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時隔五年
今日,時隔五年,你我爭鋒沙場,我的選擇依舊不變。若你我有天戈戟相對,我必丟盔棄甲,我會給你所有勝的可能。
因為,你最先贏得的東西,是我的心。
「不,璟之我不要贏,我也不要江山,我只要你。我想陪你踏遍萬里,去看那些風景。」宋涯拚命地搖頭,抱著江心許的手指都用力到發白了,好似只要他一鬆手,她就要消失不見。
江心許露出蒼白的笑容,手顫抖著撫上宋涯的眉骨,「師兄,你不必為我之死而傷心。來生,但願沒有戰亂與抉擇,我便等你來攜手,我們好好的到白頭。好好活著,我會一直在忘川那座橋上等你來,答應我下輩子來找我。」
宋涯不住地點頭,牢牢握著江心許無力滑落的手。但她的頭已經輕輕埋入他懷裡,眼睛也終是慢慢闔上……這一世,她提前離席,把所有牽念留給了他。
後來,史書記載:皓城一戰姜國大勝,衛國少將戰死沙場,發喪之日其屍首卻不知所蹤,而姜國三皇子也在戰後不明蹤跡。
祈山後山竹林,一座新墳,一座竹屋,一個人間,一個忘川。浮生錯而相思未完,來世,用所有執念換見你一面。
…………
江心許突然驚醒,發現自己正倚在皓城城樓上一處無人拐角睡著了。搖了搖頭,感覺好像做了一個漫長的夢,夢裡有人白衣勝雪,夢裡有相思心痛……
她站起身,自己那次明明已經死了啊,為什麼卻出現在四百年後的皓城呢?師兄呢?他在哪裡啊?
再次環顧了這座古城,突然看見石階轉角有一個穿著白衫的男子,莫名覺得面熟,又不知在哪兒見過。
江心許走過去,剛好與他撞見,她與他四目相望。那一雙熟悉的眼眸如星空細碎的璀璨,好像等待了千年重新發光。
「璟之,璟之……回來吧。」
似乎是來自遠方的呼喚,江心許軟軟倒地,昏昏沉沉,似乎靈魂在飄蕩的感覺。是誰呢?那樣深情的呼喚她,她要消失了嗎?自己果然是魂嗎?那見不到師兄了嗎?
江心許,這一世,許諾安好一雙人,再也沒有浮生累與相思絆。還好,你記得來找我。還好,歲月有深情,可供你我再重逢再回首。
那些舊話,溫酒淋盡過往,那些牽挂,供回憶深情不換。那些故人,上天終究會讓他們在歲月里狹路相逢。
此生一諾,來世必踐。
「娘娘!娘娘!你醒了?」一個眉清目秀看起來就十六七的小姑娘在我耳邊焦急地叫喊著。
江心許掙扎著從床上坐起來。「這……這是怎麼了?怎麼回事啊?」
看著頭頂雕花華麗的床頂,還有輕紗幔帳。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讓江心許陷入茫然。
「你是誰啊?我怎麼在這兒的?」江心許伸手拉著那個婢女。
「這……娘娘,我是綠蘿啊!我是您的侍女綠蘿啊!娘娘您這是怎麼了?不認識我了嗎?!」綠蘿滿臉焦急地指手畫腳說著,還一邊問一邊伸手摸江心許的額頭。
「沒發熱啊!怎麼還不認識人了呢?」綠蘿招呼內侍去找太醫。
不一會兒太醫被小夏子火急火燎地拉來了。
留著長鬍子的老太醫診斷後也說不出個什麼,只說是江心許受到了驚嚇導致。
「我沒病!」江心許一把推開綠蘿,然後跑下床把太醫來的藥方給撕了。
「哎娘娘!娘娘您幹什麼啊?」綠蘿連忙上前拉住自家主子。
一陣鬧騰,江心許才明白原來自己重生並且穿越了!江心許讓人拿來了銅鏡,左看右看,是自己原來的容貌啊。江心許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扶著頭髮呆。
「皇上駕到!」太監那獨有的又尖又細聽著就讓人背皮發麻的聲音傳來。
一屋子人黑壓壓地跪了一地,江心許站著發愣,綠蘿連忙把她拉下來。
「參見皇上,吾皇萬歲。」
一個逆光的欣長的身形在江心許面前站定。江心許抬起頭來,如遭晴天雷劈,心中是又驚又喜。
相同的容貌,一絲一毫不差的眉眼,清晰的輪廓就在眼前,彷彿隔了幾個千年時光才再歲月中相逢。江心許眼中溢出淚水,心痛卻有著劫難后不死的慶幸,上一世的諾言,如今真的又相遇了。
「師……師兄……」江心許淚流滿面地顫抖著聲音說,真的和師兄重逢了,即使是新的世間。
「你在說什麼?」南宮郁看著衣衫不齊面色蒼白的江心許皺起了眉。
「師兄,我是璟之啊!我是江璟之啊!你不認識我了嗎?我說過我會等你來世來尋我的,你忘了我嗎?」江心許聽他這麼說,一下子就心急火焚,連忙上前拉住南宮郁的衣袖急切地說著。
「你在胡言亂語什麼!真是瘋了不成!你看看你堂堂皇妃成何體統!」南宮郁惱怒地甩開江心許的手,英眉更加緊皺。
「不……我沒胡說,你不是我師兄嗎?你是宋涯啊!」江心許被這突如其來的震怒驚嚇到一步步倒退,他不記得了嗎?全部忘了嗎?那些他們的前塵往事和愛意長情。
南宮郁大步上前,拉著江心許惡狠狠地說:「朕不知道你又在耍什麼花招,反正你都別痴心妄想朕會喜歡你!」
看著南宮郁惱怒的樣子江心許一下就慌了神,心就像缺失了一塊一樣難受。「你……真的忘了?忘了我們的過去嗎?」
江心許一時半會兒還接受不了,自顧自地搖著頭,「沒、沒關係,忘了也沒事,我們還有現在還有今生的,沒關係的。」江心許突然就掉下眼淚來,一顆顆砸在地上像是碎了的花瓣雨。
南宮郁看江心許瘋瘋癲癲就像魔怔了般,一時更是生氣。不知道她又在耍什麼心機手段,只是她眼裡積的淚水和碎裂竟然莫名讓他覺得心痛。
南宮郁揉了揉眉心趕走那莫名其妙的心疼感,一揮手就喚了內侍進來,:「來人啊,錦妃失心,胡言亂語神志不清,著即日起靜養延熹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