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轉天，報紙上全是關於陸家的報道。當然，杜飛沒傻到指名道氏，只是通篇的暗示，也讓知情人猜到報道的是哪家。陸爾豪看得那叫一個生氣，拍桌要去找杜飛的麻煩，被何書恆拉住，「爾豪，現在最主要的是看看你妹妹的傷如何。」
「能如何，死不了。」陸爾豪可是對陸依萍沒什麼好感，對這個妹妹更是可有可無，不，應該說陸爾豪覺得哪個妹妹都是可有可無的。不過何書恆說得對，他得先把陸依萍那個臭丫頭找出來，再讓爸爸抽她一頓，看她還敢不敢亂說。
何書恆對昨天沒能救到陸依萍有些可惜，何書恆覺得陸依萍是不一樣的，與他見過的女孩子比起來更覺得特別。茹萍總是善良的，可有時何書恆覺得茹萍的善良很奇怪，而夢萍是那種驕奢的大小姐，但陸依萍卻超出了他對女人的所有想象，她驕傲，那種驕傲像是與生俱來的，是高貴的，雖然穿得不如茹萍和夢萍，氣質卻在她們兩人之上。陸依萍又有著堅強的倔強，陸伯父當著外人的面，那樣的打她，她卻沒有哭出來，這讓何書恆相當的震驚，對陸依萍有著濃濃的好奇。
陸爾豪哪裡知何書恆的心思，他只知茹萍喜歡何書恆，何書恆家裡有錢，兩家攀上親家，自己以後缺少零花錢可以跟何書恆盤些。陸爾豪的算盤打得叮噹直響，可惜何書恆對陸茹萍的感覺，十分微妙。
陸振華看到報紙時，覺得臉被丟盡了，什麼叫野豹子只知道食子，不知保家衛國？陸振華氣憤的把報紙摔到了地上，沒一會兒陸振華又把報紙撿了起來，繼續看下去。接下來的事，可就讓陸振華臉色非常的難看，豹子的少爺污了副官之女，反被九夫人咬著失了子，失了瘋；豹子的九夫人與混混私通生下一子，豹子卻不知，還笑言老來得子，也不想想自己有沒有那功能。陸振華是越看越氣，這是污衊，但陸振華卻有些信了。拿著報紙，陸振華從書房裡出來，到了客廳看著坐在沙發上玩的小兒子，陸振華越看越不像是自己的種，難道他真的被人給帶綠帽子了？一想到這兒，陸振華心裡便有股火往上竄，他要去問問清楚。
問清楚？問誰？問王雪琴，她會承認？問傅文佩？她人在哪裡？被他趕了出去后，傅文傅就沒再出現過，對，聽王雪琴說過曾是附近的菜行看到過她。從到上海后就沒出過門的陸振華第一次邁出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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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萱也看了今天的報紙，看完后，立刻回了後院，把陸依萍送到了空間里，現在的陸依萍不只是身上受了傷，怕是心靈上也受到了極大的傷害。楚萱進了空間后，意外的發現小水醒了。
小水看著楚萱抱進來的女孩，搖了搖頭。「小萱，你覺得一隻小豹子能養熟嗎？」
楚萱愣了一下，惻隱之心人皆有之，她怎麼可能會不知道陸依萍原本是什麼樣的，「人已經帶進來了，你看著她些。」
小水看看陸依萍，「我覺得，你還是應該問問她本人的意見，再決定要不要讓她避世一段日子。」小水能感覺到陸依萍內心世界的各種負面情緒。勸著楚萱，楚萱猶豫了一番后，又把陸依萍折騰了出去。小水也跟著出去，不過小水這次卻沒以人的身份，而是化成了一隻大狗。
楚萱剛把陸依萍安置好，就聽前面叫著掌柜的。楚萱皺著眉，吩咐著小水把陸依萍看好，她則磨磨蹭蹭的進到了鋪子。
看到鋪子里的來客，楚萱有些意外，又沒什麼意外，「陸老爺子，可是要買些什麼？單子吩咐給下人送來就行，怎麼勞煩陸老爺子跑一趟。」
「我不是來買東西的，我只是來打聽一些事。」陸振華能夠明顯的感覺到鋪子里上至掌柜，下至夥計對他的不友善。
「那就抱歉了，我這小店鋪里只營生菜，對販賣消息可沒有興趣。」楚萱立刻換了臉，沒了剛剛的笑臉相迎。
「我想問傅文佩可在這裡做工？」
「我若說我不認識，便誆了您，可她的工只做到了昨天，被我辭了。」
「你為什麼要辭了她？」陸振華有些不講理的問。
