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八章 可疑

第六百六十八章 可疑

「祁千凝,老夫瞧你是當真不懼死啊。」

儲烈正坐於高位,目光暗暗散逸著兇險。

「哼,人固有一死,死又有何懼?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不過分個先後順序罷了,何人也逃脫不掉。既如此,那大將軍還真當是要感謝在下才對,如若不是在下,令堂與令愛又怎的會在這人世間尋找個解脫呢?」

祁千凝義正言辭,好似自己當初的行徑乃是出於正義所為,可她如今所言的一切只是為了叫眼前人雷霆大怒而已。

果不其然,一提及儲嵐與儲天的死,眼前這個正襟危坐的老狐狸終是按耐不住心底的不快,徹底發作了起來。

然而令人狐疑的是,儲烈只是面容上動了怒,卻並沒有當即站起身斬除這個他日思夜想渴盼著能殺掉的女子。

「祁千凝,今日老夫定要了你的狗命!」

儲烈的口吻好似那地動山搖,震顫著的怒意屬實叫一旁站著的楚芷歡渾身發冷,她明白,此回儲烈是註定要下最後的死手了。

如今,也只有祁千凝仍舊巋然不動,眼底瞧不見一絲情緒的波瀾,她遲遲未曾等到儲烈暴動的身影,她實在不明白這老狐狸為何時至如今還能坐得住。明明自己就站在他的眼前了,他倒是來殺啊。

「儲烈,你記清楚了,世上只會稱呼你為狗賊,絕非我,因此今日這狗命是你的,不是我的,要取也是取了你的狗命,你這四處逃亡,落魄潦倒的狗命!」

祁千凝挑了挑眉,不斷放出狠話。

無論如何,只此一戰,秦觀與陌蜮銜的危殆便也就此消除了,暫且不提自己能否從此逃出生天,但只要那二人的性命尚存,祁千凝便也沒有什麼好在乎的了。

「賤人!賤人!不知悔改的賤人!老夫今日便要讓你給老夫那一雙兒女陪葬!」

此回的戰役勢必無法避免,祁千凝與千止自打在被發現的一剎那便已然做好了迎戰的準備,但亦同時做好了流血斃命的準備。

當然,祁千凝更是默默下定了決心,就算自己斷了命,那也要在臨死前將儲烈一道拉入陰曹地府才行,倘使犧牲了自己能為地下無辜慘死的人報仇,她似乎也沒有什麼可遺憾的了。至於那群活著的人,祁千凝相信他們總能走出自己送命的陰影當中,要知曉,除掉儲烈一人,可能換來全世的太平啊!思緒及此,祁千凝便更沒有什麼好畏懼的了。

「來吧,狗賊,今兒個我們便來比試比試,究竟是你的刀刃利還是我的劍刃強!」

祁千凝最終還是未能等來同儲烈的最後一戰,相反,率先迎來的卻是儲烈的下屬。

但見儲烈一記眼神使去,便不斷有黑影從某處跳躍而出,就連素來不喜直面迎戰的楚芷歡也因迫於儲烈的淫威執刃向祁千凝襲擊了過來,她只敢同祁千凝稍稍周旋片刻,卻是無論如何也不敢同那旁的千止對峙。她再明白不過,自己的武藝在千止眼中不過是一隻能輕易捏死的螞蟻罷了,她倒也不必非得硬著頭皮去冒這個險。

就此,祁千凝與千止陷入了同儲烈下屬的膠著戰中,祁千凝本以為儲烈先行派遣出下屬不過是為了消耗自己的體力,以便他後來者居上。然而上頭那老狐狸卻遲遲未曾有迎戰的準備,甚至就連劍刃都還在那劍鞘里擱置得好好的。望其如此,祁千凝徹底迷糊了起來,心底的不甘亦在同時作祟。

「這老頭兒究竟想要作甚!他為何不下來攻擊我?難道他如今不是將我恨到了骨子裡嗎?」

祁千凝不解,一邊迎對著眼前人的襲擊,一邊向身旁的千止詢問起來。

千止也注意到了儲烈的舉動,但見那老狐狸除卻一雙眼眸投到了此方以來,幾乎再未有所異動,可儲烈卻又不像是分外不急的模樣,很明顯,他那雙陰森的眸子中如今正充溢著急促的殺意,似乎是在嗔怪下屬無法儘快將祁千凝與千止二人擒拿,更重要的是,千止還發現了儲烈的雙拳此時正緊緊地攥著。

忽而,一個念頭倏忽閃過千止的腦海,只見他徐徐展開了一抹不明的笑意。

「哼。」

半晌之後,千止嘲笑般地冷哼一聲,手中的攻勢卻愈發明朗迅捷了起來。

「祁千凝,莫要掉以輕心,更無需氣餒,如今我們只要將眼前的護衛斬殺殆盡,便能輕而易舉地取下那老狐狸的性命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

