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獨一無二的妻
「你假扮含格,便是欺騙本王。本王現今只不過是向你討債而已。」他漆黑的瞳孔如潭水一般深邃,不可見底,狹長的眸子霸道地凝視著她,不容拒絕。
原本便冰冷的就似被刺入一支火箭,極冷極熱之間,是生不如死的疼痛。南宮魅怒極反笑,妖冶得如同一隻專門迷惑男人的狐狸,清冷的聲音輕易地便鑽入人心:「王爺打算如何討債?和往昔一般夜夜榮寵?」香肩輕輕地向上抬了一些,洛銘月牙色的長袍便滑落了下來,一抹纖細多姿的倩影在月夜中勾勒出完美的弧度。
洛銘狹長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冷意,修長的手在不知不覺中緊握成拳,他盯著她的眸,冷冷地說道:「你就如此厭惡本王的觸碰?」
「你所做的一切從來都讓我覺得噁心。」她絲毫不掩飾她對他厭惡的情緒,看著他,就似在看一個骯髒的畜生。
「你是本王的女人,你的心也只能歸本王所有!」他霸道地低吼道,薄涼的唇吻住她的櫻唇,肆意侵掠。
「放開我!」南宮魅皺緊了眉頭,一拳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胸膛上。
若是普通人,在南宮魅的這一拳下,必已經斷氣身亡了,而洛銘只是悶哼了一聲,更加霸道地啃咬她的唇,更是以他堅實的胸膛將她禁錮在懷中。
一夜狂風,將滿山的綠葉不知吹落了多少,就連豪宅中,在理石的板上也布上了一層葉子。
天微微亮,一襲雪白的倩影便從主房中飛身而出,幾個躍跳,便遠離了這座宅子。
清晨最清新的空氣從她臉頰邊滑過,歷經一夜狂風而不落的綠葉被她當做了路,纖細的倩影快速地從樹林中飛躍而過。
南宮魅站在一座山巔,微眯眼眸便可見天空之中紅艷的太陽,可是她卻依舊在這片山中打轉。一大早,她便溜出來,以追風似速度飛奔於這片山林,可是跑了這麼久之後,她才發現,她從來都沒有離那座宅子太遠過。她沿著一個方向飛過許多座山之後,卻又驚見對面半山腰上那座豪宅和山谷之中那片紫色海洋。
她皺緊了眉頭,目光冰冷的看著那座宅子,繼而騰身一躍,便向著宅子飛撲而去,到了宅子的面前,她卻又快速的繞開宅子,從這座山峰的山頂飛身而過。
「魅兒,該休息了。」洛銘背著雙手站在宅子大門之外的岩石上,含笑地看著對面山坡上已經香汗濕衣的南宮魅。
懸於正頂的烈日燒紅了南宮魅的臉頰,額上的汗水緩緩滑下,她的眼眸中布滿了憤怒,一字一句惡狠狠地說道:「讓我走!」
洛銘劍眉一挑,反問道:「本王何時攔過你?」
「你……..」南宮魅修長的食指指著洛銘,憤怒的模樣就似一隻被惹怒的小母獅,想要立刻撲上去將對方撕成碎片。
「別忘了,你是本王的奴兒。」洛銘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飛身而下,幾個跳躍便飛到了南宮魅的面前,習慣性地伸出手來摟住她纖細的腰肢,「我們回去用膳吧。」
「咚咚咚…..」清脆的叩門聲在靜寂的夜空中回蕩,可是那扇紅漆門,卻依然緊閉中,不見任何開門的跡象。
洛銘敲門的手收了回來,狹長的眸子靜靜地看著緊閉的房門,久久之後才說道:「魅兒,只要你不再逃跑,本王便再不會像昨日那般對你,夜深了,早點休息吧。」再在門口站了許久之後,他才緩緩地離開,那雙眼眸中隱忍著痛楚。
自始自終,南宮魅都是端坐在桌邊,不曾動過一指,不曾說過一句。但直到洛銘離開了這個庭院,她眼眸中緊張的情緒才稍放鬆了些。
早在狼谷中,她對他便已不再是恨了,可是他將她搶到這裡,昨夜的凌辱,又讓她將心中的恨意翻起,更加的洶湧。
以前,為了上官子炎,她可以忍受他的欺辱,可如今,她對他刻骨銘心的排斥讓她連面對他也不願意。若今夜,他還想要讓她承受他的歡愉,她已做好拚死一搏的準備,就算是死她也不要再讓他碰她!鋒利的匕首,正藏在她的懷中!
