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祭祀禮

第七章祭祀禮

葉凝華落棋后，不免露出了擔心的神色，「師兄我得到消息，翻墨不日將來墨族造訪。其中深意，令人擔憂。」

「翻墨位高權重且與師叔之間有一段過往，以他的能力，若真想對墨族不利只怕我們不得不防。」林著雨拿起竹筒喝了一口，「況且，若無聖主支持，翻墨又怎會來這？」

「我們不做虧心事，又何怕他來？」君凌霜又丟了一粒棋子在棋盤上，「但如若是翻墨真的想對付墨族，我們也不會坐以待斃任人宰割不是嗎？」

「大師兄，恕凝華直言。」葉凝華抬起雙手向君凌霜作揖，面色凝重，「前幾日聖主萬壽時發生的刺殺之事，傳的是沸沸揚揚讓各族人惴惴不安。而今，翻墨在這等特殊的時刻提出造訪墨族，只怕是要對墨族動手了。」

「墨族一向不問政權之事，也不管外界的風雲變化。原以為這樣，就能夠避開風波得到安寧，卻不料終究還是逃不過聖主的懷疑和翻墨的算計。」君凌霜也放下了棋子，單手放在身前，皺起眉頭，「凝華有此憂慮實屬準確，看來這次墨族逃不了這場無妄之災了。」

繁枝紛落猜測道，「莫非，聖主是認為我們，在萬壽那日安排了刺殺？」

「聖主並不確定，所以才要試探我們或者說這是一種警告。」凝華搖了搖頭，否定了林著雨的想法，「否則，他又怎會讓翻墨來墨族，而不知直接派天兵來剿滅墨族。」

「無論如何，我們都沉靜以對，莫亂了自身的心緒和陣腳。至於弟子那邊，也切莫小心不要傳出莫須有的謠言，以免人心惶惶墨族就亂了。」

「是，大師兄。」葉凝華與林著雨一同應道。

「凝華，現在可以將心思放在這棋盤之上了嗎？」雪古深溪看著這小師弟，儼然一副長輩的模樣，「我們師兄弟三人難得能在一塊對弈，若是拿來談政事豈不可惜了？」

「大師兄說的是，凝華知錯了。」

月隱松間心知君凌霜這是在特意的讓自己放寬心思，不要給自己施加壓力，甚是感激。

不過，為了墨族他也不能無動於衷，該做的還是得去做。

在葉凝華走到庄外準備飛往花族的時候，被一個人給叫住了。

「凝華賢者。」

此人，正是蘇倚樓。

「樓兒，是師叔讓你來找我的嗎？」

凝華轉過身看到是她，自然就露出了笑容。但他也知道若是無事，蘇倚樓不會單獨的來找自己，只怕是師叔有什麼吩咐。

「是。」

「我有要事在身，只怕是去不了了。而且樓兒這般聰慧，想來也知曉該怎麼幫我回稟師叔，有勞了。」

葉凝華早就考慮好了對策略顯狡詐，說完這些話也沒問蘇倚樓願不願意幫自己這麼做，就展開衣袖飛走了。

「喂……」

蘇倚樓往前跑了幾步，根本就追不上，可又奈何不了他只好回去了。

「凝華不在庄內？」歲寒秋聽到這個結果倒也沒有生氣或是意外的神色，看著桌上的那盤棋考慮著該怎麼下，「在這莊裡面最閑不住放蕩不羈的就是他，罷了由他去吧。畢竟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想找他來下局棋。」

「是。」

蘇倚樓回稟完了，也就端正的坐回了歲寒秋的面前。

歲寒秋抬眸又看了她一眼，問道，「倚樓，早先前我就解開了你身上的禁錮，可為何過了那麼久都不見你有修習術法的舉動？」

「因為師叔，也並未提起過要教授我什麼術法。所以，倚樓也不敢私自修習生怕再出現不測。」

因為幾百年前走火入魔的事情讓風敲秋韻印象深刻，在沒有歲寒秋的幫助下，她不敢自作主張。

所以即便是被解了禁錮，蘇倚樓也還是安守本分。

「果然是個好孩子，懂得三思而後行了。」夢枕西園想出了手裡的這一顆棋子該下在哪裡，露出了一個笑容，「不教你自然有我的用意，同樣的也是為了你好。省的日後你有性命之虞，誰都救不了你。」