千止的話讓祁千凝一頭霧水,她可不覺得如今的情形是對他們有利的。相反,等待著的他們的是無盡的危殆與上頭那個老狐狸的絕妙功夫。

祁千凝曾同儲烈交過不少次手,可幾乎未曾戰勝過他,時至今日,就算是自己的武藝漲進了不少,她也無法保證能在疲憊的情況下戰勝儲烈,不是無法保證,而是根本不可能。那老狐狸如今能悠閑地坐在那處,必然有著他的陰謀,他一定是想趁著自己被諸人耗損完體力之後一舉擊殺,如此一來,他甚至能毫髮無損。

祁千凝一邊暗罵著儲烈的用心險惡,而另一邊千止卻在戳破她的一番遐想。

「他當真是悠閑的嗎?祁千凝,你可得看仔細了,他的雙拳緊握著,眉頭蹙起,身子更是明顯向前傾,這分明是想要出戰而不得才會有的舉措啊。」

千止一直淺笑著,而祁千凝卻陷入了困惑的境地。

過了許久,女子終於算是明白了身側人言辭裡頭的深意。

「這……當真?到底發生了什麼?」

毋庸贅述,此時祁千凝的唇畔亦徐徐勾起了近乎於驚喜的神色,她的確感受到了局勢似乎稍稍逆轉了起來。

「到底發生了什麼我雖不知,但我敢肯定的是我們二人所瞧見的絕對是事實,相信我,他一定是戰而不得。不過,此回你的腦子竟靈光了起來,還未待我挑明你便知曉了真相。」

千止頗感欣慰,祁千凝當即給了他一記白眼。

「我可不傻!只是有時愚鈍一點罷了,否則你以為我追風將軍的頭銜從何處而來?還不是以我這一身好身手以及靈光的腦子而來!你莫要小瞧了人!」

「是是是,追風將軍的名號自是威震四海,自打盟會創立初期我便已然聽聞過追風將軍的名號了。」

二人竟在這火熱的戰役中熱絡地聊了起來,實在叫周遭那群敵人們不悅,他們覺得自己受到了祁千凝與千止的輕視,手中的攻勢便也愈發迅捷了起來。

下一刻,一支陡然而來的利刃將祁千凝的右臂划傷,一抹鮮血登時汩汩冒出。

「祁千凝!你沒事吧?」

千止蹙起了眉,連忙發問道。

「無事,小傷罷了。看來我們二人適才是過於得意忘形了啊,我差些都忘了我在戰鬥,不過確實也是多虧了你的提醒,現如今我才能義無反顧地往前沖,倒也沒有什麼可忌憚的了。」

經由這一擊,祁千凝的眸子瞬即陰沉了下來,那抹猩紅所帶來的殺意徹底讓祁千凝興奮了起來,她感受到了疼痛,疼痛反而驅使著這個素來殺伐果斷的女將軍跟更為兇狠了起來。

意識到祁千凝的迅猛,千止緊接著在她身側提醒道:「話雖如此,你還是不能太過魯莽,我們必須得保持體力,無論戰鬥的情勢多麼明朗,我們都要給自己留一條後路,更何況如今我們不過是發現了不幸中之大幸罷了,這也不算是什麼明朗的局勢。」

「你可還真是個謹小慎微之人。」

「弱肉強食的世界當然還是得靠理智,好了,我們莫要放鬆警惕,你也小心一些,不要再被這群歹人重傷了。」

「嗯。」

話畢,二人當即投入眼下的這場慘烈的廝殺當中,幸虧二者皆是從血海中滾過半生的人,因此在面對敵眾我寡的局面時還能使出半分從容,千止比祁千凝的武藝高深,自然也沒她那般吃力,祁千凝雖是武藝高強,可體力還是隨著時辰的推移一點一點消耗了過去。

下一刻,祁千凝猛然一蹙眉,竟於俯仰之間使出了兩隻飛刃襲向那旁正襟危坐的儲烈,她就是要測試一番自己與千止的猜想是否正確。

見那飛刃襲來,儲烈連忙拔出了利刃將它們一一阻隔,不知是否因為他如今年事已高,還是因為旁的什麼不可告人的原因,他的攻勢似乎較以往弱了不是零星半點,那傲人的武藝如今似是遲鈍了不少,飛刃甚至擦傷了他的肌膚,漬出了血色,而在這期間,儲烈依舊未曾站起。

當那兩記飛刃被阻隔之後,素來精神矍鑠的老狐狸的額頭上竟冒出了兩三顆急促的汗珠,眼底更是一閃而過一層驚惶之色。

他面上的神容實在像極了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此刻分毫也沒有過往的英戾了。

望其如此,祁千凝與千止當即互相對視了一眼,旋即不約而同地將目光朝著那老狐狸的雙腿上望去,似乎明白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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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嫡女:王爺懟妻一時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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