灰暗的天空中,不斷地飄落下毛毛細雨,雖不足以將這片山谷清洗一遍,卻也使山林之上布上了一層水霧朦朧,使人看不真切。
南宮魅只著一襲淡藍色紗裙,站于山峰之頂,任身邊吹過涼涼的秋風,任細雨浸濕她的衣衫。她依舊只是目光迷離地看著連綿不斷的群山。
一把黑色的油紙傘出現在她的頭頂,為她擋去細密的雨滴,洛銘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她的身後,狹長的眸子心疼的看著她,卻不言語。
南宮魅眼眸中閃過一抹顯而易見的厭惡,她走上前一步,離開了黑色油紙傘的遮雨範圍,冷冷的說道:「我不逃,也不想見到你!」說完,一個縱身便向著山崖下飛去。
並不是她真的不逃,而是想逃也逃不出去!這片山谷,被人以她所不知道的方法布下了一個迷陣,無論她怎麼走,終究會走到原地。
洛銘悲哀的看著不斷飛遠的南宮魅,心中苦痛不堪。多日以來,無論他怎麼做,她總是在避著他,從來都只是冷眼相對。
可是偏偏他卻不敢逼她太緊,不知不覺他對她多了分疼惜和關心。
他不再是以前的洛銘,他不止要她的人,還要她的心!或許這就是該死的愛情所帶來的結果!
這個與世隔絕的地方,定不可能讓洛銘一直待在這裡。每隔一段時間,他都會回到輝赫國國都去,處理一些他必須親自處理的事情。
才出去短短三天,對洛銘來說卻有三年的感覺。他已經三天沒有見到南宮魅那張冰冷的臉了,他好想立刻便見到她,知道她還好不好,是不是又在下雨天跑到山上去淋雨…
洛銘一路狂奔,滿身風塵的趕回深山豪宅時,見到南宮魅正在用午膳。
他還來不及喚聲她的名字,便見到她厭惡的眼神。
她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不再看洛銘一眼,轉身便向著屋內走去。她的午膳才吃了一半。
洛銘眼眸之中欣喜的神色在剎那間便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如冰的寒冷和悲傷,修長的手指緊緊地握在一起,發出「咔咔」的聲響來。
兩個月後
洛銘回國都辦事去了,南宮魅終於可以短時間的不用再見到洛銘了。
以前,無論她在哪裡,洛銘總是跟隨在她身邊,時遠時進,雖然從不曾來打擾她,但卻也令人感到厭煩。
天邊的太陽緩緩地落下,火紅的焰火肆意的燃燒著天空。
南宮魅坐在桌邊,慢條斯理的吃著飯。現在她幾乎無事可做,無聊的可以發霉,時間也便打發在了吃飯之上。
太悠閑了,就品嘗美味的食物。
「額…」正吃著,一陣噁心的感覺從胃中湧出,想要嘔吐的慾望突兀的襲來。
連著幾次空嘔之後,她已經無心再吃飯,打發走了婢女,獨自呆在房間里。
她自己把著自己的脈搏,臉色變得越來越陰沉,口中呢喃道:「這不可能…」有點像天踏了的感覺。
又是一個三日過去,洛銘按時回到了這裡。這次他卻沒有直接去見南宮魅,而是去了書房之中,並昭換了貼身照顧南宮魅的婢女。
洛銘溫柔看著書桌上南宮魅的畫像,問道:「她這幾日來可好?」
婢女低垂著腦袋根本不敢去看洛銘,戰戰赫赫地說道:「不…不好。」
洛銘眉頭微皺,抬起眸來冷冷的看著婢女,說道:「為何?」
「南宮姑娘她…」她纖若的身子忍不主開始輕微的顫抖,「她已經…好些天沒有吃過任何東西了…一直都把自己瑣在房內,不準任何人進去。」
「混蛋!」洛銘的拳頭狠狠地砸在案桌上,一個閃身便在這間房內消失了。他離去的那一刻,案桌自中間裂開,斷成兩半。
很久沒有開啟過的房門被被洛銘粗暴的踹開,漆黑的屋子透進明亮的光來。
端坐在桌邊的南宮魅許久未見過光亮,被這突然射進來的陽光晃花了眼眸,一時之間並未看清進來的人是誰。
她微微蹙眉,冷冷的說道:「誰允許你進來的?!」或許是因為多日沒有開口說話的緣故,她的聲音顯得乾澀,低啞。
洛銘粗暴的抓住南宮魅纖細的手腕,將她硬生生地從座位上提起來正視著他,他原本想要說的話在這一刻卻說不出口了,他看著她那雙無神,疲憊的眼眸,心就似被狠狠的劃了一刀般疼痛。
他從來沒有看見過如此脆弱的她,毫無生氣,就似即將死去的人一般。
不!他絕不會讓她就這樣死去!
