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一言難盡
吃完飯,沐乘風去洗了碗,然後燒了一點開水將兩隻雀兒給處理了。這東西本來也不是吃肉的,總共也沒有多少肉。
洗好之後就丟在新買回來的銚子裡頭,加上水,添了柴火小小的火慢慢的燉。
許笙歌指揮,沐晨風動手,將榛雞燉上之後沐乘風要繼續忙了,她這才進洞,打算把頭一天買回來的東西都整理一下。
她將自己睡的地方收拾出來,然後將買的白布攤上去,量好尺寸裁好,再將買的棉花拿出來一層一層的疊均勻,疊完之後再將花布放在最上面,這才開始穿針引線縫。
這些活她上輩子摸都沒有摸過,見都沒有見過,現如今也只是憑著這身體殘留的記憶一點點的摸索。
照著舊被子開始縫新被子,陣腳亂七八糟的,折騰幾遍才勉強有點樣子。
兩床被子弄好,脖子趴的都要斷了,手指頭火辣辣的疼,全是針眼,都記不得被戳了多少下了,這些活真的是太為難人了,可是不做又不行。
外面太陽已經過去了,沐乘風在下面的水潭裡面洗了個澡,披上衣裳就進了洞,許笙歌在裡面呆了一晌午都沒有出來,他想看看。
進去就看見她趴在那裡,手伸著,撒開五指在那裡瞅,然後將指頭對著指頭輕輕摩挲。
沐乘風還沒有到跟前她就坐了起來,將折好的被子抱起來丟過去:「吶,今晚不用再捱著了。」
沐乘風伸手接住,三兩步走到床跟前將被子放下來,坐下抓住她的手,戲謔的看著她:「心疼了?」
說完,看看左手食指上面的紅點點,低頭就將她的手指含在了嘴裡輕輕的吮了一下。
許笙歌輕輕嘶了一下,身體微微後仰,指尖上傳來的溫熱讓她心跳加快,正要開口,沐乘風已經將手指頭從從嘴裡拿出來,握在手心裡輕輕的吹著。熱乎乎的氣息讓許笙歌半天沒有回過神。
「傻不傻呀,天又不冷,你著急縫這個做什麼?回頭等我手空閑下來我縫就成了呀。」
「你會?」許笙歌挑眼看他,早說呀,早知道她何必折騰,她的手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折磨。
「當然會!」沐乘風伸手抱著她,下巴掛在他肩頭:「必須會,但凡你不會的我都得會,你做不了的都由我來完成。」
許笙歌本來是想推開他的,但是聽了他這話乾脆就靠在他懷裡沒動。
自己這具身體十五,可是裡頭的芯子已經近三十,一輩子走過很多地方見過很多人,很多年前未曾名聲大起在外面行走的時候也遇到過追求的男人,比沐乘風長相好,家世好,性情好的都有,但是那會兒她痴迷醫術,沉迷修行煉藥,一心想將許家門楣發揚光大,情情愛愛的都是干擾,讓她避之不及。
再後來許笙歌的名字傳遍九州,再有提男女之事,目的便不再那麼純粹了,無非就是結盟借勢,凌駕於眾人之上這些借著親事心懷叵測之人讓她不屑。
而此刻,她突然想試一試,試一試和前世不一樣的活法。
許笙歌心裡想的不會說出來,沐乘風也不知道,在洞裡面歇了口氣就鬆開她:「別忙活了,銚子里燉的湯應該好了,放點鹽就成了,要是餓了你先喝一點,我去山上了。」
「真不要我給你幫忙呀!」砍樹的時候她可以用靈力催一下,伐下來之後她能直接將木頭丟進空間里,不費吹灰之力就給運回來。
沐乘風道:「不需要,我是你男人,是要給你依靠的而不是反過來依靠你。我雖然沒有什麼用,但是力氣還是有的。」說完,拿著斧頭和繩子就出了山洞。
許笙歌沒有堅持要跟上去,將兩個人的床都重新捋了一遍,下面用剩下的布再鋪上一層,上面放著新縫製的被子。
然後她才得閑進空間,原先挖的那棵手臂粗的七星海棠這麼一上午時間長大了一倍不止,好在她有先見之明,將它種在大石頭那裡,否則會將整塊地全部遮起來。
兩隻榛雞在她進來的時候就驚慌失措的飛上了樹,居然還是活的,很不錯。
地旁邊堆了一大堆鮮活的藥草,她挑挑揀揀,撿了一些能入湯的帶出去,卻沒有往銚子里放,飛龍湯裡面放了東西,就失去了原有的鮮味兒。
兩隻榛雞已經燉透了,裡面的湯其實也見底了,她從空間裡面舀了泉水出來添進去,然後拿了瓦罐舀了一點面,切了把薤白進去揉了面醒在裡頭,然後才拿著鋤頭和籃子出了竹林,去了對面的沙地掏了半籃子這裡人所謂的「地蛋」回來。
沐乘風砍了兩根樹,剔掉樹枝剁掉尖上一截,直接從玉米地遍山滑下來,滑到油菜地邊上,他自己也跟著從荒坡裡面溜下來,滿手手都是松油,頭上粘了好些樹葉子。
坐在那裡半天才喘過氣。
大概是餓了的緣故,坐在竹林外面的田裡面他就聞見了香味,簡直想就這樣子直接進去了,想了想還是起身,將倒在田裡面的樹托起來,扛在肩膀上咬牙從田坎上拖了過去。
就這樣,靠近田坎的菜苗都被掃到不少,但是木頭已經弄這裡了,不能再翻河溝裡面往上面扛。他一個人力氣再怎麼大,都難托上去。
竹林裡面並不好走,哪怕最近兩天砍了不少,但是竹子依舊密的很,撿著空隙走,還沒有走幾步木頭就卡在裡面轉不了彎了。
他拽了幾下都沒有拽動,火氣來了直接往地上一丟。
許笙歌喊了一聲:「木頭!沐乘風?」
想出去看看卻沒有法子,這會兒鍋底的火燃著,鍋里是攤的薄餅,已經炕糊了一張了,這一張她是小心了又小心。
生火做飯這件事情簡直就是她活過來之後的第一道大難題。哪怕有記憶,知道該怎麼做,但是實際操作起來還是難的要命。
生火她會,但是在灶腔裡面生火跟在外面起篝火那完全是兩碼事,點燃了火半天上不去,用棍子刨了一下,青煙亂竄,嗆的她半天才緩過氣。
好不容易將鍋燒燙一點,舀了點油進去,將擀好的薤白薄餅放進去,結果鍋底柴火有點多,火太大,轉眼的功夫就糊了,手忙腳亂的翻過來,手指頭燙的火辣辣的疼。
做飯這跟她煉藥完全是兩碼事,太難了。
沐乘風應聲從竹林裡面進來,抬手擦著臉上的汗,到跟前一看,許笙歌那白凈的小臉上一道一道的鍋底灰,額頭上密密匝匝的都是汗,手忙腳亂的在鍋里翻著餅。
做飯做的跟打架似的,真的是一言難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