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九章 援手

第六百五十九章 援手

不知過了有多久,祁千凝額上的汗珠漸顯,與其一塊兒墜落的便是女子身上各處傷口流下的血色。魯莽的行徑,挑釁敵人,從而招致來無盡的危殆,祁千凝似乎早已習慣了這種人生。她註定是不安分的,她的人生亦因她的脾性註定是不平坦的,可這一切終究還是不能歸咎於祁千凝一人的身上,畢竟女子素來可是習慣了一人的生活,前半輩子養成的脾性哪裡能說改便改呢?

祁千凝緊緊執起了利刃,餘光望向出自自己之身那不斷流下的猩紅,似乎又一次歸於過往的處境當中,不同的歹人,卻是同樣的危殆,而自己的境遇更是同樣的伶仃一人。

可她如今終歸有了祁朗,她無法接受自己輕易在此送了性命去。無論如何,她也要撐著這口氣回到祁朗的身旁。

瞧著祁千凝的元氣好似逐漸恢復,男子自然不悅。

「賤人,你竟還有力氣?我勸你還是趕緊投降吧,如若再不投降,你這命可沒你這傲氣硬。」

不滿於祁千凝毅力的男子冷嘲熱諷起來,而祁千凝還予他的只是一記狠戾的目光。

「閉上你的嘴吧,賤人!只會耍些嘴皮子功夫,本事倒是一點兒也沒有!」

祁千凝一邊應對著不斷朝自己襲來的危殆,一邊嘲弄起眼前蓄意挑釁的男子。

「到底是何人耍嘴皮子功夫?祁千凝,不是你這娘們一直在同我叫囂嗎?如今你竟還奚落起我來了?」

男子屢次三番被祁千凝那張巧言令色的能嘴辯得啞口無言,沒成想如今這女子竟反將一軍,將這嘴皮子功夫的本領強加在自己頭上,實在叫他無法接受。

在武藝上本就遜色於祁千凝的他豈能接受這等污名?下一刻,男子手中的功夫當即迅捷了起來,目光更是緊緊盯著祁千凝的脖頸,頗有一種頃刻便要將那白皙的脖頸斬斷的架勢。

祁千凝已然無法理會這男子的聒噪了,事到如今,祁千凝愈發吃力起來,手腳皆被砍上幾刀不說,就連烏絲也被斬斷得層次不齊。雖然並未戰敗,可此時她的模樣倒是肉眼可見的狼狽,適才的傲氣也只能壓抑在心底。

大口喘著粗氣,祁千凝卻在心底暗自咒罵起自己來。她不知自己昨夜為何要鬼使神差般地跟隨這群人來此,她分明知曉前頭九死一生,最終卻還是不含絲毫猶豫,毅然決然地踏入了這片不毛之地。興許是因為她實在想要向陌蜮銜證明什麼吧,更確切地說,祁千凝是想要向自己的內心證明什麼。她不想總是依賴陌蜮銜的力量去完成人生中的大事,昨夜便也是因為潛意識裡有了此般念頭才想急急趕來將儲烈斬殺,祁千凝行事一般皆是不考慮後果的,幾乎完全是按性子而來。如若能靠自己完成什麼,自己似乎便能就此無需依賴陌蜮銜了,可祁千凝並未意識到,就算生活上她無需依賴陌蜮銜的力量,可在感情之上,無論使出多大的力氣,祁千凝也無法徹底將陌蜮銜排除在外,因此,她所做的一切終究皆是徒勞的。

不得不說,這群武林中人的武藝是祁千凝鮮少能碰見的招式,除卻千止所在的聯盟與祁千凝交過幾次手外,祁千凝幾乎未曾同什麼江湖中人過過招了。更何況眼下之人的確不容小覷,而祁千凝也不相信十足了解自己的儲烈會愚蠢到只草草派幾個無能之輩前來擒捕自己。

不過,能讓祁千凝的武藝有所長進的往往並非疆場上的戰役,而是疆場之外這些難以逃脫的爭鬥。

「殺了她,快殺了她!」

男子自己並無本事傷及祁千凝,便催使著旁人傷她,如今祁千凝已然身形憔敗,幾乎沒有任何取勝的餘地了。而男子亦是身中祁千凝拼盡全力衝破重重阻礙時的一刃,傷口處亦在鮮血直流。

「賤人,今日就算姑奶奶死了,你也別想活著回去!」

祁千凝狠言警告著,那雙疲怠眼眸中卻透露出極為危險的意蘊。

很顯然,她已經毫無力氣了,想要斬殺那躲在人群後頭的男子實在有些不切實際,可她亦屬實不甘心。

「殺了我?那你殺啊!來殺啊!如今自己都快咽氣了,竟還想著殺我?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臭娘們!」

下一刻,驚異的事情發生了,當那男子一番毫無畏忌甚而有些洋洋得意的言辭剛一至地,便見猩紅四濺,一顆圓滾滾的腦袋就此落到了地面。

就這般,前一秒還頤指氣使的活人此刻便成了身首分離的屍骸,這陡然發生的一切當刻叫在場之人瞠目結舌,實在有些難以反應過來。

究竟發生了什麼?那一刻究竟發生了什麼?

