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君心我知然難受

第45章: 君心我知然難受

不過索性蘭君怡一貫都知道自己不能在任何事情上指望貅斯太多,所以並沒有就這事情存有太多的疑惑,絲毫沒有想到貅斯的腦子竟然打算糊弄自己,不過也算是聰明反被聰明誤,竟然就這樣讓貅斯給糊弄過去了。

算了,算了,那你去找點水來行了吧。」退而求其次,其實蘭君怡這也是沒有辦法之後的權宜之計,哪知道貅斯聽完之後連忙乾乾脆脆地點了點頭,然後就退了出去,小跑著去外面的打水了。

不過他顯然忘記了兩個非常重要的問題,一則是這附近他不熟悉,根本就不知道在哪裡去找到水源,二則他連容器都沒有,就算是僥倖被找到,也沒有法子運回來。

蘭君怡打發了貅斯離開,才是重新打量了楚軒一番。因為對他的失望,她已經很久沒有給他好臉色看,也從來會忽視他所有一切的感受。她可以原諒楚軒從一開始的利用,但是沒有辦法原諒,楚軒為了留住自己,竟然對蘇睿出手。她一直覺得依著他的良善,這未必是他可以做到的事情,而且就蘇睿而言,不也一樣曾經是楚軒的朋友?

他為什麼一定要傷害他呢?

她緩緩地嘆了口氣,有些尷尬地搖了搖頭,這些事情到底已經成為了過去的往事,現在也沒有了回頭的機會。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樣的地步,也是沒有辦法再挽回什麼了。

將自己的眼眸停在楚軒的胸前的紗布上。她動作非常的輕柔,也不想因為疼痛驚擾了楚軒,畢竟她還沒有想好,應該如何同那個男人相處。因為一次次的受傷,且都是在同一個位置,所以繃帶一層一層,非常厚實。最開始的地方只是被鮮血侵染了小小的一塊,到了最後竟然整個都是鮮血。為了避免傷口再次破裂,蘭君怡用術法將周遭的血脈進行了凝固。

這才是將最後一層紗布取了下來,傷口在特殊的處理過後,已經暫時結痂,雖然是一處傷口,但是因為每一天的滲入,所以刀口與刀口之間略微有一些極小的出入。

七道傷痕,是他往自己的胸膛,捅了七刀?

難怪他最近都沒有辦法露面,也沒有辦法早朝,甚至於連公文奏章都只能堆積如山。她也終於明白為什麼自己這幾日見到楚軒,他會一次比一次憔悴,一次比一次狼狽。

都是因為這些,捅在心頭的刀。

卻是聽得一聲淺呼,知道驚醒了楚軒,下意識地將手退到了一旁。

楚軒感覺到疼痛,知道是有人再幫自己處理傷口,奈何傷痛和難受讓他神經迷迷糊糊,一時也沒有分辨出來來人竟然是蘭君怡,只以為是貅斯在替自己包紮傷口,往上扯了扯嘴角。「貅斯,你今天的動作倒是熟練多了,若是換做往日,只怕會差點要了我的性命。」

蘭君怡皺眉,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竟然被一個畜生蒙蔽了。

不過楚軒又重新補了一句。「可是吧,我總覺得現在不是換藥的時候,倘若驚擾醒了君怡怎麼辦?」

蘭君怡停住了手上的動作,將眉頭皺得更加厲害了,這都什麼時候了,楚軒竟然還想著自己的事情?往上輕輕咬了咬自己的唇。

「蘭姐姐,我回來了。」貅斯邀功一般地進入到了山洞裡,他用自己的帽子裝了水,為了炫耀自己這個功勞,所以一時就有些得意忘形,沒有注意到楚軒已經醒來,還有蘭君怡那一雙分明帶著敵意的目光。

也只有到了這時候,貅斯才明白自己是做錯了事情,連忙無比可憐地看向蘭君怡,「蘭姐姐,我把水找來了。」

雖然他在心中嘀咕的,是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蘭君怡為什麼會對自己生氣呢?

楚軒雖然迷迷糊糊,但是總算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眼眸中露出淡淡的不解,幾許嘲諷之後開口,「君怡,你沒事了?」果然她之前所有虛弱,都是因為尚且餘毒未清,現在已經連續飲下七杯帝王心,自然沒有大礙。

那雙關切的眼睛,讓蘭君怡十分想要逃避,但是逃避無法,也只能緩緩地點了點頭。

她的確已經沒有大礙了。

身上的餘毒已經沒有了,也只是因為辰皇的一掌,身上稍微還是有些不大舒服,但是自己的不舒服和楚軒比起來,實在是無足輕重,也可以忽略不計。

「無妨。」很是簡單的兩個字,就算是給到了楚軒一個答案,而這個答案的本身,也未必是楚軒想要得到的。可是他卻非常淺淡地點了點頭,彷彿對蘭君怡剛才的回答非常滿意。

只要能夠以這樣的方式看到她,楚軒便是會覺得滿足,所以哪裡會在乎用什麼樣的方式。只是那曾經也算是高高在上的君王,竟然將自己逼迫到了如此的地步。也只有她,會讓他嘗到那樣的卑微。

