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成婚

景煜走後，太師方懷政的臉已經完全鐵青了，他本以為這個向來都是以乖巧示人的四皇子會是一隻好拿捏的小兔子，沒想到現在這隻乖巧聽話的小兔子突然露出了獠牙，在他們絲毫沒有防備的時候，在他們手上狠狠咬了一口，這一口下去就咬掉了一塊兒血淋淋的皮肉。

方懷政深吸一口氣，壓下心裡的怒火，轉頭對德妃說道：「娘娘，四皇子現在已經不受我們控制了，不知娘娘心裡是如何想的，是不是也打算和他一樣，直接投靠安王了？」

德妃怔怔地看著宮門口，似乎還沒有從景煜那冰冷的目光中回過神來，聽到方懷政如此問她，不由得苦笑一聲，眼帶埋怨地看向他，「父親想讓女兒如何選擇？讓女兒拋棄自己的兒子和你們站在一起嗎？」

方懷政冷哼一聲，「婦人之仁，一將功成萬骨枯的道理難道娘娘不懂嗎，要成大事勢必得有人犧牲，現在是四皇子他主動棄了我們，你還想護著他嗎？」

德妃聞言冷冷一笑，眼裡的埋怨也變成了怨恨，「呵呵，真是可笑，事到如今父親還有什麼臉面來對本宮如此說教，本宮和煜兒走到這一步難道不是父親你一手造成的嗎？本宮為了父親已經把后位讓給了姐姐這還不夠嗎，現在父親還想讓本宮為了你們所謂的大計在把自己的兒子推出去嗎？本宮和姐姐不都是你親生的嗎，為什麼父親那麼偏向姐姐母子，我們母子的命就不是命嗎？」

德妃說著又自嘲地笑了笑，「到底是本宮糊塗，把所謂的父女親情、姐妹之情看得太重，到如今煜兒也因此對我這個母妃懷恨在心。看來煜兒說得沒錯，現在父親就如此偏心太子母子，等太子登基后，又豈會給我們母子一條生路，父親現在就能勸本宮為了大計放棄自己的兒子，到那個時候也會為了權勢富貴放棄我們母子吧？」

方懷政面無表情地看著她，「為父這也是為了方家著想，要想方家屹立不倒，捨去一些東西又有什麼不可以？」

德妃沒想到方懷政會這樣說，一顆心頓時像掉進了冰窟窿里，冷得她直想打顫。她咬牙切齒地說道：「既然我們母子在父親眼裡是可以捨去的東西，那麼早舍晚舍也沒什麼差別，本宮沒有父親那麼偉大的情懷，本宮選擇自己的兒子，父親請回吧，日後也不必再到長寧宮來了！」

方懷政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不帶一絲感情地說道：「那娘娘和四皇子就好自為之吧！」

送走方懷政之後，德妃渾身的力氣都好像被抽空了，她跌坐在椅子上，將趙嬤嬤喚了過來，有氣無力地吩咐道：「今日的桂花糕做的不錯，去給四皇子送一碟，讓他也嘗嘗吧……」

安王府。

轉眼便到了景宸和珹憶成婚的日子，因為成婚前雙方不得見面的規矩，前一夜珹憶便出了醉霞園，到景昭的流霜園住了一宿。

怕白天人多眼雜，要是被景梟的探子看去了可就糟糕了，因此景宸將婚事放在了晚上辦。

待天色黑下來之後，燕飛與燕清便帶著四個小丫鬟去伺候珹憶梳洗更衣了。

焚香沐浴之後，燕飛與燕清將疊放整齊的喜袍小心翼翼地展開，伺候珹憶更衣。

景昭對哥哥的婚事也十分上心，昨夜就激動的半宿沒睡，白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這時一聽到隔壁有動靜，忙丟下手裡的劍，匆匆整理好儀容之後便跑到珹憶的房間去湊熱鬧去了。

「珹憶哥哥穿這身紅衣可真好看啊！」

景昭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拖著下巴看著更衣完畢的珹憶。

珹憶的衣著向來都是以深色為主，他又是男子，沒想到如今換了如此艷麗的顏色，讓人看著不僅不覺得女氣，反而還讓人眼前一亮，他頭戴一頂紫金打造的王冠，兩條金色的穗繩垂落在兩側，顯得整個人都多了几絲溫柔。

燕飛跟著打趣道：「是啊，等會兒王爺看到了，定會被驚艷到。」

珹憶臉上一紅，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也……也沒有那麼好看吧？」

景昭眯了眯眼，露出兩顆小虎牙，「珹憶哥哥你要對自己的美貌有點信心啊！」

第一次被人用美貌二字來形容，珹憶更是臉熱的厲害，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正在他不好意思的時候，看到燕清拿著脂粉要往他臉上塗，他連忙躲開了，有些尷尬地說道：「這個就不用了吧……」

燕飛盯著他的臉看了看，點了點頭，「是用不著了，咱們珹主子的臉可白著呢，不過口脂可以塗一點，這樣更稱得膚白似雪。」

說著燕飛就從桌子上拿過來一個雕花小盒，一打開就聞到一股淡淡的清香，景昭好奇地走過去看了一眼，那紅紅的顏色猶如天邊的晚霞，看著十分動人。

珹憶滿臉都寫著抗拒，不想塗這些女子用的東西，景昭起了玩心，從燕飛手上拿過小盒，用手指點了點，笑著對珹憶說道：「珹憶哥哥，這個口脂這麼好看，我們就塗一點好不好？」

珹憶搖搖頭，想往一旁躲，景昭眨了眨眼睛，無辜地說道：「珹憶哥哥你可不要亂動，要是不小心塗到了臉上，再洗一遍臉也就是了，要是把衣服弄髒了，可是要耽誤吉時的哦！」

珹憶僵著身子不敢動了，景昭滿意地點點頭，將手指上的口脂一點點塗到了他的嘴唇上。

到一切收拾好之後，也快到吉時了，景宸也領著沈秋白到流霜園接人來了。

景昭快步跑上前打開了門，俏皮地對景宸眨了眨眼睛，笑嘻嘻地說道：「哥哥今天可真俊俏。」

景宸滿臉笑意，「可都準備好了。」

景昭點了點頭，「好了。」

他話音剛落，就看到燕飛和燕清扶著珹憶走了出來，珹憶穿著大紅色的喜服，身上的金線在燭光下閃閃發亮，隨著他一步步走動，閃動的金光好似天上的星子落到了他的衣擺上。

三人在距離景宸三步遠的地方停下了腳步，燕飛與燕清盈盈一拜，笑道：「奴婢恭喜王爺。」

「免禮，明天到陳伯那兒領賞吧。」

景宸慢慢走過去，牽起了珹憶的手，感覺到他掌心的濕熱后，不僅笑出了聲，「別緊張，今天只有我們自己人在。」

珹憶看著他的眼睛，輕輕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