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對手強勁
幺雞響亮的聲音盡數傳到在場每個人的耳朵里，除了殷璃之外，在場的所有人都在此時繃緊了皮。
尤其是此時跪在地上的靜思宮宮人們，他們怎麼都沒想到，這皇太女一來，就直接沖著他們來了，看來皇太女嘴上說著要為六皇子主持公道，可真正意義上，也是不願意委屈了五皇子。
想到他們這些人在皇太女來之前對五皇子的冷漠與出言不遜，有好幾個宮人已經在悄悄地擦冷汗了；可偏偏，皇太女治罪他們的理由好找的十分充分，他們就算是心中有疑惑與委屈，也找不出任何理由為自己辯駁；誰讓他們愚蠢，先落了把柄在人家的手中，這才被反殺的連還手喊冤的機會都沒有。
至於靜妃娘娘，則是在看了眼殷璃之後，就已經猜到了她心底真正的意圖。
縱然她在此時想要偏幫自己人，但奈何是真的落了人家的口實，所以，只能硬著頭皮，對著跪在地上的宮人斥責道：「真是半分都不讓本宮省心，你們這些人，現在就去慎刑司里領二十板子，也好讓你們長長記性，免得被本宮都寵壞了。」
說到最後一句，靜妃娘娘就似是而非的抬起頭看了眼殷璃，道：「殿下，本宮這樣的懲罰，你覺得怎麼樣？」
殷璃笑道：「靜妃娘娘果真是最講規矩的，但也能看的出來，娘娘你也是真心心疼喜歡著他們，不然又怎麼會給了他們最輕的責罰呢？罷了，既然娘娘都開了口，孤也要給娘娘面子不是嗎？但是，其中一個人的責罰，是不是有些過於輕了？」
剛才被殷璃點名的那個嬤嬤聽到此話，立刻心中警鈴大作，趕緊跪行到靜妃而腿邊，抓緊了她的裙踞，祈求著：「娘娘，奴婢這些年可是對娘娘、對靜思宮忠心耿耿啊。」
殷璃依舊笑道：「哦，孤現在總算是明白這老奴才為什麼敢插嘴主子們的談話了，感情是仗著自己在娘娘的身邊資歷深吶；如果是這樣的話，孤倒是願意再賣娘娘一個情面，算了吧，就饒了這個無規無矩的老奴才吧，乾脆連那二十板子也不用打了。」
嬤嬤驚喜的聽著殷璃的話，連聲謝道，「謝皇太女殿下，謝殿下，娘娘，殿下說了，奴婢不用……」
「放肆！殿下是看在本宮的情面上才打算放了你，但是，本宮也不是一個會姑息身邊奴才犯錯的人；做錯了事就是要重罰，不然，這後宮的宮規豈不是都成了擺設！」靜妃居高臨下的看著跪在自己身邊，難以置信看向自己的嬤嬤，在吸了幾口氣，狠下心后，道：「你去慎刑司領四十板子，如果能活著回來，以後還是本宮身邊得用的人，但若是半途死了，你也別擔心，本宮會給你在宮外的家人送去安葬費的。」
「娘娘，您怎麼、怎麼能這麼狠心吶……」
「來人，還不快將她拖下去！」
「娘娘……」
看著歇斯底里被帶下去的嬤嬤，殷璃嘖嘖搖頭，看向靜妃，「靜妃娘娘何必如此不近人情？畢竟是你身邊伺候的老人，感情也早就在長年累月的積攢中養出來了，如果真的死在了重罰之下，豈不是讓人覺得可惜？」
靜妃可不敢再小覷面前的女子，只見她冷笑一聲，道：「本宮只是以身作則，同時提醒皇太女殿下，這後宮的宮規絕不可廢，哪怕是身邊的親近之人，若是真的犯了錯，也萬不能包庇；不然，又怎麼能在將來服天下人呢？殿下您說是不是？」
殷璃臉上是笑著的，「這是自然！」
沒想到，眼前的靜妃還是個狠角色呢，連身邊的心腹都能下重手，看來她的這步棋，還是走錯了。
不過，也無礙，她也算是變相為瀲兒收拾了這幫目無主子的刁奴；也不想想，這可是她殷璃的弟弟，哪有當主子的跪在地上，這些當奴才的卻是站的挺直，還敢對他面露不善的？
幺雞當然也一早就猜出殷璃心裡的打算，可是，眼見著殿下的盤算落空，他還是很緊張的；下意識的就將懷中的五皇子又抱緊了些，一臉擔憂的瞅向自家的主子。
靜妃瞅著像護小雞仔一般將五皇子護在懷裡的幺雞，臉上諷刺的笑容更甚，「本宮在前段時間就聽說，五皇子深得皇太女的喜愛，起初，還以為是亂傳亂說的流言蜚語，現在看來，倒是有幾分真切。殿下，本宮知道你心疼這個弟弟，但六皇子可也是你的弟弟，您這一碗水可是要端平了。」
