第三十七章 這線索來的別緻

第三十七章 這線索來的別緻

林桀看看她,又看看顧沉淵,被氣笑了:「袁大小姐,剛才我們二打一的時候怎麼沒見你勝之不武了?」

不管林桀怎麼說,袁娘子就在原地扣指甲,反正她是圈子裡出了名的不聽話。

此時牆外。

「我的姑奶奶,你這又是唱哪出啊?」溫茗和冰月根據她留的言,按約定時間到達綢緞莊後院,剛準備進去,就看到姜軟言四肢朝地地趴在地上吃土。

「呸、呸呸。快進去幫忙,二殿下就要被打死了!」姜軟言吐了一嘴泥,在冰月的幫助下站起來,又想往院牆上面爬。

溫茗已經足尖點地飛上了院牆,她在暗中觀察。

然後牆上的頭又多了一個、兩個。

「我怎麼沒看出來殿下要被揍死了啊,他們談得挺好的啊。」溫茗納悶,怎麼裡面跟個故友見面會似的,其樂融融。

「我的雙節棍」姜軟言爬上牆頭第一眼就看見被棄之如敝履的秘密武器,不禁暗自扼腕,嗔怪顧沉淵不識好貨,「他對面兩個原本是要殺了我的可能現在顧及他是二皇子,所以雙方在談判吧。」

冰月輕功比溫茗的好,隨便一點,就站在院落正中間的那棵大榕樹頂端,光明正大地偷聽。

「看我做什麼?」溫茗想錘姜軟言,「冰月武功和輕功本來就比我好,就算你現在逼我,我也練不成了。」

「嘿嘿小溫茗,我不是讓你練功,而是想讓你」說著她就一把,將溫茗從院牆上推下去,剎那間,就吸引了三個人的注意力。

「大家喝好吃好,我誤闖的,嚷了不用見外,就當自家人,不用理我不用理我。」溫茗抬腿剛想走,眼角餘光卻看見那枚被分成兩半的錦衣衣袂。

林桀和袁娘子面面相覷,兩個人箭步走到木樁邊,氣得一人打了一拳綢布做成的假人:「給她跑了!」

當他們回頭時,溫茗和顧沉淵也趁機離開了後院。

過了幾天消停日子之後,溫茗在神樹下面找到了姜軟言。

此時的神樹香火鼎盛,有不少人都不遠萬里來這裡參拜求神。

神樹鬱鬱蔥蔥,姜軟言搬了躺椅在樹下一邊乘涼一邊曬太陽,美名其曰日光浴。

「老闆,你要曬也多搬出去一尺,太陽直接照在身上,肯定曬得倍兒爽。」溫茗坐在神樹樹椏上,蜷著一條腿,另一條腿直直放下來晃蕩著。

忽然姜軟言一個鯉魚打挺從躺椅上面跳下來,三兩步去拿了幾根香,虔誠地拜了拜,鄭重其事地把香插進鼎爐里。

溫茗看得有意思,調侃她:「呦呵,這時候臨時抱佛腳,還有用么?」

「成事在人謀事在天,你瞧好吧。」姜軟言賊賊地笑了,神樹落下來的光斑打在她臉上,染出一陣一陣的光暈,襯得她俏麗多姿,仙得不似塵間女子。

到了午後,她們兩個才悠悠哉哉地離開。

後腳就有人在他們的位置插上了相同數量的香火。

「小主子,這香火一爐鼎都是,怎麼偏生就要她的?」袁娘子妖嬈娉婷地站在神樹台階上,隨便一個眨眼就是一眼萬年的風情。

她口中的小主子正是顧封年,他的眼睛清澈黑亮,臉頰肉鼓鼓的特別可愛,雖然個子不高,但不笑的時候已經有了皇家風範,隨便往哪兒一戳,就是一個富貴公子哥。

「雖然我也不信神樹這種東西,但有的是人信。」顧封年眼睛微微眯起,小半圓的形狀顯得他稚齡可愛,絲毫看不出有什麼歪點子。

數米之外的樹叢中,姜軟言給溫茗遞個眼神:怎麼樣,被我說中了吧。

原來她在這等著呢。

要不是之前跟袁娘子打過交道,她還真不信顧封年當真跟綢緞莊有關係。

她們回去路上,溫茗還有些不解:「他不是跟二殿下關係挺好的么,怎麼私下裡總跟我們作對?你可別跟我說什麼小毛孩的叛逆期。」

姜軟言攤手聳肩:「我也不知道,上次那個錦衣衣袂就是從綢緞莊的,而顧封年也跟綢緞莊脫不了干係,再加上神樹火災和柳姑娘的死,這件事情越來越複雜了。」

顧封年在這些事情當中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這才是讓姜軟言感到棘手的地方,根據顧沉淵那本關係圖來看,顧封年的存在並沒有什麼問題,他們兩個同時由顧沉淵的母親撫養,而他也對顧封年容忍有加,當他是親兄弟。

