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梳洗好之後,夏荷和桃花陪著溫黎書,去了祠堂。
和昨兒的陣仗一樣,還是那幾個人。
郝一蓮在看到溫黎書之後,眼中的驚疑顯而易見,但也只是一瞬,就收回目光,轉身和心腹秦婆子說了些什麼。
老夫人坐在軟椅子上,眉頭緊蹙:「這都什麼時辰了,婷婷和輕舞怎麼還不來?」
「不僅是大小姐和二小姐,就是三小姐,曾姨娘都沒來。」榮芳低聲道:「聽聞昨兒幾位小姐接著飲了酒,輕塵院不會是出事了吧。」
「趕緊去瞧一眼。」老夫人心裡一緊。
昨兒沒管,是料定幾個孩子只是鬧著玩,不會弄出大問題,順帶著讓溫黎書長點教訓。
可溫黎書好好的站在這……
還沒等榮芳出祠堂的門,就聽到外邊傳來驚慌的聲音:「不好啦,出事啦。」
老夫人眸子一縮,趕緊問道:「怎麼回事?」
「回老夫人的話。」那傳話的婆子停下來喘了口氣,趕緊道:「大小姐和二小姐在輕塵院……」
那婆子說到這,不敢接著說,榮芳著急的道:「趕緊說啊,支支吾吾的!」
「兩位小姐在輕塵院的水缸中睡了一夜。」那婆子聲音逐漸變小,道。
「什麼?」老夫人沉聲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您還是去瞧瞧吧。」那婆子不敢抬頭,低聲道:「曾姨娘只知道哭,到現在大夫都還沒請。」
老夫人還沒說話,郝一蓮的眉心猛然一跳,一股不好的感覺升起,脫口而出道:「過去看看,快!」
溫黎書跟在後面,看到浩浩蕩蕩的隊伍,心裡忍不住發笑。
真是難為這些宗親,昨兒跟著折騰一早,今兒還得跟著來回折騰。
還沒進院子就聽到輕塵院裡面一片慌亂。
曾姨娘早就哭的連話都說不出來。
郝一蓮顧不得太多,進門直奔房中而去。
易輕舞躺在外邊的軟塌上,即便是蓋著厚厚的被子,還是凍得瑟瑟發抖,人也在說著胡話。
易婷婷在屋裡,和易輕舞的情況一樣。
郝一蓮氣的一巴掌甩在易婷婷的婢子紫兒身上:「你怎麼照顧的小姐?」
紫兒被一巴掌拍在地上,捂著臉跪好,帶著哭腔回答:「昨兒二小姐和大小姐說酒還沒盡興,拉著大少夫人一道來輕塵院。」
「啟了埋在樹下的梅花酒,喝到一半,跟在小姐們身邊的婢子都被支走。」
「小姐們說婢子在,像是有人監視一樣,就支走了伺候的人,還下令不讓打攪,說喝夠了就宿在輕塵院,奴婢們便都散去了。」
「今兒一早沒瞧見大小姐,這才趕緊來輕塵院,就見到兩位小姐擠在缸中,身上的衣裳全部都是水……」
「混賬!」郝一蓮心裡又急又怒。
易婷婷易輕舞想要借著晚宴的機會整溫黎書,她是知道的。
所以一早就布置好,下人不過問也是正常,她沒參與沒幹涉,左右是小打小鬧。
可沒想到沒整到溫黎書,倒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裡面一定有貓膩!
「還不趕緊去請大夫!」郝一蓮怒道:「將昨晚在輕塵院相關的婢子全部叫來,我倒是要看看究竟出了什麼怪事!」
紫兒這才起身,匆匆而去!
來的依舊是楊大夫,進屋看診。
屋外跪了好幾個婢子,幾番問話下來,婢子的陳述和紫兒的一模一樣。
老夫人一直沒說話,默默的聽著,直到最後一個婢子說完,才轉頭看著溫黎書:「書丫頭,這些人中途離開,都說不清楚。」
「你倒是說說,發生了什麼。」
「回老夫人的話。」溫黎書乖乖巧巧的立在一旁,聞言有些不好意思道:「原是孫媳不勝酒力。」
「當時極度不適,兩位妹妹又不肯放我走,所以喝到最後,趁著去茅房的機會離去,至於兩位妹妹怎麼睡在水缸,孫媳不知道。」
老夫人頓了頓,道:「你離開之前呢,可有什麼事情發生?」
溫黎書有些不好意思,道:「孫媳酒量不好,喝多了酒,也記不清楚,只知道最後是兩人嚷著去戲水。」
「這麼說,她們倆是酒醉之後,自己睡到缸里去的?」老夫人將信將疑。
溫黎書為難道:「孫媳也不清楚,她們說要戲水,孫媳喝多了難受,想吐,又鬧肚子,對輕塵院不熟,便回去了。」
「都是你的片面之詞,誰知道是真是假!」郝一蓮聽著就來氣:「沒準就是你將兩個人弄進水缸的!」
「既然不信書丫頭的話,那就等她們醒了再說吧。」老夫人不滿的看了眼郝一蓮。
楊大夫給兩個人把脈,好一會才出來:「老夫人,二夫人,雖說缸里的水不多,但因為是隆冬,穿著濕衣裳大半宿,風寒入體是肯定的。」
「沒大礙吧。」老夫人趕緊問。
「風寒吃點葯,調理一陣子就沒事了,只是兩位小姐露在外邊的手臂脖子,都是一層密密麻麻的疹子。」楊大夫說到這,為難的道。
「水缸中,只怕還有別的東西。」
「這話是什麼意思?」郝一蓮狐疑道:「那水缸是備下滅火用的,裡面就是積存的雨水,還能有什麼?」
「這……」楊大夫為難的道:「因為兩位小姐是女子,我不好查看身上是否有同樣的疹子,故而無法確定是什麼。」
「疹子會好嗎?」郝一蓮迫不及待的道:「婷婷那張臉可是白麓城數一數二的美,千萬別出事才好。」
「應該沒事。」楊大夫拱手道:「我想去瞧一眼水缸,看能不能查到導致兩位小姐起疹子的源頭。」
「嗯。」老夫人點頭道:「她們兩人什麼時候能醒來?」
「我剛才開了方子,估摸著吃了葯,不一會就能醒來。」楊大夫頓了頓,道:「兩位小姐醉酒,又風寒,高熱估計要兩三日才能退下。」
煎藥還要一會,總不能讓宗親全部等著。
老夫人沉吟片刻,道:「各位宗親,連著兩日新婦都沒能拜見,今兒出了這檔子事,咱們索性將時間往後挪挪。」
「書丫頭既然和慎兒拜了堂,那就是咱們易家兒媳,等年三十再拜宗嗣也一樣。」
老夫人都發話,情況的確糟心,其他人也不好說什麼,紛紛客氣一番,準備離去。
唯獨之前說過話的那個胖嬸子,冷哼一聲:「老夫人,不是我多嘴,新婦進門,接連兩日拜見都出事沒成,只怕不是好兆頭。」
「別沖喜不成,反而剋死大少爺,得不償失啊!」
老夫人臉色猛變,盯著說話的人:「書丫頭的八字,我找人卜了三次,都和慎兒乃是大吉。」
「你說這話,是想咒我的慎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