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一刻鐘后,花鑲和衛諶在沒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回到了廂房。
廂房內,菱花和榴花正坐在桌邊吃茶,見他們從裡面出來,二人趕緊放下茶杯,站起身來,菱花說道:「公子,我們剛才下蹲過。」
雖然已經猜到這兩個人來暗香樓的目的不簡單,但她們都裝作沒發現。
今天晚上她們就是陪了兩個兩個客人而已,其他的什麼都沒有發生。
見她們果然還在廂房裡老實地等著,花鑲鬆了口氣,看來他們一開始分析的沒錯,就算這些女子被妓院掌控了,卻不會對這樣的地方有任何歸屬感,因此也不會對可能會給暗香樓帶來不穩的隱患有什麼關注。
再次給她們一人一個十兩的銀錠子,花鑲和衛諶離開了廂房。
老鴇還在樓下與人笑鬧周旋,看到他們兩個下樓就忙迎過來,曖昧地說道:「兩位,這麼快就完事了?」
花鑲沒理會她,衛諶只是淡淡看去一眼。
老鴇莫名有些怵,也不敢再打趣,喊了一個人來:「送兩位公子出門」,跟著又道:「兩位以後要常來啊。」
笑著目送他們出門,老鴇臉上的笑容這才褪下,起身上樓,來到牡丹閣就推門走了進去。
這個雅間有內外兩個房間,都設有床榻,菱花和榴花一個內一個外,此時都鬢髮散亂地準備穿衣服。
看到她們肩膀手臂上的紅痕,老鴇笑道:「看著不是老手,這還挺激烈的。」
榴花不好意思地垂下頭,菱花卻是大大方方的,披了件外衣,說道:「媽媽怎麼還特意過來瞧瞧?您這話說的也可笑,男人別管外面怎麼樣,一到床上不還都是那副樣子。」
「要不是這兩個挑,又像是不常到咱們這地方來的,能讓你們兩個撿漏?」說著,老鴇伸出手來,「賞呢?拿出來媽媽給你們放著?」
菱花咬著唇,卻也不敢反駁,從床頭摸出一個銀錠子遞上去。
收了二十兩銀子,老鴇才轉身離開,心裡的想卻是以後這兩個人如果再來,還是得往思思和璧兒那兒帶,勾住了人,以後這銀錢還不是嘩嘩網兜里流。
雖然這兒是銷金窟,但一晚上能砸五十多兩的還在少數。
這樣的客人在蘇揚等地的青樓或許不算什麼,在這裡夠格稱一聲豪客了。
……
「這些妓院,真是魚龍混雜」,走在涼爽的夜風中,再對比暗香樓里的靡靡氣氛,花鑲有些感慨。
「你說,他們怎麼都這麼大膽?」花鑲側頭問道。
衛諶也看向她,說道:「這一塊兒,朝廷從沒有查過,不拘是什麼大盜逃犯,最喜歡躲的,就是青樓妓院這樣的地方。且財色素來為人所愛,青樓有錢又有色,遇到麻煩了,只要不是謀反之類誅九族的大罪,請兩個主事的官員去住一晚,就什麼事都沒有了。且一些有規模的青樓,背後都有那麼一個靠山。」
「鑒於這種種原因,什麼不可見人的交易、人員,都會出現在這裡。他們雖有打手,卻輕易不會出動。」
花鑲點了點頭,突然在他腰上擰了一下子,壓著嗓子道:「這麼了解,是不是以前經常去啊?」
衛諶只覺渾身一麻,被擰住的那一點更是酥酥痒痒,開口時聲音沙啞得不行:「沒你跟著,我從沒去過那種地方。不過軍營里經常有人去,我雖然設了懲罰條例,卻也禁不住,自然聽說過一些。」
花鑲忍不住笑著靠近他的肩膀,道:「解釋得這麼認真?你是不是心虛啊?」
衛諶已然發覺她是故意逗自己,無奈的說道:「鑲兒。」
花鑲疑問:「怎麼了?」
衛諶將一隻大手背後,握住腰眼上的溫熱小手,唇角噙著一抹濃濃的笑意。
穿過兩條街,花鑲和衛諶就回到了同知府。
因為主人還沒回來,府宅里各處還亮著燈,值班房和廚房都有人在守著。
衛諶一進門,廚房那邊已經得到消息,開始準備宵夜。
客廳里,衛諶也不管旁邊下人那都快瞪脫框的眼珠子,親自打來溫水端到花鑲面前讓她洗手。
花鑲想了想,也沒提醒他,就坐在那兒將手浸在溫水裡洗了洗。
衛諶還問:「要不要香皂?」
說起香皂,也是從花家傳開的,大夏本來就有香胰子,但花鑲還是習慣用香皂,後來也送過一些給蘇家和爺爺的那些好友家使用。
然後就被腦子靈活的小商人注意到了,慢慢地,竟也給這些人研究出來了做法。
這兩年,香皂早便普及到了夏朝各州府。
不過一塊的價格還是很高,平均在二十文左右,倒是香胰子的價格下跌,便宜的,一塊只需一文。
因此農家人大多用香胰子。
花鑲洗好手,衛諶把水盆遞給不遠處的下人,又親力親為地拿帕子給她擦手。
下人們其實早就懷疑自家大人和花縣令關係不一般了,沒想到今日給證實了,都有些恍恍惚惚。
再聯想到此前,大人對那個付小姐不假辭色的的模樣,不由地想道:難不成以後他們家都沒得女主人了?
