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想要逃命
「麗貴妃，你想要本宮性命，只管拿去就是，何苦又要再往本宮的身上潑髒水？本宮就算是再蠢笨，也不會同一個閹人在一起做出霍亂宮闈的禍事。」
麗貴妃看著氣的嗓音都直了的淑妃，冷冷笑出聲：「淑妃娘娘，你往日里總是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到處博同情、當好人，今天若不是皇太女殿下拆穿你的虛偽，怕是現在全宮上下的人都依然被你瞞得死死的。你也不能怪本宮在這個時候懷疑你，畢竟連殺人這種事你都能幹的出來，試問還有什麼是你不敢做的？」
「麗貴妃，你休要信口雌黃！」
麗貴妃道：「本宮到底是不是信口雌黃你自己心裡最清楚，左右這紀公公是你宮中的人，你將宮門一關，在裡面幹了什麼不可告人的骯髒事，其他人又怎麼可能清楚？」
「麗貴妃，你、你……」淑妃氣急，捂著心口，突然『哇』的一聲，就從嘴中噴出一口血來，那樣子實在是駭人的厲害，看來這次，淑妃是難得在麗貴妃的手裡翻了船，生生被氣的不輕，「皇上，臣妾真的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臣妾不敢啊！還請皇上能夠相信臣妾，千萬不要聽信小人的教唆之言。」
看著口中噴血的淑妃，麗貴妃也是被她這個樣子嚇了一跳，但，考慮到這是難得的一次機會，還是想要抓準時機，給淑妃致命一擊。
是以，就聽麗貴妃用不大不小的聲音嘟囔著：「還敢讓皇上相信你，剛才也不知道是誰空口白牙的污衊皇太女，還當著皇上的面誹謗御林軍，今天的淑妃娘娘真是叫人大開眼界。一邊可憐兮兮的喊著自己冤枉，可是一邊又被證據證明，在場的諸多人當中，就屬她最壞心眼。一個殺人犯，有什麼地方值得他人相信？！」
麗貴妃的聲音並不大，可是卻能巧妙地讓殿中的人全部都聽的一清二楚。
平康帝的臉色已經難以用難看來形容了，看的出來，他雖然憤怒淑妃敢暗害齊貴妃，但令他更為憤怒的是從小紀子身上掉下來的香囊；如果這個香囊真的是淑妃給一個太監的，恐怕這位九五至尊的頭頂上，就要綠的發光了。
尋常男人都難以忍受的奇恥大辱，身為當朝天子，當然是更加難以容忍。
殷璃聽著淑妃的哭訴，看著麗貴妃的乘勝追擊，終於在咳嗽一聲之後，再次上前，道：「這個香囊的確不是淑妃贈與紀公公的，孤說的是不是？皓雪姑娘？」
被殷璃點名的皓雪整個人都是一顫，含淚的眼睛無助的抬起頭，充滿恐懼的看向殷璃。
而這時，一直安靜跪在邊上的小紀子開始掙紮起來，不斷地扭動著綁著繩子的身子，沖著殷璃大喊道：「殿下，殿下，都是奴才的錯，奴才一人做事一人當，這一切都跟皓雪沒有關係。她只是淑妃身邊的貼己宮人，從未做出過任何傷天害理的事啊！」
葉語堂看著還敢在這個時候掙扎亂動的小紀子，上前就是一腳，將他狠狠地踩在地上，面露肅正：「別亂動！也別亂說話！殿下讓你出聲的時候，你再出聲！」
看著被葉副統領踩在腳底下的小紀子，皓雪悔恨的眼淚就從眼眶裡流了出來，跪行到殷璃跟前，拽著她的裙踞，求饒道：「殿下，奴婢願意交代，奴婢可以將知道的一切都據實告知；求殿下手下留情，不要再折磨他了，他已經是一身傷痕纍纍，再也經不起任何折騰了。」
看著這一幕，麗貴妃終於明白過來，難以置通道：「什麼？原來是淑妃身邊的貼身宮女同這個閹人有齟齬？嘖嘖嘖！淑妃娘娘，您可真是了不起啊，看上去高貴聖潔不可侵犯，實則這身邊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讓人光是瞧著，都覺得噁心。」
淑妃冷笑著看向麗貴妃，聲音嘶啞道：「讓貴妃娘娘失望了，無法給本宮頭上扣上一個霍亂宮闈的罪名，實在是可惜呢。」
「哼！都走到這一步，還如此牙尖嘴利，你這個心腸惡毒的女人，這些年還真是將自己的真面目潛藏的夠深，不僅誆騙了身邊的人，連皇上都被你蒙蔽了！」
