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皇宴復仇

第18章 皇宴復仇

火紅的楓葉漫天飛舞,映的滿天通紅。

一襲雪白的倩影踩著紛飛的楓葉,隨風而舞。她就如同深秋一隻翩然飛舞的蝴蝶,在淡藍色天空的懷抱中,盡情的釋放著她的美,她的媚。

雪白的衣袖如同兩瓣美麗的翅膀,劃破天空帶起她纖細的身子飛於天際,輕巧的身子唯美的扭動著,嫩白的玉足輕盈的點過一片又一片飄飛的楓葉,她飛身在半空中優雅的跳著動人的舞步。

半空中,楓葉中,白色倩影快速的旋轉著,根本看不清她的腳步是如何在動的。在楓葉因她而成圈飛舞時,她卻已雙腳落地,那雙如星光般璀璨的眸子含笑的看著飛舞的楓葉。

「魅兒,你的輕功,真的已經好到出神入化了!」悸塔驚喜的看著南宮魅和漫天的楓葉,久久回不過神來。

南宮魅微微蹙眉,眼眸中流過一絲沮喪,說道:「即使再好,也只能被人壓制。」在現代,身手不如對方,可以靠裝備和技巧,可是在這裡,身手的高低便是一切!

「在女子之中,你已然是出類拔萃了!」洛肆雙手背於身後,緩緩地向著南宮魅走來。

南宮魅嘴角不由泛起一絲苦笑,看著洛肆的眼神很是不滿,冷冷的說道:「女子第一又有何用?就連你躲在這裡這麼久,我竟然都未察覺!」她從未覺得如此挫敗過!她甚至感覺她苦學了多年的武藝根本就是沒用,或者是她學的爛到了極致!

洛肆臉上揚起一絲笑容來,走到南宮魅面前卻並未伸手摟住她,只是專註的看著她說道:「有朕保護你,誰也不能再傷害到你!」

「可是你正在傷我!」南宮魅目光逼視洛肆,語氣冰冷的不帶一絲感情,「若真愛我,為何不給我自由?」

「含格!」洛肆微微蹙眉,聲音稍微增大了一些。

「哈哈……」南宮魅的臉上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冷冷的說著尖酸刻薄的話,「皇上,終有一天你會對我忍無可忍,我只希望這一天不要來的太遲!」說完,她轉身向著屋內走去,不帶任何留戀。

洛肆眼眸中的溫度降至零下,漆黑的瞳孔悲傷的看著南宮魅決然離去的身影,就似天空已不再擁有太陽的溫暖。淡黃色的衣袖在秋風中獵獵作響,卻拂不去他沉重的痛苦。

「皇上……」一隻纖細的小手顫顫巍巍的搭上洛肆的肩膀,悸塔心疼的看著洛肆蒼白的俊顏,「魅兒只是氣惱她最得意的武功在你之下,才會說這番話氣你的。皇上切莫真往心裡去,女人一向都是口是心非的。」

「滾!」洛肆大手一揚,暴戾的便把悸塔給甩到了地上去,狠狠地瞪著她說道,「朕的事情輪不到你一個小小的妃子指手畫腳!」說完,他大步流星的便走了出去。

南宮魅站在窗前,瞳孔中映出洛肆越走越遠的身影,她不再面如冰霜,而是有著愧疚的神色。

既然老天要她代替含格這個身份,那她就會代替到底。可是,她卻不會像含格一樣去愛上洛肆,所以,她只能殘忍的傷害他,直到他絕望,徹底放棄這份愛。或許這樣才會是這場沒有終點的等待最好的結局。

「魅兒,你這樣做真的會有效嗎?」衣衫有些髒亂不整的悸塔依舊優雅的走到南宮魅身邊,跟著南宮魅的目光看去,她卻只能看到洛肆的背影消失在了拐角處。

南宮魅微微蹙眉,有些無奈的說道:「我已別無他法。」

「哎……」悸塔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眼眸中充斥著悲傷和無奈,「深愛他的人,他不愛,他深愛的人,卻不愛他!或許這就是命運的輪盤,總是安排著錯亂的情。」

無月的夜,卻一點也不感到黑暗。皇城之中,四處燈火通明,歡歌笑語,傳遍星空。

深宮琉璃高牆內,無數絕色的女子盡情的扭動著她們纖細的腰肢,跳出美麗舞步。

不禁一握的水蛇腰靈動的擺動著,單薄的紗衣在秋風中隨著女子的跳躍而舞,而那突然轉眸的一顰一笑,勾人心魄。

絲竹奏樂之聲,更是不絕於耳,醇香美酒,滿桌儘是。

眼前有美人,杯中有美酒,可謂人間仙境。

可是,擺滿美味酒食的長形豪桌邊,氣氛卻分外的詭異。

一襲華麗貴妃服,頭戴珠釵,濃妝艷抹的南宮魅優雅的站在桌邊,修長的玉手上拿著一個銀色的酒壺,面帶微笑的看著對面座上的洛銘,聲音溫柔無比的說道:「王爺,含格能有今天,多虧了王爺的照顧眷寵。」抬起玉腳,南宮魅移著蓮步緩緩地走到洛銘的身邊去,「臣妾為王爺斟酒,以表感謝。」說完,醇香的美酒順著酒壺口,按著規定的路線,絲毫不差的流進了洛銘面前放著的銀色小酒杯中。

酒到杯弦,戛然而止。少一滴嫌少,多一滴則滿,精確度絲毫無差。

南宮魅優雅的將小酒壺放到丫鬟拖著的盤子中,再拿起一杯已經承滿的銀色小酒杯,舉到洛銘面前,氣若吐蘭的說道:「這杯酒,臣妾敬王爺。」

洛銘冷冷的看著南宮魅,修長的手拿起桌上盛滿的小酒杯,一飲而盡。

南宮魅也同時將那杯醇香美酒灌入腹中,舉止優雅大方,沒有一絲多餘的動作和表情。

南宮魅絕美的臉上一直保持著美麗的微笑,如星光般璀璨的雙眸充滿了溫柔,看著洛銘說道:「多謝王爺賞臉。」說完,她轉身走到了洛銘身旁坐著的星月的身邊,同樣為她滿上了一杯酒,在倒酒的時候,她的唇瓣卻湊近了星月的耳,用細若蚊蟻的聲音說道,「戰王妃,你這個位置,原本該是屬於本宮的!可是,本宮現在卻成為了金貴的貴妃。雖然我已然比你更加高貴,可是,本宮也不允許別的女人霸佔著本宮曾欣賞的男人。洛銘的女人,本宮會讓她從世界上消失。」南宮魅放下小酒壺,從宮女拖著的盤子中拿起一杯酒,優雅的舉到星月的身邊,溫柔的說著,「戰王妃曾經很是照顧本宮,今日,本宮就以這杯酒表達本宮的謝意了。」南宮魅從不自稱本宮,但她現在卻以本宮兩個字來壓星月。

戰王妃再高貴,身份也比不上皇上最寵愛的貴妃!

