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反被撩

第十八章 反被撩

只是這些話,尉遲敬從未對殷璃袒露過,甚至以為她會不感興趣。

可是今晚,在她用一臉好奇的神情朝著他問出這些問題的時候,他就知道,她是終於有了興緻。

「殿下可還記得當初與我的約定?」

殷璃毫不猶豫道:「孤自然是記得的。」

說著,殷璃就回憶起兩年前同尉遲敬達成協議的那一夜,「那天晚上,似乎也像今晚這般周圍安靜極了,就在這千秋殿里,你身著夜行衣突然出現,說是要跟孤商量一筆買賣。那時孤正有意給自己找個駙馬,沒想到你卻冒出頭說要給孤當駙馬。你是不知道,當時孤聽完你說的那些話,第一反應就是你小子的腦子不是被門夾了,就是孤要攤上大事了;總之就是,孤相信誰都不敢輕易相信你有入東宮的打算,要知道你的身份實在是太特殊了。尉遲將軍府的獨子,當朝大將軍最信任疼愛的兒子,未來的邊境大軍的主帥,這般舉足輕重的人物卻要放下一切來給孤當金絲雀?這話說出去,恐怕世人都要嘲笑這說話之人是個痴傻的。」

尉遲敬道:「可是殿下,不管是當初的我還是現在的我,都是認真的,絕對沒有欺瞞殿下的意思,更不敢拿當駙馬這件事來玩弄殿下的感情。」

殷璃輕笑一聲,看向尉遲敬:「孤當然知道你是認真的,只是你的認真是需要孤拿東西來交換的。孤要承認,雖說父皇不是一個好父親,但他絕對是個很有謀略的天子,他知人善用,所以才會給將軍府這麼大的權勢,讓尉遲家代代駐守在我大周朝邊境,手握兵權、位高權重;但,他也有一個普通的帝王最大的毛病,就是有很重的猜忌心。當邊關不穩的時候,你尉遲家的兒郎就會被推到戰場的第一線,為了國、為了家奮命搏殺,因為這是你們身上肩負的責任,也是整個大周朝對你們的期待;可當四海昇平、天下穩定時,手握重兵的將軍府就會變的尷尬起來;自古以來,功高蓋主的下場可是比比皆是。阿敬,你是個很聰明的人,聰明到不用他人去教,就學會了避其鋒芒;只是,將軍府不是人人都如你這般通透,還是有不少的人眷戀著手中的權勢,不願意輕易交出去;而為了保護這些人,你必須要讓自己做出選擇,哪怕是犧牲自己的選擇,你也必須要去做,因為那些人大部分都是你的親人。」

尉遲敬想到兩年前將軍府的處境,至今都有些心有餘悸。

「我尉遲家深受天子隆恩,不管是在邊境還是在京城,都已經活的足夠榮耀、令人敬畏稱讚,尉遲家能夠走到今天,聖恩已經到達了極致,如果在這個時候我們還想要利用手中的權勢與軍功得到更多,恐怕這聖眷隆恩就會變成別的味道;在外人看來,尉遲將軍府是大周朝的護國柱石,可是我卻看見了在將軍府的頭上懸著一把刀,一把被天子握在手中隨時都可能要砍下來的刀,我絕對不能讓這把刀有砍下來的機會,因為,一旦刀落,後果是我絕對承擔不起的。」

殷璃接過尉遲敬的話,說:「所以,你要給將軍府找一個保護傘,一個能從天子手中護住將軍府的人,而這個人,你選上了孤。」

尉遲敬笑著看向殷璃,並不吝嗇自己的稱讚:「殿下雖說給世人留下從不邁出東宮一步的奇怪狷狂印象,還讓不少人在背後非議你不識禮數體統;可是,我卻在殿下的臉上看見了真誠和情意,這樣的殿下讓我動容,也讓我有想將將軍府的未來都壓在殿下身上的念頭;而事實證明,我的選擇果然沒錯,兩年的相處,讓我深知殿下是個值得託付的人。現在,將軍府的將來和全府人的性命都在殿下的手中,我身為父親的兒子,自然是要全力以赴的來相助殿下,因為此時的我們,可是一條船上的人。」

殷璃疑惑的看向尉遲敬:「僅僅只是因為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嗎?」

「殿下還以為有什麼?莫不是殿下你對微臣有了別的心思?」說到這裡,尉遲敬突然轉身面對著殷璃,嘴角勾著曖昧不明的笑容,一步一步的朝著殷璃走近:「我可是記得很清楚,在我們商量這筆買賣的時候曾有言在先。整個將軍府都會成為殿下手中的助力,但殿下一定要保證將軍府上下的安全,至於你我二人的關係,則是形式上的夫妻,殿下大可以將我當成一個擺件隨意的擱在東宮裡便可;我若記得沒錯,殿下當時可是答應下來的。而今殿下這樣問我,可是後悔當初的應諾,想要對微臣做什麼?」