殷璃笑著接住靜妃的話，道：「娘娘放心，孤絕對不做有失偏頗的事。」
說著，殷璃就看著這正殿前僅剩下的幾個伺候的宮人，繼續道：「孤對御花園具體發生了什麼，只是了解了個大概，聽說當時淑妃娘娘也不在現場；要不這樣，咱們將當時伺候在二位皇子身邊的宮人們全部都叫出來。讓他們當著孤和靜妃娘娘您的面，把整件事情一五一十的彙報給咱們聽，您覺得如何？」
靜妃看了眼殷璃，雖然沒有直接回答她，但還是轉過身，對伺候在側的宮人道，「去，將照顧在六皇子身邊的兩個宮侍叫來。」
看著宮人迅速退下叫人，殷璃就走近到跪在地上的殷瀲面前，瞅了眼這個孩子，然後就又同靜妃道：「娘娘，雖說眼下天氣涼了，這日頭也沒多曬；但是，五皇子的身體並沒有多麼健壯，您看，眼下這孩子也在這裡跪了許久，娘娘心口的悶氣想必也出了一些吧；還請靜妃娘娘看在孤的面子上，先讓五皇子起來吧。不過，也請娘娘放心，在問清楚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若是最大的過錯方正是五皇子，孤絕對會將五皇子交給娘娘來懲治。到時候，不管是娘娘想要在五皇子的頭上敲個窟窿，還是直接送到父皇跟前，孤都不會有多言；不知娘娘覺得孤這個提議如何？」
靜妃看著殷璃就冷哼一聲，這個丫頭，嘴上說著是來給六皇子主持公道的，可是，看著五皇子跪一跪就開始心疼了；果然，養在自己身邊的人就是不一樣，疼愛的程度也是不一的。
但，考慮到剛才殷璃同意她只是將犯錯的宮人送去慎刑司打板子，為了還她這個情面，靜妃還是點頭答應了。
只見她看著跪在地上的殷瀲，沉聲道：「五皇子，本宮知道你在心裡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埋怨本宮的，但是你要知道，本宮做這一切也是為了你好；六皇子就算是與你不對付，但好歹也是你的手足兄弟，你就算是再討厭他，也不能用石頭去砸他的頭。你要知道，他還比你小了一歲，這一石頭下去，能將性命保住，已經算是他福大命大了。但，若是不小心釀出人命來，到時候，你拖累的可不僅僅只是你了；你現在是養在東宮的人，一舉一動皆代表著皇太女，你好好想一想，今天你的舉動，如果被傳了出去，皇太女的聲譽將會被你連累成什麼樣子？這就是你報答你皇姐收留你的恩情嗎？」
殷瀲朝著靜妃叩頭，一臉沉痛懊悔之色：「靜妃娘娘教訓的事，瀲兒銘記於心，同時也不敢埋怨娘娘，因為瀲兒知道，娘娘剛才的那番話是切切實實為了皇姐考慮的。瀲兒養在皇姐的身邊，不求能為她排憂解難，但最起碼也不能給她添麻煩，是瀲兒的錯，瀲兒一定會沉痛反思，絕對不會再犯。」
靜妃聽著殷瀲的話，然後就又看向殷璃，「殿下，看在你的情面上，本宮可以讓五皇子起來；但是還請殿下搞清楚一件事，那就是本宮就算是心胸再狹隘，也不會故意刁難一個孩子。本宮之所以讓五皇子罰跪在此，只是因為他此次實在是下手太狠了；如此狠辣的手段，出自一個孩子的手，這可不是一個好的現象。本宮這些年雖然同殿下交際不過，但是也知道殿下是個寬厚的人，東宮的奴才在外走動的時候，可是人人都在發自內心的誇讚你；五皇子聰明伶俐，聽說在太學里也經常被博士們誇獎，如此智慧與天賦，一定要好好教導才行，不然將來，他可能會走上一條歪路。民間百姓有一句話本宮很贊同，那就是慣子如殺子，同樣，殿下若是真的疼愛五皇子，就一定要耐心教導、好好勸說，萬不能讓他自己毀了他的將來。」
殷璃雖然對這個靜妃娘娘眼下持不同的身份與對立面，但她的這番話殷璃還是聽了進去。
因為她知道，靜妃此言，是占理的，難怪就連瀲兒在聽了她的訓誡之後，都立刻認了錯。
「謝娘娘的提醒，孤以後一定會多多的關注五皇子，好好的教導他，像今天這樣的事，不會再讓他犯第二次。」
就在殷璃同靜妃說話的間隙，兩個伺候在六皇子身邊的宮侍就被請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