星月從座椅上站了起來,修長的玉手顫顫巍巍的拿起桌上的銀色小酒杯,她滿眼驚恐的看著南宮魅,纖細的身子也忍不住微微顫抖著。

南宮魅對她說的話,已然道明,杯中有毒!可是,在這個皇家盛宴之上,貴妃敬的酒,她不可能不喝!想著從前她對南宮魅做的種種,現在被報復也在情理之中,想到這裡,她的心都忍不住在顫抖了。

星月的臉色已經變得蒼白,她不敢再看南宮魅那雙嗜血的眸子,害怕的把求救的目光移向了一旁坐著的洛銘,可是,洛銘卻看也不看她一眼,他的目光,只是停留在南宮魅的臉上,連一點可憐的餘光也沒有留給她。

南宮魅稍微湊近了一些星月,帶著疑惑的目光問道:「戰王妃難道不想接受含格的道歉嗎?」那雙星光般璀璨的眸子中隱隱的泛著霧氣,看起來是那麼的楚楚可憐,引人疼惜。

星月猛然感受到一道冰冷的目光正在看著自己,轉眸,便看著洛肆正冷冷的看著她,他眼中的警告神色,就算是笨蛋也看的出來。

洛肆曾經確實是很疼愛她的!可是,面對他所心愛的女人的一滴眼淚,她就什麼也不是了!

「妹妹……妹妹怎敢不……喝。」星月顫抖著雙手舉起酒杯,緩緩地湊近她的唇瓣。她的心,已經沒有一絲溫度了,只是徹骨的寒冷。她所痴愛的男人,在她即將喝下絕命酒時,眼中卻只有別的女人!過去他種種的溫柔,原來都只是飄過的浮雲。

醇香的美酒,順著滑潤的舌頭,流入溫暖的肚腹。星月大大的眼眸中淚水奔騰而下,無力的跌坐在椅子上,此時她才發現,死亡竟然是如此容易。

「戰王妃這是怎麼了?才喝了一杯酒就已經醉了嗎?」南宮魅眨巴著迷人的雙眸,關切的看著椅子上癱軟的星月。

「我……我沒事。」星月眼眸垂的低低的,她的臉色已經變得蒼白無色,身體里的力氣似乎已經被抽空了。

「沒事本宮就放心了。」南宮魅修長的玉手輕輕地拍了拍胸脯,臉上擔憂的神色似乎一下放鬆了不少,「戰王妃看起來心情似乎並不是那麼的好。那本宮就悄悄告訴你一個小秘密,讓你高興高興。」

南宮魅將櫻紅的唇瓣再次湊到星月的耳邊,雖然壓低了聲音但卻依舊能夠讓在場只要武功高深的人都能聽到:「你知道洛銘為什麼會在無數美人中獨獨寵愛長相平凡的你嗎?曾經,我也是不知道的,可是近日來,我知道原因了。因為……你和我很像!你的眼角,總是有著和我一樣的感覺,這是別人所沒有的。」南宮魅嘴角勾起一絲淺淺的弧度,站起身來,蓮步向著洛肆走去。

她們的眼角確實很像,這是南宮魅在無意間發現的。

「你說謊!」星月猛然站起來,顫抖著對著南宮魅吼道。洛銘曾經說過她的眼角很好看。

南宮魅偏過了腦袋,側臉看著憤怒的星月,嘴角勾起一抹大大的弧度,美麗的眼眸眼角微彎,似月牙的尖,絕美誘人。

「不……不……」星月一步步向後退著,臉色已經沒有一絲血色,大大的眼眸中卻布上了血絲,「不是這樣的……不是……」淚水模糊了她的眸子,拔腿她便向著宮外的方向跑了去。

而夜空中,還不時的回蕩著她絕望的哭喊聲,悲戚,無助。

南宮魅看著星月粉紅色的身影消失在了這座宮殿,轉眸看著洛銘冷冷的說道:「這就是戰王的王妃嗎?宴席還未結束,便失禮的跑掉了,她,是特地來掃我的興的嗎?」

洛銘嘴角卻勾起了一絲弧度,拿起一杯酒一飲而盡,清冷的嗓音在夜空中響起:「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魅兒。」

南宮魅看著冷靜淡然的洛銘,竟然有那麼一刻的失神了,這個男人永遠都是這麼自信,似乎永遠也不會被任何人任何事所羈絆。她的嘴角再次向上勾起,讚賞的說道:「戰王果真不愧是戰王!對自己的妻子,也能這麼冷血無情。」

洛銘站了起來,在燈光的照耀下,他狹長的眸子專註的看著南宮魅,說道:「或許有一個人是個列外。」

她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微眯雙眸低沉著嗓音說道:「在她拒絕你的時候,這個列外便早就不存在了!」若不是因為他們曾經的恩怨,她也不會走到今天這種地步。

「不是屬於她。」洛銘深深的看著南宮魅,狹長的眸子中閃爍著不一樣的光芒,複雜的令人看不懂,理不清。

洛肆站了起來,威嚴的聲音宣布著:「星月已然擾了含妃的興趣,這場宴席就到此為此吧!」說完,他大步流星的走到南宮魅身邊,伸手摟住她纖細的腰肢,溫柔的說著,「含格,朕送你回宮吧。」

南宮魅漆黑的眸子卻依舊看著洛銘,半響,輕輕地點了點頭,隨著洛肆離開了。

洛肆和南宮魅在一大群人的簇擁之下離開了這裡,南宮魅走的決然,從未回過頭來過。

一眾人都跪著恭送皇上離開,只有洛銘修長的身軀筆直的站立在夜空之中,狹長的眸子一直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他的眸子中有的不是冷然,憤怒,而是一些佔有和微不可見的喜悅和希望。

龍軒殿內,總管老太監尖聲尖氣的說道:「皇上,悸妃娘娘求見。」

洛肆翻看著案桌上的奏摺,淡淡的問道:「何事?」

「悸妃娘娘說是為含妃之事而來的。」老太監刻意將含妃二字音量增高,一雙泛黃的眼眸更是密切的注意著洛肆的每一分神態變化。

含妃是皇上的死穴!即使是再忙,再重要的國家大事,只要含妃一句話,皇上便會丟下一切,直奔含妃而去!