他放開了抓住她的手腕,輕輕地摟住她的腰肢,溫柔的說道:「魅兒,你怎麼了?為何什麼也不吃?」
許久,回答他的都只是寂靜。而她的眸子,始終沒有再看過他一眼,只是無神的看著地板。
「魅兒…」他輕聲喚道,想要將她從她自己的世界中喚醒,可是卻只是徒勞。
他的眉頭皺緊,看著她憤怒的喉道:「你到底想幹什麼?這樣餓死嗎?」
他的怒吼似乎起到了效果,南宮魅終於抬眸看了她一眼,可是卻依舊是那般空洞無神。她又再次垂下了腦袋,卻從他的懷抱中掙脫開來,依舊坐回了原來的那個位置。
她端坐在那裡,似乎從來就沒有移動過,似乎洛銘就沒有來過,她徹底的將他的存在給忽視了。
「你真要逼本王嗎?」洛銘嗓音壓的低低的,緩緩地走到南宮魅的身後,修長的手輕輕地握住她的脖子,再緩緩地增加力氣。
南宮魅本就毫無血色的臉蛋因為缺氧而變得慘白,可是她依舊只是目光空洞的端坐在那裡,似乎正在發生的一切與她毫無關連。
看著她已經快要窒息的時候,他掐住她脖子的手放鬆了力道,薄涼的唇片湊到她的耳邊,輕吐著曖昧的熱氣:「你想死,可是本王卻捨不得讓你就這樣死去。」他掐住她脖子的手變成了溫柔撫摸,涼涼的指腹輕柔的在她的脖間滑走,一點一點的向下探去,就像一條小蛇般鑽進了她的衣領之中。
南宮魅的身子輕微的顫抖了一下,空洞的眼眸終於有了焦距,迅速地一個轉身,狠狠的一巴掌便打在了他的臉上。
古銅色的俊臉上,就似被火燒過一般,火辣辣的疼。
高高在上的王爺,被人甩了一巴掌,這是多大的不敬?!洛銘眼眸中的神色更加的冰冷,低啞的聲音就似從地獄中飄出來一般,只聞道:「你的命是屬於本王的!」他要她活,她就沒有死的權利!
南宮魅漆黑的眼眸中有著深深的恨意,一字一句冰冷的說道:「我詛咒你!永遠也不會得到你所想要的!」
「那本王就毀了它!」他低聲的吼道,狹長的眼眸冷得毫無溫度可言,抬手,修長的手指點在了她的頸邊,「可是,他必須是由本王親手毀滅。」他點住了南宮魅的穴道,她再動彈不得,也不能開口說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將他抱到桌邊坐下。
他以他的方式對她好,卻不知他不幸言中的話,將他們推入了萬丈深淵。
煮粘的粥,被洛銘含在嘴中,一點一點地喂到南宮魅的嘴中。霸道的舌頭硬是撬開她咬緊的貝齒,讓溫熱的粥飯滑進她空蕩的胃中。
這一幕,好熟悉,在狼谷的時候,他也是這樣喂傷重的她的。只不過那時候,他對她是冷漠中帶著溫柔,他一心只為她活下來。而現在,一切都已經改變。她對他的恨已刻骨銘心,是南宮魅對洛銘深深的恨!
洛銘將滿滿的一碗粥餵給了南宮魅后,又將她打橫抱起,大步流星地走到床榻邊去。溫柔地將不能動彈的南宮魅放下,為她蓋上柔軟的被子,才停止了忙碌在床邊做了下來。
看著南宮魅充滿怨恨的眸子,他所有的信心都似快崩潰了一般。他一直都知道她恨他,可是都從未像如今這般恨他過。這種刻骨銘心的恨意,讓在生死邊緣掙扎過無數次的他也忍不住止步,不敢再輕易靠近。
他的心裡,好不容易再走進一個女人,可是卻依舊是這樣的結果!難道這就是老天對他不斷殺戮的懲罰嗎?不!他洛銘向來都是逆天而行的!
他目光冰冷且霸道地看著南宮魅,不容拒絕地說道:「南宮魅,本王要讓你做本王的妻子!」他愛的女人,他一定不會再輕易放手,即使是霸道的佔有,他也要將她困他的在身邊。
南宮魅的眸子,是一雙會說話的眸子,她的眼眸中充滿了笑意,是嘲諷的笑。
洛銘又豈會看不懂,伸出修長的手指,解開了她的啞穴,他還是給了她發言的權利。
「哈哈……」一能開口,南宮魅便放聲大笑了起來,似乎她剛是聽到了一個多好笑的笑話,忍耐了許久之後終於可以一笑為快。許久,她才漸漸停止了狂笑,諷刺地說道:「王爺怕是在這深山之中呆的太久了吧!還忘記了家中有一位美若天仙的王妃了!」他和星月拜堂成親的那日,她直到現在還記得清清楚楚,若不是因為星月王妃,她從甲營到國都,也不用吃那麼多的苦,受那麼多的罪。
