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大鵝發怒

胡氏不氣了，啞妹終於鬆了口氣，第二天早早起來給她娘端茶倒水，胡氏又想笑。

「行了，該幹嘛幹嘛去，別在這煩我。」

啞妹開心的點頭，一步三蹦的走了，顧爺爺去牽牛，趁現在路邊還有青草，他每天都要把牛牽出去遛遛，然後吃飽了再回來。

啞妹也想放牛，可爺爺不給她放，怕她小小的人再被牛拖摔了。

啞妹就讓顧爺爺把大鵝的腿上系了繩子，她每天跟爺爺去放鵝。

於是，顧爺爺前腳剛走，啞妹就會牽著鵝跟上。

一路的牛「哞」聲，伴隨鵝叫，爺孫兩歡樂的一天開始了。

顧爺爺老遠就看到牛爺爺也出來放牛，招呼道：「老牛頭，你怎麼不去掙錢，也出來放牛了。」

看老牛頭看到顧爺爺也笑了：「你咋也來了？來跟我搶地方的吧！」

顧爺爺：「嘿，你個老小子，我都來這好幾天了，你怎麼不說是你來跟我搶地方。」

說著指著顆樹榦道：「看到沒，那是我昨天來，磨出來的。」

說著話把牛栓到了樹上，兩頭牛自在的吃著草，老牛頭看向啞妹道：「咋把啞妹也帶出來了，雖說秋天了，可秋老虎也讓人受不了。」

啞妹牽著鵝對牛爺爺笑了笑，顧爺爺道：「我倒是想讓她在家，可她非要跟我出來放牛，這不，正好，買牛的時候買的鵝，給她放著玩。」

牛爺爺驚道：「這就是那追著她咬的那個。」

顧爺爺：「對對，本來說買回來燉了給她吃的，可到家啞妹又捨不得了，非得要養著，這不，當成玩伴了。」

看著啞妹把大鵝牽到草最多最嫩的地方，還從旁邊揪過嫩草放到它邊上，牛爺爺感嘆：「這孩子，就是心軟。」

顧爺爺道：「家裡的幾個小子都上學堂了，沒人陪她玩了，才留下的。」

兩老頭說著話，沒注意啞妹一路牽著大鵝找嫩草，越走越遠。

到了河邊，大鵝直往水邊掙，啞妹都有點拉不住它了，想著，吃了那麼多草，也許它是渴了。

於是就放長了繩子，讓它下水去了。

大鵝想往水中央去，啞妹就把繩子收收，大鵝游兩步，她又收收，最後大鵝可能是煩了，自己上了岸。

遠處走來兩個小男孩，是鎚子和榔頭兩兄弟，兩人手裡各自拿了棍子，邊走邊在水裡戳弄著。

啞妹看到，撅著嘴巴，這兩人會笑話她，她拽著大鵝想走，大鵝不幹，被拽的直叫喚，叫聲引得那兩人往這邊看。

鎚子用棍子指著啞妹：「啞巴，你哪來的鵝？」

說著就跑過來，農家多的是雞，鴨少，鵝更不用說了，鵝崽貴，養不好很容易就死了，所以鎚子和榔頭看到這麼大的鵝，別提多稀奇了。

兩人登登的跑過來，啞妹拽著鵝要走，奈何這鵝就是不配合她，執意要在這吃草喝水。

榔頭拿棍子去戳鵝腦袋，鵝的腦袋偏向一邊：「啞巴，你這鵝借我玩玩。」

啞妹不理這兩人，拽著鵝向顧爺爺看去，顧爺爺正跟牛爺爺說話呢，一時也沒看過來。

鎚子可不管那麼多，直接就要來啞妹手裡搶繩子，「啞巴，快給我。」

啞妹把繩子背在身後，生氣的瞪著兩人，鎚子豎起拳頭，作勢要打：「瞪什麼瞪，不給我就揍你。」

啞妹嚇的縮了縮腦袋，可就是不鬆手。

榔頭已經扔了棍子，拽上啞妹手裡的繩子，啞妹把繩子在手上繞了一圈，死也不松。

榔頭和啞妹就爭奪起來，鎚子看弟弟還搶不過個啞巴，也上來幫忙去掰啞妹的手。

啞妹急的面紅耳赤，小手被繩子勒的生疼。

