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對你不離不棄

顧九發火，為何？

正如顧巧玉所說，顧九明知道那紫陽王就是蕭南宸，如今假裝不知道，也不願意承認。

這壓在心裡的怒火，總是有控制不住的時候。

顧九一路不說話，不摘惟帽，進宮進了慈明殿，便讓所有人都出去，一個人坐在床榻上抹淚。

芳芳急的團團轉，恰巧花無影閑來休息。

花無影便問：「這都六月份的天氣，還關著門，你們都站在外面做什麼？你家娘娘是在發汗？」

芳芳無奈至極：「哪是，娘娘生氣，把我們都趕了出來，怕是一個人在抹眼淚？」

花無影皺眉：「許久都沒聽說她發火了，這是誰惹到了？」

「都怪我說是清心庵香火旺盛，娘娘便想去，這一去倒好，聽到別人說紫陽我那個就是聖上，娘娘就發了火！」

花無影嘆氣，「你讓她發火吧，這幾年訝異的夠嗆，哭出來總比悶在心裡好的多！」

芳芳想想也是，「是我糊塗了！」

「嗯，別擔心。吃晚膳的時候她若是再不出來，我進去勸勸！」

「少主，見潤兒了沒？他長大了許多！」

「每日都會瞧見，潤兒還小，不到學藝的時候！」

「少主也別著急，長大了自然能學得！」

花無影點頭，「我要去看容世子練劍，有什麼情況及時通報！」

如今紫宸殿其實還蠻熱鬧的，但是顧九隻去了一次，就那次剛回來，去見榮兒那次。

顧九不敢去，那裡每一樣物件都會讓她沒由來的想起蕭南宸來，那痛苦不是常人能夠承受的。

顧九哭累了，便睡著了。

到了晚膳十分，也沒起來，芳芳再也管不了那麼多，開門就闖了進去。

殿里安靜的很，芳芳匆匆趕到內殿，才發現是顧九睡著了。

顧九呼吸清淺，臉上還掛著淚痕。

芳芳心疼，沒敢叫醒。直到歐陽清在求見。

顧九被叫起，脾氣又恢復往昔：「舅父來了？」

「嗯，娘娘，來一盞茶的功夫了！」

顧九腦子裡在想，歐陽清這個時候怎麼來了？

她起身，「為我更衣吧，別讓舅舅瞧著我邋遢！」而又顯得可憐。

芳芳找了件白色的，顧九擺手，「粉色那件吧！」這樣顯得起氣色好些。

芳芳便又換了粉色這件。

顧九穿戴好出去，「舅父，阿九睡著了，讓您久等了！」

「娘娘睡的太久，晚上不容易睡著，午休還是淺眠比較好！」

這慈父般的關懷，讓顧九有些暖心，她濕了眼眶，但是不著痕迹：「舅父，找阿九有事？」

「娘娘，家父生病，臣下想來還是親自說一聲比較好！」

顧九手裡的茶盞落下，茶水四濺，「來人，備車，去歐陽府！」顧九已經驚慌失措。

歐陽清嘆氣，「娘娘先別急，您回來就只去看過一次家父，所以他這次不吃飯所以暈倒了，也是盼著您去呢！」

顧九恍然，「嗯，那就去看看吧，外公這番任性，舅父該早些告訴我的！芳芳，拿著香芋糕！」

「是，娘娘！」

歐陽清無奈，「娘娘，家父臉皮薄，您可千萬別說破！」

顧九覺得歐陽清啰嗦：「舅父，阿九知曉了，我們先過去看祖父，他生病，我實在放心不下！」

「是，娘娘，那這就走吧！」

顧九已經走出殿外，芳芳著急忙慌的趕上。

歐陽府。

歐陽志躺在床上呻吟，聽到外面通報，說是顧九來了，呻吟聲變得更大。

顧九進來，「外祖父，您好端端地怎麼生病了？」

「我活膩歪了，死了算了，你們這想走就走，想來就來，一走就是幾年，想過我這把老骨頭的感受沒有？」老人家像小孩子一樣，嘰嘰歪歪的不悅。

顧九笑了，「外祖父，您要是想讓我來，便往宮裡傳話，下次我帶著珍兒和榮兒來，那兩個小傢伙保准讓您不寂寞！」

「你這次回來，不走了吧？」

「不走了，這以後哪都不去了，臨安挺好！」顧九就像哄小孩似的。

歐陽雲眼睛都亮了，但又忽然黯淡下去，「那蕭南宸叫你走怎麼辦？」

「他叫我也不去，我就死守在這臨安城！」

顧九賭氣的意味很強。

歐陽治嘆氣：「遲早得遷都，拿下東嶺之後，至少在開封建府，臨安太遠了，北面的地方不好治理。開封正好是中心，適合在那兒！」

顧九泄氣，「外祖父您叫我來就是為了說這個？」

「好好，我什麼都沒說，你就假裝沒聽見好了！」歐陽志倒是一副無辜的樣子。

顧九無奈，「您的外孫女還沒吃飯呢，肚子餓的咕咕直叫，您要不紆尊降貴陪著吃一點？」

