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頭鯨魚
章鉞笛是在訂婚禮前三天發現了這件事。
德非林當時就藏在她的柜子里,她說話應付他的聲音有些疲憊,章鉞笛笑想,一定玩了很長一段時間。
他關上門,順便對德非林說,「多謝你陪伴我未婚妻。」
德非林已經嚇得魂不守舍,他赤裸著身子站在柜子前,和衣冠整齊的章鉞笛面對著面,頗有幾分尷尬。
安米婭拉住他,請他原諒她,章鉞笛說好,只是不要忘記把窗子打開通通氣,味道太大。
他和安米婭到頭了。
雖然他能容忍她的任性無禮,但是這並不代表,他願意和別人共用女人,尤其是要娶回家的妻子。
他離開了別墅,開車的時候在窗玻璃上看見自己的臉,須臾,腦子裡想起了密斯黎的旗袍店,店裡的人那樣看他,也許,早就知道了這件事。
怪不得那個男人讓他顧好自己的事,安米婭應該是把德非林帶去了旗袍店。
他本來還沒有想好去哪裡,喝了幾口酒,忽然知道了目的地。
旗袍店裡只有程午肆和黎姿眷兩個人,其他人已經下班回家。
黎姿眷伸個懶腰,「阿肆,我想喝茶。」
「嗯,花茶?」
「好。」
「我想加糖。」
「幾塊?」
「一塊。」
程午肆走入店后給她煮茶,他翻出茶具,清洗了十來遍。
門口的鈴聲響了,程午肆放下茶具,「誰?!」
黎姿眷說,「阿肆,多煮一些,章先生來了。」
他坐在櫃檯邊看她做衣服,「這料子真漂亮。」
「謝謝,是蜀錦。」
「什麼?」
「就是蜀地的一種絲織提花織錦,蜀地是中國的四川等地,就是……一個地區。」
他已經記不起有關於中國的大部分記憶,也不知道母親是什麼時候遺棄了他,總之是很小的時候把他帶出了中國,但是,他知道小時候,家裡靠海,很小的時候,他坐船見過海面上一種大魚,比房屋還要巨大,身上會噴水,現在長大了,他知道,那是鯨,不是魚。
「我不知道那裡,你不用和我特意解釋。」
「好吧。」她說。
「你們女人都喜歡漂亮衣服嗎?」章鉞笛問正在做衣服的她。
「也有不喜歡的吧,我想。」
「多數都是喜歡的,不是嗎?」
「女人比起漂亮衣服,更喜歡漂亮男人。」
「是安米婭身邊的那個藍眼睛男人漂亮,還是我?」
黎姿眷啊一聲,「衣服剪壞了。」
她看著他,見他眼中有些笑意,離近了,聞到了酒氣。
「你喝酒了?」
「你還沒有回答我。」
程午肆的茶開始沸騰了,咕嚕咕嚕。莫名曖昧的氣氛縈繞在兩人之間。
他又問一遍,非要她說德非林好還是他好。
「你。」密斯黎沒有思考。
「可是她為什麼喜歡他?」章鉞笛問。
「呃……」
「你見過她帶他來是不是?」章鉞笛開始逼問她。
「那個……」
見過一次,那個男人和這個叫安米婭的女孩在旗袍店旁邊的櫃檯熱吻,那男人轉過身看密斯黎,眼睛確實是漂亮的寶藍色,可是,她分明覺得章鉞笛的黑棕色眼睛更加深邃動人。
「你都知道,上一次我來,你不告訴我?」他撐著頭頗為委屈地看她。
旗袍店裡的燈光是米黃色光,總讓人有一種溫暖的感覺,照在她身上,她也是如此。
「那我總歸不能和你說,你未婚妻和別人在一起了。」
「為什麼不可以呢?」
「你可能會難過。」
「我現在更難過。」他低下頭說,其實藏了笑。
「那你想怎麼辦,要不,我把衣服送給你不要錢?」
