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互盤算
第十八章互盤算
「我的要求不高,就只要你這侍女的幾滴血,如何?」
「可以,不過光是幾滴血未免也太便宜她了。」
夢魂一揮衣袖一道氣刃就直逼蘇倚樓而去,竟是要砍下她的一條腿。
風敲秋韻·蘇倚樓躲退不及如同刀俎上的魚肉任人宰割,在這時又飄過來一道內力擋住了氣刃才讓倚樓逃過了一劫。
「誒,人家怎麼說好歹也是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夢魂你怎麼就不懂得憐香惜玉呢?」寒露收回了手,站起身來走到了蘇倚樓的身邊,「看來你的這個侍女在這裡總是會惹你生氣,那倒不如這樣,你把她交給我就算她將功折罪了如何?」
「寒露,旁的我都可以答應你,唯獨這個不行。」
夢魂也是鮮少的拒絕了她,態度堅定。
「這麼堅決的嗎?這樣,我們各退一步,你就將她交給我一天。明日我定讓她回『萬影皆因月』,你可放心了。」
「那便一日。」
回到了蕊珠宮,蘇倚樓拔下了頭上的簪子刺破手指,將鮮血滴在茶杯中少許后遞給了寒露。
寒露笑道,「你這算是,在報答我剛才的救命之恩嗎?」
倚樓點了點頭,回了她一個淺笑。
「那為何不直言說謝呢?方才在夢魂哪兒你就一言不發,跟著我回來的路上亦沒有多語,現在也是這樣我不禁疑惑了。」
風敲秋韻垂下眼眸,搖了搖頭。
「我看看。」寒露似是明白了,抓起她的手診脈后,抬起頭有些震驚,「你的喉珠被捏碎了,是夢魂嗎?他,竟會這般殘忍的對待你。」
倚樓收回了自己的手,理好了寬大的衣袖,而後又在手心裡寫了一個『命』字。
「對於你我確實在天族裡聽了些傳聞,可夢魂與你有何恩怨我倒是一無所知。既然將你要來了蕊珠宮一日,你就在這裡舒心閑適一日吧,不過切記不可出門。我尚有要事在身,先走一步。」
寒露帶著那個茶杯,一揮衣袖人就化作了一片片雪花消失了。
「恩怨?我也想知道我與天族這些人之間,是有何恩怨。」蘇倚樓苦笑了一下,看著滿屋子的書架上都放著捲軸書籍,決定還是在這裡看一天書打發時日吧。
花族
「凝華賢者來的很準時。」
葉凝華方飛至花族站穩時,溪客·憐濯漪就已經在門口等著他了。
「溪客客主。」凝華恭敬的行禮,「應客主之邀,自是要守時。」
「跟我來吧。」
濯漪也不跟他說些別的什麼了,帶著他一路到了花族聖地。
「聽聞這花族聖地供養著先主聖物,凝聚著先主聖魂。今日一見,嘆為觀止。」
「凝華賢者對我花族之事,也頗為了解。」
「客主說笑了,只是曾在書籍之上翻閱過,略聞一二。」
「我亦是聽聞,賢者可算是墨族歷年來所出的傑出晚輩。才智謀略超於常人,且心思縝密。」溪客轉過身看向他,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即是如此,賢者若是能找到花族曾丟失的那一株聖物,證明了自己的實力,溪客便答應你的請求與你合作。」
月隱松間·葉凝華不免露出苦笑,「溪客客主這個要求,當真是強人所難啊。絲毫不給線索,只怕是沒那麼容易完成了。」
「賢者後悔了?」
「並未,既然凝華有意與花族合作,自是要拿出誠意。既然長客主想要驗證凝華的能力,凝華便接下這個要求。」
憐濯漪先是淺笑著,隨後微微皺眉,「有生人進入了『接天蓮葉』,是誰?」
隨之轉身,往那而去。
葉凝華思索了一下,選擇跟了上去,因為他有種預感是她來了。
接天蓮葉
寒露在幾位客主的凝視之下,將瓷瓶里的鮮血緩緩的滴在花朵的根部。