「倚樓明白。」

「嗯，這就乖了。」

花族

今日是花族每隔九百年就要舉行一次的花神祭禮，讓那些個小仙子們都高興不已，巴不得自己能多分到些靈力好提升一層境界。

「九百年百年前，天族的素影無故消失。聖蓮沒有得到月光的照耀，以至於沒有開花，害得那些小丫頭們白白等了九百年。」仙客月木犀看著那些滿是喜悅的小仙子們，想到那年的事也免不了遺憾，「不過今天就好了，總算能讓她們心想事成了。」

「可不是，那些年長些的仙子可是多等了九百年，怎不可憐？」壽客尹東籬笑了幾聲，也為她們抱不平，「而且我聽聞在這件事情發生的時候，寒客客主那邊有不少的小丫頭都哭了，搞的寒客客主那是一個手足無措。」

「壽客客主還是改不了的習慣，動不動就愛拿人來醒脾。」

寒客高疏影的真身是冬日的臘梅，向來性子冷酷不苟言笑，所以對於尹東籬的玩笑也是直言以對。

清客楊冷蕊走到高疏影的面前，伸出手護住了他，看著其他幾個客主嗔怪道，「好了東籬，你明知道疏影他不解這些玩笑，還要跟他鬧著玩。」

尹東籬又笑道，「嘖嘖嘖，冷蕊你跟他還真不愧是一對，那麼向著高疏影。」

「東籬，最閑不住的人就是你，你再繼續說下去冷蕊可就要對你不客氣了。」憐濯漪也幫著訓尹東籬道，「他們可是兩個人，你確定要惹？到時候打架打輸了，你可就要在那些丫頭面前丟臉了。」

壽客單手放在身前，恢復了正形不再說笑了，「好好好，連長客主都這麼幫著教訓我了，我要是再不積點口德也就說不過去了。我們快過去吧，別讓她們等急了。」

「見過客主。」

仙子們看到他們來了，紛紛停止說笑整整齊齊的站好，一同向客主們行禮。

「不必多禮，起來吧。」

憐濯漪雙手疊放在身前，站在月木犀他們前面面帶笑意。

「是。」

「時辰到了，大家都隨我進去祭拜花神吧。」

憐濯漪領著花族的眾位客主和仙子們，緩緩的穿過蝶舞花廊，在一扇琉璃古門前停住了腳步。

這扇門的後面，便是花族人人敬仰的聖地所在，大家都不敢發出一絲聲響等著憐濯漪將門開啟。

往前走了幾步，溪客閉上眼睛在心中默念著咒語，雙手抬起配合著咒術的運行。

只見琉璃古門緩緩的開啟，層層雲霧從聖地中飄出消散，沒過多久就見到了裡面神聖莊嚴之景。

「溪客憐濯漪帶領花族眾位仙子，特來拜祭花神，願花神佑我花族寧靜長安。」

眾人雙膝跪地對著池中的花神玉像虔誠的參拜叩首，滿懷敬畏之心。

這花神是花族的先祖早在幾萬年前，就開始點化有靈性的花間萬物，讓他們能夠凝意成形。後來在六界動蕩之時，為了保護花族免於滅族之災而不惜自己的生命。最終元神消散，化為點點星波落入了這一池碧水之中。

又過了幾萬年，這一池碧水之中竟長出了一朵白蓮。大家都一致認為這蓮花是花神元神凝聚之物，那時的長閣主便將白蓮長出之日定為祭祀禮。

並且在祭祀之日會將白蓮摘下，將花瓣分給族中之人，讓她們也能多得到些靈力提升修為。

每每將這白蓮摘下一次，總要經過九百年的歲月方能再長成一株，彌足珍貴。

祭拜完后，溪客一揮衣袖足尖一點，便凌飛於這聖池之上讓身後這些仙子們連連驚嘆。

不過一眨眼的功夫，蓮花就被摘下，握在了憐濯漪的手中。

前面的那幾位客主自覺的側身向兩邊散開，濯漪走到那些仙子們的面前，伸出手從蓮花下摘下一片花瓣來點在了她們的眉間上。

小仙子們都心奮不已，在花瓣隱入眉間時，忍不住的伸出手摸著。

葉凝華剛到花族境內，就發現族中空無一人就覺得蹊蹺。但是四周並沒有打鬥的痕迹他就猜想著，該是花族中有大事發生不便打擾。於是，就站在了外面沒有走進去，以免自己失了禮數讓客主們不喜。

