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坐在轎里,在街上走了沒多遠,馬二爺便清醒了:卜守茹說得真是不錯,我馬二爺自己對付不了一個小妾,還成什麼話?弄到鄧老大人那裡去,豈不是要吃人家的恥笑么?鄧老大人是明白人,在他決意納卜守茹為妾時,就勸他不要意氣用事,別引個禍害進門。現在去找鄧老大人,鄧老大人的話自然是現成的。
再者說,就算鄧老大人想幫忙,怕也是幫不上的,他為那十五家轎號立過字據,中人又是麻五爺,他再氣,也還是理屈。
又想到,卜守茹今日所以敢這般鬧,麻五爺肯定是插了手的,卜守茹都進了麻五爺的幫門,麻五爺能不插手么?只不知麻五爺插手是為哪樁?為奪他的轎號?還是為了勾引卜守茹那賤貨?
奪轎號的可能不大,麻五爺知道他馬二爺和鄧老大人的關係,現在還不敢貿然下手。
那就是為了勾引卜守茹這賤貨了,也說不準是誰勾引誰呢,鬧不好偏就是卜守茹先去勾了麻老五。
越想越覺得可疑,麻老五可疑,卜守茹也可疑。
然而,沒抓住把柄,馬二爺卻也不好問。
在街上轉了一大圈,馬二爺又回來了,回來時消了氣,絕口不提自己想到鄧老大人那兒去的事,只說出去散了散心,看了看東城的轎號,還強笑著對卜守茹說:「送你十五家轎號原本就是我心甘情願的,好好的一樁事嘛,現在倒叫你鬧出氣來,實在是個笑話。」
又問卜守茹:「我剛才打疼你了么?」
卜守茹沒理。
馬二爺覺得沒趣,回了自己房裡獨自去抽大煙。
抽著大煙,馬二爺仍在想麻五爺和卜守茹相互勾引的事,想著想著就真切起來,似乎自己親眼見著卜守茹俯在麻五爺懷裡滾,還能聽到陣陣*不堪的笑。
心裡痛楚難忍,不再為那十五家轎號,卻為卜守茹那想像中的*。
馬二爺知道,自己終是老了,力不從心了,這就讓麻五爺鑽了空子。卜守茹正是一堆乾柴,麻五爺便是烈火,這乾柴烈火的一男一女攪在一起,反正沒個好。
當下喊了貼心的家人劉四過來,俯著劉四的耳根交代了一番,要劉四日後啥事不做,只在卜守茹出門時,跟著卜守茹。
劉四跟了只三天,卜守茹便現了形:這賤貨真就和麻五爺睡上了!
劉四向馬二爺稟報時很是興奮,說是若不是親眼看見真不敢相信,卜守茹竟會那麼浪!遂添油加醋把卜守茹和麻五爺在卜家轎行總號里做那事的情形說了一遍,還說聽到卜守茹一陣陣的叫……馬二爺見劉四說得興奮,老臉掛不住了,當下打了劉四的耳光。
劉四挨了打,臉上的興奮逝去了,捂著臉退到一旁,不敢再說下去。
馬二爺卻又叫劉四說:卜守茹那賤貨都叫喚了些啥?
劉四怕再挨打,偷眼怯怯地看著馬二爺,不願說。
馬二爺要抓到卜守茹賴不掉的干證,一把抓過劉四的衣領,逼劉四說。
劉四這才吞吞吐吐說了:「那……那賤貨叫……叫的是:『我要……要死了……』」
馬二爺放開了劉四,要劉四夜間再來。
到了夜間,劉四來了,和馬二爺一起,突然闖到卜守茹房裡,把卜守茹從床上拖起來,用事先備好的麻繩去綁。
卜守茹大約知道是為啥事,並沒有多少驚恐的樣子,只是在一開始時本能地掙了一下,也沒喊叫,後來就被綁上了。
綁上之後,馬二爺要劉四走開。
劉四走開了。
馬二爺把長長的繩頭扔過房梁,將卜守茹身子吊得只有兩隻腳尖點地,才把繩頭在房門上拴牢了,立在卜守茹對面陰陰地問:「賤貨,你可知道爺為啥要這麼伺候你?」
卜守茹恨恨地看著馬二爺,不做聲。
馬二爺劈面打了卜守茹兩個耳光,又說:「我說你賤貨膽咋這麼大,卻原來是勾上了麻老五呀!今日,就給老子說出來,你們是啥時睡上的?都睡了幾次了?」
卜守茹仍不作聲。
馬二爺便唱獨角戲,圍著卜守茹吊起來的軀體踱著步,惡毒地道:「被麻老五操得痛快是不是?都痛快的要死了是不是?今日爺也得讓你痛快,直到痛快死!別以為爺老了,不中用了。爺就是老得不能動了,也能讓你痛快死!」
卜守茹這才冷笑著罵了馬二爺一句:「你老雜種讓你娘痛快去吧!」
