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暗潮
「退下！」
有些好笑的看著墨書鼓起了雙頰，秦謹言加重語氣，重複了一遍，「退下！」
雖然趙無垢在自己面前一直是一副嬉皮笑臉的無賴狀，但這不代表他是沒有脾氣，沒有手段的軟柿子。平素趙無垢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不屑於同墨書計較，一旦這孩子真的惹惱了他，以趙無垢的心機手段，分分鐘能讓墨書死上幾個來回。
沒有人能比秦謹言更清楚的了解，比起陰謀詭計，個人的勇武根本不夠看這個道理。
「是！」墨書雖然有些不情願，但是無法違拗秦謹言的命令，狠狠的瞪了趙無垢一眼，慢慢退到秦謹言身後。
墨書人雖然退守到秦謹言的身後，但是身體仍舊像隨時會撲向獵物的幼狼一般，綳得緊緊的，看架勢，只要趙無垢一有動作，墨書就會撲過來狠狠的教訓他。
趙無垢無奈的苦笑「我這是招誰惹誰了？！你家這書童怎麼就這麼大敵意！」
「話又說回來，他這功夫又見精進了，不考慮一下送到軍中歷練？」趙無垢的話音未落，就見墨書瞪過來的眼神充滿殺氣，他相信，若是秦謹言不在這，自己一定會被墨書這小子用劍戳成篩子。
「軍中啊···」秦謹言沉吟片刻，「還是過幾年再說吧！他年歲太小！」
原本很是緊張的墨書，強忍著請求主子不要送自己離開的慾望，大大的眼睛惡狠狠的瞪著凈出餿主意的趙無垢，待聽秦謹言說暫時不會將自己送走，這才稍稍鬆了口氣兒。
「墨書，你想去軍中么？若是立得軍功，就可封妻蔭子，為祖上爭光！」雖說自己暫時不想送墨書去軍中，但是秦謹言還是想徵求一下他的意見，萬一這孩子立志從軍，自己也不好耽擱他的前程。
墨書一聽秦謹言如此問自己，就知道他對於自己的去留還是有些猶豫，忙上前一步，跪倒在秦謹言腳邊「墨書不想去軍中，墨書不要封妻蔭子，墨書沒有祖上，無需爭什麼無用的榮光！」一著急，墨書的語速就不自覺的加快，他仰頭用可憐兮兮的表情看著秦謹言，大大的眼中閃著淚光。
秦謹言本是怕耽擱他的前程，此時一見他如此，無奈的伸手揉揉他的腦袋「不想去就不去，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怎麼還像小孩子一樣哭唧唧的？！」
見秦謹言決定不送自己離開，墨書這才臉蛋微紅，用袖子蹭去淚花，「墨書才沒哭！」
「去打個水，洗把臉，都成花貓了，還沒哭！」秦謹言搖頭失笑。
墨書臉頰紅紅的竄出院外。
趙無垢長出了口氣，「你這書童資質著實不錯，若是送到軍中歷練個幾年，又是一個少將軍。」
「還是算了，他志不在此，勉強無益，更何況又不是每一個資質好的都要送到軍中。你來找我有事？」見秦謹言將話岔開，趙無垢自知多說無益，也就不再勉強。
「王兄三日未上朝了！」趙無垢坐到秦謹言身邊，低聲嘆氣。
「王貴妃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了個道士，可呼風喚雨，撒豆成兵，更重要的是這道士極會煉丹，據說王兄服了那道士的丹藥之後夜御十女而不見疲態···」趙無垢越說聲音越小，這事兒尚算宮中秘聞，朝中大臣均不知情，此時出自己口，入秦謹言耳，說的又是自己的嫡親兄長的私密之事，這一切加起來讓他有種莫名的羞窘。
「嗤~~~~！」秦謹言一口茶噴出，嗆得十分狼狽。從袖中摸出帕子擦乾淨水漬，因趙無垢害的自己形象全無，不由出言譏諷「大王龍精虎猛實乃我趙國之福！」
「嘖，和你說正事兒呢，做什麼這樣陰陽怪氣！」趙無垢也沒想到一番話害得好友噴了茶，反駁的有氣無力。
「這事兒和我說有什麼用？前朝之臣怎麼好插手後宮之事？！與其和我說這些有的沒的，不如送兩個得道高僧入宮給王上宣講一下佛法。」
「啊？！」趙無垢兩條濃黑的眉毛皺成一團，嘖了嘖牙花子，思量片刻，倒吸一口涼氣「你是說···借高僧之手，去除妖道？！這僧道之爭自古有之，借高僧之手，倒是不顯山不露水···妙，妙！」趙無垢撫掌讚歎。
「我什麼都沒說！」秦謹言隨手將帕子丟掉，起身送客「你在我這兒浪費太多時間了，小心被那位發現，又是麻煩。」
「好吧，好吧，不給你添麻煩，我走了！」目的達到，趙無垢倒是揮揮衣袖，走的很是瀟洒。
「主子！」不知何時，墨書已經回到了秦謹言身後。
「嗯？」秦謹言懶懶的應了聲。
墨書抿了抿嘴唇，等了一會兒沒有等到下文，秦謹言不由好奇的回頭看去「怎麼？」
「平安王只會利用主子，給主子帶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猶豫了半天，拼著被秦謹言責罰，墨書還是把想說的話說了出來。
「呵，我知道！」等了半天，以為墨書要說什麼，沒想到他就擠出這麼一句，秦謹言低聲輕笑，墨書能看透的事他又何嘗不知，不過趙王生性多疑，他已經動了動將軍府的心思，孤掌難鳴，只得多拉上幾個盟友，且趙無垢雖有私心，但是出發點倒是為國為民，單憑這一點，秦謹言也願意幫上他一把。
自從給趙無垢出了主意之後，秦謹言就將這件事丟在腦後。趙無垢動作倒是很快，沒幾日，秦謹言就聽說兩位來自西方凈土的高僧被引薦給了趙王，且在第一次面見趙王之時就憑藉著高深佛法，引得萬朵金蓮競相綻放，佛音裊裊中，十八羅漢盡顯真容。
趙王大喜，自認與佛有緣，每日服用仙丹之餘，都會與高僧暢談佛法，倒是沒有過多的時間沉迷女色。神僧、仙長為了獲取趙王的重視，各展神通，一時間竟是斗得不相上下。
就在僧道斗得越發激烈的時候，邊關傳來急報，慶帝御駕親征，慶國大軍已兵臨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