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祖安大舞台
春路雨添花,花動一山春色。
奔騰的江水帶來了漫山遍野的花開樹翠,映襯的杠精派宗域的城中也染上勃勃生機。
兩側不時能見到賣花草書本的店家,穿著士子衣衫的杠精派弟子們穿梭其中,時不時聽得見抬杠的聲音,相比羽衣鶴氅的逍遙宗弟子雖然少了幾分脫俗,卻多了幾分文氣。
在這其中,有一行人格外格格不入。
其中身材略高的青年穿一身青色羽衣,腰間卻沒掛八卦鏡,佩著個長刀,身側的女子頭戴斗笠,布衣外套著件玄色外袍,腰間懸一酒葫蘆,晃蕩來晃蕩去。
這倆人還算得上正常,頂多跟凡俗界遊方的道士什麼的像似,一旁的青年才是真奇葩。
那青年手持一摺扇,身形似乎有些臃腫,但臉上並沒有太多的肉。
他穿了五套不同的喪服,能不臃腫嗎?
時誨當時不是去給人理論了嗎,剛進正殿,五服內親戚就被祖安門剛失去徒弟令慈爆炸的那位族譜升天尊者罵上了天,因此法衣變喪服。
他好不容易證明了自己當時不在場,閑漁子卻又無意間說透當時二人就在附近,這下好了,倆人都不方便走。
菅磐峽十分相信自己的徒弟,又扯著邏輯大旗給族譜升天尊者吵了起來。
倆人扯了半天,菅磐峽穿了一身齊衰,族譜升天被杠的頭昏腦脹,最終才商議好要去那令慈爆炸的死處用回溯鏡查看當時景象。
菅磐峽臨走遞給時誨一個令牌,說是門中的宗域任務,教他去做個任務打發時間,多帶友人轉轉后再回來,說是到時候一定還他一個清白。
「…你沒事吧…」楊彥關切的問時誨。
「我沒事…」時誨蒼白著一張臉飄忽道。
祖安門人施展音攻厲害,不僅能給人穿上喪服,還能讓人由衷感受到那種悲痛,先前噴他的那個大能一點也沒留手,幸好讓他穿了喪服之後發出的你脖子上是腫瘤的攻擊被閑漁子擋下來,不然他此刻早就跟鬼差上了黃泉路。
時誨無父無母無家無室,族譜升天對他施展的術法不大管用,因此只是穿的衣服多了些,身上宛如火燎一樣也沒有實際傷害,估計得過兩天術法才能退去。
「你實在不行就歇會,我給你澆澆水,你別給衣服烤死,祖安門的術法當真惡毒,該是入了邪道。」
楊彥吐槽著扶著時誨到一旁茶肆里坐下,抬手掐訣凝出一團水球,從頭到腳給他澆了下去。
「呸呸呸…」
時誨吐這嘴裡的水,好歹好受了些。
小二是個凡人,見三人似乎都是有修為在身,只以為時誨走著走著走火入魔了,也不去打擾,但周遭其他修士遊人議論的聲音卻半分沒少,隱約能聽見是說什麼馬家死人的事情。
「這個馬家,是你師弟的那個馬家?」楊彥聽見馬家一詞,想起今早時誨與他說的話,問道。
「域就這一個有些名頭的馬家。」時誨搖著扇子說道。「師父讓我做個宗域任務,二位可要跟著去?」
「不跟著去能行嗎?你這一身衣服穿著,路怕是都走不利索。那位尊者可是出竅後期的,比令師都高一個小境界,你對上人家不是送人頭是什麼?幸好你就中了那一條法咒,不然…呵呵。」
「九泉莫嘆三光隔,又送杠精入夜台。」
楊彥挪喻道。
他前世打遊戲被祖安玩家罵的跟什麼似的,沒想到穿越了還能碰見個祖安門。
「…這衣服為什麼脫不下來…好折磨,折磨的我都不想抬杠了…」
時誨沒精打採的趴在桌子上,一手沒力氣的搖著扇,一手枕在頭下。
「你一不抬杠了,我還挺不習慣的。」楊彥撓撓頭,又說道:「說來你師父不是下了個宗域任務給你,你沒看是什麼嗎?早點看看,我們好商量下怎麼辦。」
「宗域任務最折騰人了,我雖不曉得你們宗門如何,但上次做宗域任務被邪修噁心的夠嗆。上上次是抓青兕獸,那青兕賊大,噴屎…嘔…」
他入宗才不過半年,只做了兩次宗域任務,第一次還失敗了,因此他被師父嫌棄的派去整邪修。
