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還敢不敢勾引
胡皇后這一聲大喝把眾人嚇了一跳，那些扭打在一起的宮人趕緊停下手，敏容見酈秋宮的內侍當真要去抓南宮綰妧，顧不得跟酈秋宮的人拉扯，急忙跑回到南宮綰妧的身邊。
「你們瘋了嗎？」敏容擋在南宮綰妧的面前，「我家娘娘是先帝的中宮皇后，你們竟敢以下犯上藐視宮規，就不怕被下大獄嗎？」
「如今這後宮誰最大？自然是我們的皇後娘娘，皇後娘娘要拿誰便能拿誰，哪來的以下犯上，嗯？」那內侍斜睨了一眼敏容，喝道，「滾開！」
「想動我們娘娘，先從我的身上踩過！」敏容毫不畏懼地怒視著面前這些人，昭華宮其它人見狀，也都圍過來，擋在南宮綰妧前頭。
南宮綰妧在心裡嘆了一口氣，她很感激這些宮人如此維護她，可她心裡很清楚，眼下的形勢容不得她爭強好勝，她若是不示弱，只會害了更多的人。
「敏容……」南宮綰妧輕輕地叫了一聲，見敏容回頭看她，她戚然一笑，「讓開吧！」
「娘娘！」敏容憤慨不已，話音未落，人便已被酈秋宮的內侍大力推倒在地。
其他宮人自然沒有敏容的魄力，見敏容倒了，登時便驚恐地退開，酈秋宮的內侍衝到南宮綰妧身邊，揪住她的雙臂將她架到胡皇宮面前。
「南宮氏，你可知罪？」胡皇后抬高下巴，高傲地看著南宮綰妧。
南宮綰妧慘然一笑，「還望皇后告知。」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就是不知道會給她安上怎樣的罪名。
「賤女人！竟然敢在本宮面前裝無辜？」胡皇后抬腳一踹，直接把南宮綰妧踹倒在地，她乃武將之女，有拳腳功夫，這一腳帶著憤恨，力氣自然不小。
南宮綰妧只覺得一股巨大的力道忽然擊中她腹部，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後飛去，卻又被內侍硬生生地扯回來。
她只來得及發出一聲虛弱的慘叫，人便已經痛得昏厥過去。
「跟本宮裝死？」胡皇后居高臨下的睥睨著南宮綰妧，嘴角浮起冷笑，扭頭對身旁的宮人耳語幾句，那宮人捂著嘴竊笑離去。
「南宮氏，本宮可不是好愚弄之人，跟本宮玩心眼，你還嫩著呢！」胡皇后朝手裡提著桶快步走來的宮人一擺頭，那宮人便將桶里的黃呼呼的液體對著南宮綰妧的臉倒下去。
噗一聲，南宮綰妧被淋得滿頭滿臉，一股濃重的尿騷味登時在昭華宮裡瀰漫開，胡皇后和她身邊的宮人一臉嫌棄地捂著鼻子退開。
「我跟你們拼了！」敏容從地上爬起來，朝那個提著馬桶的宮人撲過去，卻被酈秋宮的內侍撤開，拖到一邊。
「上樑不正下樑歪，你們昭華宮的主子有失婦德，連底下的奴婢也不懂事，我今日便替她好好的管教你們這些下賤胚子。來啊！跟我掌嘴！」
剛才被敏容撕打的宮人終於逮住出氣的機會，仗著有胡皇后撐腰，幾個人抓住敏容便是沒頭沒腦地扇耳光。
可憐敏容被打得眼冒金星、嘴角流血，卻毫無還手之力，而昭華宮的其他宮人也不能倖免，被酈秋宮的宮人揪住就一頓毒打。
昭華宮裡一片混亂，慘叫與哭聲響徹半空，這昔日代表著西魏後宮里最尊貴的宮殿，隨著皇權變更，變成了南宮綰妧此生的恥辱之地。
「皇后，我們娘娘沒有魅惑陛下，您不能這樣對我們娘娘。」敏容剛撲過去又被內侍一腳踹開，她捂著絞痛的胸口吐出了一口帶血的唾液，嘶聲大叫，「是陛下，是陛下……」
她想說是皇帝自己招惹南宮綰妧，可內侍們根本不容她說完就將她的嘴巴捂住拖了下去。
沒有敏容在跟前聒噪，胡皇后終於可以清靜了，她咬牙惡狠狠地吩咐宮人，「把桶里剩下的尿給這賤女人灌下去，本宮倒是要看看這賤女人以後還敢不敢勾引男人。
雕著雙龍戲珠的熏籠頂端吐出裊裊的青煙，若隱若現，暖閣寂靜得仿若能聽見皇帝手中狼毫劃過宣紙的聲音。
從順海這邊的方向看過去，能看到御案上的奏摺堆積如小山，先帝在位的後幾年因疾病纏身疏於朝政，皇帝剛登基，自然有一大堆的政務要處理。
皇帝批閱奏摺時不喜有宮人在旁，順海便把其他宮人都打發出去，御前只留他一個人伺候著。
文宣帝在位時，順海並非御前的一等內侍，可他卻一直是皇帝的人。
當時皇帝能對大內的情況了如指掌，全仗著順海這個「姦細」，皇帝坐上這九五之尊之位后，他便自然而然地成為了御前總管。
興許是殿里太安靜了，又或者是龍涎香聞著舒服，順海竟然覺得有些昏昏欲睡，就在他那麼一恍神時，忽然聽到了腳步聲。
腳步聲雖然輕，卻是急的，順海眼角的餘光剛這麼一瞥過去，來人已經到了他身邊，附到他的耳邊小聲道：「順總管，小元子來了。」
順海眉毛跳了一下，示意來人出去說，兩人便輕手輕腳的出去。
暖閣外，滿頭大汗喘著粗氣的小元子著急地搓著雙手，顯然是一路飛跑過來。小元子一瞅見順海便撲過來語無倫次地說：「出事了，總管，出事了，昭華宮……」
這小元子，是皇帝放在昭華宮的眼線。
順海見小元子焦急得連話都說得不利索，登時便拉下臉，低聲呵斥，「慌什麼？慢慢說。」
小元子用力地咽了咽口水，結結巴巴地低聲把事情交代一遍，饒是順海見識過宮裡的大風大浪，此刻也聽得變了臉色。
昭華宮的那位向來是皇帝心口的一根刺，皇帝可是在朝堂上放出了話，那位是去是留都只能他說了算，可見這裡頭的輕重。
胡皇后是後宮之主，娘家又手握重兵，皇帝能順利逼宮，胡家功不可沒，這兩個人哪一個都怠慢不得。
順海不敢遲疑，當即回到暖閣裡頭向皇帝稟報：「陛下，胡皇后帶著一干宮人去了昭華宮。」
皇帝手中的狼毫頓了一下，筆尖在宣紙上洇開了一小團紅色的痕迹，然字跡依舊飄逸。
「陛下。」順海又靠近了些，「胡大人一向主張南宮娘娘搬出昭華宮，奴婢只怕……」
「怕什麼？」皇帝的頭都不曾抬一下，聲音聽起來波瀾不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