祁千凝猛然將目光移去,卻見自己的希冀成了真。方才祁千凝還在希求著千止能抵此幫助自己,沒成想如今那希求中的人竟當真來到了自己的身旁,並幫助自己剷除了那多嘴多舌的賤人。

這一切實在過於夢幻,此時此刻,祁千凝仍舊處於一方恍惚的震顫中。

當然,將祁千凝圍堵得水泄不通的歹人們亦是對這一幕以及所來之人感到詫異,他們遲遲未曾從驚訝中回過神來,而楚芷歡下一刻的開口卻將此方緘默凌空劃破。

「千止,你竟及時趕來了?可真是好靈敏的嗅覺啊。」

楚芷歡嚴冷地凝望著眼前的男子,而男子亦肅穆地回望向她。

「楚芷歡,你將我辛苦創立的盟會一手摧毀,我又怎的不會來呢?我還急著想要將你的腦袋砍下來呢。」

千止不疾不徐地說著,眼眸中卻並不蘊含絲毫的情緒。他當真憎恨楚芷歡嗎?他當真還沒從盟會消亡的陰影中走出來嗎?祁千凝可並不這麼以為。

「哼,你那盟會就算不遭受我的背叛,它總有一日也是會崩潰的。不過一群鬼魅心腸的惡毒之人聚集在一處罷了,到最後不過也是自相殘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千止,你應當感謝我,幫你早日脫離苦海了。」

「好啊,那我便在此謝謝你了,不過這也並不妨礙我就此殺了你。」

千止一如往常般寡淡,口中吐出的言辭雖並不陰毒,可反而正是因為這股子淡定勁兒才叫旁人惶恐不已。

他旋即將目光徐徐投向那旁實在可以稱之為狼狽不堪的祁千凝,唇畔同時勾起一抹淺笑。

「祁千凝,你這是怎麼了?前段時日不是還在勸我不要輕生嗎?如今自己卻被歹人折磨到這副田地,可別到最後我還未輕生,你便先行去見了閻王爺。」

千止的抵場無疑叫祁千凝心生歡愉,至少在千止將那男子斬殺的那一刻,祁千凝便已然認定這男子此回定然是自己這一邊的人。可千止的話卻也同時叫她不悅,她甚而都懷疑起千止究竟會否幫襯著自己逃離這場危境。

「千止,你失蹤了數日,便要這般陰陽怪氣地對我說話嗎?好歹我也收容了你一陣,你到底是否站在我這一旁!」

此時祁千凝那張被怒意充斥著的面龐只叫千止覺得有些好笑,明明身處險境當中,身上所負的傷也並非開玩笑的程度,可這女子居然還能在如此時刻說出些任性子使然的言辭,這又何嘗不是祁千凝可愛的地方呢?

「你覺得我是站在你這旁的便是吧,你要覺得我不是站在你這旁的那便不是,總之,如今追風將軍還是趕緊認清局勢,讓自己脫離了險境再說。」

「你這是什麼意思!」

言辭一落,康健無虞的千止已無暇理會萬般狐疑的祁千凝了,他登時向這方險境襲來,顯而易見,此處所謂的武林高手的身上如今幾乎皆掛了彩,千止本就武藝玄妙,想來對付這群人根本不成問題。

他率先攻擊的並非他口中所言想要除去的楚芷歡,而是將祁千凝圍堵起來的歹人,無論如何,至少男子的這一行徑足以表明他是完完全全站在祁千凝的這一邊。

就從,祁千凝不安的心才徹底放了下來。

「莫要放鬆,我可不是神仙下凡,如若一味依賴著我,沒準兒到最後我們倆的命都得搭進去。」

「切!誰要依賴你!就算你不來,我的一世英明也不可能輕易葬送在此處!」

祁千凝的口舌功夫再度厲害了起來,而這全是千止一人的功勞。如若他當真不抵此,祁千凝興許真會一蹶不振下去吧,那便也不會有此時的口舌功夫了。

此時此刻,二人聯手,兩把鋒利的利刃齊齊對準一旁的『高手』們。楚芷歡卻就此慌了神,她本就不想迎戰祁千凝,如今卻又來了一個不速之客,而她又哪裡能想到千止會在此刻抵達了這處呢?依如今的情形來瞧,祁千凝的性命是難以於今日除卻了,素來習慣了當逃兵的楚芷歡此時此刻腦海中卻又再度盤旋起逃跑的念頭,她似乎又一次要上演背棄身旁的這群同夥們,自己一人獨自潛逃的戲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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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嫡女:王爺懟妻一時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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