「你不是也說過,本王寵她,全因她像你。」他的眼神在告訴她一切都是理所當然,「本王如今只是想要娶本王真正想要娶的人;」
她稍稍拔高聲音,提醒道:「你真正想要的人,是含格,並不是我!」
他突然俯身,俊美的臉湊到她的面前,一字一句擲地有聲地說道:「是你!南宮魅,明日,本王便讓你做本王真正的妻。」她不是他的妃,只有妻,才是唯一。
「我不……」南宮魅想要說的話還未說完,便覺眼前一黑,隨著脖間傳來的酥麻感昏睡了過去。
洛銘將她修長的手指從她的睡穴處收回,凝視她許久之後,溫柔地說道:「魅兒,好好睡一覺吧。」他從她憔悴的容顏便以看出,她不止不吃不喝,更是幾夜未合過眼了。
山中的空氣,無疑是最清新的,特別是在早晨,呼吸一口,整天的精神便由此得來了。
林中的鳥兒,在不停地歌唱著,婉轉的曲調,充滿了歡樂。
毫宅中,南宮魅僵硬著身子坐在銅鏡面前,眼神冰冷的看著銅鏡中已然變了模樣的自己。
妖冶的濃裝將她那絕色的容貌展現的淋漓盡至,櫻紅的唇天生誘人。豪華貴氣的喜慶珠花死不嫌多的往她頭上插,紅色的珍珠鏈子垂下來遮住她迷惑眾生的臉。
紅的刺眼的秀花嫁衣剛好包裹住她纖細的身子,長長的裙擺被幾個小丫寰如珍寶般捧在手上。
緊閉的房門突然被人推開,從外走進來一個四十多歲,穿著艷麗喜慶的女人,她一進來便高聲吆喝著:「好了沒有?王爺可是還等著呢!」
「好了!好了!」眾婢女中帶頭的女子笑著應道,她看著南宮魅的眼中充滿了得意和喜悅,「南宮姑娘不愧是天底下難得一見的美人兒!這做了新娘的模樣,可是令我們好生羨慕!」
「婉兒,你就別羨慕了!我們王爺看中的女人,豈會是庸脂俗粉!」女人笑著打趣道,三兩步走到了南宮魅身邊,也不見使什麼力氣,便把身體僵硬的南宮魅從座椅上扶了起來,「南宮姑娘,我們這就去大堂吧。」她武功也是不賴的人,帶走被點穴的南宮魅是輕而易舉。只是她很不解,她跟了很多年的洛銘,雖然身邊女人無數,但卻未有名份,可是南宮魅,卻是被逼著安上一個名份,還是以獨一無二的妻子的名份!洛銘女人的名份何時變的如此不值錢了?
心中疑惑是疑惑,可是主子的事情絕對不是她能插嘴的!笑容滿面的扶著南宮魅,和婉兒一起將她帶去了大堂。
一身大紅喜服的洛銘背著雙手,目光專註的看著緩緩向他走來的南宮魅,嘴角那抹若隱若現的笑容,俊美的讓人移不開視線。
那抹纖細的倩影為他穿上艷紅的羅裙,款款地向著他走來,他握住她的手,就這樣一直到地老天荒。這是他最深的期待,這曾是他最美卻不可實現的夢,如今,她真真實實的出現在他的眼前,她真的成了他的新娘,從今日起,她便真的是屬於他了!
這是一場美夢,他寧願永遠不醒來的夢!
他的眼眸之中倒映出她天仙般的容貌,雖然被紅色的珠鏈遮住了許多,但依舊美的那麼動人心魄。
他緩緩走上前去,牽起她冰冷的玉手,溫柔的喚道:「魅兒…」此生,他真的娶到她了!就像是夢那般不真實。
一切都太過於美好,美好地讓他忽視了那雙冰冷怨恨的眸子。女人走上前來,諂媚地說道:「王爺吉時已到,該拜堂了。」
洛銘依舊痴痴地看著南宮魅,緊緊地握著她的手將她帶到喜堂前,和女人點頭示意了之後,才不舍的放開南宮魅的手,拿住了綁著的大紅花的喜帶。
婉兒也隨即來到南宮魅身邊,將喜帶塞到她手中握著,並扶住南宮魅的手臂以便帶著身體僵硬的南宮魅拜堂行禮。
女人站到正堂之上,拔高了嗓子喊道:「吉時已到,新郎新娘拜天地。」
女人聲音剛落一陣歡快的奏樂聲便響了起來,大紅的喜燭燃著灼人的火焰。
奏樂聲停止,女人的聲音又再次向了起來:「一拜天地。」
洛銘溫柔地看了南宮魅一眼,緩緩地垂下腰去。
南宮魅也在隨後彎下腰去,但她的腰間卻有一隻婉兒暗運內力的手,她唯一能自己控制的那雙眸子,充滿了恨意。
「二拜高堂。」隨著女人聲音的響起,洛銘和南宮魅再次彎下了腰。
再次抬起頭來,洛銘看著南宮魅的目光變得更加痴迷,他有些不敢相信,和他拜堂地真是南宮魅。
