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被迫的選擇並不美好
裴松接到消息,看到勝青也是眼前一亮。
看得出來是勝青,卻是有那麼一點的不可置信。
「三皇子如何了。」勝青邊走邊是問詢那三皇子的狀況。
「韓姑娘知道三皇子的狀況。」裴松很是驚訝。三日沒有勝青姑娘的消息,三皇子可是看上去是與往日無常,卻是心急交瘁。裴松就是一個木頭也是看的出來。這勝青姑娘專門為了此事而來,莫不是心有靈犀,這麼一看,這姑娘家事樣貌還是對於三皇子的心思上都是可以成為皇妃的。「三皇子這三日是除了上朝都是在自己的書房,平日里他都是研究兵書的。」
「吃食呢。」
「往常無二。」
「屋子裡點上二十個,不,三十個燒的旺的火盆。」勝青說完了就是直接是進了書房。
「韓小姐。」裴松不明所以,這就算是這幾天陰天,那大夏天的這麼多的火盆幹嘛,要是一個煮茶還好。一進門驚呆了。「三皇子。我馬上去宣御醫。」三皇子滿臉的紫黑,嘴唇更是接近於那烏黑色。伏案坐在桌前,像是石化了一般。只是嘴角輕輕地勾起。
「站住。你要去宣御醫是要全皇城都知道三皇子病重,是要他落入危難之中嗎。」勝青大聲說道。
「可是。這般,三皇子命懸一線。是下人的職責。」
「他這並非一日之勢。若是御醫有用,他也不會撐到現在。」
「可是,剛剛稟報之時,三皇子還是往常一般,什麼毒這麼的厲害,不過是半盞茶的功夫竟是這般的厲害。」
不是毒厲害,是聽到她來了,他也就不必撐了。
「那是你家皇子武功高強,能夠撐到現在。」勝青只是覺得心裡一根弦綳著,不知道是不是能夠成功。再晚來一步,三皇子真的就無力回天了。
屋子裡四十個火盆劇烈的燒著。裴松在那書房之外守著。
勝青的身上一滴汗水都未曾底下。
尋得那銀針的位置。取出,還好,只是被三皇子內力將它抵在肩膀處。未能達到那心口之處。
屋子裡忽然是濃煙滾滾、一個火盆從架子上掉了下來。裴松覺察到異樣。衝進屋子。屋子裡已經是空無一人,只是床上有些許的血跡。
「三皇子。」裴松拔出刀。府中有刺客?
忽覺身後有人。「誰。」裴松一刀砍了出去。卻是刀刃被那人兩根手指就握住。全身而力抵不過那人的一根手指。
「三皇子。」裴松見著是已經是大好的三皇子,頓時喜悅越上眼梢。「你沒事了。韓姑娘呢。」
「走了。」
「啊。」裴松看著那三皇子一聲的濕漉漉,還帶著硫磺的味道。「三皇子,溫泉不是只有在寒冬才會進入。今日,怎麼。」
忽然那三皇子的眼中陰冷迸發。裴松立即就是閉了嘴。
「韓小姐有沒有人看見她進來。」三皇子已經是在盤算著將這個女人佔為己有。
「沒有。屬下去接的時候就只有韓小姐一個人。但是。」裴松抱拳。「但是那個擇一,應該是知道的。當時就是她通知我那韓小姐的消息的。」
「如有人問。就說是韓小姐已經是回去了。」陰蟄不容置疑。
「是,屬下明白。」裴松脊背已經是被汗水浸濕,分不清是那身後的幾十個火盆炙烤,還是因為身上的冷汗,如此的三皇子只有在那戰場上的廝殺之中見過。在外人面前,三皇子都是一貫的溫文爾雅。
一個女人就是讓他暴露出來霸佔的本性。
「勝青,勝青,青出於藍勝於藍。」祁歡撥開溫泉之中那勝青的濕發。「你叫勝青,豈不是更厲害,呵呵呵。」「嘩啦。」觸及了那水面,竟然是那燙人的溫度不在。忽然手指邊刺痛,竟然是開始在勝青的周圍結起來一層冰。
「什麼,你沒有見著我家主子。」「咣。」擇一一個大冬瓜就是砸在那裴松的頭上。
畢竟是理虧,自己家的主子藏了人家的小姐,自己挨了這一冬瓜也是應該的。
只是心裡腹誹。這野丫頭怎麼手裡的勁是越來越大了。
「我家小姐是造了什麼孽,被你們這些東西欺負,別以為是人好欺負的,要是惹了我家的小姐生氣,那後果可不是你們可以承擔的。」擇一破口大罵,擼起袖子來,嘴上罵著,手上也沒有閑著。
