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終於相遇
侯必安笑出了聲,不過對他而言,能賺到錢就好:「你的要求,我已然擬好。自己瞧瞧。可以便落筆簽字。」
時初展顏一笑,取過紙一一查看。
「晴娘,接下來那個花魁選舉。你們兩一塊兒負責。不過定價得晴娘你親自來。」侯必安對著晴娘吩咐了一聲,起了身:「好了。這幾日我得出去一下。春芳閣暫由晴娘打理。你……」侯必安皺起了眉頭,也懶得去追問時初的名字,隨意取了一個:「三娘輔助。」
未等時初狂躁,侯必安扔下一句「旁的你們自己處理好」便瞬間消失不見。
呀哈,實力強了不起啊。
算了,真的了不起。三娘就三娘吧。
時初就這樣和晴娘開啟了賺錢大計。
但林衍雋這邊卻是出了點岔子。
自從那一日從花樓里出來,妖僧的行動軌跡就變得有些捉摸不透。
林衍雋斟酌了一下,最終和南宮無極商討了起來:「師父。您看要不要……」
「我們當中,誰是他的敵手?除了時姑娘,恐怕他誰都不會手軟。」南宮無極搖了搖頭:「放心。悟能大師行事定然是有分寸的。」
林衍雋無奈地點了點頭。
話雖如此,可心裡終是七上八下的。
就這樣又耽擱了幾日,妖僧連人影都看不見,即使南宮無極特意出手去抓了不少怨靈,也無濟於事。
再加之方易聞確認侯必安已經離開,南宮無極最終還是下定決心先行一步帶著眾人趕往咸泉。
就在眾人堪堪要趕到咸泉之前,時初還在瘋狂撥弄算盤,這幾日她和晴娘強強聯手,那可是賺得盆滿缽滿,眼睛都快樂得瞧不見。
就在她快快樂樂的節骨眼兒上,一個小廝匆匆忙忙衝進了屋子大喊著:「晴娘,三娘!不好了!」
「怎麼了?」晴娘豁然起身。
今晚可是第一次姑娘們集體亮相,這消息都已經散出去,若是改期或出岔子,豈不是落人口舌,還有可能名譽大跌。
「秋菊,秋菊姑娘突然從樓梯上摔下去了。如今不省人事。」小廝抹著冷汗,眼巴巴地看著晴娘。
「快帶我去看看!」晴娘急急忙忙出了門。
時初若有所思地望著門外,皺起了眉頭。
秋菊姑娘是如今花魁大火的人選,平日里雖然有些潑辣,但總體人緣還是不錯。
在這個節骨眼兒鬧事,無非就是觸動了誰的利益。
時初來到門口,倚著門框一一看了過去。
大火的人選統共三人,雪黛,秋菊,凌春。
雪黛是這裡的台柱子,秋菊暫時威脅不到她的地位,那麼難道是凌春?
時初一邊思索著一邊來到了秋菊摔倒的地方,蹲下了身仔細打量,台階上泛著一絲光亮。
時初當即伸手一抹,滑溜溜的,再湊近一聞,頓時皺起了眉頭:「桐油?」
這作案也太不留神了,這麼重要的證據都不藏著掖著。
晴娘安置好了秋菊,又另請了大夫查看,這才折回時初身邊:「三娘,可有發現?」
「這是人為引起的。你看,桐油。」時初指了指眼前的東西,起了身。
春芳閣里點的大都都是用的桐油,誰都有可能接觸到,雖然能確定有人動手,但不能確定是誰啊……
晴娘沉吟了一下,先讓小廝把這兒清理乾淨,這才看向了時初:「眼下只有半柱香的時間就要開始了。事情的真相只能慢些再查。不過,沒了秋菊,可能會流失不少恩客。你有沒有什麼法子?」
「嘶……」時初沉吟了一下:「要不,我親自上?死馬當作活馬醫。不過,請務必暗箱操作,趁早把我給刷下去。」
「好。有勞三娘了。」晴娘對於時初的本事還是極其信任。
時初抬頭掃視了一圈兒:「讓小廝在二樓速速加一個鞦韆。」
「鞦韆?」晴娘微微皺眉,但眼下多一份猶豫就多一份危機,她想也不想就命人前去準備。
時初也匆忙去換衣服與妝容。
南宮無極一行也總算進入了咸泉城中,一進來就聽見吆喝。
「號外號外!春芳閣花魁選舉!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春芳閣?」林衍雋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小哥兒,不知道了吧?春芳閣這幾日可是風頭正勁呢。」一旁一個略顯猥瑣的男人湊了過來:「聽聞新來了幾個姑娘,其中有一個,那真的是令人垂涎三尺啊。」
「那我們今晚可得去看看。」南宮無極生怕林衍雋露餡,跟著一起猥瑣一笑,也奠定了今晚要去春芳閣的基調。
