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賺錢能手
「姑娘,主子看得起你,才讓你去。這還不明白?」李婆子忍不住出聲勸了一句。
「明白。但,我又不明白。」時初一邊整理了衣襟一邊站起了身:「偌大的春芳閣,除了晴娘,旁的就沒點眼力勁兒?」
「有還是有的。但終究都拿捏不準那分寸。」李婆子實話實說,她好歹也是這裡的老人,看得多了。
「分寸?多撞幾次南牆。不就知道了?」時初嘆了口氣,跟著李婆子又折回了廳中。
李婆子看見了她一閃而過的落寞,但是一到廳中,就又好似那方才是錯覺。
「哎喲,客官,裡邊兒請。」時初諂媚地讓人往裡走。
廳中人來人往,時初偶爾也會留意上幾眼。
有錢的,沒錢的,尋樂子的,看美人兒的,形形色色,什麼人都有。
「哎,門口那姑娘。」二樓突然有人喚時初,時初便轉頭看了過去:「謝謝你方才的茶水!我這喉嚨都好多了!」
時初聞言一笑,福了福身子。
楚公子在他身邊微微頷首。
時初忙著引客人往裡走,與他們擦肩而過。
楚子殷以摺扇點了點時初的肩膀,低聲提醒:「方才,你那痣可是在右邊。」
時初愣了一下,拱了拱手:「多謝公子提醒。」
「好了。下次來,希望還能遇見你。」楚子殷與友人對視一眼,含笑離開。
「還不快些?」另一波客人催促了一聲,時初一路小跑趕了過去。
晴娘呆得有些悶得慌,眼看路上人漸漸少了,這月亮都要下沉,便從二樓離開,方才撩起帘子,就看見侯必安站在外頭。
侯必安轉過身,對著晴娘淺淺一笑:「今晚,辛苦了。」
「主子。今個兒最累的,怕還是樓下那丫頭。」晴娘笑盈盈地指了指忙成小陀螺的時初。
「賞錢不會少。」侯必安說了一聲,也不再看時初,而是盯著晴娘:「她方才跟趙公子說,你今晚有恩客?」
「哪兒來的恩客?主子莫拿晴娘說笑。」晴娘拿著團扇輕敲了一下自己的肩膀,有些乏力地開了口:「這就是那丫頭的推辭,生怕趙公子來找我。」
「既然沒有恩客。今晚不妨陪我?」侯必安發出了邀請。
晴娘微微一怔,有些慌亂:「主子,您就別拿晴娘逗悶子了。」
「大好的機會,你真的不抓緊?」時初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兩人時候,還對著晴娘拋了個媚眼兒:「別口嫌體正直了,趕緊進去。」
晴娘和侯必安同時瞪了時初一眼。
「怎麼哪兒都有你?還要不要賞錢了?」侯必安皺起了眉頭。
「要!當然要!」時初一邊說著一邊拉起晴娘的手放到了侯必安手中:「春宵一刻值千金。再磨蹭下去,天就要亮了。」
時初做完這一切,扭頭就蹬蹬蹬下了樓。
晴娘本想抽回手,卻被侯必安用力握住,猛地俯身奪走了空氣。
時初在樓下瞧見一眼,當即背過身假裝無事發生。
等到雞鳴,春芳閣里的恩客早已散去。
時初打了個哈欠,毫無形象地靠著柱子打盹。
「辛苦了。趕緊去歇會兒吧。」晴娘已經換了身衣服示意剩下的由她來處理,便讓時初趕緊去休息。
「嗯。那我先去了。當真是困了。」時初又打了個哈欠,快速鑽回屋子補覺。
「讓她自己去吧。李婆婆,你留一下。」晴娘對著李婆子招了招手。
李婆子來到晴娘身邊,見她面容微微泛紅,身子似乎也不太利索,大概就明白了來龍去脈:「您放心,婆子我幹活麻利。」
晴娘垂眸一笑,道了謝,便讓李婆子幫忙收拾。
又隔了一會兒,輕點好昨日收入的賬房先生就來到了大廳。
侯必安掐准了時機走下了樓。
「比昨日漲了差不多一百五十萬兩。實屬罕見。」賬房先生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侯必安:「主子,賺了。」
「一百五十萬兩?」侯必安著實也瞪大了眼睛:「這……為何會有那麼多?」
春芳閣平時一日差不多五百萬兩的收入,一下子又漲了一百五十萬兩,這漲幅已經是令人嚇掉大牙了。
「可是趙公子或楚公子?」晴娘顯然也是不信的。
「趙公子昨個兒和前個兒一樣,都是賒著的。說是三日後一併結了。楚公子也只是打賞了二十萬兩,並未增加太多。剩下的都是實打實的。」賬房先生愈發不解:「不過小的聽姑娘們說,是那姑娘。」
「又是她?」侯必安深吸了一口氣,索性大步流星到後院去尋時初。