馬二爺從皂靴里拔出一把隨身帶著的匕首,先在卜守茹臉前晃了晃,后就一點點割卜守茹身上的衣裙,直割得衣裙全成了布條兒,讓馬二爺一縷縷全扯了下來,馬二爺才把匕首貼到卜守茹高聳的*上,說:「賤貨,現在爺要你一句話:你只要說了這句話,爺今日就饒了你。你給我說,『從今以後,我這賤貨服了二爺,再不敢和麻老五亂來了。』說!」
卜守茹不說。
馬二爺惱了,真想一刀把卜守茹的*割下來,可抖著抓刀的手,在卜守茹*上比劃了半天,仍是下不了手。
那對雪白高聳的*太誘人了,就是這般的氣,馬二爺仍恨不得撲上去啃上兩口。
見馬二爺不動手,卜守茹反催上了:「老雜種,你倒是下刀呀?咋不下刀?我要是你早就動手了!」
馬二爺像似沒聽到卜守茹的話,仍不下刀,只愣愣地盯著卜守茹光滑美麗的軀體看,看得昏花的老眼裡流出了淚……扔下刀,馬二爺摟著赤身裸體的卜守茹哭了:「卜守茹,你……你就這麼恨我么?」
卜守茹道:「別問這些沒滋沒味的話,要麼你快下刀,要麼你讓我上床睡覺,我困了,也讓你折磨夠了……」
馬二爺跪下了,烏黑蒼老的臉貼著卜守茹白皙光滑的小腹親著,仰著臉說:「卜守茹,你……你真就鐵了心要和我這個老頭子拼到底?你……你咋不想想,你既已進了馬家的門,馬家的一切,不也是你的一切么?你……你為啥偏要上麻老五的當?」
卜守茹煩了,掙起來,一腳把馬二爺踢翻了:「老雜種,你鬧夠了,快放下我!」
馬二爺被踢倒在地上,氣又上來了,一邊往起爬,一邊又惡狠狠地罵:「放下你,讓你再去和麻老五痛快?做夢吧!」
卜守茹叫道:「才不是做夢呢,姑奶奶就是和麻老五痛快了,你只管氣去吧!」
馬二爺咬牙切齒說:「好,好,你……你總算認了,那……那爺也讓你痛快、痛快……」
說著,馬二爺抱住卜守茹,張口咬住了卜守茹的一隻奶頭,咬出了血。
卜守茹痛得叫了起來。
這叫聲讓馬二爺興奮,馬二爺又去咬卜守茹另一隻奶頭。
卜守茹叫得更凶了,嘴上卻仍是硬,一邊叫著,一邊還破口大罵。
那充斥耳際的叫和罵,對馬二爺來說都是新鮮的,馬二爺益發有了精神,身上那不中用的東西,也像似有了中用的意思,可當馬二爺救火一般脫了衣服,那東西卻又不中用了。
這讓馬二爺生出了一種野獸般的恨。
一種絕望老者對年輕生命的恨。
無法佔有她,便只有毀滅她。
毀滅的慾念像火一樣在馬二爺心頭燒起來。
搭眼看到門后的一根斷轎杠,馬二爺撲過去攥在手上,瘋了似的要往卜守茹大腿根搗。
第一下搗偏了,搗在卜守茹的大腿上,卜守茹被那轎杠的力衝撞著,懸於空中的身子飄起來,落到了一邊。
馬二爺一手穩住卜守茹的身子,一手抓著斷轎杠,連聲叫著:「爺今日讓你痛快死掉!讓你痛快死掉……」
馬二爺再次要搗時,卜守茹才怕了,尖叫道:「你……你不能這樣對我……」
馬二爺已失卻了理智,硬是把轎杠捅到了卜守茹的大腿根。
卜守茹這才想起說:「馬二,你……你真不能這樣對我,我……我有了……」
馬二爺一怔,稍許清醒了些:「你……你這賤貨有……有了什麼?」
卜守茹有氣無力道:「有……有了身孕……」
馬二爺抓住卜守茹滿是血水的*陰陰地問:「誰……誰的種?」
卜守茹道:「你……你的……」
馬二爺不信:「我……我的?我……我總共就和你成過兩回……」
卜守茹淚水直流:「那……那好,那……那隨你的便,你……你老雜種弄死我好了!」
馬二爺不弄了,把轎杠攥在手中,將信將疑地看著卜守茹,思慮著。
思慮的結果,馬二爺相信了卜守茹的話,很有信心地想,他雖道是老了,那精氣還在,他命中不該絕後。石城裡的幾代弄轎對手都咒他馬二爺斷子絕孫,可他偏沒斷子絕孫,偏就在六十三歲上得了兒!
馬二爺那時就認定卜守茹肚裡懷的是個兒。
後來,卜守茹果然早產了一個男孩,馬二爺給他取名天賜。
這都是后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