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恩怨分明

第一百章 恩怨分明

「皓雪,你給孤記住,你的這條命本該死的,是有人用條件從孤的手中換得,這才讓你僥倖苟活;但這並不代表你身上的罪業就能消失了。今晚,孤放你出宮,你恢復自由之身,但如果你在民間還敢為非作歹、作惡多端,讓孤聽到有關於你做的那些惡事,到那個時候,你可別怪孤不念我們相識一場了。」

皓雪朝著殷璃叩頭,含淚道:「奴婢謝殿下的不殺之恩,還請殿下放心,奴婢離開皇宮之後,定會改頭換面重新做人,絕對不會再為非作歹了。奴婢知道,自己的這條命是他給的,就算是為了他,奴婢也要當個好人,好好的再活一場,連帶著他的那一份,都一起活下去。」

殷璃看了眼皓雪,又瞅了瞅頭頂的夜色,道:「時間不早了,你趕緊出宮吧。記住,離開皇宮之後,不許在外說你是宮中之人,更不能宮裡的情況透露出隻言片語;皓雪,從這個宮門走出去,就忘掉今晚之前發生的所有事,重新展開一段新的人生吧。」

皓雪再次向殷璃叩拜,道:「奴婢,謝殿下的再造之恩!」

借著頭頂涼涼的月色,皓雪蹣跚著腳步站起來,然後抱緊了懷中的包袱,一步步的小跑著奔向了宮門,然後穿過那道微微敞開的縫隙,徹底將身影消失在宮門外,隱匿在黑夜之中。

待確定再也看不到皓雪之後,殷璃這才回頭朝著夜色中的一個角落喊了一聲:「今晚多謝葉副統領行此方便,孤記住葉大人的相助,待他日,葉大人有需要用到孤的地方,只管來東宮知會一聲。」

在殷璃的聲音喊出去有一陣兒后,葉語堂的聲音這才從夜色中傳了過來,「殿下,更深夜重,天氣寒涼,殿下還是早點回東宮歇息吧。」

聽著葉語堂催促自己走的話,殷璃笑著搖了搖頭,同身邊的陸遙道:「瞧!已經同我認識了,還是這幅硬邦邦的樣子,果然是不知變通!」

陸遙嘴角含笑,伸出手臂抱著她的腰,道:「葉大人知不知道變通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葉大人說的沒錯,夜色深重,咱們在這裡已經站了有一會兒了,該是時候回去了。走吧!」

殷璃點頭,隨著陸遙,接著那宮燈的燈火,一路一邊散著步,一邊同喜愛的人說著話,慢慢悠悠的朝著東宮所在的方向回去。

而在殷璃離開后不久,原本無人把守的宮門在驟然之間又熱鬧起來。

由葉語堂帶隊,重重御林軍守護著這座已經被夜色包裹著的皇宮,好似剛才在宮門前發生的一幕就像是他人的幻覺一樣,從來都不曾出現過。

第二天,殷璃剛從朝會上下來,就看見殷瀲穿著一身團青色的連武裝,手中提著一把小小的銀槍,精神奕奕的從外面走了進來;在他身後,跟著殷璃親自為他挑選的貼身宮人丹陽。

「皇姐回來了,皇姐快看,這是尉遲將軍拖人給我送來的銀槍,皇姐覺得好看嗎?」

尉遲敬讓人送來的?看來他雖然人在尉遲將軍府中『反省思過』,但對於宮中發生的事,還是瞭若指掌的。

殷璃笑著接過這把小小的銀槍,看的出來,製作這把銀槍的人定然很用心。

考慮到是給孩童使用,所以並不是很重,但拿在手中卻也有幾分力量,「瀲兒,你可知尉遲將軍為什麼要送這把銀槍給你?」

殷瀲站直了腰板,道:「有關於尉遲將軍的威武名聲瀲兒也是在宮中聽說過的,聽說他可是我朝數一數二的武將之才,由他鎮守的邊境,多年來都是固若金湯。尉遲將軍府功在社稷,尉遲將軍又是忠心耿耿,他送瀲兒這把銀槍,定是也將自己的希望寄托在這上面。將軍這是想讓我打小就不要因為讀書而荒廢了習武,自古以來,文武雙全之人,才有能力干出一番大事業。皇姐,尉遲將軍這是很看好我吧!」

殷璃摸了摸殷瀲的頭頂,誇讚道:「我的瀲兒果然是聰慧無雙,尉遲將軍的心思可算是被你給猜了個透徹。只可惜,如果你想要習武,尉遲敬的確是個極好的老師,但他現在被關在府中,很少有機會能夠出來,更不能輕易出入皇宮,不然,孤定會將你送到他面前,讓他親力親為的教導你。」

