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被妖化的茹娘
許笙歌輕輕的搖頭：「我打算等他穩定一點送他回普陀山，據說普陀山七重欄循之下有四色華蓮，那東西或許能幫他。」當然，她只是這般對沐乘風說，要怎麼做只有她自己心裡最清楚。
她從來就是個果決的性子，既然空言的心魔由自己而生，那就由自己親手斬斷。師徒本是緣，可若是孽緣，不要也罷！
對於她的決定，沐乘風向來都沒有意見，何況是一起回懷江山。雖然他不是沐家的孩子，可是那裡卻始終是生養他的地方，外面再好，都抵不過內心深處對那個地方的特殊感情。
月亮一點點爬向高處，夜深了。
婆娑村的最東邊的一處院子里，一道纖瘦的人影輕輕的推開房門走出來，鬼鬼祟祟的朝後看了一眼，悄無聲息的出了院子，借著月色沒入林子深處
函谷關西邊靠近雲夢澤那裡有一處洞穴，裡面既暗又潮，還散發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腥味兒。
那道身影卻渾然不覺，面紗之下的臉上滿是欣喜和雀躍，雙眸含春，面色酡紅，一副蕩漾的神色。
人才剛剛靠近洞口，一道紅光就從山洞裡面衝出來纏繞在了她的身上。
簌簌的山風將細微的旖旎聲掩蓋，直到黎明破曉，晨曦至東方的天空一點點擴散開來。里正家的雞沒節奏的叫了一遍又一遍，張婆子氣的爬起來拿著棍子滿院子的攆。
剛剛到院子口上就遇見了從外面回來的人，張婆子驚了一跳：「茹娘？你這麼早，這是上哪裡了？」
茹娘低頭笑了笑道：「我昨天夜裡睡不踏實，所以早早的起來去外面走了走。」
張婆子看著她臉上的面紗一臉擔憂：「臉上可好一些了？這春季樹葉發芽，這些疙瘩什麼的最容易發作了，實在不好的話不如去那個姓許的大夫那裡拿點葯吧。阮家那謝婆子眼睛都快瞎了不是還給治好了？可見那大夫還是有點本事的。」
茹娘猛然抬頭，眼中閃過一絲詭異的紅光：「祖母，我都跟您說了，那一家三口不是什麼好人，一男兩女整日廝混在一處，我上次親眼看見一隻怪物從他們屋裡飛出來，不然那房子才修了幾日，怎麼說塌就塌了。至於謝阿婆，她不一直神神道道的，她的話你也信，指不定是年齡大了糊塗了被那幾個人給哄了。」
張婆子愣了一下，喃喃道：「那不行，不行跟你阿爹說說，讓他在村裡多叫幾個人，把人攆走吧，反正也不是我們村裡的人。」
茹娘有些不耐煩，跺腳道：「哎呀，祖母，你管人家那麼多做什麼，謝阿婆祖孫倆原本就不喜歡和我們來往，奇奇怪怪的，現在又來了一家奇怪的，就讓那兩家一起作伴好了。」
說完，急匆匆就朝自己的屋子走去。
張婆子看著她的背影愣了愣，眼中閃過一絲疑惑，總覺得這個孫女哪裡不一樣了，可具體哪不一樣了卻又說不上來。
是性子沒有以前柔順主意越來越大了？
茹娘回了屋子將房門閂了起來，然後才將面紗拿了下來。
坐在桌子前，桌子上的銅鏡里映出她此刻嬌媚的容顏來。
她不是不想叫人把那三個人攆走，而是沒法攆走，那三個人都太厲害了，就算整個婆娑村的老老少少前去都起不了任何的作用。
何況那個人說了，她此刻要低調，盡量不能被他們看見，以免被瞧出端倪來。
她伸手摩挲著眼角細細的紅色紋路，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看著詭異極了。
一個人變起來有多快，幾天前單純善良的小姑娘說沒就沒了。
被那妖蛟抓住的那一刻她想過直接死了，可是在身體的純元之氣被奪之後，那種前所未有的欲仙欲死的感覺讓她再也沒有了要反抗要以死抗爭的念頭。
此刻的她已經不是曾經那個單純善良的茹娘了，而是一個時時刻刻盼著那條妖蛟臨幸自己，離了它就不能活的怪物。
天亮了，萬物都相繼蘇醒，沐乘風打著哈欠起身，開了房門，空言比他更早，已經起來了，正在打掃院子。
他沖著空言咧嘴笑了笑：「小和尚，早啊！」
空言也露出一抹暖暖的笑意：「沐施主，早。」
沐乘風看了一眼許笙歌的屋子，房門還緊閉著，大步走到院子中央舒展了一下頸骨道：「你先別掃了，掃地刷刷的聲音聽著煩人，吵著你師父。」
空言手上的動作片刻都沒停：「師父已經起了，帶著黃毛毛去山裡喂它喝露水了，牽著騾子走的。」
「那隻小雞仔終於睡醒了？這也太能睡了，這都幾個月了。」
空言看了他兩眼欲言又止，不知道他知道不知道那隻小雞仔不是真的小雞，乃是四聖之一的朱雀。
上一回在南邊極地，黃毛毛的神魂出竅消耗太大，被許笙歌收起來之後就一直在空間睡著，再沒有露面，早上從屋裡跑出來的時候空言都沒有注意到，差點一腳給踩死。
許笙歌昨晚難以入眠，索性溜進了空間裡面折騰，那顆人蔘娃娃頭頂已經徹底的綠了，因為有它的緣故，周圍的植被精神了一大截，靈泉裡面枯黃的蓮葉變得綠了不少，那株從凈月湖弄來的珠璣算是真正的活了，上面雲霧繚繞，看起來靈氣比那株人蔘還要濃郁。
這幾個月她又種了不少草藥，空間里生機盎然，黃毛毛醒了自己出不去，就自個兒在在空間裡面折騰，喝靈泉，吃靈草，浪到飛起。
許笙歌直接將它給丟了出來。騎著騾子馱著黃毛毛朝無定河邊上走去。
清晨的無定河被濃濃的煙霧籠罩，如夢如幻，經過時間的沖刷，完全看不到任何殺戮的痕迹。
到了河邊，她翻身從騾子背上跳下來，將黃毛毛從肩膀上丟下去，任由倆個自己在鵝卵石堆裡面撒歡。
她找了一塊大石頭爬上去坐下來，任由河風吹著，看著遠處看不見的地方暗自出神。
雲霧中不知何時多了一道紅色的身影，隱隱約約的看不太真切，但是那聲音和先前被困在那合歡林盡頭的幻境裡面的聲音一模一樣，他好像伸手過來要拉許笙歌，包含期待的看著她道：「阿笙，聽話，跟我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