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告御狀
先前踹他下河那筆賬,他覺著自己大人有大量,暫且不計較罷。
李若淮想著,自己堂堂世子爺,和一個小氣的小女子較勁做什麼呢?
只是不知道陳秋河為何總是冷冷的看著自己。還有,陳秋河這個人身上的疑點簡直太多了,這也是他主動上來行禮的理由。
按理說伯府是貴族沒錯,但李若淮也是正兒八經的世子爺,當今皇上的表兄弟,根本是不必行禮的。
他來進香偶然碰到陳秋河,其實就是想打探一個答案。
那日李睿說可以許她一個願望,陳秋河先是想了一會兒,但後來卻什麼也沒說,只是說留著這個願望到必要的時候。
李若淮隱約覺得,陳秋河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
「嗯,我奉父王之命來進香祈福,沒想到你也在這。」李若淮和陳秋河並肩在林間小道走著:「不過今日偶然一見,我卻是有一事想問。」
「何時?」陳秋河問道。心想著,這男人是屁話精嗎,問題這麼多。
早知道這麼多事兒,或許那日她就不趁夜滿城的找大夫了。
李若淮問道:「那日父王問你可否有什麼所求,我看你似乎有些難言之隱。」
陳秋河心裡一跳,有些感嘆李若淮的心思機敏。她以為自己已經表現的很不明顯了,沒想到還是被看了出來。
她冷冷的斜睨了身畔的李若淮一眼,輕飄飄的回答道:「知道這件事的人,都死了。」
本以為李若淮不會再打探了,沒想到李若淮還不服了,傲嬌的哼了一聲:「可是牽扯到什麼人物的事情?你說便好,只要是這京中的,便沒有睿王府辦不到的。」
這下輪到陳秋河心裡犯嘀咕了。
前世她與李景泰在一起,多少聽過一些睿王府的傳聞。
睿王還真是頗受器重,權傾朝野,李若淮如此說來也不算是虛張聲勢,在這京城中,睿王府的世子要什麼可全都是手到擒來。
包括,見到聖上。
陳秋河想,李若淮興許能幫自己見到李景泰。
想到這,陳秋河淡淡的說:「我想面見聖上,你也能幫我辦到?」
李若淮心裡納悶,表面卻不動聲色,兩個人同時扮豬吃老虎。
他倒是很想知道,陳秋河為何這麼想見皇上,看她的樣子,好像是和皇上有什麼不能說的淵源一樣,神秘兮兮的。
「當然可以。」李若淮隨手摺了旁邊的一片竹葉在手裡把玩:「不過,你要先告訴我,你見皇上是要做什麼?你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若是想刺殺皇上,本世子可承擔不起。」
本就是一句打趣的話,卻刺到了陳秋河的心尖上,她眼皮忽的跳了一下,卻不動聲色。
她只是往前走著,卻並不說話,更引起了李若淮的好奇,便又問了幾句。
到後來陳秋河厭煩了,便隨便回答道:「告御狀罷了,世子怕不是太多疑了?我就是一個手無寸鐵的姑娘,拿什麼刺殺皇上。」
李若淮心裡隱約覺得不簡單,但還是將計就計:「什麼御狀?你說來聽聽,或許我可以幫你轉告皇上。」
陳秋河默默白了一眼旁邊兀自走著的李若淮,心想,這個人怎麼如此愛刨根問底?
一邊無奈著,一邊腦子卻在飛速的旋轉,胡謅了一個案子出來。
「是發生在崇州界上的。一家地主三十多口全被殺了,如此滅門慘案卻一直沒有查出兇手,讓父親很是頭痛。所以我便想,若是告訴了皇上,皇上必定能派人去把這個案子查個水落石出吧。」陳秋河輕描淡寫的說道。
李若淮點點頭若有所思:「原是如此。」
雖然是這樣說,但並不代表他就相信了這個粗糙的說辭。
要知道,他可是在知州府上小住過一段時間的,把這段時間以來發生之事全都看在眼裡了。
按理說陳秋河不是個好相與的主兒,她的兩幅面孔李若淮可是知曉的清清楚楚。
陳知州不是個很清楚的人兒,還縱容王氏願望過她。按照她這個睚眥必報的性子,是不可能那麼想著陳知州的。
說什麼「不想讓父親煩心」未免有些太胡編亂造了。
而且堂堂睿王都許諾答應她一個願望了,她怎麼可能是幫一家被滅門的人家告御狀,而絲毫不為了自己呢?
李若淮生得聰明,很快就參破了這一點。
某人唇角微微勾起,映著竹林和清風,好一個貌精絕艷少年模樣,此刻卻是笑得像一隻小狐狸一般:「那你還真是一心想著知州大人,知州大人有這麼一個好女兒,是他的福氣。」
果然陳秋河聽見這番話渾身不爽。因為這具身體的記憶中,陳知州對她便也是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