女人將一切看在眼裡,經歷紅塵滄桑的她,怎會看不出洛銘對南宮魅的那片深情。只是希望他這樣強娶了她,真能有個好結果。
女人滿眼祝福地看著他們,再次拔高聲量喊道:「夫妻對拜。」這一拜后,一切已成定局,他們便成為夫妻。女人若是嫁給了男人,便得一輩子跟著男人,無論生老病死。
洛銘看著僵硬的南宮魅,有些不安,卻也有更多的欣喜。無論用什麼樣的方法,他都要將她鎖在身邊。凝視了她片刻之後,他才緩緩地彎下了腰,深深地鞠了一躬。
婉兒卻在這時皺緊了眉頭,因為無論她怎麼催動內力,南宮魅都筆直地站在那裡,完全沒有一點要彎腰拜堂的樣子。
「啊……」婉兒一聲慘叫,隨著胸口處傳來的一陣劇痛,她的身子如折翼的蝴蝶般飛了出去,繼而狠狠地撞在地板上,一大口鮮血噴吐而出。
洛銘猛然站直了身子,眸中的溫柔早已不復存在,只充滿了恨戾。他看著她,愛恨眾織,心如刀絞。
南宮魅抬起修長白皙的玉手,動作快速狠決地將頭上帶著的紅色珠鏈給扯了下來,狠狠地砸在地上,摔得粉身碎骨。再抬手,她輕輕地拭去嘴角溢出的鮮血,滿眼冷然地看著洛銘,絕情地說著:「要我嫁你,不如去死!」說著,她取下了頭上插著的釵子,用最鋒利的地方挨著她的脖子。
絲毫不懂點穴,卻胡亂地用內力沖開了穴道,對身體所造成的損傷,絕對比的上一次嚴重的傷勢。南宮魅明知會有這樣的結果,卻敢以命相搏。她就這麼不願嫁給他嗎?難道真如她所說,嫁給他,還不如去死?洛銘所編織的美夢,在這一刻破碎的徹徹底底,從極喜到極悲,他似乎聽到了心碎掉的聲音。
原來他的心,一直都還是存在的啊!只是在他發現的這一刻,卻徹底的碎了。
「哈哈哈……」冷冷的笑聲從他的薄涼的唇中傳出,狹長的眼眸爬上了幾根血絲,他看著她的眸中早已沒有了情,卻依舊霸道地說著:「就是死,你也是本王的!」
南宮魅微眯眼眸,冰冷而堅決地說道:「那我就將這具軀殼留給你!」他既想要,她便給。
修長的手將尖銳的髮釵高舉起來,在以人眼所不能看清的速度狠狠地刺向她的脖子。她決然的沒有半絲猶豫。尖銳的髮釵準確地插入血肉之中,腥紅的血液在瞬間便將髮釵染紅。
南宮魅瞪大了眼眸,手上在用力,卻無法再將髮釵移動半分。她狠狠地看著眼前的洛銘,對他的行為沒有半絲感動,只是極度厭惡。
洛銘修長的手緊緊地握住南宮魅拿著的發杈,他的大指母擋在了發杈尖銳地方,血肉將發杈包裹在內,鮮血直流,他卻似乎一點也感覺不到疼痛,手上的力道不見絲毫的減弱,將發杈和南宮魅的脖子生生隔開。
他絕望的看著冰冷的她,一字一句狠狠的說道:「死亡很容易,本王卻要你生不如死!」他的另一隻手握成拳頭,劃破虛空,決然的向著南宮魅砸去。
「額…」嘴中嘗到一股腥甜的味道,南宮便如扔出的石子一般,斜飛出去,然後重重的砸在地上。
她狼狽的跌落在地,嘴中的鮮血不斷的流出來,肚腹之中一陣絞痛。似乎有溫熱的液體從雙腿之間流了出來,似乎有一個小小的生命正在消失,從她的身邊消失著。她似乎聽到了嬰兒悲傷的啼哭,哭訴他的不甘離去,哭訴南宮魅的狠心和無能!
她的臉色一片慘白,瘦弱的身子輕微的顫抖著,漆黑的眼眸一片空洞,充斥著最深的悲痛。
洛銘卻只是冷冷的看著跌坐在地上的南宮魅,絲毫沒有發現她的異常之處,只道是她恨他已入骨。薄涼的唇中飄出冰冷絕情的話語:「南宮魅!你還不配做本王的妻子!」轉身,他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不再擁有絲毫留戀。
在洛銘的身影即將消失的那一刻,南宮魅猛然抬起頭來,嘴角卻勾起一抹妖冶的弧度,而眼眸之中,晶瑩的淚珠滑落而下。
洛銘!你親手毀了我,也親手殺死了你的骨肉!她的心在狂笑著,笑的是那麼徹痛心菲。
這孩子,已經來到兩個月的時間了,從她發現他存在的那一刻,便掙扎著要打掉這個孩子。可是他畢竟是她第一個孩子,是她身體里的一個小生命,她下不了手。而今日,洛銘卻替她解決了這個麻煩了!哈哈哈…真的是太好了!