沒過一會,受到鮮血澆灌的花朵又重新恢復了生機,與那些殘敗凋零的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好了,它們好了。」月木犀拽著壽客·尹東籬的袖子激動的說著,不知為何眼淚就落下來了。
「看到了,不過木犀你再繼續扯我的袖子,它就該毀了。」
尹東籬抓著她的手腕,將袖子從她的魔爪之中救了出來,也不忘遞塊錦帕過去。
楊冷蕊與高疏影二人,則是互握著雙手,感覺有希望了。
「果真是有用,不過可惜是杯水車薪。」璇花站起身來,看著這大片的花田,無奈的嘆氣,「實在是太多了。」
「璇花姑娘。」憐濯漪走了過來,看到這個景象眸色一變,「你是如何做到的?」
「不管是用的何種方法,能起到效果便是最好的結果了。」璇花走至憐濯漪的面前,微微低頭,「但是,抱歉。璇花只能救下這些,其他的無能為力了。」
「這是為何?」清客·楊冷蕊十分不解想上前問個明白,卻被寒客抓住手腕給攔住了。
「雖只能救下少數,但溪客還是感謝璇花姑娘出手相救。璇花姑娘對花族的恩情,花族眾人銘記在心。」
憐濯漪也不知為何,對璇花這個人也有種莫名的親切感。儘管迄今為止也只見過兩面,可是憐濯漪卻抑制不住的信任她相信她。
可這種感受她也只能先放在心裡,作為一族之主不能這麼草率的,就向眾人聲明要信任一個外人。
「我本就是為了尋找答案而來,會遇到這些事想來也是天命所致。長客主無須這般客套,璇花並未做什麼。」
「未曾想璇花姑娘也非常人,相比起倒是我們俗套了。」
壽客·尹東籬對她十分欣賞,丟了把摺扇過去。若不是璇花身手敏捷抓著了扇柄,險些砸到了她的頭。
楊冷蕊也不忘調侃道,「東籬,你看看你這麼不仔細,差點傷了璇花姑娘。不知道的還以為,你這是在蓄意報復人家呢。」
「壽客,這摺扇可是你的貼身之物,莫非……」仙客·月木犀也來湊個熱鬧,「你是看上了璇花姑娘?」
璇花忍不住的汗顏,伸出手擦了一下自己的額頭,果然不管是哪族人都改不了這牽紅線好事的天性。
「莫理她們。」尹東籬又幻出了一把略顯陳舊的放在身前搖著,讓她們的猜測不戳而破,「如今入秋了,璇花姑娘只要將它擺在室內一處,即便不出門也能聞到秋菊花香豈不美哉?」
「多謝。」
璇花向他們告別後,就離開了『接天蓮葉』。
「凝華賢者什麼時候開始,也喜歡聽牆角了?你們墨族的其他兩位賢者,可知曉你有這個習慣?」
剛走出那兒就遇上了葉凝華,璇花忍不住在心裡罵了一句冤家路窄。
「凝華所在之地,與『接天蓮葉』差了三丈之遠,如何能知曉姑娘與客主們之間談了什麼?」葉凝華也不知怎的就有種這璇花無賴的樣子,和君解風有的一拼的感覺。
「那你可別告訴我,你在這裡站了那麼久是為了等我。」
這話一說出來,璇花自己都愣住了。這是什麼情況,她這麼順溜的就冒出這句了。
本就尷尬之餘,沒想到月隱松間還笑著接了一句,「葉凝華的確是在等姑娘。」
這讓璇花現在有種,想把他打暈在地再踹上兩腳的衝動。
「啥事說,別動不動就來調戲別家姑娘,林著雨知道嗎?」
凝華也不逗她了,從袖子里拿出了一塊玉牌遞了過去。
「姑娘蕙質蘭心,凝華在墨族隨時恭候。」
「你們今天是約好了嗎?剛壽客客主送了我一把摺扇,你又來送我這個。」璇花笑道。
「那證明姑娘人緣極好。」
「卻之不恭,後會有期。」
璇花也不忸怩作態爽快的收下了,多一個有利的幫手日後若有變故,也多了一份保障。殊不知,這亦是葉凝華贈玉牌之時心中所想。
墨族,長廊
「回來了?」林著雨將書簡放至背後,含笑看著他,「怎麼晚才回來,都可以直接用午膳了,得虧大師兄還讓人給你留了早膳。」
「師兄費心了。」
「嗯?你的玉牌呢?」林著雨眼尖的發現,他腰間掛著的東西不見了。
月隱松間·葉凝華側身看向廊外,嘴角微微勾起,「送給了一個姑娘。」
