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上鎖的盒子
想要將散去多年的皇權奪回來,只他們兩兄弟,哪裡一朝一夕能成事。
不過司亭寒暗中謀划這麼多年,現在凌腫奎也已經遲暮,加之失了燃焦果,他的長生不老之路也增添諸多煩惱,而他手中的權勢,正在一點一點被瓦解,然後被吞噬。
說是能將他們一網打盡也不無可能。
司亭寒道:「此事急不來的,現在皇兄雖然好了,但我的存在還不能讓那些亂臣賊子知曉。皇兄如今在朝堂上也是水深火熱,內有凌家及其黨羽把控朝政,外有黎國和桑國對樊國虎視眈眈。終究還是我司家皇族薄弱,這才落得眾人皆可欺。」
說罷,司亭寒看蓮霜沉一眼。
蓮霜沉垂著眸,不知道在想什麼。
司亭寒又道:「對了,霜兒有些日子沒見到宮主了吧?」
蓮霜沉倒是真把墨重胤給忘了。
自那日在君歸宴……
回到山莊后,她便在沒見過墨重胤了。
蓮霜沉道:「我既然跟寒哥哥入了宮,還是少與宮主來往為好。」
蓮霜沉是墨宮的人,現在蓮霜沉對墨宮的認知只停留在胭脂行這一階段,別的她都不知道。
但墨重胤是黎國人,她一個樊國人,哪怕墨重胤是她的救命恩人,她也該跟他保持著距離。
而蓮霜沉這話倒是讓司亭寒意外。
他聽蓮霜沉喚墨重胤主公,還道墨重胤把墨宮的事都告訴了蓮霜沉。
司亭寒道:「若是因為入宮的原因,霜兒不必苛責自己,不過,宮主自己也遇上了麻煩,想必是沒有閑暇來看霜兒。」
若是放以前,司亭寒是巴不得墨重胤遇到麻煩,不理採蓮霜沉最好。但以前蓮霜沉自知身份,他想阻止也阻止不了。
現在不同了,蓮霜沉不知道她自己在墨宮的身份,對墨重胤,只當有一層救命之恩。
都說救命之恩當以命相還。
墨重胤遇上了麻煩,蓮霜沉能坐視不理嗎?
蓮霜沉還真沒想過,墨重胤這些天不露面不是因為她進了皇宮,而是國為他遇上了麻煩。
所謂的麻煩,想來與蓮妃是黎國細作有關。
如果她就是蓮妃,那麼墨重胤說的她從黎國回樊國,入樊宮,想必就是進宮后被封為蓮妃,然後為黎國做事。
大致發生的事她基本都了解了,只是沒有一個定論,無人給她證實她所猜想到的。
蓮霜沉道:「宮主是黎國來樊國的使臣,又是墨宮的宮主,想必他的麻煩不會少。」
她可不是裝作漠不關心,而是她一來也幫不上忙,二來她知道墨重胤能自己處理好。
而她的這種漠不關心,倒是讓司亭寒怔了怔。
司亭寒終是道:「要是霜兒不放心,我可以派人送你去驛站見見他。」
司亭寒突然這麼為她著想,這叫蓮霜沉不知如何應對。
蓮霜沉道:「還是不了吧,寒哥哥就別為這件事操心了,我和宮主……也沒有什麼私交。」
就當是她無情吧。
司亭寒喃喃道:「這樣啊……這樣也好,也好。」
天色漸暗,司亭寒陪蓮霜沉走了一會兒,說了些話,然後便離開了。
夜裡蓮霜沉躺在榻上,腦中卻是一直響著司亭寒的那句墨重胤遇上麻煩了。
白日夜那麼坦蕩,這晚上卻因為它輾轉難眠。
次日,非亦白過來為她診脈,瞧著她臉色好奇道:「昨晚沒睡好?」
蓮霜沉搖搖頭,張嘴就是一個哈欠,這不難看出了。
非亦白是好奇,昨日才誇了她氣定神閑,悠然自得,怎的晚上就失眠了?
「是因何事失眠呀?」非亦白做為蓮霜沉的隨身大夫,就好比宮裡陛下的近身御醫。
有時候多句嘴,也可以全隱藏在這些平常的問診中。
蓮霜沉掩飾不住的缺神,她道:「也沒什麼。聽說,宮主遇上麻煩了?」
非亦白不知蓮霜沉是因為聽說墨重胤遇上麻煩了才失眠還是蓮霜沉不想說失眠原因,所以用墨重胤遇上麻煩的事來轉移話題?