飯菜端上來之後,衛諶就讓下人們都退下去了,花鑲這才看他,笑問道:「今天你表現得這麼明顯幹什麼?」
衛諶給她夾了一塊軟糯的玫瑰花糕,說道:「這個玫瑰糕是讓人按照你的口味新做的點心,多吃點。」
隨後才道:「以後我們兩個,我們能不能不瞞著了。」
花鑲咬了一口糕點,軟糯中帶著濃郁的玫瑰香,甜度正好,讓她忍不住吃了一口又一口。
「你這樣的話,可對名聲不太好」,在衛諶面前,花鑲也不用在意形象,邊吃邊說。
衛諶說道:「名聲不好總比不知什麼時候就多出一門親事要好。」
花鑲想到那個鄭家,搖了搖頭:「就算別人都知道你喜歡我這個男人,若是遇到那些不疼愛女兒的,照樣會跟你結親的。」
衛諶皺眉,說道:「這總歸能阻擋一部分人,至於其他的,到跟前再說。你同意的話,我們就更明顯些。」
花鑲笑起來,但也沒有直接回答,問道:「這麼麻煩,你不覺得累嗎?」
衛諶握住她的手,「我只覺得幸福。吃飽了嗎?」
花鑲不知道話題是這麼轉到吃沒吃飽的,下意識點點頭:「本來就不餓。」
衛諶便笑道:「那就回房休息吧。」
……
屋門關上,昏暗中,花鑲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衛諶攬住腰按在門板上堵住了嘴唇。
接下來就是一夜狂風驟雨。
晨光入窗,花鑲急急忙忙起來,昨天忘了吩咐喬樹一聲,讓他帶兩個人去暗香樓附近監視著。
衛諶正好推門進來,手裡的紫檀木托盤上放著一件天藍色新衣,見她急急忙忙的樣子,說道:「我已經讓人去暗香樓看著了,別這麼急慌慌的。」
說著到床邊將她剛系了兩顆扣子的那件衣服脫下來,給她換上新拿來的衣服。
花鑲放下心來,看著衛諶道:「你是不是有讀心術啊?」
衛諶低頭在她額上親了下,笑道:「我有專門針對你的讀心術。」
兩人正在笑鬧,一個丫鬟戰戰兢兢來到門口,說道:「大,大人,有,有,有位蘇大人求見。」
她看到大人和花縣令親昵地依偎在一起了,會不會因為要保守秘密被滅口啊?
衛諶完全沒有注意到丫鬟的擔憂,說了句「請到客廳」,就繼續幫花鑲穿衣服。
一刻鐘后,兩人相攜來到客廳。
蘇栩捂了捂眼睛,對衛諶道:「就算是在你家,你也要注意著鑲弟的名聲。」
衛諶說道:「多謝提醒。」
不冷不熱,跟個石頭有什麼差別?
蘇栩想不明白,有自己在前,鑲弟怎麼還會看上這傢伙?
花鑲問道:「栩哥,你來也是為了那個拐子的案子嗎?」
蘇栩嘆口氣,點頭道:「聽到你說要來府城細查,我怎麼能退縮?一個案子可能引不起知府大人的注意,那兩個呢。」
「好,我們一起查」,花鑲說道,「昨天我們已經去暗香樓探過了,打算今天去牙行瞧瞧,正好你來了,我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