果然,洛肆將手中正在批改的奏摺放了下來,對著老太監說道:「宣。」

一襲淡粉色長裙的纖細倩影蓮步走了進來,稍稍彎曲,微微垂首,恭恭敬敬的行禮:「臣妾見過皇上。」

「說吧。」洛肆重新拿起一份奏摺看了起來。

悸塔的眼中閃過一絲暗淡,但隨即恢復常色,氣若吐蘭般說道:「含妃近日以來,一直心情不好,情緒低落。臣妾看著頗為心痛,想懇請皇上恩准含妃外出遊玩,好舒緩心情。」

「外出遊玩?」洛肆抬眸,漆黑的眼眸冰冷的看向悸塔,「你是在教朕如何將她從朕身邊放走嗎?」

「臣妾不敢!」悸塔聞言,立刻跪了下來,「臣妾所說,絕無此意!含妃一直呆在外面,自由慣了,如今呆在宮中,自然是不習慣。出去遊玩一陣,心情也就會變得開心一些了。而且,臣妾所說,並不是要含妃獨自出去遊玩,皇上不放心侍衛們,便可以一同前去,皇上在身邊,含妃自然會斷了想要逃跑的念頭。而且,一路遊山玩水,皇上也可以藉機親近含妃,俘獲芳心也不是不可能之事。」

洛肆微微眯起雙眸,思考著悸塔所說的話。確實,帶著南宮魅出去遊玩,的確有機會改變現在這樣僵持的狀態,他既然愛著她,也並不想看著她整日皺眉不展的。

「起來吧。」洛肆看著悸塔的目光稍微和善了一些,「回去準備,即日朕便帶你們下江南。」

剛站起身的悸塔驚訝的睜大了雙眸,不確定的問道:「皇上要帶臣妾一同前去?」

難得洛肆的心情好了些,便耐心的說道:「你被含格視為姐妹,她也最信任你,有你在她身邊,朕也放心些。」

除了第一次見到洛肆的時候,這是悸塔第二次見到洛肆如此溫柔耐心的看她,她的愛,她的心更加不可阻擋的撲向他。這個男人,是她的一切!

皇上下江南之行在皇宮之中準備的熱火朝天,出發的前幾天,皇后風風火火的趕到了洛肆的寢宮之中。

「皇上,請帶臣妾一同前去吧!臣妾的姑母正在江南,臣妾正好前去看望看望她老人家。」皇後站在洛肆的案桌下面,舉止得體的說著。

洛肆剛剛聽說南宮魅知道要出遊江南之後頗顯興奮,心情正是大好,也沒多想,便點頭答應道:「准。」

「魅兒……魅兒……」悸塔提起長長的裙擺,三步並作兩步跑進了凝香殿的小花園內,俏麗的小臉上的神色頗顯焦急。

南宮魅依舊坐在楓葉旁邊的躺椅上,眼神迷離的看著滿天的楓葉亂舞,淡然的說道:「發生什麼事了嗎?」

「不好了……」悸塔在南宮魅身邊停了下來,大口了喘息了一下才繼續說道,「這次江南遊……皇后……皇后也要去。」

南宮魅的目光依舊不離楓葉半分,一點也不在乎的說道:「她去又有何妨。」洛肆敢這般寵她,皇后便就不會再被她放在眼中。

悸塔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南宮魅,語重心長的說道:「皇后不滿意你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次江南之行,她必對你不安好心!弄不好,還會被她破壞了我們的計劃!」