歐陽志一聽顧九沒吃飯，猛然坐起，「來人，歐陽清，你快去備飯，阿九都沒吃飯，你不知曉么？都準備些肉，還有酒！」

顧九愛吃肉，愛喝酒，做外祖父的還是清楚的。

顧九白眼：「您這是病好了？」

「好什麼好，我本來就沒病，走走，扶著外祖父去吃飯，餓了三天了，都快要餓死了，這老骨頭都差點餓沒了！」說的輕鬆，可是顧九聽得心疼。

「祖父，您膝下也是有孫子的好嘛，您何必單戀我？我出宮一趟多麻煩！」多少雙眼睛盯著，生怕顧九不好好守寡，找了野男人。

「你是皇后，他們管你幹嘛？要是多管閑事，殺了就是，免得讓我的外孫女心煩！」歐陽志說話還帶著手勢。

顧九頓時笑了，「祖父，要去哪兒吃？」

歐陽志頓住腳步，往前看一眼，再往回看一眼，「唉，老糊塗了，就在我這兒吃吧！」

顧九又扶著歐陽志轉回來，坐下。

芳芳瞧著一本正經的老人，便知道顧九是上當了，但是顧九情願上當呢。

喝了茶，歐陽志幾次想說話都又咽了回去。

顧九無奈，「外祖父您想說什麼，您便說，您可別憋出個好歹來！」

「好，那我說了，你可不許生氣！」

顧九無奈，「好，我保證！」

「丫頭，蕭南宸還活著，你知道不？」

顧九沒應聲，假裝沒聽到。

「聽祖父一勸，你們熬到今日不容易，日後他回來接你，你便去，不要拒絕他！」

顧九淚眼，「祖父，好端端地說這些幹什麼？他回來再說回來之後的事情，現在我就想著怎麼好好地吃個晚膳！」

歐陽志就知道顧九心裡有氣，這心結打開怕是還很久遠。

「好，不說了，準備吃好吃的！」

顧九心情又不好了，「祖父，您先等等，阿九出去看看舅母！」

「好，你去，速去速回，還要吃晚膳呢！」

「好，我一定回來陪您吃晚膳！」

顧九聽到蕭南宸心裡就不舒服，芳芳跟的很緊：「娘娘，您沒事吧？歐陽老爺子也是為您好，才說那麼多的！」

「嗯，我知曉的！芳芳，不用緊張，我走走便好了！」

「娘娘，不若去東嶺看看，您是不是也想如公主了，她在東嶺，芳芳知曉，你做夢都叫著阿如？？？？？」

芳芳說完，眼眶已經紅了。

顧九伸出右手，忽然不偏不倚地握住芳芳地手：「這些年，幸好有你，我從來沒有把你當做下人過，芳芳，我一直把你都當做姐妹的。」

「芳芳知曉，娘娘在芳芳面前從來都不說本宮二字，永遠都只說我，芳芳就知道娘娘是把芳芳當做自己人，自己的親人！」

「嗯，你知曉我的過往，知曉我的現在，甚至也參與了我的理想，就是因為在我看來，你就是我的親人，永遠的親人，值得信賴的姐妹！芳芳，這些年都是你在擔心我，照料我，而我卻對你沒有做什麼！」

顧九說的讓芳芳落淚，芳芳卻邊笑邊哭邊說道：「娘娘，您好端端地怎麼又開始煽情？把芳芳都說哭了，芳芳和少主換血之後，不知道還能活多久，但是就是希望一直能陪在娘娘身邊，希望娘娘不要敢芳芳走就好，不要嫌棄芳芳？」

顧九手捏的很緊，珉唇，掩飾那激動和心疼，「芳芳，委屈你了，一個女子一輩子不嫁，何談幸福？是我誤了你的終身啊！」

「哪有，這一切都是造化，也是芳芳的造化。就算不換血，芳芳也不能生育的！所以我是早就認命了！」這驚天的秘密，早就不能生育？

顧九停下腳步，看向芳芳：「你說什麼？」

「娘娘，您不要驚訝，芳芳從那種地方出來，早就絕育，哪還能生孩子？我是曾經對少主動過心，但是芳芳知曉那也只是念想罷了，所以娘娘不要自責，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嫁給少主，只是不想看著他自暴自棄罷了！」

芳芳說的真切，顧九感覺到了，「芳芳，真是苦了你了！」

「跟著您吃香的喝辣的，還喝五邀六的，哪裡苦了？慈明殿幾十號人都在本人的管轄範圍之內，簡直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嘛！」芳芳樂觀。

顧九欣慰：「你對我不離不棄，我便不會對你不離不棄！」

「娘娘，您是兩次救了芳芳的性命啊！若是棄你而去，那真正是良心被狗吃了，是忘恩負義的東西！」

顧九欣慰笑了，「改回去吃晚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