殷瀲微微歪了下腦袋,看向殷璃:「皇姐,瀲兒向你問一個略顯隱私的問題,可以嗎?」

殷璃點頭,道:「想知道什麼?」

殷瀲道:「瀲兒知道,尉遲將軍也是皇姐你的駙馬,可既然皇姐能讓三駙馬陪伴在您的身邊,為何不讓尉遲將軍也陪在你身邊呢?以前皇姐在東宮的時候,不是都讓三位駙馬陪伴在側嗎?」

這個問題一問出口,就將跟在殷瀲身後的丹陽嚇了一跳,這小太監十分機靈,趕緊就裝作嗓子不舒服的樣子不停地咳嗽;那副想要提醒,但好像又來不及的樣子,還真有幾分呆萌感。

殷璃看了眼丹陽,出聲:「你這是嗓子不舒服?自己去太醫院走一趟,讓楊太醫給你抓一副清熱治嗓子的葯。」

丹陽不敢多說,只能乖乖地在應了一聲之後,就退出了殿外。

而殿中,殷瀲也意識到自己的這個問題似乎有些不太好,趕緊解釋道:「皇姐,是瀲兒莽撞了,不該問皇姐這個問題,皇姐不用回答也可以的。」

殷璃道:「這沒什麼不好回答的。世人皆知,孤有三位駙馬,可是如今在孤的心裡,只有陸遙一人是孤的夫君,對剩下兩位駙馬,孤有的只是虧欠和感恩。尉遲敬在此次回到京城之後並沒有住進東宮,其實也是為了我,他知道我的難處,不願意逼迫我,更想要成全我,所以就委屈自己,壓抑著自己的感情,住回到將軍府了。瀲兒,你可以答應皇姐一件事嗎?」

殷瀲立刻道:「皇姐只管吩咐,只要瀲兒能辦到,定竭盡全力。」

殷璃含笑,摸著殷瀲的頭,「皇姐希望,將來你能夠善待尉遲將軍府上下,將軍府是我朝武將的基石,是邊境數十萬大軍心中的信仰,這一門忠烈,可是將滿腔的熱血都送給了我殷氏皇族。但,樹大招風,難免會有小人對將軍府心存妒忌,當年,阿敬就是為了在流言蜚語之中保護好將軍府,這才委屈了自己入了東宮,只可惜你家皇姐我不是他的良配,這才辜負了他。瀲兒,皇姐希望,將來在你有能力之後,好好保護這一家,只要我們皇族拿出真心相待,他們定然會用血肉之軀來報答我們。他們才是真正的忠烈,應該有個善始善終的結局,你可明白?」

殷瀲楞了一下,在對上殷璃認真的表情之後,緩緩地、用力的點著頭:「瀲兒明白了,瀲兒會記住皇姐的話,會保護好尉遲將軍!」

「乖!」殷璃摸了摸殷瀲的頭,突然想到一個人,問他:「今早,六皇子可去了太學上課?」

殷瀲低下頭,看那樣子是不願意多提這個人,但礙於是殷璃問起,他當然是要回答的:「六弟他沒去,聽說六弟在昨夜就被送去了靜妃娘娘那裡;想必是靜妃娘娘想要同六弟多親近一段時間,這才沒讓宮人送六弟去上課吧。」

殷璃想到那個靜妃,眼神中並沒有太多的情緒。

她知道這位靜妃娘娘,武將之後,性格耿直,聽說在後宮之中是難得的性情中人;看來父皇將六皇子送到靜妃那裡,一來是想要給靜妃送去一個兒子,二來也是為了六皇子好,期望著靜妃能夠將他重新教育好,萬不能走了他生母的那條老路。

殷璃笑著看向怏怏不樂的殷瀲,道:「瀲兒可是不喜歡六皇子?」

殷瀲仰起頭,看向殷璃,「皇姐想要聽實話?」

「當然!你我姐弟之間,有什麼話都可直接講,不必顧慮太多!」

殷瀲道:「雖說淑妃已死,母妃的大仇已經報了,可是,我至今都無法忘記,六弟站在母妃的棺槨前,說的那些放肆誅心之言。皇姐,我並非是小氣之人,以前六弟如何欺負我、嘲笑我,我都可以裝作沒發生過,想著他年紀小,不會放在心上;可是,我是有底線的,我不能允許有人當著我的面侮辱我的母妃,而且還是在她的靈位前,這對我來說,是絕對不可能原諒的。皇姐,怎麼辦?我還是沒有辦法做到你要求的寬容大度,我讓你失望了!」

說到最後一句,殷瀲就再次垂下了頭,一雙眼睛里含著委屈的眼淚,將滴欲滴,好不可憐。

殷瀲捧起他的臉,看著這個孩子委屈難受的模樣,替他擦掉眼角的濕潤,道:「皇姐是教你寬容待人,但從未教過你將自己的寬容用在不知好歹的人身上。今日,你若是輕易原諒這個敢在齊貴妃靈位前放肆無禮的六皇子,我倒是要對你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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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隻駙馬一台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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