殷璃看向平康帝，道：「父皇，同罪人紀公公安通款曲的女子正是淑妃身邊的貼身宮女皓雪；據兒臣查證，這位紀公公還真是個了不起的存在，他根本就算不上是一個真太監，當年之所以入宮，也不過是在宮外被仇人追殺，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這才買通了宮中凈房的老太監，通過錢財的打通，順利入了宮，成了后妃身邊伺候的宮人。而淑妃娘娘這些年之所以對紀公公青睞有加，是因為知道他會些拳腳功夫。所以，這幾年來，但凡是需要動手解決的對象，淑妃都會派紀公公去執行，這位紀公公也的確是手段不錯，一直以來都乾的順風順水，直到在殺害齊貴妃的時候出現了紕漏，這才一點點的露出馬腳，讓兒臣追蹤查找到。」
天子的後宮之中，居然混跡了沒有凈過身的真男人？這件事可是堪比后妃被刺殺一般，同樣讓人震驚無比。
平康帝怒視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小紀子，簡直就像是在看一隻將要死去的螻蟻，「在朕的眼皮底下，不僅敢霍亂宮闈，還敢鬧出諸多人命，朕若不將你五馬分屍，如何肅清這後宮的風氣與規矩？來人吶！將此人拖下去交給慎刑司，再集合全宮上下的所有人去觀看，朕要告訴那些仗著主子在外弒凶逞狠的狗奴才們，在這個皇宮裡，若有人敢興風作浪，朕定斬不饒！」
守在外面的御林軍聽到平康帝的命令，立刻就進來抓住了小紀子就慾望外拖行。
而小紀子早就知道自己會有這樣的下場，倒是神色平靜，只是在看見哭著要追出來的皓雪時，後悔不已的眼淚就不受控制的從眼眶中流出來。
想到自己將要赴死的命運，再回憶起這些年皓雪對他的情真意切，小紀子只能大聲的對著殷璃的背影呼喊道：「殿下！奴才壞事做盡，喪盡天良，如今有如此下場，是死有餘辜；還請殿下能夠手下留情，給可憐之人留一條活路；奴才就算是入了地獄，也會感謝殿下，銘記殿下大恩。」
殷璃聽著小紀子在臨死之際向自己喊出來的求情之言，目光朝著欲要追出去的皓雪看過去。
注意到殷璃的眼神，陸遙快步走過去，將這個女人攔住，同時出聲：「有關於淑妃娘娘的事你還沒有交代清楚，放心吧，你不用這麼著急追著那個罪人跑出去，早晚有一天，你會跟他見面的。」
皓雪看著面前攔住自己的三駙馬，立刻捂著臉，任由淚水如瀑布般落下。
而今，再多的悔恨也都無濟於事了，現在，她也只能在心底深處渴求著，在場的貴人能夠給她一個痛快，讓她有機會去追隨自己的情郎。
在小紀子被拖下去之後，平康帝就將目光放到了跪在地上、一身頹敗之氣的淑妃身上，「淑妃，你還有什麼話要同朕說嗎？」
淑妃知道自己大勢已去，而今，再為自己辯解已是無用；但是，想到自己就這樣落到了殷璃的計劃里，她還是有些不甘心，只能擺出一副悔不當初的樣子，祈求著平康帝。
「皇上，臣妾知錯了，臣妾犯了萬死難辭其咎的大錯，臣妾不敢為自己辯解太多；臣妾只想祈求皇上，若臣妾去了，還請皇上能夠好好照拂六皇子，六皇子年紀還小，就這樣失去生母，他將來的日子只怕是要過的艱難了。」
殷璃看著淑妃臉上的淚，一抬頭就瞅見麗貴妃露出不屑的笑容；當場，就在心裡發出冷笑，果然吶，這個女人哪怕是到了絕境，也不肯輕言放棄。一切正如她所猜那般，到最後她會利用六皇子生母的身份來為自己求情，好在她早有準備，接下來，就要看麗貴妃的表演了。
殷璃剛準備看戲，就見麗貴妃不負眾望的跳了出來，指著如此厚顏無恥的淑妃，唾罵道：「你還敢在這個時候提起六皇子？淑妃，如果你真的是為了六皇子好，就要多多的為他積點陰德，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讓自己的手中沾染無辜之人的鮮血。你讓皇上可憐六皇子，那五皇子呢？他就不可憐嗎？他的年紀就不小嗎？他的生母被害了，又是死的那樣凄慘，以後他在宮中的處境，難道就不艱難嗎？淑妃，你就是個貪生怕死、詭辯卑鄙的小人，知道自己東窗事發，為了讓自己活命，你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利用，這樣的人如果還能活在這個世上，那這個世間才是真正沒了天理，我泱泱大周，沒了王法了。」
淑妃真是在心裡恨毒了麗貴妃，可是面上又不敢表露出來，只能可憐的望著平康帝：「貴妃姐姐的責罵都是臣妾該承受的，臣妾犯錯，理該受罰，皇上，你我同床共枕數年，亦有夫妻情分，將來臣妾不在您身邊伺候，您萬萬要保重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