侯必安敲了幾下門,屋裡都沒人應聲,一腳踹開,裡面空無一人,不由提高了音量:「人呢!」
晴娘和李婆子一驚,匆匆趕了過來。
「不可能啊……」晴娘驚呼了一聲。
李婆子皺著眉頭,四下一瞧,這就瞧見了昏睡在花叢中的時初:「主子,您看,在那兒呢。」
侯必安這才鬆了口氣,來到時初身邊,用腳尖戳了戳她:「醒醒,有事問你。」
時初翻了個身,全然未聞。
「讓她睡會兒吧。昨晚忙了一個晚上。實在要是急得很,不如問問別的姑娘。她們或許知道一二。」晴娘攔住了侯必安,讓李婆子帶時初進去歇著。
侯必安點了點頭,這才又去問姑娘們。
主子前來問詢,姑娘們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我記得昨個兒那丫頭帶恩客進來似乎說了幾句什麼。那恩客昨晚可是溫柔了許多。賞的銀子也比平日多了。」
「還有還有,那丫頭讓我把去討恩客的荷包。她還說,如果恩客不給,那就纏著他要旁的。恩客果然給了。」
「我這兒倒沒說話,就是後來她送來了一盆泡腳水,說是解解乏。結果末了,那恩客早上直言會常來。」
侯必安聽得皺起了眉頭,這也能說明時初為什麼昨晚那麼累了。
費腦還費力,又沒了靈力,自然頂不住。
不過也還好沒有,不然早就不知道逃到哪一處去了。
「不過,你怎得連藥房也讓那丫頭進?」侯必安轉頭看向李婆子。
「主子放心。她拿了什麼,用了什麼,都記著呢。」李婆子將清單遞給了侯必安。
侯必安點了點頭,接下來一瞧。
林林總總,都是些瓜果茶水,也有一些旁的細碎東西。
「腦子裡都裝了些什麼鬼東西。哪兒像個大家閨秀。也難怪許給了商賈人家。」侯必安將清單還給李婆子:「這上面最多也就費了一萬兩銀子,就賺了一百五十萬兩。當真也是厲害啊……難怪昨日如此信誓旦旦。」
侯必安背過手:「晴娘,等她醒了,帶她來見我。」
「是,主子。」晴娘福了福身子。
因著侯必安的器重,晴娘自然也不會虧待了時初。
時初睡飽了,又飽餐一頓,這才被晴娘帶著去見侯必安。
「你上輩子定然是屬豬的。」侯必安掃了時初,抬眼示意兩人坐下。
晴娘和時初很快入了座。
「泡茶。」侯必安對著時初吩咐了一聲:「昨日的那個。甘草羅漢茶。」
「哦。」時初應了一聲,熟練地泡了起來。
侯必安一邊看著一邊出聲詢問:「你昨天,跟那些恩客們都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事無巨細,全部說一遍。」
「啊?」時初低呼了一聲,眉頭皺起:「昨晚那麼多人,我哪記得住……」
「那我問你,你跟花荷的恩客說了什麼?」侯必安指了指在門外站著的一個姑娘。
時初轉過頭張望了一下,這才回過了神:「啊,那恩客我看滿臉橫肉,老凶老凶了,手上青筋都快爆了,但看向花荷姑娘的眼神就痴痴的。我就尋思著最好能讓荷花姑娘少受點苦,就裝模作樣偷偷地跟他說,花荷姑娘喜歡妥帖的男子。」
難怪那糙漢子昨晚收斂了許多。
荷花抿嘴一笑,對著時初福了福身子。
「那她的恩客呢?」侯必安又指了指另一個姑娘,便是討荷包的。
「那人一看就是個鐵公雞,沒點刺激的,定然不拔毛。而全身上下,他最緊張的就是那荷包,八成啊錢都藏在那裡面。所以偏生就要,不給,那就要別的。反正來了這兒,裝不了大款,也是要面子不是?」時初轉頭繼續泡茶。
「那那盆水又是怎麼回事?」侯必安再次追問。
「哎,你是沒看那泥腿子,幾日沒洗了。一股味兒。恨不得讓人給他從頭到腳搓一遍。他不噁心,姑娘也嫌棄。」時初翻了個白眼。
若不是沒有靈力,有靈力定要將他搓個乾淨再進屋。
「說得在理。」伺候那恩客的姑娘也是氣不打一處來:「我讓洗個澡,偏說自己身上那是男人味。姑娘送了一盆洗澡水,說是解乏。他這才磨磨唧唧洗了腳。不然我昨晚非得吐出來。」
不少姑娘都有過此類遭遇,也都紛紛搖了搖頭。
「你倒還挺會因人而異的。」侯必安掃了時初一眼。
時初將泡好的茶斟出來,分給侯必安和晴娘,隨後才出了聲:「這叫吸引回頭客。第一次必須得伺候好了,才能來第二次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