「這是一件衣服的事嗎?你把我未婚妻弄沒了。」
「啊?」黎姿眷雲里霧裡,不明白怎麼就是她把他未婚妻弄沒有了。
「所以,你得賠我一個。」
「章先生,您喝酒喝多了。」她擺擺手。
「是喝多了些,我未婚妻沒有了,是你,你能不多喝幾杯解愁?」
「章先生,節哀。」黎姿眷嘆息。
「我好不容易讓她答應求婚,她就這樣跟別人在一起了,我太不幸了。」
「嗯,是挺不幸。」黎姿眷又開始在布上勾畫了。
「所以,你得嫁給我。」
「對,是應該這樣。」她敷衍說,手底下剛剛把腰部的線條畫出來。
「你說什麼?」她抬起頭。
「我說,你得嫁給我。」
「啊?」
程午肆把茶端出來,「章先生醒醒酒吧。」
「多謝,我明日就去法國了,在這裡我整日都不開心。」
「以後不回來了?」黎姿眷問。
「對,我想,我不會回來了。」
「這裡,其實很好,除了你未婚妻以外。」她說。
他要走了,密斯黎有些難過。
「你要嫁給我嗎?」他拿出戒指盒跪在她面前。
加上這一次,他們統共才見了三次,這個人竟然就要和她結婚。
「我……」
程午肆皺眉,「很晚了,我們要打烊,還請明日再來。」
管它呢,錯過了他,不知道什麼時候還能碰見一個這樣讓她心動的男人。
密斯黎說,「好吧,我就給你補個缺,當你未婚妻吧。」
程午肆瞪大眼,「密斯黎,你在說什麼?」
「我接受你的求婚。」她從他手裡接過戒指。
「那我們一個月後結婚。」
「好。」她答應了。
這樣倉促的一次求婚,兩個人像是玩一場遊戲,可是無論是黎姿眷還是章鉞笛,都覺得,他們彷彿已經認識了很多年。
「你不是鋼琴家。」黎姿眷說。
「我曾是一個狙擊手。」他坦白,卻沒有把現在的身份告訴她。
「哦。」
程午肆站在一邊,像是個外人。
「你沒有談過戀愛,我是第一個。」章鉞笛說。
「對,我沒有和別人在一起過。」
她總覺得自己在等一個人,可那個人是誰,她不知道,章鉞笛出現的那天,她想,或許是個很像他的人。
交換信息完畢,婚事也定下來了。
程午肆在他走後,氣急道,「他對你根本就沒有感情,只是覺得你長得漂亮,又是個和墨西哥女孩不一樣的姑娘,所以覺得新奇。」
「感情嘛,結了婚慢慢培養。」她不以為然。
「你信不信他只是想用你去挽回他未婚妻。」
「不是,他不是那樣卑鄙的人。」
「如果,他是呢?」
「那我……會親手殺了他。」黎姿眷放下裝滿花茶的瓷杯,灑出來幾滴茶水。
「你真的要想清楚。」程午肆勸她。
「什麼事,想清楚了,反而沒意思了。」黎姿眷說。
「你啊。」他嘆息。
程午肆已經預感到事情的不妙,他把身上和店鋪的槍支都檢查一遍,防止這個不速之客給黎姿眷帶來麻煩。
又買了兩張去往英國的船票,如果真的不是對手,逃總是可以逃出墨西哥。
黎姿眷這個天真的丫頭,看起來兇猛不好惹,其實脆弱又膽小,他一定要確保她的安全。
我做不到同時更《鳳狼斗》和《坐在大海中央看鯨魚》,可能要等到我手上的《鳳狼斗》古言更完,我才能開始再更《鯨魚》,我看有一些人已經收藏了,實在很抱歉,我必須一本一本慢慢寫,雙開太難為我了,短期內(約莫兩個月)我不會再很規律地更《鯨魚》,請大家先從坑裡出來,不用等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