找了一處落腳的地兒,林衍雋卻是始終沒有休息的心思,倚在窗框上打量著春芳閣所在的位置。
就在這時,他似乎望見了一個馬車上有著熟悉的徽記。
「溫國師?他怎麼也來了?」林衍雋的目光跟著馬車,最終就在斜對角一處客棧落了轎,而下轎之人卻是女子,不出意外便是秦月心。
「黑鷂。你去盯著些。」林衍雋敏銳察覺到不對勁兒。
黑鷂領命,假裝採買離開。
臨近傍晚,林衍雋用了膳,便開始原地踱步,他現在恨不得立刻飛到時初身邊。
房門卻是在此時被人敲響。
「林公子。」溫淵的聲音驟然在門外響起。
林衍雋狐疑地開了門,溫淵微微頷首,瞬間進了屋子。
「怎麼了?」林衍雋不解地盯著溫淵懷裡的包袱,裡面隱隱散發出陣陣惡臭。
溫淵沾水在桌上寫字。
包袱里裝著的是秦月心換下來的衣物,有的甚至長出了綠毛,簡單來說,秦月心不像是一個活人。
溫淵嘆了口氣,再一次提起了秦皚。
那一戰,兩人都在場。
秦皚的特性便是會執著於一點,而將它無限放大。
如果秦月心也是她的同類,那麼她的執著,恐怕就是溫淵。
「你擔心秦月心是來尋時初的?」林衍雋不傻,自然明白了溫淵的意思。
溫淵點了點頭。
起初他尚未懷疑秦月心,她執意要回去看看,他自然不會阻攔,只是暗中讓人護著,但路線顯然不是前往老家。
但是暗中的人,突然沒了聯絡,他這才起了懷疑。
再加上她屋子裡的衣物開始發臭,她做出來的東西味道都特別不對勁,溫淵這才真正起了疑,自從他對時初表現出了一點點好意,秦月心看向時初的目光就有些不對勁。
所以,他只得親自前來,以防不測。
而這死而復生,於他是一種幸運,也將是一種不幸。
「時初在春芳閣。她知道嗎?」林衍雋皺起了眉頭。
「應當不知道。」溫淵搖了搖頭。
畢竟他只提及他們要去咸泉,後續的事情,他也不在場不會知曉,更無從告知。
林衍雋咬了咬牙,一把拉過溫淵就往外走:「現在,立刻隨我去春芳閣。夜長夢多,耽誤不起。」
南宮無極眼睜睜地看著兩人衝出了客棧,叮囑墨雲看好金寶之後,也急忙趕向了春芳閣。
等林衍雋他們趕到的時候,春芳閣內外已經里三層外三層,最後還是靠著鈔能力獲得了一席貴賓席。
林衍雋心神不寧地尋找著時初的蹤影,但是遲遲沒有發現。
一片哄鬧聲中,選舉總算拉開了帷幕,隨著樂聲起,眾人竟意外的安靜了下來。
雪黛率先出場,台下吞噬沸騰了起來。
經過精心裝扮的雪黛便如同天仙下凡,讓人目不轉睛,一曲高山流水,更是讓不少文人墨客一擲千金。
「美則美矣。卻顯得空洞。」南宮無極搖了搖頭,飲了一口茶。
溫淵和林衍雋眼下只找著時初,完全不留意其他人。
雪黛打了頭陣,凌春便被放在了中間位置,極具異域風情的表演又掀起了一波小高潮。
臨至子時,眾人都未尋見時初的影子,而節目更是已經快要結束。
「難道沒有時姑娘?」南宮無極看向林衍雋。
「這幾日,方易聞只說時初一直在忙著斂財。偶爾會露臉,但一般是在門口招呼客人。今個兒卻是沒見著。」林衍雋嘆了口氣,心裡就跟貓撓一樣,難以安定。
「有請最後一位姑娘,三三姑娘。」隨著此話一出,原本昏昏欲睡的眾人忽的醒了過來,紛紛咬起了耳朵。
「三三姑娘?從未聽過。」
「新人?春芳閣聽聞前不久剛得了幾個美人,但也沒那麼快就帶出來見人吧?」
「不知道,先看看吧。」
就在這時,時初坐在鞦韆上猝不及防地盪了下來,準備好的花瓣頓時四散看來,猶如天女散花,場景美不勝收。
但還有一個很現實的問題,她恐高,就算根據職業操守能擺出假笑,但是手上青筋都已經冒了出來。
晴娘並不知道時初恐高,所以起初還是放心的。
但是鞦韆是臨時加上的,綁的人還不細心,一根繩子竟是猝不及防地斷裂,鞦韆瞬間將時初甩了出去。
「三娘!」晴娘和李婆子同時驚呼出聲。
在時初聽見聲音的時候,她整個人因為騰飛了半空之中,非常不要面子地扒拉著。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老天爺你就盡情跟我開玩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