「皇宮之中她尚且不能奈我何,更何況是以天為被,以地為床之地。」南宮魅漆黑的眼眸中燃燒著灼灼烈火,「或許,我們想要做的事情還能讓她幫到。」

悸塔疑惑的看著南宮魅,問道:「讓她幫到?」

南宮魅閉上了迷人的眼眸,將身子放鬆的躺在柔軟的躺椅上,淡然的說道:「我只是說說而已,到時候見機行事便好。」

浩浩湯湯的隊伍,從皇城之中出發,大步向著江南邁進。

洛肆,南宮魅,悸塔乘坐同輛馬車,而皇后則坐在後面的一輛馬車之中。雖然皇后滿腹怨恨,卻不敢表露出來。

下江南的隊伍在出了國都之後,行了不遠的路程便停了下來。大隊伍安營紮寨休息,載著皇上的馬車卻向著另外一個方向駛去。

這個豪華無比的馬車之中,卻只載了四個人,一個車夫,還有便是洛肆,南宮魅,悸塔。

馬車內,南宮魅和悸塔挨坐在一起,而洛肆則被排擠到了對面的座位上。

洛肆無奈的看著對面冷漠的南宮魅,雖然很想將她摟在懷中,可是卻不敢伸出手去,現在她願意和他面對面坐著就已經是他很大的幸運了!坐擁天下的帝王,也有著他深深地無奈。

夜幕降臨的時候,馬車也終於到了目的地。

南宮魅剛走下馬車,便被眼前的景色所迷了眼。看著月光下這片朦朧的景色,她的心跳漏了一拍,呼吸似乎也變得緩慢了。

無邊無際的湖水靜靜地淌在月光之下,不時盪起粼粼波紋,嬌艷欲滴的蓮花彼此挨著,似乎蔓延到了天的盡頭。

她的眸中,似乎看到了兩個不真實的身影,一個小小的木舟載著兩個相擁的人兒,緩緩地向著遠方劃去。

依舊是同樣的月,依舊是同樣的湖,依舊是同樣的蓮,可是,卻已經物是人非。

她緩步走到湖邊,漆黑的雙眸閃爍著微不可見的悲傷,腦海中竟不斷的閃滅洛銘溫柔的眼眸。

「或許有一個人是個列外。」

「不是屬於她。」

「不是屬於她……」

他的聲音,不斷的出現在她的腦海之中,他看著她複雜的眼神,久久讓她不能忘懷,也不能理解他眼神中所想說的話語。

此刻,在這碧湖之前,她的心中,腦中,竟然只有洛銘的身影。

洛肆緩緩地走到南宮魅的身邊,猶豫了許久,才將在半空之中放了許久的手搭在了南宮魅的肩膀上,輕聲的說道:「美嗎?」

南宮魅轉眸,冷冷的看著他漆黑的瞳孔,說道:「可是你卻不懂找個小木舟,帶我游湖。」說完,她將洛肆放在她肩上的手打掉,轉身鑽進了馬車內。

洛肆呆看著南宮魅離開的背影,心如刀絞。為何他覺得,他永遠也沒有機會再走進她的心了?

悸塔站在一旁,並沒有進馬車,她痴痴的看著洛肆悲傷的眼眸,心中有著說不出的痛楚。是心痛,是羨慕,更是嫉妒!

她嫉妒洛肆對南宮魅的好,她嫉妒洛肆對南宮魅那不可動搖的愛戀,她嫉妒南宮魅得到了她所想要的一切,而她,只是一個被人忽視的小角色!

修長白皙的手慢慢的緊握成拳,雪白的貝齒咬住櫻紅的下唇,她的眼眸中隱忍著陰狠的光芒。

她一定要讓南宮魅離開!有南宮魅在的一天,她所深愛的洛肆永遠不可能正眼看她一眼!

翌日,皇上下江南的隊伍再次向著江南出發了,所過之處,百官開道,順暢無比。

而洛肆和南宮魅之間的關係,依舊是不溫不火,沒有多大的改善。倒是悸塔,接觸洛肆的時間逐漸變得多了起來。

這日,下江南的隊伍在一個城鎮之中落腳,皇上暫住在縣官的家中。

入夜,悸妃的房間中卻走出來一個宮女,宮女對著外面守著的侍衛指手畫腳的一番之後,便將這些侍衛帶走了。

不一會兒,悸妃的房間中又冒出一個腦袋來,是一個長相普通的小宮女,她小心翼翼的四處查看著,直到確定四下已經沒有人之後,才打開房門,對著房內小聲的說道:「娘娘,已經沒人了,快走吧。」

話音剛落,從房中便走出一個全身包在黑布中的女人,她只露出了一雙清秀美麗的眸子,盡量不發出聲響的跟著小宮女向外走去。

已經快溜出縣官的家了,可是後門處卻還是有兩個侍衛在把守著。

全身黑衣的女子將自己藏在拐彎的牆角處,和黑暗融為一體。而小宮女則大搖大擺的向著後門走去,和侍衛們說了幾句話之後,又塞給他們一些銀兩,然後又走了回來。

「娘娘,可以走了。」小宮女過來叫藏在黑暗中的女人,然後一起又向著後門走去。

「站住!先讓我看看!」一個侍衛叫住了黑衣女子,「把臉上的黑布拿下來。」

小宮女立刻站到了黑衣女子的面前,緊張的說道:「大哥,不可啊!我姐姐滿臉麻疹,已經是毀了容貌了,可是會嚇著你們的。」

侍衛很不客氣的說道:「別那麼多的廢話!皇上有令,絕對不能讓含妃娘娘離開這裡,所以通過的每一個人都必須嚴格檢查!」

「妹妹,侍衛哥哥也是職責在身,就讓他看看我吧。」說完,黑衣女子取下了遮著臉上的黑布,一雙清秀的眼眸垂的低低的,似乎很是難過。

這是一張驚為天人的臉!出了皮膚黃黃的之外,更是滿臉的紅瘡,還有的地方甚至正在溢出腥紅的鮮血。

侍衛捂住嘴巴,差點就將晚飯給吐了出來,但他還是堅持住,看著黑衣女子說道:「把眼睛抬起來。」

黑衣女子依言抬起了已經有著水霧的眼眸,大大的眼眸上布著血絲,雖然依然是雙美麗的眼眸,但看起來卻有些嚇人。

侍衛偏過了腦袋不再看黑衣女子,說道:「不是含妃!快走吧!」他似乎很是厭惡黑衣女子,身子也往一旁挪了挪。

黑衣女子將黑布重新遮在自己的臉上,快步的走了出去。

待黑衣女子和小宮女走後,另一個侍衛問道:「哥們兒,你為何要看那醜女的眼啊?」

侍衛狠狠地拍了一下另一個侍衛的腦袋,說道:「誰叫你在老大訓話的時候不聽的!老大說了,含妃驚世的容貌是可以改的,可是那雙眼眸卻始終變不了!那是一雙世界上最迷人的眸子!」

另一個侍衛不解的摸了摸腦袋,問道:「什麼樣的眸子啊?你怎麼認出來剛剛那個女子不是含妃的?」

侍衛的臉上揚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驕傲的說道:「因為我看過含妃娘娘那天仙般的模樣!只是一眼,便今生難忘!這裡,每一個守門的侍衛之中,都會有至少一個是見過含妃娘娘的,所以,在我們的看守下,含妃娘娘是絕對不會離開這裡的!」

離縣官家已經有很長一段距離的小樹林中,黑衣女子扯下了身上的黑布,纖細的淡黃色倩影暴露在空氣之中。

小宮女趕緊遞上來一張絲巾。

修長的手輕輕地拿過絲巾,然後一點一點的擦掉她臉上的血,紅瘡和黃黃的皮膚。不一會兒,已經髒了的絲巾被扔在了地上,一張清秀美麗的臉蛋出現在了黑夜之中。

一雙清秀的眸子,精緻的鼻樑,紅紅的唇瓣,滑嫩雪白的肌膚,就像是一個單純的鄰家姑娘,不正是柔弱可人的悸塔!