主婚的女人畢竟是經歷風塵的女人,在這個巨變之下,依舊能夠很快的回過神來,理清事情的來龍去脈,並知道此時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
女人小心翼翼地走到南宮魅身邊,關切並溫柔的說道:「南宮姑娘,你受傷了,快讓大夫給你療傷吧。」她暗自嘆氣,這對苦難的戀人終是不能得到幸福的結果。
南宮魅緩緩的將目光移向女人,修長的手指在頭上掃過,然後一隻髮釵從她手中飛出,精確無誤的沒進了女人的脖子。
女人瞪大了雙眸,還未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樣的狀況,便倒在了南宮魅的羅裙邊上。腥紅的血液四處流淌,和鮮紅的羅裙共同繪出了一幅血圖。
「南宮姑娘,你怎麼…」婉兒驚訝的看著突下殺死的南宮魅,可是話還未說完,看到南宮魅那雙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的眼眸時,所有想說的話便像石頭一樣被咽了下去。
她的心中只有一句話:這樣的眼神不是人所能擁有的,這是修羅索命的眸子!
南宮魅以手撐地,艱難的站了起來,拖著長長的群擺,緩緩地向著屋外走去。
溫熱的泉水靜靜地淌在花香四溢的花叢樹林之間,滾滾熱氣在水面上形成了一片白霧。突然之間,卻水花四濺,腥紅的血液由少而多,逐漸便將泉水池染紅了一大片。鮮紅的羅裙漂浮在水面上,覆蓋了大片泉水,南宮魅仰面漂浮在泉水之上,雙手撐開,順著泉水流動的方向緩緩地飄著。
濃密的睫毛搭在蒼白的臉頰上,她的呼吸微不可聞,就似一具死屍漂浮在水面一般。
若這天然的溫泉能夠洗去她的一身污垢,她也就不用如此痛苦!溫熱的淚水和泉水的熱氣混雜在一起,她的心臟似乎都不再跳動了。滿池的鮮血是她的孩子的淚水,她的心,隨著那個未出世便死去的孩子一起死去了。
因我女人的鮮血,沒有人發現南宮魅流產的事情,也沒有人知道她曾擁有過孩子的事情。豪宅中的下人所知道的,只是洛銘極怒之下打傷了南宮魅,而南宮魅隨手便殺死了一個武功不弱的喜娘。
那日之後,洛銘再也沒有回到這裡過,而冰冷嗜血的南宮魅,令人人懼怕,非必要,下人們絕對不出現在她面前和她接觸。
南宮魅雖然傷重,但經過好些天的調養,便也恢復的差不多了。除了身邊不再有洛銘凝視的目光外,一切都似乎和之前一樣,沒有任何改變。
這日,天氣很好,明朗的天空偶爾會有幾朵白雲飄過,鳥兒的叫聲也會時不時的響起。
南宮魅如往昔一般,早早的便來到了這山谷中的一條溪流邊。靜靜地聽著河流「叮鈴」的水聲,煩躁的心緒才能逐漸平復了一些。
雪白的玉足泡在秋日冰涼的溪水中,那抹纖細的身影坐在溪邊岩石上久久為動彈多分毫,面若冰霜的臉頰也似覆上了一層薄冰,那雙如星空般璀璨的眼眸,早已遺失了往日的靈氣和傲慢。
樹枝晃動的聲音傳入了她的耳膜,很顯然有什麼人或東西在緩緩地朝她接近著。豪宅里的人怕她,絕對不敢這麼做,洛銘輕功絕頂,不可能被她所察覺他的的行蹤。此山無人,唯一的可能便是動物了。
或許是哪個貪玩的小傢伙,誤打誤撞竄到這裡來了。又或者是哪個噁心的野獸,計謀著她身上鮮嫩的血肉。
無論靠近她的是什麼,對她來說,都顯得那麼無所謂。她依舊坐在岩石上,聽著「叮呤」的水聲,感受這清新的空氣,似乎任何事情都不能再引起她的興趣了。
樹枝晃動的聲音越來越近,細微的聲響也變得越來越大,這不是動物所靠近的聲音,而是一個人類沉重緩慢的腳步聲。腳步聲很不穩,聽起來像是個身負重傷的人。
只需要拐過一個彎,那個人便可以出現在南宮魅的視野之中,只不過,一切聲響都在拐彎處終止,只聞得最後一聲倒地聲。南宮魅空洞無神的眼眸終於凝聚起了一些焦距,她向著拐彎處地方向看去,只憑聽覺,她便清清楚楚的知道了拐彎處後面的情況。只怕是一個滿身負重傷的人已失去全身力氣昏倒在那裡了。
只是,她是不知道那個人是誰,為何會受傷?為何會出現在這裡?豪宅之中的雖然全是下人,但個個都是深藏不露的高手,而且紀律嚴明,絕對不可能自相殘殺。這裡出現受傷的人,若不是外人進來攻擊了豪宅便是外面的的人誤闖了進來。但無論哪種,對她離開這裡,都可能變成一種機會。
能離開這裡,或許是唯一一件還能勾起她興趣的事情。
白皙的玉足從水中拿了出來,便在溪水大石頭上的幾個跳躍,她順著溪流飛向了拐彎處。
南宮魅站在溪流中央的一塊石頭上,瞪大了雙眸不敢相信地看著地上正躺著的人。
是一個男人,滿身傷痕血流的男人,他正面撲到在地上,臉向著另一邊,南宮魅便看不清他的臉。可是他修長的身軀,熟悉的背影,卻是映在她腦海中的記憶,怎麼也無法忘記的。
他是她心底最深的柔軟,也是唯一的溫柔。
她不安的向著他走去,每一步都是那麼的急切又是那麼的緩慢猶豫,白皙的玉足被枯枝划傷而絲毫不知。
她走到他的身邊,緩緩地蹲了下來,伸手將撲倒的他扶起,讓他倒在她的懷中。
這是一張魅惑眾生的妖孽臉蛋,完美的無可刁替,只有上官子炎擁有這樣的容顏。
他緊緊的閉著眼眸,皺著的眉頭,蒼白乾澀的唇瓣,都讓他顯得是那麼的虛弱,疲憊。
他一身漆黑的長袍已經殘破不堪,身軀之上到處都是傷痕,血液都已經凝固。
這次所受的傷,似乎比在軍營中受的傷還要重,他是受了至命的一擊,若不是被人及時救治,恐怕早就命喪黃泉了。而只是簡單救治之後,他似乎又開始了亡命奔波,能堅持到現在才倒下,已經是一個奇迹了!
