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莫得感情的帶路機器
這話倒是提醒了殷天段。
殷夢玥是長得丑，但她是驪山夫人唯一的女兒啊！當年陛下可是也對驪山夫人……
殷天段面色微沉，「這些年，老夫在宮中積攢了些人脈，馬上命人去打聽！」
……
進屋后，殷夢玥收起了那副不著調的樣子，對曹公公行了一禮，「公公，剛才把您牽扯進這件事里，實在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我和零兒兩個弱女子在國公府沒有說話的份，只能仰仗您老人家的保護了。我相信像您這樣英明神武，心胸寬廣的人，一定不會跟小女子一般見識的！對不對？嘿嘿……」
殷夢玥拍起馬屁來毫不加以掩飾，真是無恥！偏偏她一本正經地放彩虹屁，倒讓人生不出反感，曹公公心裡那一絲被當槍的不快，也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好奇地問道：「既然好不容易坑到咱家為你撐腰，你為什麼這麼輕易就放過他們了？」
「公公這話就不對了，一條船上的事，怎麼能叫坑呢？」殷夢玥話鋒一轉，「以我父親的尿性，我就算把天說破，他也不會將殷夢璃送官。所以……我的腦袋又沒被驢踢過，為什麼要放著現成的好處不要，去以卵擊石？」
話糙理不糙。曹公公沒想到殷夢玥常年被欺壓，有了反擊的機會還能如此冷靜，眼中閃過了一絲讚賞，「陛下還在宮裡等著呢，殷大小姐還是快些收拾吧。」
「好嘞！我這就麻溜地滾去幹活！」殷夢玥臉上的笑意真實了一些。
真的不是她心理陰暗啊，古人不都說不完整的男人總是有幾分扭曲。曹公公今天是被她綁上了賊船，萬一他懷恨在心，去武德帝那裡告幾句黑狀，她好不容易留住的腦袋不又得搬家。
好在現在看來，是她陰謀論了。
零兒被殷夢玥留在外間，對於她為什麼會平安從皇宮回來，皇帝又為什麼要接她進宮，一點都不好奇。
這個腦袋少根筋的丫鬟，剛好合殷夢玥的心意。她身上藏著那麼多秘密，並不希望最熟悉原主的人是個精明的。畢竟像她這樣心地善良的好姑娘，不想做殺人滅口的事。
殷夢玥在房裡找了個箱子，放了些醫療器具進去做掩飾，就帶零兒跟著曹公公出門了。
她並不擔心箱子里的東西被人檢查，反正還有便宜娘親背鍋。
溺水有可能引起一系列併發症，為了保險起見，殷夢玥撕掉標籤，在馬車上給零兒掛了3%高滲鹽水。約莫行駛到皇宮，時間就差不多了。
零兒一句話都沒有多問，讓殷夢玥很滿意，順便將賣身契拿出來還給了她。
「大小姐，奴婢知道，你這是告訴奴婢，賣身契掌握在自己手上，以後就不會被人拿捏了。但奴婢依然是你的人，要唯你馬首是瞻！」
一張賣身契就腦補了這麼多戲，殷夢玥拍了拍她的肩膀，「孺子可教也！」
到了皇宮，水剛好掛完，殷夢玥給零兒拔了針，下車跟在曹公公身後。
同一條路，上午走的時候提心弔膽，下午卻輕鬆了不少。殷夢玥不得不感嘆這萬惡的封建社會，萬惡的皇權啊！
到了御書房門口，殷夢玥有經驗了，乖巧地在外面候著。
不多時，曹公公就請示完他的大BOSS了，「陛下有令，讓咱家直接帶你去承運殿。」
殷夢玥咧嘴一笑，表示服從。
西齊的最高領導人又不是閑得蛋疼，不會在日理萬機中抽出時間，一天見她兩次。
看樣子太子已經不在裡面了，不過他頭上跑馬自己還要救他的競爭對手，用腳趾頭都能想到那個癟犢子不會放過她，殷夢玥等著他的后招。
承運殿接待他們的是一個老嬤嬤，冷著一張臉像誰挖了她家的祖墳。相比起來，殷夢玥覺得曹公公真是和藹可親多了。
「曹公公，八殿下正在用晚膳，交待過姑娘如果過來了，讓老身先帶她下去歇息。」
「那就有勞安嬤嬤了。」把人帶到，曹公公就揮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地離開了。
殷夢玥發現了一件事，一路上他們遇到的宮女、太監都恨不得跪舔曹公公，希望能有機會抱上大內總管的大腿，安嬤嬤對他的態度卻不卑不亢。
「姑娘請跟老奴來吧。」
安嬤嬤雖自稱奴婢，對她卻沒有多少恭敬之意。殷夢玥注意到她的一言一行都十分刻板，像用尺子量出來的一樣。
殷夢玥跟在安嬤嬤身後，笑嘻嘻地說道：「嬤嬤，你不要總是板著一張臉嘛，這樣很容易長皺紋的。我看你保養得這麼好，應該才二十多歲吧？不如你學我笑一笑，周圍的花兒肯定都要為你開了！」
零兒十分神奇地看了安嬤嬤一眼。
她最少有五十了吧，難不成是宮裡的人都長得著急？
女人的通病就是，上到八十歲的老嫗，下到三歲的奶娃娃，都喜歡聽人誇自己漂亮！一般人聽到這番打趣，要麼高興，要麼羞惱，安嬤嬤刻板的臉上卻沒有任何錶情。不管殷夢玥怎麼逗弄，她都像一個莫得感情的帶路機器。
終於到了目的地，安嬤嬤停下腳步掃了殷夢玥一眼，「姑娘是來給八殿下治病的，不用變著法地從老奴嘴裡套話。老奴是八殿下的奶娘，只希望姑娘真的能治好八殿下，其餘什麼都是浮雲。」
殷夢玥看她的眼神瞬間變了。
前世她在組織學習過很多問話技巧，哪怕是專業人士到了殷夢玥跟前，都會被她繞得暈暈乎乎，從而套出她想要的信息。沒想到安嬤嬤不僅沒上當，還一眼看穿了她的目的，並且毫不留情地拆穿了她，卻又在她面前表明了身份。
殷夢玥再一次意識到，深宮果然卧虎藏龍，連一個奶娘都是掃地僧。
「呵呵……嬤嬤，像我這樣正經，耿直，老實的人，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這時，有四個打扮一樣的宮女上前見禮。
安嬤嬤沒有繼續剛才的話題，「偏殿是這四個宮女在負責，姑娘住在承運殿的這段時間，就由她們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