蘭君怡避開楚軒灼熱的目光,只是專註地替他包紮了傷口,她的動作輕柔而緩慢,也是用心至極。但是楚軒的心,卻有淡淡的失落和疼痛。她到底還是躲著自己,就算願意為自己包紮傷口,還在乎他的死活,也到底沒有辦法回到最初的曾經。

他從一開始就不應該接受辰皇的建議,和蘭君怡開那麼一個巨大的玩笑。就算不是帶著不可告人的秘密,要去刻意地接近於她,在大梁的時候,他還不是一樣,會被那個完美得不行女人吸引。

只是,那些做錯的事情,根本就沒有回頭的餘地了。

不過他突然像是意識到了什麼,抬手覆蓋住蘭君怡正在上藥的手,因為動作幅度過大,又是再一次牽扯到了傷口,因為疼痛難忍,楚軒忍不住皺了皺眉,失聲叫了出來。

蘭君怡將手從他的手中抽出,因為本就沒有什麼力氣,所以很是容易地就完成了這一點。楚軒往上揚了揚自己的唇,露出幾許可憐的蒼白,「君怡,你都知道了是吧。」

帝王心的事情,她應該都知道了吧。不然怎麼了可能好心替自己包紮呢?而且就算自己還能解釋,但是那麼私密那麼厲害的重傷,他又應該用什麼樣的理由給搪塞過去呢?

更何況他從來就不想在這樣的事情上,去欺瞞了蘭君怡。他也並不擅長。只是唯一慶幸的是,無論蘭君怡會不會接受自己的好意,七天的時間總算是過去了,她身上的毒也沒有了。

所以這個時候就算知道了,也不能改變已經成為事實的事情。他這才是略微鬆了口氣。

他當初的百般遮掩,就是不想讓蘭君怡發覺用的是自己心頭血作為藥引,他怕蘭君怡寧願死也不接受自己的好意,不過現在既然已經生米做熟飯,蘭君怡又能如何呢?

只是,他心中念著自己對蘭君怡的欺騙,覺得心裡過意不去。一方面又因為她終於可以好好活著而覺得慶幸,如此矛盾的心情,怕也只是有楚軒自己能夠明白。

蘭君怡皺著眉頭,緩緩抬起頭,看了楚軒一眼。

終了微微點頭。

是,她都知道了。

貅斯趕忙一個勁兒地搖頭,似乎是為了證明自己的青白,非常乾脆地開口。「主人這事情不是我說的,你可不能趕我走。」

這話倒是沒有說錯,只是分明有一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

楚軒搖了搖頭,倒是不想再這事情上計較太多,而是微微頓了頓,「你就是不說,她也會知道的。」

蘭君怡那麼聰明,這種這麼拙劣的伎倆,又能欺瞞她到什麼時候呢?

「這事情的確和貅斯無關。」蘭君怡竟然非常難得地替貅斯辯解了一句,貅斯也是連忙地點了點頭,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倒是讓人無比的疼惜,只是這對楚軒和蘭君怡都沒有一絲一毫的作用。

「我知道。」楚軒將身子靠在牆上。「所以,你覺得,你是欠了我的人情?」

蘭君怡點頭,臉上微微露出一些詫異,本以為知道自己從來不喜歡欠人人情,楚軒也就不會提到這事情,哪知道他在這時候,偏偏又將這事情重新提了出來。

不過,他沒有說錯,這事情上她的確欠了楚軒一個人情,且還是一個天大的人情。

咬住自己的唇,她大致上想到楚軒要和自己說什麼,也想到如果楚軒開口,會和自己說些什麼。「你且說說吧。」

「你放心,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做一件事情。」

楚軒帶著遲疑,小心翼翼地開口,一面卻觀察著蘭君怡的神色,想要看看會不會有什麼異常。只是她眼眸平靜如水,終於極為淡然地開口。「倘若你是打算藉此將我留在你的身邊,我勸你現在就可以放棄了。」

她的確在這問題上,欠了楚軒的性命,但是不會以這樣的方式進行償還,否則之前所有的努力都付諸於流水,也對不起那麼多人的幫忙。

雖然他們幫著自己出逃的目的,一定不會單純,但是從事實上來說,偏偏就促成了這樣的事情。

她不會留在晉國的皇宮,因為那裡再無眷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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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王的落跑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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