他道:「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人被困在驛站里呢。」
蓮霜沉稍微來了點精神,她道:「是因何事你知道嗎?」
非亦白坐直身子,他道:「這種事,陛下應當更為清楚,郡主就別問我了,我不知道。」
蓮霜沉嘆道:「我以為你們私交很好,他的事,你應當知道不少才對。」
非亦白也嘆道:「我們沒有私交,他的事,我一點也不知道。」
蓮霜沉就好奇了:「沒有私交?那你為何會替我醫治,還願意隨我進宮?」
不為錢財不為權位,他與她並不相識吧。
非亦白無奈道:「因為交易啊。」
是了,他跟墨重胤有交易在前的。
蓮霜沉倒是意外,只因為交易?她可不相信。
蓮霜沉眸子一轉,她道:「要是他因這麻煩死了,那你們的交易不就……」
非亦白是冷笑一聲:「他要真能因為這點小麻煩事就死了,那我當初就不會與他做交易。他可是墨宮的宮主,只有找他麻煩的人死,我還從來沒瞧見過他能被什麼麻煩事擊倒。」
蓮霜沉心口壓著的石頭也終於落下了。
她笑道:「還說沒有私交,我看你們的關係很好嘛。」
因為相信他能處理妥當,所以沒有擔憂,這得是要多了解墨重胤,才能做到這等泰然自若。
但非亦白卻堅持他和墨重胤沒有私交。
「這跟私交沒有關係,郡主若是了解了宮主,也會有與我同樣的看法。」
蓮霜沉但笑不語,了解一個人哪有那麼簡單。
非亦白雖然說了墨重胤能解決,但蓮霜沉卻還是有放心不下。
或許真要親眼見到墨重胤,她方能有非亦白的心境吧。
慧蘇看她總是心不在焉,便想著開解開解她。
「郡主可是想陛下了?」
雖然前些天陛下一直未來蓮霜沉也沒這樣,昨日來后,蓮霜沉便有些寢食難安。
這不排除之前不見便不念,昨日見后,就想念。
蓮霜沉根本也沒聽清慧蘇在說什麼,便自顧的嗯嗯點了頭。
慧蘇先是訝了訝,也沒有為她猜對而高興。
她道:「郡主要是想陛下了,可以去見陛下嘛,這本就是陛下的寢宮,前殿後殿也就中間隔了一個園子的距離。」
蓮霜沉聽她說什麼前殿後殿,什麼園子的距離,她道:「你說什麼?」
慧蘇以為她哪句話說錯了,當下垂下頭去,也不太敢講了。
蓮霜沉等半響,才聽慧蘇道:「郡主,奴婢……奴婢看郡主有些心不在焉,猜側郡主是想陛下了,郡主入宮這麼些天,還從未走出前面的殿門,可郡主要是想陛下了,大可以去見陛下,陛下那麼寵郡主您,他不會怪您的。」
蓮霜沉啊了一聲,然後瞭然道:「昨日陛下方來看過我,今日要是我又找去,這顯得我多不懂事,陛下日理萬機,我這個他名義下的妹妹,也該為他著想,不要去打擾他才是。」
慧蘇抬起頭來,看蓮霜沉並不是為了陛下才心不在焉,慧蘇便不說話了。
蓮霜沉閑著無聊,便翻看她的妝盒。
慧蘇視線落到妝台邊上的一個大盒子,那盒子蓮霜沉沒動過,慧蘇為她梳妝也未打開過。
蓮霜沉入宮也沒什麼行李,這殿中的一切都是司亭寒布置的。
將妝台上的小東西都瞧過了,最後視線落到邊上的大盒子上。
這大盒子還上著鎖呢?
蓮霜沉轉頭看著慧蘇,她指著大盒子道:「慧蘇,你知道這個盒子里裝的是什麼嗎?」
那盒子是慧蘇特意放在那裡的,她自然知道裡面裝的是什麼。
但她總不能告訴蓮霜沉,那是蓮妃之物。
慧蘇搖搖頭:「奴婢見它上著鎖,想來是郡主存放的什麼東西吧?」
蓮霜沉挑挑眉,她存放了東西她怎麼不知道?
隨即她道:「慧蘇,去找個能開這鎖的東西來。」她倒要看看,裡面有她存放的什麼東西?
慧蘇看了看蓮霜沉,然後應下去找開鎖的物件。
這盒子只是普通盒子,只要撬下了鎖頭,便能打開了。
慧蘇拿來撬鎖頭的鉤子,蓮霜沉本想接過鉤子自己動手的。
但慧蘇在她伸出手去時就縮回了手。
她道:「郡主,讓奴婢來吧。」
蓮霜沉往旁邊移了移,讓慧蘇來。
慧蘇手巧,鉤子在她手裡,只一轉,就將鎖頭給撬了下來。
蓮霜沉打開了盒蓋,內里還有三個盒子。
這三個盒子沒有鎖,蓮霜沉拿了最上面的一個盒子打開來,裡面是一枝花,就像從樹上摘下來的一枝。
這是她的物件!
她為何會留存一枝摘花?
伸手拿過那枝花,入手比想像的花枝重一點,這是特意打造的髮飾,並非是樹上摘的。
蓮霜沉將花枝遞給慧蘇,她道:「以後梳妝,就戴它吧。」
隨即又拿出第二個盒子。
盒子打開,裡面是一枝木簪,簪頭的紋路很特別,她指尖撫過那紋路,她想不起來這些東西是怎麼得來?
但那枝花她想戴在頭上的,這枝木簪,她想留在盒子里。
最後一個盒子要稍長一些,盒子打開,裡面是一支竹笛,只是那竹笛尾部套有一個掛飾。
她取出竹笛看了看,又將那掛飾看了看。
好眼熟,她在哪裡見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