可她一個女娃，又怎麼能搶的過這兩小子，最終繩子被搶走了。

啞妹搓著被勒疼的手，眼眶紅了，委屈的想哭，榔頭開心道：「看你給不給，哼。」

啞妹站在一邊看著她的鵝，被兄弟兩當成玩具似的逗著，一會兒戳一下，一會兒砸一下的，啞妹急的不行，可又搶不過。

鵝在吃草，被弄的不耐煩了，突然抬頭對兩人，伸長脖子大叫了一聲。

鎚子被嚇了一跳，隨即卻興味十足道：「呀，脖子那麼長，快給我玩玩。」

他說的是讓榔頭把繩子給他。

剛拿到手的東西，他還沒玩夠，榔頭怎麼會同意，「過會兒再給你。」

「不行，我先玩。」說著，鎚子自己要來搶了。

「我先……」榔頭也不幹。

兩人爭來爭去，繩子扣在大鵝的腿上，他們一拽，大鵝就趴倒，好容易起來了，又被拽趴了，不能安穩的吃草，鵝急了，突然伸長脖子啄向兩人。

榔頭不備被啄的「哎呦」一聲，繩子也不要了，捂著腿大叫：「你敢咬我。」

大鵝才不管那麼多，伸著脖子又來咬，鎚子見此，從地上撿了石子就砸向它，剛巧石子砸了它腦袋。

本來腦袋對準榔頭的大鵝，突然轉過方向，向鎚子咬過來。

鎚子嚇的拔腿就跑，邊跑，邊從地上撿了石子砸它，只是慌忙中，沒有一下再砸中的。

榔頭也在後面搗亂，拿棍子戳，大鵝被打急了，撲棱著翅膀，突然發力，跑的都要飛起來了。

鎚子被樹枝絆倒了，大鵝趁機踩到他身上，啄的他「嗷嗷」叫。

兩老頭正說著話，聽到動靜看過來，「哎呦，壞了。」

顧爺爺牛也不管了，拔腿就跑過來，啞妹眨巴著眼睛看著，剛剛還趾高氣昂的跟她搶鵝，轉眼就被啄的直叫救命的鎚子。

榔頭也嚇著了，他沒想到這鵝會那麼兇猛，拿棍子去戳：「下去，快滾下去……」

鎚子急的將胳膊甩來甩去，讓大鵝無處下嘴，眼見大鵝就要掉下來了，可它撲棱兩下就又站穩了，鎚子哭的那叫一個慘啊。

顧爺爺終於到了，氣喘吁吁的去拽繩子，鎚子這才得救了。

大鵝還掙著要去啄人，顧爺爺又不是啞妹那小小年紀，能讓它拽跑了。

「咋樣了，傷哪了？」

顧爺爺還拽著大鵝不敢靠近幾個孩子，怕這大鵝又發瘋，只能看著鎚子焦急的問道。

鎚子哭著爬起來，捋起袖子，胳膊被啄了兩下，有點紅了，不重，主要是被嚇的。

顧爺爺回頭對啞妹道：「你怎麼不看好它，讓它隨便啄人，要啄傷了怎麼辦？」

啞妹委屈吧啦的比劃：是他們來搶的，大鵝生氣才咬他們的。

牛爺爺這會兒也到了，他看看幾個孩子，見都好好的站著，就鎚子的哭聲大了點。

忙問道：「咋了，又啄人了？」

顧爺爺道：「可能是見大鵝好玩，找啞妹要，啞妹不給，就搶了，結果把這東西惹生氣了，可不就要啄人了。」

牛爺爺對鎚子和榔頭道：「你說你們兩個，半大小子了，還搶個女娃東西，知不知羞，還好沒出啥大事。」

鎚子還犟道：「我就搶，她不給我就搶……」

牛爺爺氣的瞪大了眼：「你這孩子，這麼不講理，又不是你的東西，你憑什麼搶？我看你被啄了，也不屈。」

榔頭比鎚子小點，見兩個大人都生氣了，不敢再撒野，偷偷拽拽鎚子的袖子。

鎚子也不哭了，梗著脖子：「就搶，誰讓她不給我。」

牛爺爺被氣的沒了法子，這要是他孫子早就揍了，還容他在這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