南宮魅心疼的看著上官子炎,將他緊緊地抱在懷中,輕聲喚著:「上官…醒醒啊…我是魅兒啊…」終於又見面了,可是她見到的依舊是傷痕纍纍的他,她好怨!
昏迷的上官子炎根本不能聽到南宮魅的話,他的思緒陷入了痛苦的萬丈深淵之中,徘徊在生死邊緣,不能自拔。
南宮魅伸出修長的手指,溫柔的舒展著上官子炎緊皺的眉頭,輕言細語的說道:「上官,已經沒事了!我在你的身邊呢!沒有任何人會在打擾我們兩個了!」
漸漸地,上官子炎的眉頭不再緊皺,舒展了開來,他在一隻纖細的手的牽扯中,終於走出了那個痛苦的深淵,陷入了安穩的沉睡中。
上官子炎在昏迷了一整天之後,終於幽幽轉醒。
睜開眼眸的第一時間,他便看到了床邊睡著了的南宮魅。她單手撐著腦袋,就這麼以正對著他的姿勢進入了夢鄉。
他驚訝的看著她熟睡的模樣,不敢發出一絲聲響打擾到她。他不敢相信在他以為他就要死了的時候,再次睜開眼眸卻見到了他朝思暮想的人兒。
這一定是一場夢吧!他已經多久沒有夢到過她了,終於可以在這樣凝視著她的臉,真好!
只希望這場夢不要太快醒來就好,他看她還沒有看夠!
「咚咚咚…」刺兒的敲門聲在這時候不識趣的響起,上官子炎驚恐憤恨的向著門的方向看去,他恐懼這個聲音會驚醒他的夢!
敲門的聲音持續響著,還有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了進來:「南宮姑娘,奴婢給你送早膳來了。」
南宮姑娘,喚的正是他的魅兒啊!對了,他的魅兒沒有被這個討厭的聲音嚇走吧!他趕緊轉過頭來去看南宮魅,發現她依舊在這裡,他才大鬆了一口起,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來。
片刻之後,他才意識到不對。剛才南宮魅是閉著眼在睡覺的,可是現在卻睜開了眼眸專註的看著他。這並不是重點,敲門的聲音,好清晰,好真實!
他似乎並不是在做夢!
上官子炎猛然驚喜,欣喜的看著南宮魅,希望從她那裡得到確切的答案來,可是,南宮魅卻站起了身來,轉身,對著門口的方向冰冷的說道:「滾!滾離這個庭院!」她就像是一隻暴躁的母師正在發怒。
敲門聲嘎然而止,只聞得一陣腳步聲急促的離開了。
「魅兒…」上官子炎輕聲喚著,看著南宮魅蕭澀的背影,他突然感覺她離的他好遠,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悲哀,讓他的心變的好痛。
南宮魅的身子輕微的顫抖了一下,她緩緩地轉過身來,眼眸已經變的一片通紅,隱忍著的淚水在眼框中掙扎徘徊。
看著如此脆弱的南宮魅,上官子炎心跳漏掉了半拍,疼惜之情頓時泛濫。他勉強的扯出一抹笑來,溫柔的說道:「魅兒,我這不是沒事嘛!你不必難過的!」他一直知道,她在乎他比在乎她自己還多。
「上官…為什麼我們總是這麼痛苦?」南宮魅跪在了床邊,拉著上官子炎的手便低聲哭泣了起來。只有見到他,她才會放肆她的軟弱。
身體上的傷可以治癒,可是心上的傷想要愈和,卻要困難千萬倍。一向堅強的南宮魅,能夠如此心神俱碎的哭泣,必定是發生了什麼不可想像的事情。
上官子炎的心頓時糾集在了一起,心疼的快無法呼吸,他緊緊地握著南宮魅的手,溫柔的問道:「魅兒,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好嗎?」他所心愛的女人如此難過,他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真的覺得他好無能!