可此時,她卻目光銳利的看著林子的另一方,就似一個睡醒的小野貓。

不一會兒,一道黑影出現在了她們的面前。黑影背對著她們,清冷的聲音聽的人毛骨悚然:「只要你乖乖的按著計劃進行,就會得到你所想要的。」

悸塔沒有一絲的害怕,直視著黑影說道:「我會做到的!但願你也做到你所說的!」

「我等著你。」說完,黑影便以人眼所不能看清的速度,消失在了這片林子之中。

小宮女有些害怕的看著黑影離去的方向,膽怯的說道:「娘娘,他就是……」

「別亂說話!我們回去了!」悸塔打斷了小宮女即將說的話,轉身向著縣官家走去。

今夜,一點也不安寧。

南宮魅的房間內,到現在仍舊燈火通明。

她躺在柔軟舒適的躺椅上,總覺得她和悸塔一起研究的逃跑計劃有些漏洞,可就是理不清到底是在哪裡。

但她卻又很急於想要理清,想要快點逃離這裡。

「小珠,我們還有多久到湘城?」南宮魅隨意的問道。

站在南宮魅身邊的貼身宮女恭恭敬敬的答道:「三天。」

「三天……」南宮魅重複了一下小珠說的話,在腦海中再次理了理逃跑的計劃。

三天之後,湘城,是她唯一的逃跑的機會!

洛肆一行人到達湘城之日,正值湘城舉行一年一度的燈會佳節,熱鬧非凡。

眾人在當地縣官家住了下來之後,已是天黑。

「皇上,含妃娘娘來了。」老太監走到洛肆身後,心情愉快的稟告著。

站在庭院中吹著夜風的洛肆猛然轉身,漆黑的雙眸中閃著一絲驚喜的光芒,說道:「快宣!」

一會兒后,南宮魅在老太監的帶領下,緩緩地走進了庭院。

洛肆一看到南宮魅,心情便大好,溫柔的說道:「朕不是說過,你要見朕,隨時都可以,不必通傳了!」

南宮魅看著洛肆溫柔的眼眸,淡然的說道:「我想去逛燈會。」

洛肆微微蹙眉,說道:「燈會是魚龍混雜,不安全的地方……含格……」洛肆的話還未說完,只見到南宮魅轉身便離去,他趕緊拉住她,說著,「朕陪你去!」好不容易她對他提出了一個他可以辦到的要求,他怎麼也會珍惜這次機會,不忍拒絕啊!即使是這個尊貴的皇上要當護花使者!

逛燈會,悸塔自然和南宮魅形影不離,可是,卻也多出了一個想不到的人物,皇后!

一個小時前

「皇上等等……」已經換上便衣的洛肆剛走到縣官家的大門口,便被人叫住。

只見皇后已經換上了一套普通貴婦的衣服,快步的向著洛肆走來,嘴裡還不住的喊著:「皇上等等臣妾……」

洛肆微微蹙眉,問道:「皇后你來做什麼?」他看著她的衣服,就覺得不對!

皇后臉上扯出一抹端莊得體的笑容,說道:「臣妾聽說皇上要去逛燈會,所以便特地換了衣服,想和皇上同去,好感受感受民間的氣氛,也更加親近臣民。」

「你不用不去了。」洛肆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有一個悸塔他已經不滿意了,可是礙於南宮魅,他不能不帶悸塔,可是皇后再跟去,他就會想要殺人了!

「就讓皇後娘娘去吧。」清雅的聲音從櫻紅的唇瓣中飄出,一襲雪白紗衣的南宮魅淡然的看著洛肆。

洛肆轉身,冷然的說道:「跟來吧。」說完,大步流星的向著門外走去!他還真是鬱悶啊!南宮魅竟然一點也不懂他的心!逛燈會,兩個人一起逛不就好了!偏偏還要跟來這麼多的燈泡!他要怎麼和南宮魅培養感情啊?!

湘城準備了一年的燈會,又為了迎接皇上到來,便特別的熱鬧,遊玩的項目,燈的種類也比往年多多了。

黑夜,被多彩的燈光所照的通亮,湘城的大街小巷裡,擠滿了各色各樣的人。

走在燈會之中,悸塔是四個主子之中最興奮的,而南宮魅的興緻似乎也不賴,看著多彩的燈籠,她竟然時不時的流露出好奇的神色和笑容。

走在她們二人之後的洛肆顯然有些無精打采,但看到南宮魅的笑容的時候,他卻又有了精神,眼眸中的神采都變得不一樣了。

而被甩在最後的皇后卻是一肚子的火氣,好歹她也是一國之母,風華絕代,卻被人丟在最後面!要不是她非要跟著來,別人還真不要她來了呢!

「是猜燈謎的誒!」悸塔欣喜的看著前方圍了很多人的地方,拉著南宮魅便快步的向著那裡走去,還不忘興奮的說道,「我們去猜燈謎!」

南宮魅也快步的跟著悸塔走了過去,看著那些寫了字的各色燈籠,她的眼眸中充滿了好奇。原來這就是古代有名的猜燈謎!

洛肆和皇后也在隨後走了過來,洛肆的眼眸之中看著的只有喜悅的南宮魅,而皇后看到這些花花彩彩的燈謎時,卻顯得很欣喜。

鹹魚終於有了翻身的機會!呸!不是鹹魚!是金貴的皇後娘娘!

「一隻罐,兩個口。只裝火,不裝酒。猜一日常用品。」悸塔看著一個藍色的燈籠,喃喃念叨。

南宮魅嘴角勾起一絲淺笑,說道:「是燈籠。」

悸塔猶疑的看了一眼南宮魅,伸手去把燈籠摘了下來,取出答案來念道:「燈籠。」她笑著看著南宮魅,說著,「魅兒,你真聰明。」

南宮魅但笑不語,將目光移到了另一個燈籠之上,念道:「一顆小紅棗,一屋盛不了。只要一開門,棗兒往外跑。猜一日常用品。」南宮魅微微犯難,再看了一篇燈籠上的字,思考了起來。

洛肆走到南宮魅身邊,溫柔的說道:「是油燈。」

南宮魅猛然想到,有些欣喜的抬眸,卻剛好撞見洛肆那雙溫柔的眸子。她偏開了腦袋,將目光再移到了另一個燈籠之上,說道:「兩人十四個心,打一字?」

「德字。」一個不和諧的聲音響了起來,只見皇后趾高氣揚的站在一旁,「國之根本,以德服人,此迷甚好。」

南宮魅微微蹙眉,看著洛肆說道:「我們去那邊!皇后就別跟過來了,在這裡猜謎便好!」說完,她拉著洛肆的手便向著一旁走去。

「你……」皇后正欲跟過去,卻聽到洛肆冷冷的聲音,便僵在了原地不敢再向前走一步。

因為那個女人的一句話,洛肆竟然如此冰冷的命令她站在原地等著!心,變得好寒!

