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就會欺負弱小

第2章 就會欺負弱小

頃刻間,殿里除了紫容,便是滿臉陰戾的皇帝和奄奄一息的南宮綰妧,紫容因抱著南宮綰妧跑不了,這才硬著頭皮留在殿里。

南宮綰妧扭頭去看那個身影,因背著光,她只看到那高大的身影硬生生地擋去了門口的光線,使殿里瞬間變暗下來。

陽光從那人的身側透進來,那龍袍上金線的光芒在僅有的光線中閃爍,刺得南宮綰妧的眼睛生疼,她不由自主地攥緊紫容的手。

紫容的手指冰涼涼的,手心都是汗,微微發抖。

皇帝一步一步向南宮綰妧走過來,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南宮綰妧的心口上,他離南宮綰妧越近,南宮綰妧便覺得那股壓迫感更強烈,她情不自禁地哆嗦起來。

方才懸樑時那種窒息的感覺又回到南宮綰妧的身上,她忽然覺得呼吸艱難,不由自主地張開嘴,大力地喘著氣,身體急促顫抖。

皇帝終於來到南宮綰妧身邊,冷冷低頭俯視著她,雙眸里燃燒著灼灼怒火。

即便他的臉藏在暗影里,可南宮綰妧卻依然能清晰地感覺到他臉上的怒氣,她身上的顫慄越發明顯。

她怕他,是因為太了解他的為人。

「娘娘……」感覺到南宮綰妧的驚恐,紫容大力反握她的手,傳遞力量給她。

皇帝盯著臉色慘白披頭散髮的南宮綰妧,聲音如同地獄修羅,「你是活膩了,還是想給宇文承煥殉情呢?」

南宮綰妧想說話,怎奈舌頭髮硬,她竟然發不出任何聲音。

「當真是想殉情?」皇帝冷冷一笑,「看來你對宇文承煥的可真是情深義重,聽說他死的那日,你哭暈在靈前?」

回想起當日的情景,南宮綰妧只覺得胸口悶痛,宇文承煥臨終前那氣若遊絲的聲音似乎又在耳邊迴響,「阿綰,照顧好自己,別去招惹他……」

他都快離開人世依然惦記著她,聲聲字字都是她,而她這些年……明知他為何會病重,可她卻袖手旁觀,讓她的良心如何自處?

眼淚洶湧而出,卻如火上澆油,皇帝暴怒地抓住南宮綰妧單薄的肩膀,搖晃著她,嘶吼道:「你竟敢哭暈?你竟然為他哭?」

他是行伍之人,常年習武手勁非同小可,南宮綰妧嬌弱的身子如何能承受他的怒火?登時就疼得尖叫起來,本能地抬手要撥開。

不想這舉動讓皇帝更加惱怒,他一把拽住南宮綰妧的手腕便將她往內室拖去。

南宮綰妧掙扎著要爬起來,卻不及皇帝的動作快,所幸地上鋪著西域進貢的波斯毯子,絨毛細軟,即便如此,她的身子還是被地面摩擦得火辣辣地疼。

「陛下息怒,娘娘只是一時糊塗。她身子還未恢復,望陛下高抬貴手,奴婢、奴婢願替娘娘受過。」紫容不忍見南宮綰妧被皇帝如此凌虐,流著淚追過去跪在皇帝面前,為南宮綰妧求情。

她的求情只會令皇帝的怒火更加旺盛,皇帝雙眼赤紅地盯著紫容,朝外頭大喝,「來人!將這賤婢拖下去,杖斃!」

皇帝話音一落,便有五大三粗的內侍衝進來。

「陛下饒命!」紫容沒想到皇帝會下如此重的懲罰,登時嚇得花容失色。

只是她話音尚未落盡,人便已經被內侍拉出去。

南宮綰妧拼盡全身力氣揪著皇帝的手腕,仰起頭咬牙切齒地望著皇帝,「宇文承曕,你也就會欺負弱小。」

「對,我就愛欺負弱小。」皇帝的身子靠近,帶著怒氣的面孔在南宮綰妧的瞳孔中放大。

南宮綰妧大驚,失聲質問:「你要幹什麼……啊!」

她的尖叫聲與布帛被撕裂的聲音同時響起,衣裙在皇帝的手中化為碎布!

「我要幹什麼?」皇帝冷笑,眼中煞氣滲人,「我要讓宇文承煥好看看他的女人是如何被折磨的!」

「不,你不能這樣。」南宮綰妧淚流滿面,拚命地搖頭。傳出去,他還怎麼當這個皇帝?

他恨她,可她卻希望他好好的。

「怎麼?你怕他看到?你怕他躺在地下都不能瞑目?寡人就是要讓他死不瞑目,哈哈哈哈……」皇帝狂笑起來,「來人,去把宇文承煥的靈位拿來!」

內侍按皇帝的吩咐,不出片刻便將靈牌搜出來,放在皇帝面前後便退出去。

南宮綰妧驚得渾身冰涼,這昭華宮怕是早就有他的眼線,竟然連她偷偷供著宇文承煥的靈位都知道。

皇帝一腳踩在靈牌上,趾高氣揚地對南宮綰妧說:「好好看著你男人的靈位,感受在自己男人面前被寡人欺凌的感覺。」

南宮綰妧又慌又怕,眼淚越發兇猛,她拼著最後的一線希望抓住皇帝的手,「我是你的嫂嫂,你做出這樣的事,就不怕遭天譴嗎?」

話一出口南宮綰妧便知道自己錯了,因為嫂嫂這兩個字戳到了皇帝的痛處。

皇帝眼中煞氣暴漲,一把掐住南宮綰妧的頸項,咬牙道:「像你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不是最喜歡這種戲碼嗎?」

南宮綰妧原本蒼白的臉色因為呼吸受阻漲得通紅,她無力地抓住皇帝的手腕,眼裡泛著淚花,艱難開口,「是我的錯……與旁人無關,你放過紫容……」

「她跟你一樣,都不是什麼好東西。」皇帝將南宮綰妧用力一甩,南宮綰妧的額頭重重地撞到地上,雖然隔著波斯毯子,可她依然被撞得一陣恍惚,幾欲作嘔。

殿外,紫容凄厲的慘叫傳來,想是已經行刑了。

南宮綰妧強忍著眩暈,掙扎著爬到皇帝跟前,伏在地上,哭著求他,「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你就放過紫容吧!她只是個奴婢,她什麼都不知道,她只不過聽從我的吩咐而已,求你了……」

皇帝看著她這副模樣,披頭散髮,衣衫不整,狼狽且惶恐,哪裡還有一絲毫中宮皇后該有的端莊和氣度,他理應有報復的快樂感覺才對,卻不想心裡反而冒出了更多的怒火來。

「賤女人,你知道錯了?」皇帝慢慢地蹲下了身子,嘴角浮起獰笑,「來討好我,說不定我舒暢了,就會放過那個賤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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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歡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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