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三年約定
「少爺，您是遇到什麼麻煩了嗎？」
電話這頭，方木平靜的注視著玻璃窗倒映出來的自己，陷入陣陣沉默。
「少爺？您也算是老奴我從小看著長大的，如果有什麼麻煩，儘管說。」
「我需要錢。」
吐出最後一口煙霧，將煙蒂踩滅后，方木輕輕說出這四個字。
「多少？」
「一百萬。」
「少爺，莫說一百萬，只要您願意隨老奴回去，數萬億的家產，難道不都是您的？」電話那頭的人頓了頓接著說道，「老爺給方家上下所有人下了死令，任何人不可以與少爺有一分錢的往來。否則的話，莫說一百萬，縱然是千萬，老奴也不會眨眼的。」
這點方木倒是相信的，這老傢伙，從他小的時候，就在方家效力，可謂是方家的左膀右臂。
見方木遲遲沒有說話，電話那頭再次傳來聲音：「少爺啊，您還記得當年嗎？您義無反顧離開方家之時，老奴曾勸慰過您，這世間一切罪惡的根源，是窮啊。」
「當年，他也是這樣逼迫我父親的吧。才導致我母親孑然一身，艱苦的撫養我長大！」
沉默片刻后，方木又點燃一支煙，抬起頭，緩聲說了這麼一句。
「這......」
「如果不是覺得對我父母有所虧欠的話，他會願意讓我當繼承人？老吳，你跟在他身邊的時間夠久了吧，不應該不會明白的，我怎麼算他孫子呢？充其量只是他的一枚棋子而已。」方木再次將煙蒂掐滅，自嘲一笑，「錢，我可以不借，你幫我找一位腫瘤業界的專家。」
「腫瘤？」老吳震驚，「少爺，您的身體？」
「我女兒。」方木平淡的說道。
「稍等，老奴這就去辦。」
電話掛了。
方木又倒出一根香煙，叼在嘴裡，冷漠平靜。
窮，是原罪啊。
當年大學畢業，方木不願接受家裡安排，不願成為一枚毫無主見的棋子，義無反顧隻身來到嶺南市，與凌雪成親。
往後的日子，方家為了給他施加壓力，讓他早日回去，幾乎是壟斷了方木的一切。
工作碰壁，生活不順，歸根結底一切都是因為沒錢。
天真的他，曾認為這一切都不算什麼，只要扛過去，便會雨過天晴。
可是，當現實真的予以當頭一棒時，除了錢，其他的什麼都不算數了。
————
不消十分鐘，方木的電話再次響起。
「少爺，老奴在人民醫院東街拐角處的奶茶店，為了防止被人看到，您過來一趟吧。」
方木已經走到了女兒方秋彤的病房前，隔著玻璃窗，看了眼在床榻上熟睡的女兒，嘆了口氣。
沒多久，踏著夜色清雨，方木找到了街角的奶茶店。
很顯然，一般奶茶店的門口，可不會停靠一輛價值上百萬的轎車。
推開店門，房間中坐著一位老者，他穿著一身不起眼的中山裝，銀絲白髮梳成大背頭，見到方木進來，連忙起身，拉過一把椅子。
「少爺，你放心，我已經將奶茶店買下來了，絕不會暴露你的身份。」
顯然，這位老者就是先前電話里的那位老吳。
方木也懶得同他糾結奶茶店門口會不會停靠一輛上百萬豪車的問題，不客氣的坐下后道：「這麼快就能找過來，看來你一直都在嶺南市，對吧？」
「少爺，這是我專門帶來的茶葉，我知道您喝不慣外面的廉價茶。」
一旁的桌子上放著一套顯然價值不菲的紫砂泥茶具，老吳親自泡上茶葉，斟滿一杯，才端在方木面前。
「這麼多年，自來水也一樣喝了。」方木連茶杯看也沒看，繼而道，「約我，應該不會只是喝茶這麼簡單吧。」
「少爺，老奴留在嶺南市，並不是為了監視您，只是老爺擔心您的安危而已。」
「呵......安危？是覺得再去尋一枚棋子更麻煩吧。」方木起身，「我還是那句話，讓我回去不可能，錢人都沒有也無妨，老子另尋別的辦法。」
「少爺且慢！」老吳趕忙高呼一聲，喊住方木，「少爺，事關小公主性命，老奴不敢私自做主，可老爺聽說后，已經著手安排人去找全球最一流的腫瘤科專家了，最多一兩天，便能請到嶺南市，您儘管放心就行。」
「老爺就算是對您頗為嚴厲，可小公主，怎麼也算是老爺的孫女呀，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那你約我所謂何事？難道認為我會感激嗎？」方木微微側頭，平凡的眸子里，射出一道不平凡的光，有些銳利，像是久居淺海的真龍，終有一日會綻放本色。
「少爺，老爺還有一個條件。」
「我就知道。」
「老爺可以暫時不強求你回去繼承家族企業，他願意給你三年時間，若是三年裡，少爺能有一番起色的話，老爺將不會再干涉你的生活。可若三年過去，少爺還是一如既往無所事事，那麼老奴就算是用綁的，也會將少爺綁回去的。」
「三年？」方木好奇。
「沒錯，三年。」
「做到什麼地步才算是有起色，而且，先前若方家不對我處處打壓的話，我會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嗎？」
想到這裡，一陣苦澀湧上心頭，方木倒出一支香煙，輕輕點燃。
「少爺，這是一個機會，老奴也不希望你放棄。只要你答應，三年裡，方家將不會再對你的生活有任何干涉。」老吳看了眼方木指間夾著的廉價香煙，不由感覺到一絲凄涼，「至於起色嘛，按照老爺的意思，應該是指，三年內能融入進瀚海國際的圈子裡。很難，但同樣，不賭一把，怎知不能？」
「老奴從小看少爺長大，一直覺得少爺是不甘平凡之人，這些年裡，即便面對方家處處打壓，少爺也未曾屈服，老奴相信您！」
「少給我戴高帽了，先把我女兒治好。還有，我若答應的話，一百萬？」
「少爺，只要您答應，您原本的卡將會馬上解凍，我已經帶著銀行的工作人員過來了，隨時處理。」
「轉告老東西，我方木會在三年裡建立起一個全新的方家，沒他方瀚海的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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