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她留著，是什麼身份

曲靖聽出了這話裡面的意思，有些擔憂也有些不解地看了蘭君怡一眼。她若是想走，偌大的晉國攔不住她，但是想要困住她，偏偏死穴還在楚軒的手中。

他無法獲悉蘇睿對蘭君怡而言，為什麼會有那麼重大的意義，也無法獲悉，倘若蘇睿出了事情，蘭君怡會原諒誰。只是離開晉國之後，他就覺得，依著自己現在的身份，總歸應該為蘭君怡做些什麼。

所以……

他又回到了晉國，以身再入險地。

楚軒有些不解地看了曲靖一眼，他派出的探子，都說他和蘭君怡之前並沒有什麼交情，之前曲靖既然已經從晉國這個虎狼之地好不容易逃出升天，萬萬沒有理由，讓自己重新深陷。而且他和蘭君怡之間非親非故，也犯不著為了蘭君怡這般。

「並不算意外，實在是因為上次來得太過於倉促，路上又發生了很多的事情，所以在很多事情上尚且沒有做到周全，也希望你們可以原諒，千萬不要放在心上。」曲靖一面輕笑著，一面同楚軒陪著不是，楚軒微微皺了皺眉，總感覺他這樣開口，分明是話中有話，但是也不好發作出來，只是換了一個眼神，有些凜冽地看了曲靖一眼。然後將目光一停。

留在蘭君怡的身上。

曲靖來到這裡的打算，他或許並不是特別想要知道，他想要知道的更多，來自於蘭君怡的一舉一動，但是那女人一張臉從頭到尾並沒有太多的變化，所以楚軒一時也沒有辦法猜測完全，蘭君怡真正的打算。

感覺到楚軒有些灼熱的眼光，蘭君怡也不再閃躲，而是心下一沉，用非常凜然的目光，掃視了楚軒一眼，她不會再逃避楚軒的眼神，因為但凡他做的任何一件事情，都不能夠影響她一絲一毫。

「平原君，可真是客氣，客氣。」雖然兩番較量，他們的重點都停在蘭君怡的身上，但是在外人看來，他們剛才的語氣又是那樣的友好友善，並沒有一絲一毫讓人覺得他們針鋒相對。

曲靖搖了搖頭，恭敬的起身，然後讓隨從們把一件一件的禮物，都送到了楚軒的面前，然後身邊自然有禮官進行清點，一面清點，一面報出那些東西的名字。蘭君怡注意到，這其中有不少，都是非常難得非常稀罕的寶物，看來曲靖這次，還真是下足了血本，其中不少的東西，她都是前所未見，甚至於未曾聽聞。那一件件的禮物，同樣也讓大臣們紛紛議論了起來。

因為他們都很清楚，這些東西，是代表著平原國稱臣的貢品，按照以前的習俗，他們是可以從中分得不少，所以現在已經在暗自盤算，能夠討到哪些東西。只是楚軒對這些東西，並無任何的興趣。

富庶而充滿黃金的平原國，對於任何人而言，都是一塊肥碩到極致的鮮肉，但是他總覺得曲靖這次到來的目的，似乎並不是很單純。

一件一件的禮物，將整個大殿堆得如同小山一般，楚軒便隨意地叫著一兩個官員的名字，然後再把其中的一件兩件的禮物，塞到他們的手中。那幾人連忙恭敬地叩謝拜恩，臉上洋溢著得意。

楚軒也想順道送蘭君怡兩件，但是想著自己的東西，只怕不能討得她歡心，甚至於還得弄巧成拙，所以就只能將這事情暫且地放置在一旁。

蘭君怡的目光，也很快從禮物上移開，而停在了諸葛七月的臉上。

她似乎從剛才開始，就非常緊張。

那樣的緊張，已經讓她臉色有些青白，只是因為她並非是這場晚宴的主角，所以並沒有被人察覺。

七月的這幅模樣有些反常，但是也只被蘭君怡發現。她微微嘟囔了一句，大抵是覺得這事情和自己關係不大，她也不需要因為這個招惹了七月，所以並沒有太多的反感，而是微出了口氣。將自己的目光重新移開，停在了曲靖的身上。曲靖將送來的禮物，擱置在一旁，然後對楚軒陪了陪笑，輕輕開口。「皇上，這就是平原國送給您的禮物，也希望您可以滿意。」

楚軒點了點頭，將目光停在那些禮物之上，輕輕地一掃而過，然後讓曲靖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平原君可真是有心，竟然準備了這麼多別緻有特色的禮物。不過朕也想要問問，您準備這些禮物，是為了討好，還是有另外的打算呢？」

