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廢了她的修為讓她一輩子掃
他明明在紅石峽一處林子里，可轉眼間好像又回到了懷江山那處剛剛落成他都未來得及入住的房子里。外面一片漆黑，唯有屋裡的油燈亮著，散發的微黃的光亮。
他看見了空言，坐在床邊上背對著他，床上躺著一個人，上半截被他的背影擋著看不見，可沐乘風看著那露出來的裙擺就能知道，那是許笙歌。
他站在那裡，不由自主的喊了一聲「阿笙，」又喊了一聲「小和尚」，卻沒有能得到任何的回應。他想再往前一點，可是怎麼也前進不了，似乎有什麼擋著他，阻擋著他靠近。
於是他眼睜睜的看著許笙歌躺在那裡，任由空言剝了她的衣裳，拿著蘸水的帕子給她擦臉，拭擦著她的身體。
沐乘風試圖想衝過去，拼勁全力撞過去，可等他撞過去之後眼前就什麼都沒有了。沒有空言，沒有許笙歌，也沒有那處房子，更不在懷江山，而是在一處滿是桃花綻放的地方。
女子的嬉笑聲從桃林深處傳來，沐乘風的腳不受控制的追尋著那聲音朝前走去，入眼，便看見了那讓他血脈膨脹幾乎炸裂的一幕。
背對著他的小和尚半俯身於池水中，脖子被一雙玉臂勾著，兩個人吻的難分難捨。
他站在那裡，額頭起了一層細密的汗，猛然轉身，先前的長劍再一次出現在手裡，一劍就朝那虛空之處劈過去，竟是生生破了眼前的幻境。
音檸沒有想到他竟然這麼快就破了自己的幻術，手裡的七弦琴被劍氣所傷直接四分五裂碎片四濺，她自己也沒有能承受住那重力道，踉踉蹌蹌的後退了好幾步。
沐乘風一劍劈出，力道未散，身體一個翻轉又朝她刺過去，眼看劍鋒就要硬生生破開她的頭顱，卻被突如其來的一股力道打偏，飛出的劍芒劈中了一旁的山石，轟隆一聲，塵土飛揚。
一道赤色的流光落地，音檸眼睛一亮忙喊道：「師父，救我！」
周肩若看都沒有看她一眼，目光一直落在沐乘風身上，將其上上下下打量一番之後才道：「神族後裔，蘇幕遮的兒子果然天賦異稟，不過數月功夫竟然成長到這等地步，千百年來都不曾有過。不過，終究還是火候不夠，要動我琢光山的人，你得問問我答應不答應！」
兩劍劈出，沐乘風心裡的狂躁暴怒已然全數釋放，這會兒穩下來，站在不遠處又恢復了先前那副弔兒郎當的模樣，看著周肩若濃眉一挑道：「這麼一個跟妖族廝混的女人你也稀罕，聖主，你這是多缺徒弟啊！」
話一出口，音檸跪地忙去拽周肩若的裙擺：「師父，你不要聽那個臭小子胡說八道，他殺了大師姐，還要殺我滅口。」
「見過不要臉的就沒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你師姐追著那妖蛟而去，結果你和那妖孽一起出現在這裡卻不見你師姐的蹤影，你說我殺了她，怎麼不說你自己更有可能一些。四大聖地同氣連枝，少一處都不行，你自甘墮落與妖孽為伍還妄圖挑撥，除非她眼瞎心也瞎，否則會信你？」
周肩若並不領情，冷哼一聲：「我琢光山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是非曲直，我心中有數，還不快滾？」
沐乘風嗤了一聲：「這是你家大門口啊，你讓我滾我就滾？要滾你滾！」這裡可是函谷關，按理說是不屬於四大聖地任何一方的，獨屬於葬墟谷的地界，也不知道周肩若這老妖婆哪裡來的臉居然讓自己滾。
周肩若掃了他一眼，突然伸手，一把抓住音檸的肩膀朝遠處掠去。紅石峽離琢光山原本就不遠縮地成寸，回琢光山不過一盞茶的功夫。
起雲台上煙霧繚繞，綠樹成蔭，幾隻仙鶴在樹蔭下翩翩起舞。
周肩若落地，將抓在手裡的音檸狠狠的往地上一摔，驚的幾隻仙鶴長鳴一聲紛紛飛遠。
這一摔力道可不輕，音檸雙手撐地都沒有撐住，手腕吃痛，臉直接擦在了地上。
「師父，您不信我！」
周肩若冷冷的看著她道：「就跟那臭小子所說，我沒瞎，不至於連是非都分不清楚。你可知我為何會在紅石峽出現？那是因為素衣的藏魂燈出現了異樣，你和她一起離開琢光山前去追殺那妖族之人，為何她出了事情而你卻安然無恙？難不成你真的覺得你的修為已經遠高於她？」
「弟子，弟子學淺，不敢跟大師姐相提並論，但是弟子素來敬重師姐，一心以她為榜樣，絕對不會做出殘害同門這種事情來。再說，再說弟子修為遠不及師姐，又如何能有那本事害了師姐。」
周肩若輕輕的眯了眯眼，只是一瞬間復又睜開，看著她的眼神里再無半點情緒，手輕輕一抬，一面光潔的琉璃鏡就落在了她面前：「你倒是嘴硬，那麼你就好好瞧瞧你現在的樣子。」
音檸支起身子朝那鏡子裡面看了一眼，緩緩的閉上眼睛，聲音瞬間變的冷硬：「你為刀俎，我為魚肉，要殺要剮隨你便。」
周肩若抬手就朝她掃過去，一聲慘叫，鮮血撒在了起雲台的基石上，身體如同一隻折翼的鳥一般朝起雲台下方落去。
「去，拿萬年玄鐵鎖住她的雙腿雙手，給她一把掃帚，讓她從現在開始清掃琢光山山道上的落葉，什麼時候掃乾淨了，見不到一片枯葉了，我就將她的修為重新還給她，讓她重新入主月華殿。」
原本妖化的只有音曉，她將人關了起來一直在想辦法驅除她身上的妖氣，卻沒有想到還有一個音檸。那個臭小子說的沒錯，自己確實眼瞎，否則眼皮子底下的人與妖孽有染被同化怎會不知。
不過是妖化而已，想救自然是需要費些心力，若是不想，抬抬手的事情。廢了她的修為，不管是人還是妖，都將翻不起任何的浪花來。
琢光山上的山道那麼長，一年四季，落葉紛飛，夠她掃一輩子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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