「笑話，陸老爺子都可以把媳婦打出門，我一個做老闆的，怎麼就不行辭個工人。陸老爺子，您可沒權利指責我，我這裡是做買賣的，可不是救濟所。」楚萱的臉色非常之難看，她無意替傅文佩說話。
「你……」
「陸老爺子也別說我欺負人，子默，把傅文佩家的地址給陸老爺子抄下來。」楚萱心裡冷哼。
陸振華接過地址甩著袖子，哼了一聲，轉頭就走。楚萱卻在鋪子里搖了搖頭，陸家的人都是自私的。陸振華想找傅文佩絕對不是因為昨天晚上打了陸依萍覺得愧疚而去，應該是去求證報紙上說的是真假！傅文佩也不會想起被打的陸依萍，生長在這樣的家庭里，想要活下去，首先要學會的，便是自私。
楚萱轉身準備去後院，卻看到陸依萍靠著門框，臉上的傷讓人看不清她是什麼表情。楚萱快步進到陸依萍的身邊，「怎下了地，快去床上躺著，你的傷還沒好，可不能亂動，弄個不好會病下遺憾的……」
「楚姨。」陸依萍在楚萱靠近后，再也忍不住的撲進楚萱的懷裡，眼裡滿是淚水。楚萱想要拍拍陸依萍，可一想到陸依萍後背上全是傷，楚萱又放棄了，只是輕輕的抱著陸依萍，「想哭就哭！把不痛快都哭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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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振華找到傅文佩坐的地方，猶豫了一會兒才拍著大門。沒一會兒門就打開了，傅文佩昨天晚上沒睡好，這會剛醒，看到陸振華明顯一愣，但隨後臉上就出現了驚喜，「振華，你怎麼來了，快進來。」陸振華一點兒都不客氣的進了小院，然後一臉的嫌棄。
傅文佩就像是沒看到陸振華臉上的表情一樣，把人請到了屋裡，忙著給陸振華倒水，完全忘記了昨天晚上的事，雙眼就沒從陸振華的身上離開過。
陸振華四處打量了一下，屋子雖小，但收拾得還挺有模有樣的，「今天的報紙你看了沒有？」
傅文佩搖頭，今天的報紙？她哪裡的看報紙的習慣，「報紙上寫了些什麼？」值得振華跑來一趟？傅文佩心裡後悔怎麼沒有看報紙的習慣，難得振華來一趟，她卻什麼都不知道，她已經五，六年沒見到振華了，他還是原來的樣子，一點兒都沒變。
「當年李副官的事，你可知道？」
「知……」「道」字，傅文佩沒敢說出口。只是垂目，看向腳尖。
「可雲真的懷了爾豪的孩子？」
「孩子已經死了……」
「什麼？怎麼死的？」
傅文佩便把她知道的一五一十的說給陸振華聽，至於孩子的父親，傅文佩沒有提，但是陸振華完全肯定了報紙上寫的是真的，此事一證明，陸振華連帶著對王雪琴偷人的事也深信不疑。陸振華對副官還是很重情義的，若不是當年副官自己提出要回老家生活，陸振華說什麼也不會讓副官一家搬出去的。聽到副官一家的遭遇，陸振華立刻讓傅文佩帶著他去見他們。傅文佩有點兒猶豫，但最後還是點頭。
整個談話期間，兩人誰也沒提起過陸依萍，沒有問過關於這個女兒的任何問題，兩人不知門外站著的陸依萍什麼時代來，又什麼時候走的。楚萱看著陸依萍跌跌撞撞的樣子，心理很不好受。只是她也沒有任何的言語可以安慰，只能扶住陸依萍，不讓她身上的傷再加深。
回到鋪子里，楚萱就動了要搬遷的念頭。被小水攔了下來，楚萱雖不解為什麼，但也知小水不會害她。小水還是只大狗的樣子，迎著兩人進來，看著陸依萍的臉色就知是受了刺激，眯著眼睛不知在想些什麼。
汪子默上前問問怎麼樣，楚萱卻不想說。那些話說出來，只怕是再一次傷了裡面那孩子。
晚上杜飛回來眼角帶著一塊淤青，楚萱看到立刻拉著杜飛追問是怎麼回事，杜飛只能把下班后，何書恆和陸爾豪兩人連手打自己的事說了一下，杜飛可是一點兒都沒吃虧，把那兩人打得丟了好幾顆牙，「娘，我沒事。」
沒事，沒事什麼，就怕王雪琴知道這事，去找魏光雄。楚萱嘆了口氣，現在只期盼杜飛這幾年的拳不是白打的，不，不行，她得想辦法給杜飛弄把槍。魏光雄那老痞子手裡肯定是有槍的，雙拳再厲害也難敵一把槍啊!
怎麼弄到槍，又讓楚萱有些頭疼了。這幾天的事，真是一件接著一件，楚萱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