「姑娘?」繁枝紛落看他提起這個姑娘的時候,心情頗好的樣子也就沒多問。因為這對凝華來說,是件好事起碼不會再困於對倚樓的哀傷之中。
「二師兄莫不是在亂想些什麼了吧?」凝華就像是和他心有靈犀一個樣,苦笑道,「若是沒有玉牌,她想來墨族拜訪豈不是連大門都進不來?」
「就你鬼點子多。」著雨對這個師弟也是沒辦法了。
難怪這六界內曾繆傳過,這墨族的林著雨和葉凝華估計上輩子是一對。今日這麼一看,要說這繆傳空穴來風我倒是不相信了。
君解風坐在不遠的樹上,啃著桃子晃著腳,看著好戲。
天意啊天意,她剛來墨族的時候,碰到的第一個人居然就是葉凝華。
「大師兄。」
又有一個人踏上了長廊上,二人一同行禮。
「回來了。」君凌霜看著凝華說道。
「是。」
突然之間君凌霜直接甩了一道內力過去,君解風坐著的這棵樹枝一下子就斷了,她就這樣光榮榮的摔在了草叢裡。
「看來你二人聊的太投入,連隔牆有耳都沒發現。」雪古深溪冷哼了一聲,看都不看他這個小妹一眼。
「會不會摔著了?」林著雨雖習慣了他們兄妹間的相處模式,可也忍不住擔心。
正要過去看時,解風就從草叢裡走了出來,還拖著一個鼓鼓的麻袋。
「哥,要不是我早有準備搞了一大袋的棉花,就真的會被你給摔死了!」竹露清響氣沖沖的把麻袋往地上一扔,還踹了兩腳,「我說,有你這麼當哥哥的嗎?」
「你自找的!」
葉凝華看向林著雨似是在詢問,這真的是大師兄的妹妹嗎?
林著雨點點頭,回答道,「日後你就會習慣的。」
解風飛了過來,一腳踩上了護欄沒踩穩差點要掉下去,結果撲棱著雙手找回了平衡才安穩著陸。
這一系列舉動,把君凌霜嚇得心驚肉跳還算是輕的。
君解風湊到了葉凝華的前面,「原來你就是葉凝華啊,上次只顧著和你鬧了還沒正式的和你認識呢。」
「是,你是竹露清響·君解風吧,我也早有耳聞。」月隱松間看她頭髮裡面還藏著些許草屑,好心伸出手幫她撥掉了。
「誒,我哥哥沒交代過你,不能隨便碰女孩子的頭髮嗎?」解風跟他哥吐槽道,「哥,看來不聽你話的也不止我一個,那你以後就少教訓我一點唄。」
「君解風!」凌霜差點沒被他氣的吐血了。
「走了走了,我餓了。」
三十六計,跑為上策,她才沒那麼傻再繼續被他哥教訓呢。
繁枝紛落·林著雨笑道,「有解風在這,庄內要比以往都熱鬧了許多。」
「大師兄習慣了莊嚴肅穆,而今也算是碰到對手了。」
「你們二人,如今也開始拿我來醒脾了。」君凌霜往前走了幾步,又側過頭,「既然這麼閑,那麼凝華你倒不如將藏書閣的書籍整理了。」
「大師兄……」凝華欲哭無淚了。
「你啊。」著雨搖了搖頭,同情了他一下,「真是自找的。」
「二師兄……」
月隱松間正想尋求他的幫助時,被林著雨一口回絕了。
「我這幾日也有要事在身,此等修身養性之事凝華自不在話下。」
說完,林著雨就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而去,正是歲寒秋的住處。
「師叔。」著雨站在屏風外,行禮道。
「來了。」歲寒秋將早就放在桌子上的玉佩,丟了出去,「每一年的這個時候,你都要去那裡一趟,從未落下過。」
「是,這都早已成了習慣。」
「去吧,記得早些回來。」歲寒秋輕捻棋子,「不然,光是一個君解風那兩個孩子就搞不贏,更別說是暫代你的課業了。」
「著雨明白,定會早回。」
在林著雨走後,歲寒秋突然也沒這個興緻下棋了,看向了窗外感嘆道。
「你這個老頭,都走了幾千年了,結果還年年有人惦記著要來祭拜你。你泉下有知,也都該偷著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