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忽然莫名興奮
南宮綰妧猛地抬起頭,淚痕狼藉的臉上滿是震驚,而她的表情讓皇帝心裡的怒火漲到了極點。
「南宮綰妧,別用這種無辜的眼神看著寡人,寡人這麼做,也不過是討還你虧欠寡人的那些東西而已。」皇帝抓住南宮綰妧用力一扯。
「不要這樣……」南宮綰妧驚慌失措地向後退去。
皇帝根本不容她逃走,毫不憐惜……
內室傳出的動靜讓候在外頭的御前總管順海通體冰涼,他雖不能人道可畢竟活了幾十年,那動靜一聽就曉得是怎麼回事。
若是傳出去那可要出大事的,絕不能讓旁人知道啊!
順海悄悄退出去,正要讓那些宮人滾遠些,發現她們皆是一臉震驚,便知這事恐怕瞞不住了。
「都給咱家聽著。」順海凶神惡煞地瞪著那些宮人,「今日的事若是誰敢多嘴,小心你們腦袋搬家,滾!」
宮人們嚇得臉色發白,唯唯諾諾地倉惶跑開。
順海獨自站在門口面無表情地守著,實則豎起耳朵津津有味地偷聽內室的動靜。
殿外,紫容聲嘶力竭的慘叫聲漸漸低了下去,最終沒了聲息。
眼淚模糊了視線,南宮綰妧瞪著空洞的雙眼,無聲無息地橫在華麗的波斯地毯上,身子早已失去了知覺。
她腦子一片空白,就連皇帝何時離去都不知道。
有腳步聲向她靠近,一件外袍輕輕地蓋在她身上,宮女敏容面色悲戚地在她身邊跪下,泣不成聲,「娘娘,紫容去了……」
南宮綰妧的身子忽然抽搐起來,敏容嚇了一跳,趕緊攬住南宮綰妧冰涼的身子安撫她,「娘娘,這是紫容的命,您別太難過。」
南宮綰妧閉上眼睛,眼淚滾滾而下,身子簌簌發抖,過了許久她才緩過來,用力一推敏容,「你走……」
她不能再連累旁人,那個人要對她趕盡殺絕,但凡是她在意的東西,想必他都要毀掉才舒暢。
自從他班師回朝,她身邊的人就一個個地離開,先是承煥,再到從小伺候她丫鬟,如今連紫容也被他打死,下一個遭殃的會是誰?
不會是勉兒吧?
不……南宮綰妧打了個寒戰,心裡冒出了前所未有的恐懼。
皇帝渾身煞氣地從內殿出來,內侍們戰戰兢兢地迎上去,新皇哪兒都好,可但凡一沾上與這南宮氏相關的事,就變得如地獄修羅般可怕。
經歷幾次之後,皇帝身邊這些伺候的宮人都學精了,一見苗頭不對,越發謹慎小心。
龍輦抬得又穩又快,頃刻間便遠離了昭華宮,向紫乾宮而去。一路上皇帝臉上的煞氣並無半點緩解,看著還有更甚之勢頭,宮人們心裡恐懼到了極點。
皇帝進了紫乾宮內殿之後一直很安靜,大概過了一盞茶的時辰,御前總管海順從殿里出來,吩咐宮女上茶,宮人們提著的心這才慢慢地放下來,今日總算是有驚無險了。
殿內,皇帝閉目靠在臨窗的軟塌上,眉頭緊鎖,聽到腳步聲輕輕靠近,還未睜眼便聞得香茗的氣味撲鼻而來,他懶懶地開口,「來人,更衣。」
「喏。」宮女放下茶水,輕手輕腳退出去,頃刻伺候更衣的宮人便魚貫而入,腳步整齊如一人。
皇帝相貌俊朗,身形偉岸,宮女眼中難掩愛慕之色,稍有走神,被海順凌厲的目光一掃,回過神時登時驚出一身冷汗。
精緻華貴的衣料覆蓋在皇帝健美的身軀上,也遮擋住了那些猙獰的疤痕,那是征戰數年留下的印記,也是昭告他赫赫戰功最有力的證明。
只可惜,他擁有再多的戰功又如何?他得了天下又如何?他這些疤痕,想必那個人連看一眼都覺得噁心。
「滾!」皇帝忽然煩躁起來,揮手打翻了茶几上的茶水,宮人嚇得連滾帶爬地退出內殿。
砰!茶杯落到地上,精美的白瓷茶杯頓時成了四分五裂的碎片,茶水飛濺。
「這些沒用的老東西,枉費了我這麼多的金銀珠寶!」恨意讓胡皇后的五官變得扭曲,宮裡到處都是她的耳目,皇帝在金鑾殿上說的那番話,不出半天就傳到了她的酈秋宮。
丹杏跪在地上,低垂著頭,滾燙的茶水將她半邊臉面燙得發紅,她也只能咬牙強忍著疼痛。從小伺候這位主子,她深悉胡皇后的秉性,此時若是多言語一句,怕是會招惹重罰。
其他的宮女更是大氣都不敢吭一聲,低垂著頭匍匐在地,生怕一個不長眼便被胡皇后的怒火波及。
正當大伙兒惶惶不已時,有腳步聲急匆匆過來,丹杏用眼角餘光偷偷瞥了一下來人,心又提了起來。
這是胡皇後放在昭華宮那邊的耳目,想必是帶來昭華宮的消息了。
「稟娘娘,陛下下朝便去了昭華宮……」宮人偷偷瞄了一眼胡皇后的臉色,越過了皇帝與南宮氏獨處那段,「……打死了南宮氏的貼身侍女,還下旨命膳食局三日不給昭華宮送吃食。」
「你可聽真確了?」胡皇后激動得手都抖了。
「千真萬確,奴婢親眼看著內侍們用草席將那侍女的屍身抬了出去的。」
「好。」笑容重新回到了胡皇后的臉上,她瞥了一眼丹杏,「賞。」
丹杏鬆了一口氣,慌忙爬起來進入內室去取賞錢,心想皇帝這已經不是第一次打死南宮氏身邊的人了。
不是說這南宮氏長得傾國傾城,連皇帝都被她的美色迷惑而枉顧人倫嗎?為何會捨得如此對待南宮氏呢?
自家的主子身為皇帝堂堂正正的中宮皇后,卻連見一面皇帝都艱難,難免不記恨那位。既然皇帝並非真心把那位放在心上,咱們這位中宮娘娘應該很快就會出手了。
那樣一位美名遠揚的妙人兒,若是落入了咱們這位的手裡,那下場可就好玩了……丹杏想著,忽然莫名興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