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8章 知識的情愫
王老師本名叫做王樂,父親給他起這個名字是希望他以後能永遠快樂,他的家庭和睦,父母從來都沒有要求王樂必須要考上大學,也從來沒有要求王樂以後必須要有什麼成就,必須要賺多少錢等等,但王樂自己對自己的要求很高。
他從小都嚴格要求自己,他是個不論什麼方面都要力爭第一的人,他的各門成績都遙遙領先,他跑步也要力爭第一,甚至吃飯他也要我比同齡人多吃一碗,這一點他的父母早有發現,他小時候和小夥伴一起撒尿,也要比別的小朋友尿的遠。
王樂有著遠超同齡人的成熟和堅韌,小時候小孩們拍元寶玩,王樂搖頭說道,玩這個對你以後的人生有什麼好處呢?有這個時間,我都可以背會一篇課文了。長大一些,小夥伴找王樂去撞球廳玩,王樂搖頭說道,玩這個對你以後的人生有什麼用呢?有這個時間,我都可以解答一道數學題里。再大一些之後,夥伴們找王樂去酒吧泡女人,王樂搖頭說道,玩這個對你以後的人生有什麼意義呢?有這個時間,我都可以做好幾套試卷了。
夥伴們反問王樂,那讀書對你以後的人生有什麼用呢?有這個時間,干滿不讓自己快樂起來呢?王樂回答道,以後你們就明白了。
那一年王樂高考,他只報了兩個學校,一個清華一個北大,全國最好的兩所大學。不過事與願違,那年王樂並沒有被錄取。他的夥伴問他,讀書到底有什麼用呢?王樂回答,以後你們就明白了。
第二年高考,他依舊只報了清華和北大,不過事與願違,第二年王樂並沒有被錄取,他的夥伴問他,讀書到底有什麼用呢?王樂回答,以後你們就知道了。直到第三年,王樂依舊沒有被錄取。
他的小夥伴紛紛結婚生子,有的留在田裡種地,有的在城裡打工,日子雖然清苦但其樂融融,老婆孩子熱炕頭,是王樂夥伴們這一生的追求。他們理解不了王樂遠大的理想,燕雀安知鴻鵠之志,王樂知道這種人生和那種人生是截然不同的。
他們不能理解,有人勸王樂:「如果清華北大上不了,選擇一個相對差一點的也沒有關係吧,還有很多大學都很有名啊,何必非要執著於這兩所呢。」
王樂回答:「以後你們就知道了。」
不過王樂已經二十歲了,他從十七歲考到了二十歲,彷彿在他的眼裡,天下就只有兩所大學,王樂的父母並沒有給他什麼壓力,也沒有讓王樂放棄希望,只要王樂願意,他可以考十年,十五年,甚至考二十年。
但王樂是一個要強的人,他不僅要上最好的大學,他還要比同齡人賺更多錢。恰逢附近村子里新成立了一所育才學校,要招一個初中部的老師,所有科目都要教,王樂來應聘,只開口說了一句英文便被聘用。
王樂是一個充滿理想主義的青年,他覺得在這個地方可以找到和自己一樣的人,然而他錯了,他最終悲哀的發現,這裡的學生全部都是來混日子的,就像自己村子里的那些夥伴一樣,他們不懂如果你不緊緊將命運攥在手裡,那麼命運就會扼住你的咽喉。
一開始的時候王樂還會苦口婆心,但第四年高考失利之後,王樂猶豫了,如果連自己都無法證明讀書可以改變命運的話,又怎麼能說服這些十幾歲的孩子呢?王樂心灰意冷,他決定高考最後一次,而不久就是高考時間,因此王樂根本無暇顧及這些學生,這些根本就不愛學習的學生。
直到他遇到了小草,看到小草為了一道題跑來找自己請教,看到小草從沒系統上過一堂課卻可以解出答案,王樂遇到了年輕時候的自己。
從那天開始,小草經常半夜來問王樂題目,之所以是半夜,是因為小草白天要做家務,要做農活,只有伺候一家男人睡著之後,小草才能擁有屬於自己的一點時間,一段完全可以由自己支配的時間。
小草對知識的渴望如饑似渴,王樂從小學一年級開始,將所有科目的重點一點點教給小草,每每到深夜三四點。
學過知識之後,王樂便送小草回家,後來王樂直接在小草家門外接她。剛開始的時候,兩人只是默默一路走,到後來的時候兩人聊天海闊天空天南地北,王樂說自己最大的理想就是考上大學,小草搖頭說她沒有理想,她的人生充滿了迷惘,王樂對她說:「你以後總會找到的,小草也是會綻放美麗的花朵的。」
再到後來的時候,兩個人便牽著手走在漆黑的深夜裡,半年後,王樂背著小草,背累了有時候還抱一會兒。
王樂說:「我覺得我的心要跳出來了,你呢?」
小草說:「我覺得我臉上火辣辣的燒,你呢?」
兩人那時都不明白,原來臉紅心跳就是戀愛。
兩人就這樣相處了半年,竟然沒有一個人發現。王樂找到了了解自己的人,那半年他上課時的笑臉明顯多了許多,甚至願意主動解決學生之間的矛盾。小草找到了願意溫柔對待自己的人,那些農活家務似乎都輕鬆了很多。
小草心想,原來有所期待是這麼幸福的事情,比喝雞湯幸福,比吃豬肉幸福,甚至比讀書還要幸福。
王樂參加高考前夕,他要回自己的村子做準備。
小草坐在王樂的床上,久久沒有說話。
「該回去了。」王樂說道:「天馬上就要亮了。」
小草不說話。
「你有什麼心事嗎?」王樂問。
小草不說話。
「我馬上就要離開了。」王樂說。
小草依舊沒有說話,她只是一拉王樂的胳膊,緊接著整個人鑽進了他的胸膛。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句情話,能比上少女熱烈地擁抱。
王樂明白了小草的心思,他說道:「放心吧,我會回來接你的。」
男女情事本就無師自通,那夜雲雨初霽,不知東方之既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