「可不是嗎,惹了你可是也沒有什麼好處啊。」裴松無處可躲任由她打。
「我家小姐身子不好,已經是三天沒有吃我的飯了,再這麼下去,小姐都要餓死了。」擇一手上力道更大,帶著心急。
「要她進來。」身後是那一聲銀灰色的長袍的臉上映襯著寒氣的祁歡。
「你家小姐這三天去哪裡了。」祁歡看著那站的筆直,一點都沒有尊卑觀念的那個小丫頭,還梗著脖子。皺著眉頭。勝青的手下會與這般的人存在倒是也不是出乎意料。
「我家主子心善,說是欠了人情,必須去還,只是自己的本事不到家,需要迂迴一下,受了不少的苦。三皇子要是心疼主子就讓我去看看她,女人家的隱疾只有女人才好意思說。」擇一一張嘴就是討價架打的架勢。
「她有何隱疾。」三皇子身子本能的往前一傾,這一下意識的動作,就是自己都沒有察覺。
擇一眉頭一皺,倒是她不高興了。
捏了捏拳頭。還是鬆開了。「寒毒。小姐身子遭受過重創。這三日引發了她體內的寒毒。她自己本就不知道,還以為只是頭疼發熱。以為是挺一挺就過去了。三皇子,小姐說的還的人情就是你吧。既然是小姐的人情還完了,那就讓我帶她走吧,她要是死了也別弄髒了你的地方,從小爹不疼娘不愛的,她還有一口氣的時候,我好帶她去挑壽衣和棺材,運氣好了一口氣吊著還能選好了風水寶地。她雖然是窮酸還是很是愛美的。」
擇一眼巴巴的看著那祁歡說道。
「啪。你膽敢再說一個字我就把你剮了。」三皇子手下的桌子頓時變成了粉末四處翻飛。
「嗯?」勝青醒過來,只是覺得很冷,很冷。
「醒了。」耳邊有一個老人的聲音。
「小姐。」還要擇一的聲音,不過那個冰山就在面前,擇一隻是恨恨的盯著他的後腦勺,恨不得拿個小鎚子給他敲碎了。不敢上前。
「太好了,這姑娘意志力非凡啊。這醒了只要是稍加調理就好了。」大夫那廢話連篇,人要是死了那就是命數,要是好了就是他醫術高超。人才,人才。
勝青臉上蒼白也是掛著微笑,似乎這個女人流眼淚都是嘴角是向上的弧度的。
在手上摸索到了一個鐲子,就是要拿下來遞給那大夫。
三皇子看著那臉都綠了。
「哎呀。這是診費。五十文,我家小姐可是懂規矩的。」擇一就是再不喜歡那個三皇子,這個手鐲也是價值不菲她明白的,再說了那個老大夫也不敢收啊。
而且,這五十文,那大夫楞了一下。收下了。只是臉色不好看,在這三皇子府,他能說啥。
出了門。那裴松按照診費的十倍奉上。九成的是封口費。
三皇子的府上從未出現過女人。
達官貴人就是秘密多。
那老頭搖頭晃腦的說是自己年紀大了記性不好,走了。
「主子,吃點東西吧。」擇一找了個縫隙,擠到了那主子的面前,摸著她的手,還好是已經是開始回溫了。剛把寶貝似的粥端出來。
「幹什麼,非禮啊。」擇一覺得背後那個裴松賤嗖嗖的老是碰她,就算是自己長得一枝花,也不能這麼大庭廣眾之下想入非非啊,再說了,自己可是一心一意伺候主子,可沒有想過嫁人呢。
「咳。」裴松拳頭在嘴邊抵了一下。「咱們出去一下吧。」
「我家主子還沒喝粥呢,一會涼了。」擇一頭都不抬。小心翼翼的將那粥倒好了。全然不顧那頭頂上那殺死人的凶光。
裴松要是不冒著被她掐死的風險把她給拖出來,恐怕是這屋子裡就有兩個橫屍當場的人了。
一個玩忽職守,一個惹怒皇威。
勝青一口一口接過那遞到了嘴邊的熱粥。
果然不是一樣的人味道都是變了。
勝青這頭小倔驢難得這麼的乖巧。都是有些的出乎意料。
「咳咳。」勝青吞下去有些的嗆到了。「水。」記得擇一把水杯放在床邊了,伸手就去拿,輕而易舉就能拿到的東西。一下子碰灑了。
「這個天殺的,我家主子嗓眼小,三口粥要一口水的,你那個粗手粗腳的皇子哪會伺候人,非得是嗆到我家主子。」擇一不依不饒的在那已經是慘不忍睹的裴松的身上又是抓又是撓。