他當時在外事堂接下為宗門食堂貢獻抓青兕燉湯的任務,結果沒想到這玩意帶噴屎的,雖然被他弄死了,但自己也染了一身屎,膈應的要命,自然不可能把這玩意拿回去當食材。
當他染了一身屎回到逍遙峰時,差點被摸魚子用術法丟了出去,隔空傳授了清潔術后才讓他進去。
「…閉嘴…」閑漁子放下手中盛果乾瓜子的碟子,冷漠道:「我在吃東西。」
日常期望自己能達到攖寧境界1v1
「師叔,我說的是事實啊,宗域任務就沒一個靠譜的…我聽說一同門領到過踩爆隔壁寧蒙派渣男蛋的任務…那渣男因為嫉妒同門修為高,騙了逍遙宗女修雙那啥這…」
「其實這些任務都是弟子發布或者被弟子發現帶回來的…但我至今沒弄明白為什麼每個都很奇葩。」
楊彥攤攤手說道。
時誨見狀皺眉道:「你先別說話,萬一烏鴉嘴了呢。我看眼再說…」
他掏出一塊紫色剔透的令牌來,攥在手裡,傳入一絲靈氣,閉目感受裡面的訊息。
杠精派的外事堂發任務很隨意,只是具體的按級別排好編號,到修為的自己去拿,至於拿到什麼…
隨緣。
這是杠精派唯一順其自然的地方。
「卧槽!」
時誨突然睜開眼睛,騰的一下子站起來,不慎帶翻了桌子。
閑漁子被掀了一身茶水瓜子什麼的,卻毫不在乎的站起身,連擦也不擦,漫不經心的問道「怎麼了?門派讓你做什麼?將你嚇成這樣?」
時誨微微搖搖頭,嘴唇微顫「…抱歉…前輩,在下不是故意的」
他將那紫牌攥在手裡,面色蒼白的道:
「域馬家,每到月圓之夜,必會死人,死相瘦骨如柴,身形佝僂,被吸干精氣,已持續十幾年…原本他的家族有五百餘人…如今只剩下幾十個人…」
「而且…有時候死的不只馬家人,還有受命去做任務的弟子,也死了不少。開始死的只是外門築基的弟子,外門長老,杠精派如此大,平素在外意外死去的弟子也不少,任務發生損耗也尋常,直到在這個任務上一連栽了十來人,這才被師父弄進內門。
前些日子我聽師父說,要將這任務與我師叔,沒想到沒給出去,就在那急迫的環境下錯塞與我了…
這編號至少金丹才能領,注入神識就不能換,這本是為了歷練弟子不讓弟子把外事堂當菜市場做的,誰知道卻坑慘了我。」
時誨崩潰了。
他從未如此崩潰過。
太特么倒霉了有木有!
閑漁子聞言,大概也了解了點,估摸著是掌門拿了任務后把幫徒弟接的任務和幫師妹接的任務弄混了,因此坑的時誨一臉血。
他雖然不是不能調換任務或者拒絕任務,但這樣付出的代價還有時間都不少。
「我太難了…」
楊彥一本正經的說:「確實,你是挺慘的。」
他邊說邊扶起地上的桌子,向聞聲過來的小二掌柜賠禮道歉。
「再慘也不能不賠錢,靈石拿來。」
掌柜的是個高挑個紅衣女修,看樣子脾氣挺暴躁的,見幾人掀翻了桌子,當即衝上前來向時誨嗆聲道。
時誨失手掀翻桌子本身就無理,只得掏出靈石賠了錢。
他賠了錢,還連帶著楊彥閑漁子二人跟他一併逐出茶肆了,因為仨人打擾到了對桌人喝茶…
三人站在街上對視良久,終於,閑漁子開口了。
「…老闆脾氣挺暴躁的。」
「是挺暴躁…」時誨接著她話頭往下說。
「先別品評人家性子,老闆說不定聽得見。」楊彥撓撓頭,摸著刀柄問道:「下面…我們要去幹啥?」
「要是你們不想去馬家…我帶你們轉轉杠精派治下?」時誨挑眉問道。
他也不方便老麻煩朋友。
「…我覺得還是去馬家吧…」楊彥小聲道。「總歸死不了,我身上法器賊多,扔也扔的死對方。況且,我師父說,我死了她也有辦法。」
時誨頓時淚目了。
看看人家!人家這才叫真二代!
壕無人性!
大佬!
閑漁子點頭道:「也行,反正去哪兒不是去」
反正到哪兒划水都是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