南宮魅一口氣拉著洛肆走了好遠才停了下來,她還憤恨的望了望身後的方向,不滿的說道:「早知道就不帶那個女人出來了!真是掃興!」

洛肆好笑的看著南宮魅幼稚如孩童的舉動,心情大好,溫柔的說道:「那朕以後再也不讓她跟著出來了!」雖然是他的正牌妻子,是輝赫國的一國之母,可是對他來說,南宮魅的一個笑容可比一國之母重要的太多了!

南宮魅似乎突然發覺了什麼,抓住洛肆的手立刻放開,想要抽回來。可是洛肆卻不會這麼容易就放開她,反手抓住了她修長的玉手,緊緊地握著。

他稍微走進她一些,漆黑的眸子溫柔的看著她,輕聲說道:「含格……給朕一個機會,好嗎?」至高無上的皇,在祈求。

南宮魅想要抽回的手變得無力,她看著他痴迷的眸子,心中隱隱作痛,終是不忍。

一直以來,他將他所有的好都盡數給她,可是她卻只是殘忍的傷害他,她是愧對與他的!

悸塔沒練過武功,只是普通人的體格,好不容易跟上南宮魅他們,卻已經是氣喘吁吁。可是,她剛趕到這裡,卻看到他們的深情凝望,他不可抑制的深情!來不及喘口氣休息一下,心臟處傳來的劇烈痛楚已經傳遍她全身的每一處細胞,銳利的指甲更是在不知不覺之中掐進了手心的肉之中,流出腥紅的血液來。

南宮魅和洛肆同坐在橋上看著流淌的河水,河邊,有著許多的女人,她們將點上蠟燭的紙盒和蓮花放在河水上,許願,然後看著它在水中飄走。

寬大的河面上,星星點點的亮光點亮了整片河水,由少而多,匯聚成一條光的河流。

南宮魅始終和洛肆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她的眼眸,始終停留在光亮的蠟燭之上,不曾多看洛肆一眼。

洛肆多想擁著南宮魅欣賞著滿河光芒,可是卻不想讓南宮魅連坐在他身邊也不願意,他只是安安分分的坐在她的身邊,在她看著河水的時候,他深深地凝望著她絕美的臉蛋。

這張臉蛋,是他心的歸宿!

「皇上,皇後娘娘受傷了,你快去看看吧!」皇后的貼身丫鬟跑了過來,哭著跪在了洛肆的面前。

洛肆蹙眉,冷冷的問道:「怎麼會受傷?」他不是擔心皇后的傷勢,而是這個丫鬟的出現打擾了他和她在一起!

「剛才,從猜燈謎的地方突然鑽出了很多黑衣人來,對著我們就是一陣亂砍亂殺,他們的人實在太多,我們的侍衛招架不住,導致皇后被砍傷了!皇后她……她流了好多血……嗚嗚……她一直哭著皇上你,她想要見見皇上你……」說著,丫鬟已經泣不成聲了。

洛肆的眉頭皺的更緊,問道:「黑衣人退了沒有?」

「退了……」

「可有大夫為皇后治傷?」

「有……可是皇后現在只想見皇上你啊!不然……她恐怕會撐不下去……」丫鬟雙眸哭的通紅,悲傷的看著洛肆,「皇上,奴婢求你,去見見皇后吧!」

洛肆轉眸看向一旁的南宮魅,他面露為難之色,喚道:「含格……」

南宮魅當洛肆的充耳不聞,只是雙眸迷離的看著滿河的亮光,似乎一切都與她毫不相關。

洛肆看了看丫鬟,再看了看南宮魅,說道:「你若不想去,朕便留在這裡陪你。」他的眼中,有的永遠只是她!

「皇上!」丫鬟悲痛的看著眼前絕情的洛肆,眼淚噴涌而出,「皇上,奴婢求求你!去見見皇后吧!否則皇後娘娘真的會撐不下去了!皇上……」

「夠了!」洛肆不耐煩的聲音從喉嚨中逼出,「回去照顧好皇后!」

「皇上……」丫鬟不死心的哀求著洛肆,她不敢去相信她崇拜的天子竟然是這般的無情!

「去吧。」南宮魅緩緩地站了起來,淡然的目光看向了猜燈謎的那個方向。

洛肆痴痴的看著南宮魅,他為她的理解感到莫大的幸福,溫柔的喚道:「含格……」

南宮魅淡淡的目光看向了丫鬟,說道:「帶路吧。」

丫鬟站了起來,欣喜的點了點頭,趕緊向著來時的方向走去。

原來猜燈謎的地方現在已經變得一片混亂,斑斑血跡到處都是,好看的燈籠也已經被踐踏的不成模樣。

遊玩的普通人已經被驅逐開來,裝備整齊的士兵將這裡圍了好些層,誓不放任何一隻螞蟻進出!

站在原地等候的老太監看到洛肆回來的,昏黃的老眼中夾著淚水向著洛肆撲來,尖聲尖氣的說道:「我的爺啊!老奴看到你沒事真的太好了!」

洛肆看了一番周圍之後,問道:「傷亡如何?」

老太監的話還未說出口,便被南宮魅所打斷,只見南宮魅冷冷的問道:「皇后現在在哪裡?」

老太監看了看洛肆,再看了看南宮魅,低著頭說道:「皇後娘娘在這後面巷子中的醫館里,大夫正在給她治傷。」雖然皇上才是最大的,可是南宮魅卻是皇上的死穴,滿足了南宮魅,才是硬道理!