「他是皇子,不會伺候人的。」裴松賴洋洋的說。這擇一也太是高抬她家小姐了,就算是仙女下凡,現在也不過是肉體凡胎,幾年之後也不過是人老珠黃了。能被稀罕多久,宮裡有的是這個例子。水靈靈的進來,一個月就凋零了,還不如野花的花期長呢。
「那幹嘛眼巴巴的巴著我家主子。你看他的眼睛我都想給他摳出來,沒見過女人嗎。」擇一越說越氣。一抬腿踢在那裴松的小腿上。
「別把你些弄髒了。」那裴松張了張嘴擇一都準備好了被罵了,他竟然是說了這麼一句話。
「你怎麼這麼賤。」擇一終於是一百句話有那麼一句話跟她家的主子沒有關係了。
「下人嘛。」裴松說的理直氣壯。反正是一頓罰是免不了了。擇一給他的身上的傷在他的身上就是撓痒痒的級別都是算不上。
「你的傷是如何來的。」三皇子抓起那躲閃的手給她擦著手上的水漬,幸虧是水不燙。餵給她喝了水。那左手的食指上還有一道一寸的疤痕。
「太久了,忘記了。」勝青一直是想把手縮回來,她不在乎這個傷,並不是也不在乎被別人如此的探究。感覺到自己的手指上是那一層的冰涼。
「這個是指套。很適合你。」三皇子的聲音傳過來。戴在手上除了那一開始的冰涼,緊接著就是溫潤,彷彿本來就是一體的。
「多謝三皇子。」勝青依舊是臉上帶著笑意。
「現在你能跟我說說,你的眼睛是什麼時候看不到的吧。」三皇子一用力揪住呢本能的就要縮回去的手,果然是被自己猜對了。「眼睛看不見,能細數我的胳膊上的血管,你是在哪裡練就的這本領,不過是三天。」三皇子一句一句,覺得這個女人上一秒的讓人疼惜,下一秒就是覺得可怖。
這樣的成就能力若不是朋友必定是不可存的敵人。好在,他們有機會成為朋友,而沒有成為敵人的理由。
「小時落下的眼疾。」依舊是輕飄飄的帶著笑意的聲音,卻是這個時候聽的讓人火大。
只要是力道角度控制的好,任何的柔弱的東西都能夠傷人要害,比如是那羽毛的柔軟的枕頭裡面的輕輕地一片羽毛。唯獨那一次勝青接住了那個襲擊而來的東西,卻是眼睛被那麼輕巧的傷了,原本是還能看得到的。只是見光流淚,有些的模糊還是可以進行,只是那日在那硫磺的溫泉水裡泡過之後,自己的眼睛沾了水,一陣刺痛,就是看不到了。
黑夜反而是能夠給人安全感呢。
唇邊有酒意,後腦勺也被大手箍住。躲無可躲。男人的嘴唇是帶著涼意的。
「天煞的。」門邊一陣大吼聲。擇一的鞋飛了過來,被那三皇子一把抓住。門口的花瓶,架子,香爐全都是向著那三皇子飛了過來。要是時間夠了那門肯定也是被卸了下來。
擇一氣的臉都紫了,每一根頭髮都炸起來,要跟祁歡拚命地架勢。
「主子,我們回家。」擇一帶著哭腔。第一次,她哭了。不知是因為主子被欺負,毫無還手之力,還是因為那主子一身的傷,救了人,自己倒是眼睛看不見了。
「三皇子,卑職有罪。」裴松知道自己跑不掉了。「看管不利。擾了皇子辦公。」
「嘩啦。」五台山的硯台穩穩的砸在裴松的額頭上。這是男人的恥辱他竟然還敢自己提起來。
「烈馬拖行,一百里。」這是祁歡給他懲罰。
裴松心裡一顫。領命去了。烈馬拖行一百里,就是鐵打的人骨頭也是散架了。這是要他的命。三皇子真的是生氣了。
「主子。你好好休息吧。」擇一語氣如常,卻是依舊是帶著落寞之意。
「跟著三皇子並不是壞事,至少現在對於我自己,還是外人看來,告訴我,你為什麼那麼委屈。」勝青撐著那最後的意識。她想知道答案,撐了四天,她就要撐不住了,她不想糊塗的睡過去,這一輩子她什麼結果都能接受,不想接受的就是糊塗。
「主子,那不是你自己選的。就算是那是好的選擇,並不是你在能選的能力範圍內。那是被迫的最好的選擇。」
「不愧是我的人。」勝青心放開了,一下子輕鬆了,這一覺倒是睡得安安穩穩,踏踏實實。
睡夢之中。總是那麼的美好。有人陪伴,有人相守。不用擔心任何的人會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