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烙印
「噗——」
胸口被狠狠地踹中，左梧桐登時噴出一口鮮血。
肋骨好像要斷裂了一樣，那樣的疼痛。
但是她覺得，肉體上的所有痛楚比不過他這一句野種……
妓女生的野種，她只是一個妓女生的野種……
她眼裡蓄滿了淚，那麼悲涼地看著如同死神一樣的燕禎。
他眼裡再沒有半分柔情，看她的目光冷冽如刀。
「阿禎……為什麼？」她不可思議的瞪大眼。
為什麼？她想問他為什麼。
明明他不是都相信她了嗎？為什麼要用熱粥潑她？還要踹她的胸口？
她不懂阿！
他們的關係不是已經和好了嗎？為什麼，他突然就變成了這個陌生的人？
燕禎彎下腰，鐵鉗一樣的手狠狠地掐住她纖細的脖子，使出了全身的力氣，把她從地上托拽起來。
他望到她吐出來的血，眼底是濃濃的嘲弄和譏諷。
「左梧桐，吐血吐得爽嗎？」
他的語氣涼薄。
什麼？
她只覺得快呼吸不過來了，空氣愈發的稀薄，眼神有些渙散。
而他依舊暴戾地道：「真是我小看你了啊，苦肉計演得這麼逼真！」
苦肉計？
他到底是在說什麼啊？
左梧桐艱難地掙扎著，眼睛里流出滾燙的淚水，「阿禎……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阿禎……你到底怎麼了？」
燕禎冷冷地注視著她，一身的戾氣，如同一個嗜血的惡魔。
「演，你繼續演！」
「啪啪啪！」
燕禎粗魯的把她摔倒在地，撫掌大笑，「左梧桐，你根本就沒有為我求葯試毒，你根本就沒有中毒，你騙我騙得好苦啊！」
左梧桐顧不得身體上的疼，連滾帶爬的去拉他的衣袖，「我沒有！阿禎，我沒有騙你啊！我真的中毒了！」
她仰起頭，血和淚一起涌下。
但她如此悲慘的模樣，卻無法喚醒燕禎心裡的那最後的柔情。
燕禎反手就是一巴掌劈到她血肉模糊的臉上。
清脆的巴掌聲，劃破了寂靜的上空。
「是！朕怎麼會不知道你中毒了？你自己是怎麼中毒的，你心裡沒點數嗎？」他蹲下身，殘忍的掐住她的下巴，「這毒藥是你自己吃的，你就是為了嫁禍皇后，你想搶走皇后的功勞是不是？」
治腿的葯，明明就是左霓凰求來的！
可是這個女人，在他的葯里下毒，還倒去喂狗！
天知道，他是多麼的愚蠢，竟然會再一次中她的苦肉計！
左梧桐的臉重重的偏向一邊，她無聲地望著他，臉頰彷彿都痛得麻木了。
但她還是傻傻的對他解釋，「沒有……不是！左霓凰在騙你，求葯的人是我！試毒的人也是我！你不要相信左霓凰，她是在騙你！阿禎，太醫都說了我中毒了，我已經沒有多少的時間了，求求你相信我一次好不好？我為什麼自己吃毒藥演苦肉計？這對我沒好處啊……」
燕禎狠戾地盯著她，手指化作了冰冷的刀鋒，讓她感受到極端的痛楚。
「你為什麼吃毒藥演苦肉計，你心裡沒數嗎？你讓我相信你，這些話是我親耳聽到左夫人說的，毒藥是她給你的！她給你毒藥是讓你給霓凰下毒，等霓凰死了，你就能做朕的皇后！誰能想到，你棋高一著呢？你演苦肉計，就是為了讓朕覺得虧欠你！」
她哪裡是愛他這個人呢？她愛的只是他的身份和地位。
如果他還是那個斷腿的太子，她還會看他一眼嗎？
她就是個表裡不一，見風使舵的賤女人！
燕禎彷彿明白了什麼，涼涼一笑，「左梧桐，你實在讓朕刮目相看！既然你想要謀奪霓凰的皇后之位，朕就要你明白，你天生下賤，這后位和朕都不配！」
話落一瞬間，燕禎起身，龍袍的衣角不經意的刮過她的臉，她的五臟六腑又開始絞痛，她忍不住蜷曲著身體……
娘？
她娘什麼時候說過這些話？她娘從來沒給她毒藥害左霓凰啊，為什麼要在燕禎面前說那些讓她萬劫不復的話？
左梧桐想不明白，也沒有功夫去想。
因為劇毒在體內一次又一次的發作，她嘴裡湧出越來越多的鮮血。
她用手去捂，可是怎麼都捂不住……
而燕禎篤定她是在演戲，他在冷笑，「怎麼？還要在朕面前裝毒發的樣子嗎？為了讓我無條件的相信你，你倒是忍得住疼啊，現在都不服解藥。」
她疼得滿頭大汗水，說不出話，一張口，喉嚨里就會翻湧出血液……
她哪裡有解藥？她沒有解藥，連鬼醫都沒有解藥……
「你既然這麼喜歡演，那以後都不用吃藥了，你就給朕在這個長信宮等死吧！」
言語間，燕禎狠狠地甩翻了宮女手裡端著的葯碗！
她這麼喜歡裝，還吃什麼葯呢？
那就好好的享受著疼痛吧。
沒必要吃藥了！
左霓凰大驚，痛心疾首的對蜷曲成一團的女人，憤恨道：「妹妹，你實在是太讓我心痛了！」
「我待你不好嗎？我時時刻刻都想著你，可你居然狠到吃毒藥來搶走我的功勞！讓皇上以為我是一個虛偽噁心的人，你和二姨娘還想給我下毒……你們……好狠的心啊！」
左霓凰說著，眼淚就從眼眶裡鑽出來了，她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打擊，都站不穩了。
燕禎一把扶住她，安慰道：「霓凰，是朕錯了。」
「朕以後什麼都信你，朕絕不會再相信這個噁心的賤人！」
看到左霓凰流淚了，燕禎心裡有些自責。
左梧桐哭著搖頭，等到這一波撕心裂肺的疼痛緩過，她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
「我沒有！我沒有……左霓凰你撒謊……」
「你沒有？那你的意思就是左夫人故意說這些話來害你這個親女兒？」燕禎憤怒地低吼。
誰說這些話他都不會信，但是那個人是左夫人。
是左梧桐的親娘，左夫人有必要害自己的女兒嗎？
倒是左梧桐好狠的心腸，事情敗露，居然想把髒水往左夫人身上潑去……
左梧桐怔住了。
她不知道為什麼娘那麼說，但是毒藥的事情絕對是假的。
見她沉默，燕禎唇角的笑意晃過，如一把明晃晃的刀。
「你再一次欺騙了朕，朕要你付出代價！」
「你這個妓女生的野種想要做皇后？這一輩子都不可能了！」
他近乎陰狠的道：「朕要把你一輩子囚在宮裡，做一個任人踐踏的奴隸！」
「來人啊，給朕在她臉上烙下奴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