憐濯漪也自是知曉了有人進入了花族境內，在祭禮結束以後就出去會客了。

月隱松間葉凝華聽到腳步聲，轉過身來向來者行禮，「溪客客主，凝華打擾了。」

「凝華賢者不愧為墨族的三掌家，翩翩有禮君子之風。」溪客上下的打量了他一會，甚是滿意，「懂得我花族今日有大事，退避在外並不打擾。」

「凝華本就是不請自來，豈敢冒犯。」

葉凝華舉手投足說話言談之間，處處可見落落大方之態，並無特意的討好亦不過分自謙。

這讓憐濯漪對他的滿意度又多了幾分，願意在這裡呆上一會，聽聽看他這次來的目的。

「花族與墨族自相少往來，卻不知賢者今日來此是有何事？」

「聖主萬壽那日遇刺之事，不知為何竟會將疑點指向了墨族，還特意派人前來警告只怕是要對墨族動手。」葉凝華面色凝重，字字懇切，「墨族危在旦夕，還望花族能夠出手相救。」

「我花族向來不參與此等政事，也同樣不會讓自己陷入災難的旋渦之中。」憐濯漪雖同情墨族有此等遭遇，但她也身負著花族眾人的生死不能輕易冒險，「凝華賢者還是請回吧，憐濯漪作為花族的長客主，不能不顧花族眾人的性命。」

「墨族又何嘗不與花族同樣不問世事，可終究逃不過聖主的疑心。長客主難道不明白，這是聖主在為自己統一六界掃除障礙。如今是墨族有此一劫，那麼花族就能平安無事了嗎？」

葉凝華的這番話讓溪客的內心產生了動搖，但她依舊是有著自己的堅持，而且也不能自作主張。

到最後，還是駁了葉凝華的請求。

「溪客尚有要事在身，恕我失禮了，凝華賢者自便吧。」

說完，憐濯漪就轉身離開了。

「長姐。」

月木犀本是來找憐濯漪的，無意之間聽到了他們的談話，也就躲在樹后沒有上前打擾。

「木犀，你怎麼來了這？」憐濯漪看著她，有些不解。

「看姐姐在聖地那匆匆離開，就尋了過來，自然的聽到了姐姐和那葉凝華說的一番話。」仙客對濯漪沒有什麼需要隱瞞的，如實相告，「姐姐，其實葉凝華說的並沒有錯，我們為何不考慮一下呢？」

溪客憐濯漪也不瞞著她，說出了心裡話，「即便花族與墨族在處事上有著頗為相似之處，但我們終究不是同一族。況且聖主的心意神秘莫測。我們在沒有完全的把握下，還是謹慎為好。」

「我相信，長姐所做的決定，心中所想的事都是有理可據。不管他人如何說，依心而往便好。」

「不錯。」

「今日是祭祀禮，我們得快些回去了。」月木犀笑著伸出手挽著憐濯漪的手臂，往裡面走去，「要知道，這宴席上的菜色可是頗為豐富呢。」

天族，蕊珠宮

「什麼？明輝公子讓我跟他一起去墨族？」寒露聽到魅夜給自己帶回來的消息時，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魅夜，你確定沒有在跟我開玩笑？」

魅夜本是半身坐在桌子上面，很自然的順走了果盤上的一個蘋果在啃著。聽著寒露這麼說他，差點把手裡的蘋果給嚇掉了。

「我親愛的小露珠，這種事情我就算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拿來說笑吧。」

「諒你也不敢。」寒露上下掃了他幾眼，冷哼了一聲，算是勉強的相信了。

「我說小露珠，你什麼時候勾搭上聖族的明輝公子的，我居然都一點不知道。誒，等你做了人家的王妃，你可別忘記了我哦。」

「找死嗎？」

寒露滿臉黑線舉起手看著魅夜，意思很清楚，魅夜乾笑了幾聲立馬叼起蘋果就跑路了。

「寒露。」

在魅夜走後，夢魂跟著就進來了。

「嗯？今日我這蕊珠宮不知是颳了什麼風，你們都跑來了。」寒露站起身來，走到一旁泡了一壺茶，「坐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