如果是一般的兄弟鬩牆,那還好辦,就怕他們倆之間還牽扯著別的事情。

誒,皇家恩怨,果然剪不斷理還亂啊。

姜軟言搖搖腦袋,算了,事情總有真相大白的一天,她還是慢慢地抽絲剝繭,好好地欣賞這一出皇家大戲吧。

話分兩頭,顧封年並沒有回武侯府,反而去了另一個地方,手中還帶著剛才沒用完的幾根香。

這處地方清水潺潺,從兩座山間順流而下,途中經過一片竹林,河底的鵝卵石清澈可見。

顧封年本來就是個孩子,雖然現在正在抽條發育,但畢竟看起來身形還是過於瘦小,他好不容易翻過了兩座山,在其背後找到一座孤墳,沒有署名也沒有碑位。

「娘親,今年兒臣因為一些事情來晚了,現在才給您補上香火。」顧封年儘管說著令人悲傷的話語,眼眶也紅了,但他依舊把情緒控制得很好,只要他不想掉淚,那顆眼淚在眼眶裡幹了也不會掉下來。

「現在外公回來了,兒臣也有了真正的依靠,我可以重新選擇未來的路,還望娘親冥冥中保佑兒臣。」顧封年跪在墳前,端端正正地磕了三個頭。

……

上京城的雨說下就下,姜軟言和溫茗前腳踏進大廳,後腳就開始下起了瓢潑大雨。

「看看這雨,跟不要錢似的,快些進來別濕了鞋。」姜軟言往裡蹦躂幾步,把身上的水都拍乾淨了才進屋。

溫茗跟在後面,見狀閃到一邊:「好歹身邊還有人呢,甩水的時候悠著點成么?」

「這有什麼的,我們回來得快,總共就沒淋上幾滴雨,我拍著做個樣子罷了。」姜軟言笑嘻嘻地從她身邊走過,又往西澤房間走去,「我去看看小西澤的東西做好了沒。」

不到三秒,西澤的房間傳出一陣爆炸聲:「轟——」

眾人大驚失色,紛紛跑過去圍觀,剛好到門口的時候,看見姜軟言頭髮亂成一窩,整張臉都被炸得沾上了黑呼呼的黑煙。

她一開口,吐出來一口黑眼圈,裊裊升起。

後面西澤揮著手臂趕煙:「老闆,你又未經我同意進我實驗室,這是防姜地雷,只要你進來就爆炸,還有定位追蹤,躲不掉的。」

「我好恨!」姜軟言哭出兩條淚痕,抓起手邊的東西就追著西澤砸,「我辛辛苦苦給你掏錢做實驗室,你現在還做了一個防姜地雷!」

西澤往大廳跑,他的兩條腿跑出了歷史新紀錄:「老闆啊快住手,你手中的那個是九步軟筋散,剛才爆炸把它瓶口炸開了,你這麼跑著揮舞,肯定已經中招了!」

姜軟言瞬間呆住:「我走了幾步了?」

「九步。」所有人異口同聲。

「西澤我要沒收你的《璇璣圖》!」

等姜軟言醒過來的時候,她的房間擺滿了這段時間西澤研究出來的新東西。

而且床邊還坐著一尊大佛。

「殿下,你怎麼過來了?」姜軟言差點又給背過氣去,她撐起身子,音量放低,「可是那件事有了眉目?」

「沒有,你們萬事屋都查不出來的東西,本殿幾天功夫能查出來什麼?」他把手從寬袖裡拿出來,捏著一罐活肌養膚的藥膏,「擦擦這個,好好一個小姑娘非得弄成現在這模樣,不是糟踐了自己么。」

「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姜軟言將信將疑地拿過軟膏,打開就是一陣清香撲鼻,很顯然是高檔用料。

顧沉淵倒是無所謂,原本過來看她也只是順道而已,聽說她被炸了,省得她鬧,便給她帶了一瓶藥膏過來:「既然不喜歡,那就還給本殿。」

姜軟言一把奪過藥膏,看了又看,臉上喜滋滋的:「喜歡喜歡,都送人了,哪裡還有往回要的。」

「現在本殿儲君的事情暫時換了下來,神樹和雞頭蠱兩件事都意指本殿不適合當儲君,已經起了一部分效果,朝中讓本殿做儲君的呼聲低了不少。」顧沉淵伸手幫她把臉頰上的頭髮拂開。

正在擺弄藥膏的姜軟言手上動作一頓,偏頭看他:「你還真是奇怪,人家爭破頭皮都為了當上儲君,而你倒好,一門心思往下走。」說罷她搖搖頭,「搞不懂你們男人的心。」

過了一段時間,她又問:「你到時候當真不會後悔嗎?」

後悔?

顧沉淵認真想了想,他的計劃里就沒有後悔兩個字:「本殿做事自然有其道理,後悔二字不會出現在本殿的計劃中。」

「嘖嘖嘖,話說得這麼滿,小心打臉哦。」姜軟言不置可否,將軟膏弄了一些在臉上,「冰冰涼涼的還挺舒服。」

冰月從外面回來,油紙傘一收,滴水不沾身地進了屋。

「冰月,這麼大的雨你的衣服竟然沒有濕,輕功果然好啊。」溫茗「啪」一下打死一隻蚊子。

「嗯。」冰月面無表情地回應,她環視一周沒找到人,又問,「老闆呢?我有事要跟她說。」

離她半個屋子遠的西澤都能感覺到她身上與生俱來的高冷寒意,掂了掂手中的木頭,不知道現在做個避寒的小機巧還來得及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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