「孤、孤、孤能,……能對你做什麼?」

面對著突然靠近的尉遲敬,殷璃倒是有些慌了,一邊後退著,一邊伸出手阻止著尉遲敬身體朝著自己的逼近,「孤只是好奇,能讓堂堂殿前二品將軍委身與孤的真實目的是什麼,現在孤已經確定了,你對孤的確是真心實意、忠心耿耿,孤以後再也不會好奇了;尉遲敬,孤勸你冷靜一點,別靠孤太近,你也知道孤的名聲不太好,萬一在今天晚上真的壞了你的清白,以後你可就真的要跟孤糾纏不清了。」

看著突然慫起來的殷璃,尉遲敬倒是頗感新奇。

這兩年的相處,他可是清楚的了解了殷璃的性格,她不僅是個有仇必報的主兒,而且還是個十分膽大的人,不然也不會冒著天下之大不韙同時迎了三位駙馬入宮,哪怕是受盡他人非議,也依然不躲不避。

這樣的一個人,往日里跟她相處都只有被調戲的份兒,哪有像今天這般,竟能得到翻盤的機會。

看著這般羞怯躲閃的殷璃,尉遲敬突然有種想要逗弄她的念頭,只見他繼續朝著殷璃逼近,直到將她逼到殿中的角落裡再也無路可退,這才抓住了她放在身前的手,緊緊地攥在掌心之中,湊近到她耳邊,用只有他們二人能聽見的曖昧聲音說道,「殿下,其實我還沒有將實話講完,不知殿下想不想繼續聽下去?」

殷璃本就對突然像是轉了性子的尉遲敬有些應接不暇,忽然聽見他又說了這麼一句話,頓時眼睛睜大,擺明就是一副好奇的樣子。

只是此時的她氣勢實在是太弱了,整個人就像一隻被逼進角落的小獸,睜著一雙波光粼粼的大眼睛,緊張兮兮的看著他:「還有什麼實話沒講完?」

尉遲敬瞅著幾乎被他的身影籠罩在身下的殷璃,上挑的眼睛在這個時候危險的眯了眯,那神色就像一頭狩獵的猛虎,已經盯上了自己的獵物,隨時等著下嘴。

尉遲敬承認,殷璃是他這輩子見過的最好看的女子,並且沒有之一;她的美不僅來自於皮相,更帶著幾分瀟洒與靈動,這是許多京中閨秀都沒有的特質。可是,這樣一個美人,從生下來的那一刻就註定了此生不凡,而他偏偏又是個庸俗的俗人,只想過平順安樂的日子,若他對她真的動了心,恐怕此生都別想有太平的生活可以過了。

在戰場上,他是可以獨挑敵方戰將的勇猛將軍,黑袍銀槍,無往不利,哪怕是艱險重重,他也毫不畏懼;可是在生活中,他卻只想關上門過平淡的小日子。所以如果不出意外,他與殷璃之間的這場交易終有結束的一天,而她,註定了不會是他尉遲敬真正的妻子。

雖說這些可以預見的事實早就鋪陳在他的心底,可是在這一刻,看著被他逼到角落裡睜著一雙大大的眼睛看著他的她時,他還是忍不住想要去觸碰她一下,哪怕是那溫度只能短暫的停留在他的指尖和心上,他也是貪望著的。

只見他撩起她垂在耳鬢處的碎發,略帶冰涼的手指觸碰到她圓潤粉嫩的耳尖,看見她瑟縮的抖了一下,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深,就連說出話的聲音都更加低沉磁性。

「殿下生的這般貌美,性格又是如此有趣,我可是個正常的男人,而且還是個跟你有著婚姻關係的男人,殿下猜猜看,面對殿下這般動人的美人兒,微臣的這顆心已經動了幾分?」

說完,尉遲敬就將殷璃的手緊緊地按在自己的心口上,看著她精緻的小臉上露出詫異的神情,笑意早就傳達到眼底,「殿下先才那般咄咄逼人的質問微臣,可是想要從微臣的口中聽到一句話?那句話就是,微臣對殿下這般肝腦塗地,除了我們之間的交易,還有就是微臣對殿下有了男女之情,也正是因為這份真摯的愛情,讓微臣甘願為殿下儘力謀划,誓死效忠?!」

殷璃的眼瞳猛地一顫,她算是看出來了,自己這不知死活的提問似是有些刺激了尉遲敬,不然,她這向來端莊持重的二駙馬怎麼在今晚像吃了合歡散似的,可這勁兒在她面前跳騰欺負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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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隻駙馬一台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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