「我們去見皇后吧!」說著,南宮魅便快速向著後面的巷子走去,不帶絲毫停留。

洛肆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南宮魅的背影,他真想不透討厭皇后的南宮魅何時又變得這麼關心皇后了?這個女人,還真是讓她摸不透!他也不再多問老太監什麼,大步流星的跟上了南宮魅。

這個小醫館外,被外三層里三層的侍衛整整圍了六層,而屋內則是忙的一片熱火朝天。

悸塔不知何時已經來這裡了,得知洛肆和南宮魅回來了,趕緊迎了出來,滿是擔憂的走到南宮魅身邊,關切的問道:「你們終於回來了,沒事吧?」

南宮魅輕輕地搖了搖頭,在階梯下便停住了腳步,看著洛肆淡然的說道:「我不想見到皇后,就在這裡等你。」

洛肆猶豫了片刻,點了點頭,溫柔的說道:「朕一會就出來。」說完,大步流星的走了進去。

悸塔對著南宮魅點了點頭,也跟著洛肆走了進去,在進門的時候,她回過頭來,留戀的看了南宮魅一眼。

就像是離別時的不舍。

主子們都走了,只留下南宮魅一個人在眾侍衛的包圍之下站在小醫館的外面,抬起頭來,痴迷的看著漫天的繁星。

離南宮魅並不是很遠的一個侍衛低垂著腦袋走到了南宮魅的身邊,低啞著嗓音說道:「通向自由的車票。」說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一把冰冷的匕首放在了南宮魅粉嫩的脖頸之上。

南宮魅眼眸之中閃過一抹快不可見的興奮的光芒,她神色冰冷的在侍衛的要挾下隨著他一步步的後退著。

「有刺客!保護娘娘!」不知是誰高叫了一聲,守在小醫館外的侍衛全部轉過身來,拔出寶劍圍上了綁架南宮魅的男子。

「都別動!否則……」男子終於抬起垂下的腦袋,露出一張有著一條長長疤痕的臉,他猙獰的看著圍上來的侍衛,手上的刀輕輕地向前推了一些,便劃破了南宮魅粉嫩的肌膚,鮮血蜿蜒而出。

「別傷了娘娘!」侍衛驚慌的喊道,不敢再向前再走一步。

「洛肆!你毀了我的家!我就搶走你最愛的女人,讓你一輩子痛苦!哈哈……」男子瘋狂的揚天大笑了起來,手上用力一推,便將南宮魅斜拋向空中,而他隨著也跟了上去,抽出腰間的長劍殺光想要飛身上去搶回南宮魅的人。

南宮魅倒飛而去,雖然腳下離去越來越遠,可是卻始終沒有離開侍衛能帶回她的能力範圍之內,而且其他地方的侍衛還在不斷的趕來。

「含格……」洛肆從房內趕出來,便看到南宮魅飛上天的那一刻,她就像是一隻飛上天空的風箏,可是可悲的是,他卻感覺不到他是那個握線的人!

「哈哈哈……」臉上有著一道刀疤的男子依舊瘋狂的笑著,瘋狂的殺戮著,看到洛肆的那一刻,他眼中仇恨的火光在劇烈的跳躍著,他飛身上前擋住想要去救南宮魅的洛肆,囂張的說著,「你的對手是我!」

「滾!」洛肆拔出佩劍,憤怒向著男子劈去。

利劍相碰,擦出刺眼的火花,男子並不是想象的那麼弱,他硬生生的接住了洛肆致命的一擊,併發出了反擊,招招狠絕致命。

洛肆意識到他不可能在三兩招之內便把眼前的這個不要命的男子殺死,便大聲的吼道:「快把含妃給朕救回來!不然朕要你們腦袋!」

「哼!」男子很不滿的看著洛肆,出手更加狠辣快速,「和我決鬥還敢分心,找死!」

「含妃娘娘,卑職來救你了。」好幾個功夫不錯的侍衛趁著洛肆和男子打得不可開交的時候,飛身上前,準備救下還在空中倒飛的南宮魅。

南宮魅正想出手解決掉眼前這幾個多事的侍衛,可是他們在一道劍氣之下,已經如折翼的蝴蝶一般飄然而下。

她的身後飛來一個全身籠罩在一層黑布中的男子,即使是眼眸,都隱藏在一層黑紗之中。冰冷的氣息瞬間這裡的溫度將至零下,黑衣男子一伸手便將南宮魅摟在了懷中,踩著隨後跟著他飛來的黑衣人一腳,轉身便向著另一個方向飛去。

他顯然是最厲害的人,可是他卻似乎並不想參與這場廝殺。

在南宮魅被黑衣男子抱走的那一刻,洛肆的心就似被人生生刺了一刀般,失去了跳動的能力。他大聲的嘶喊著她的名字,可是卻被刀疤男子鑽了空子,鋒利的劍在他的肩膀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溝痕。

侍衛們想要去追帶走南宮魅的黑衣男子,可是卻被隨著黑衣男子而來的黑衣人所擋住,他們就像是不要命的死士,以血肉之軀擋住了他們追趕的腳步!

南宮魅看著腳下不斷變小,遠去的殺戮之地,她知道她和悸塔的計劃已經成功了,她已經獲得自由了!她終於逃離皇宮了!

可是這一切卻覺得那麼的不對勁!這次的逃跑,太輕鬆了!而來救她的人,武功也太高!高出了她的想象!

原本她和悸塔計劃以高價找來了亡命殺手救她,然後在引開洛肆的時候刺殺皇后,使皇后受傷,再讓洛肆去看皇后,南宮魅便可趁洛肆不在的時間和隱藏的殺手合作,逃離這裡。

可是,實際上卻與計劃中發生了太大的改變!她萬沒想到,來救她的人,竟然與洛肆有著血海深仇,捨命來搶洛肆的女人!而這隨後出現的黑衣人,雖然也是計劃之中秘密招募的人,可是他們不要命的殺法卻讓她大為吃驚,她就算出再高的價錢也沒本事讓這些人拚死為她吧!

南宮魅腦海中的思緒混成一團,她漸漸開始意識到了她的危險。事情並不是如她想象中的在進行著!

她猛然想起,悸塔看她的最後一眼的時候,除了不舍之外,還有愧疚的感情!