「並無其他打算。」楚軒不過剛剛話音落下，曲靖就補充了一句。這些禮物僅僅是用來供奉，並沒有其他的打算。只是一個附屬國對於宗主國應該給予的。不過曲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可沒有絲毫要討好楚軒的意思，只是用一種非常平和的方式，來安然地表明自己的立場。

不卑不亢，也沒有明顯的君臣。

或許在曲靖的心裡，他從來沒有一刻，覺得自己低人一等。

楚軒出了口氣，似乎對曲靖的態度，微微有些不滿，但是當著那麼多文武百官的面，和蘭君怡的面前，他並不大好表現出來，只能是微微點了點頭，然後帶著輕笑地開口。「是么，這些禮物朕已經收下，那麼平原君的目的也已經達成，是否可以即日返航，而今平原國剛剛平定，一定有很多問題亟待你的解決。」

大臣們聽得這邊，便是連忙面面相覷，大抵沒有想到楚軒竟然就這樣給曲靖下了逐客令，雖然知道楚軒一向對曲靖並不是特別待見，但是也不用如此明顯地表示出來吧。可是偏偏楚軒就是一副無比認真的神情，彷彿這事情已經板上釘釘，不能改變。

曲靖倒是非常習慣於楚軒的這幅模樣，也對他把自己當成了敵人見怪不怪，微微出了口氣，稍微頓了頓，才是開口說道，「平原國的確有很多事情亟待我解決，我也需得早些回去，不過再回去之前，還有一件事情需要處理。」

他一面說，一面就將注意力，停在了蘭君怡的身上。蘭君怡有些奇怪地看了曲靖一眼，大抵有些不明白他的打算。又是微微頓了頓之後，才是開口說道。「平原國的確有很多的事情需要臣下去處理，但是在處理之前，請容許我將君怡帶走。」

蘭君怡有些奇怪地看了曲靖一眼，雖然知道他此行過往，定然有不少是因為自己的原因，但是卻沒有想到他會以這樣乾脆直接的方式，說出自己心中的想法，也沒有絲毫遮掩。

雖然，這裡所有人都知道曲靖是因為什麼而來，但是他剛才的開口，未免有些太肆無忌憚了吧。

果然，楚軒的臉色陰沉得厲害，彷彿在心中積壓了不少的怒火，只怕頃刻間就會噴薄而出。他性情雖然已經習慣隱忍，但是對曲靖一直沒有什麼耐心，更何況剛才他的開口，可是帶著幾分公然挑釁的意思。

他竟然可以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說出自己對蘭君怡的覬覦。

「晉王，蘭君怡乃是平原國的皇后，國家一日不能沒有君王，但也不能一日沒有皇后，本君的後宮，還等著她回去打點。」楚軒將目光停在楚軒的身上，一字一頓，說得極慢。

楚軒眼眸微微一沉，如果不是考慮到這裡有那麼多的文武百官，他現在就應該給曲靖一個教訓。否則，他只怕已經騎到自己的頭上。

不過，就他現在這幅模樣，也未免太過於放肆了。

「倘若朕沒有記錯的話，你當初迎娶的，是平原國的聖女雪姬，而不是蘭君怡吧。」蘭君怡當時偷龍轉鳳的把戲，他們事後都已經知曉，但是卻沒有想到，可以用作一個把柄，來攻破曲靖當初的婚約。

那時的蘭君怡，用的的確是雪姬的身份。

曲靖的臉上劃過一抹不大自然，楚軒這話顯然已經在他的想象之外，一時也沒有想到，應該如何來回答楚軒，是以只能安靜了下來。

倒是一旁的七月，將自己的唇咬得更緊，只是他們分明在談論的是蘭君怡的歸宿，七月大抵作為一個外人，為何如此放在心上呢？

她如此模樣，還真是讓人不知道應該如何揣測？

蘭君怡看了七月一眼，也發現了她的不大正常，不由得多存了一些心思，不過七月的小心翼翼，也只是那麼一瞬間，很快就恢復如常。

如果不是蘭君怡一貫細緻觀察，應該看不出七月的反常。

不過誰知道她此刻心中，到底又是為了什麼事情。

「好，既然如此，那本君就只能多嘴一句，既然皇上說她是蘭君怡，那你打算如何處置她呢？將一個女人，沒名沒分的留在宮中，只怕是不合適吧。」

楚軒之前倒是想讓蘭君怡成為晉國的皇后，只是這事情最後無疾而終。卻沒有想到曲靖，偏偏在這個時候提到了這茬。

底下的文武大臣們，又開始竊竊私語了起來，他們實在不明白，曲靖這個時候提到蘭君怡的身份，到底打算做什麼？

他是想要帶走蘭君怡，還是要把封后的事情，重新提上議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