她微微蹙眉,雙眸轉冷,修長的手變成刀型,準備向著身後抱著她飛行的男子攻擊。

黑衣男子突然將南宮魅抱的更緊,堅實的胸膛緊緊地貼著她薄涼的後背。

南宮魅準備的攻擊卻並沒有攻擊出手,她聽到了他強有力的心跳,感受到了他懷抱中的溫暖,這是一種心靈深處的安心,一切都覺得是那麼的熟悉!

她睜大雙眸,忐忑不安的問道:「你是誰?」

男子依舊抱著南宮魅在夜空中快速飛行著,清冷的聲音卻清晰可聞:「你的男人!」

冰冷刺骨的夜風呼呼地從身邊劃過,卻一點也不令她感覺到寒冷,心臟快速的跳動著,一切都超出了她所能掌控的範圍。

南宮魅微眯著眸子,清冷的聲音卻比夜晚的空氣更加寒冷:「為何是你?」她逃跑的計劃,竟然被洛銘知道的一清二楚,還如此順當的救出了她來。可是,被這個冰冷無情的男人救出,還不如不救出好吧!皇宮若是狼穴,洛銘的懷抱便是虎口!

洛銘卻不語,猛然從空中下降,腳踩上了聳高的山尖,繼而一個彈身,便有飛向了另一座山尖。在這群山之中,他就這樣跳躍著前行,不多時便已過了千山萬水。

可是,無論南宮魅再怎麼問他,他都不再答一語,只是專註的向前飛行著。而對於南宮魅忍無可忍之下想要脫離他的掌控,卻被他輕而易舉的化掉。

東方的霞光蔓延而出,將淡色的天空變得多姿多彩,重疊的雲朵,匯出五彩斑斕的圖畫。

大地已然被照亮,黑暗被徹底驅逐。清秀的綠,布滿群山,千山萬水,近在眼前。

一身綠衣,姿態各異的山巒將一片花海包圍在其中,就像是護花使者保護著他們心中最美的公主殿下。

縱橫好幾里的薰衣草在此山之中肆意的釋放它們獨特的香,微風拂過,它們盡情的舞蹈,擺臀扭腰,美妙動人。

南宮魅站在這片薰衣草的花海之中,痴痴地看著眼前似乎無邊無際的紫色花朵。她的瞳孔已經被染成了紫色,嫩滑的臉頰似乎也被渲染上了一層淡紫色的光澤。

紫色花海,妙不可言。

一雙堅實有力的胳膊從后環上了南宮魅細若水蛇的腰肢,他迷惑眾生的臉龐靠在她的脖間,痴迷的嗅著她身上獨特的體香。

南宮魅的眼眸已變得一片冰冷,身子僵硬的站在他的壞中,櫻紅的唇瓣吐出冰冷的話語:「你想幹什麼?」他把她送進皇宮,卻又把她搶出來!就像是一個瘋子的行為,讓人捉摸不透!又或者是她從來就沒有逃脫過他的掌控!

「本王只是搶回自己愛的女人!」他的嗓音低低的,卻顯得那麼的蠱惑誘人,似真似幻,似真似假。

南宮魅嘴角勾起一絲冷冷的笑容,嘲諷的笑道:「你愛的女人?不知在何時,可能已經香消玉殞了吧!」她不想再繼續充當含格的身份了!如今的她,已經沒有了牽挂!

「她正在本王眼前!」洛銘放開了南宮魅,板過了她的身子讓她正視著他狹長的眼眸,「本王如今愛的人是眼前的你,南宮魅!」

「我並不是含格!我從來都不是她!」她依舊笑得嫵媚眾生,但雙眸中卻充滿了恨意。

他狹長的眸子溫柔的看著她如星空般璀璨卻不帶一絲溫度的眼眸,認真的說道:「本王知道你不是她!你不是含格,你是南宮魅!」

她略微驚訝的看著他,不確定的問道:「你知道?」在她的認為中,她不認為他會知道她並不是真正的含格!

「或許含格現在正活在某一個本王還未找到的地方,又或許她已經不在這個世上,可是,本王現在在乎的,只是眼前的南宮魅!」他深深地看著她,狹長的眼眸中似乎只有她一個人,「本王一直不敢愛你,因為本王以為你是含格,愛與恨之間,本王終是放不掉心中的恨。可是,本王依舊無法停住對你的愛戀,直到那日皇宮盛宴之上,本王才確定,本王再也不可能將你從心中驅逐了!」

南宮魅疑惑的看著那雙狹長的眼眸,眸中的深情讓她逐漸的去相信卻又完全不敢去相信他所說的話,畢竟他曾是那麼冷血的王。

洛銘專註的看著南宮魅,繼續說道:「其實,你和含格有著太多的不同,可是,那世上獨一無二的狐火,那幾乎一模一樣的容貌,又讓我不得不相信你們是一個人,只是失憶了才會改變性子。但本王現在卻深信,你並不是含格,你只是你,你是南宮魅!」

「為何?」她輕聲問道。

「就算是失憶,也不可能讓一個乖巧可人,心思單純的女子變成一個殺人不眨眼,心思細密的人,而你的冷漠,冰冷,妖冶是含格永遠也不可能擁有的。最大的區別,其實是你們的眼神,你們眼眸中的光芒,是那麼的不相同!眼神永遠只會屬於一個人,不會重複!本王一直只是懷疑,直到皇宮盛宴,本王才真正的確定,你不是含格!含格永遠也學不會不見血的殺人!」洛銘信誓旦旦的說著,似乎一切已經完全被他所熟知。

「我確實不是含格!」南宮魅嘴角浮起一絲妖冶的笑容,「你想怎麼處置我?」

洛銘將那張魅惑眾生的容顏湊到南宮魅的面前,在她的臉上吐著熱氣,輕聲說道:「將你一輩子囚禁在本王身邊!你是本王的女人!」

南宮魅不著痕迹的向後退了一步,和洛銘保持了距離,疏遠冷漠的說道:「你恨的人既然不是我,便就可以肆意的霸佔我了嗎?」

洛銘跟上前了一步,霸道的說道:「是你偷走了本王的心,這便是代價!」

「哈哈……」南宮魅嘲諷的笑著,漆黑的眼眸冰冷如霜,「我絕不再任你擺布!」

一陣秋風掃過,薰衣草紫色的花瓣被捲起,漫天飛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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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性夫君破身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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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皇宴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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