低聲的哭泣從她微微顫抖的身子里發出,她始終沒有抬頭,淚水已將被褥打濕。
上官子炎知道此時再問,也不會問出什麼來,他心疼的看著哭泣的她,溫柔的拍著她的後背,輕聲的不斷的告訴她:他正在她的身邊。
許久之後,南宮魅才停止住了哭泣,抬起紅腫的眼眸來,嘶啞著嗓子說道:「上官,什麼也不要問我好嗎?」
上官子炎撐起身來坐著,點了點頭,溫柔的說道:「好!你不想說的事情,我絕不多問!」
他的溫柔,他的理解,再次觸動了她心底最柔軟的地方。深吸了一口氣,她甩掉了她悲傷的情緒,有些急切不安的說道:「你是怎麼會到這裡來的?」
上官子炎的眼中閃過一絲不甘和狠戾,說道:「我和星則國的兄弟一起按著原本的計劃去刺殺皇帝,可是卻反中了埋伏,除我之外,全部都死了。我被洛銘所打傷,若不是一個兄弟以命相救,及時護住了我的心脈,我才得以保住性命,一路逃到這裡。」
南宮魅微微蹙眉,已然感覺到了危險的存在,趕緊問道:「那一路追殺你的人,是不是洛銘?」她終於可以多日與他沒有任何聯繫,可這時候,命運的輪盤卻又要將他們轉到了一起,她真的就無法擺脫掉他嗎?
上官子炎似乎也意識到了不對,但還是點了點頭說道:「是。」
南宮魅的手緩緩緊握成拳,卻面色淡然的說道:「這座山中有一座迷陣,你可懂怎麼走出去?」
「此陣被我師傅研究出了解法,我自然懂解。也因此才能進到這裡,甩掉追兵。」上官子炎覺得有絲僥倖,有有些羊入虎口的感覺,「若不是此陣,恐怕我早已經命喪黃泉,也不會再見到你了。」就算是虎穴,能在死前再見到南宮魅一面,也已經值得了。
「你並未甩掉他們。」南宮魅的眼眸中一片冷然,「這個陣是洛銘所布,他不會讓其他人進來,但不久便會親自找到你。」
「洛銘……」上官子炎低聲重複中洛銘的名字,他眼中的恨意和憤怒在劇烈的燃燒著,緊握成拳的手中發出「咯咯」的聲響來。這裡既然是洛銘的地盤,那南宮魅的悲痛定是和他脫不了干係!
南宮魅站起了身來,眼眸微眯說道:「你現在,能繼續趕路嗎?」在這裡多呆一刻,便多一份危險,洛銘隨時都會回來,而他回來之後,很有可能會再來找她。
上官子炎自然明白南宮魅的意思,將腳伸下床來,精神十足的說道:「當然可以!剛受傷時我尚且能夠奔走幾天幾夜,更何況現在還得到了這麼久的休息。」他將床邊掛著的他的破爛的黑色長袍披在了身上,「我知道怎麼走出這裡,我們快走吧。」想必這個迷陣,定是將南宮魅給困住了,不然她也不會呆在這裡了。
今日的天,昏昏沉沉的,似乎隨時都會下起傾盆大雨來。
南宮魅和上官子炎鬼鬼祟祟的從房間中溜出來,再穿出庭院,躲開下人,不一會兒便從一道後門出了豪宅。可是剛出宅子,他們的眼前便出現了一個礙事的女子。
一個婢女提著一個竹籃子,盛著剛摘回來的野菜,警惕的看著上官子炎,問道:「你是何人?」鋒利的匕首隱在她的袖中,她隨時準備出手取出他的性命。
「這恐怕不是你該多問的吧?」南宮魅走上前一步,將上官子炎擋在身後,她漆黑的眸子中已布上冰冷的殺意。
婢女將手中的匕首握緊了些,卻不敢輕易出手,態度恭敬的說道:「南宮姑娘,這個地方是不允許有外人出現的!雖不知他是如何能進來的,但闖入者,殺無赦!」如果只是上官子炎,她才不會說這麼多廢話浪費口水,直接便把他殺死幾百回了。可是南宮魅是洛銘金屋藏嬌的女人,她若是傷了點毛髮,便是她不能承擔的怒火了!
「那我們就見手底下的功夫吧!」說完,南宮魅抽出隨身帶著的匕首,快速的向著婢女的胸口處刺去。
南宮魅身負重傷之時還能在一招之內便殺死武功不弱的喜娘,更何況武功不如喜娘的她!她的心中一陣涼意襲過,已然做好了以命相搏的準備,丟掉籃子拿出匕首險險的擋住了南宮魅的致命一擊。
面對南宮魅再一次狠絕的攻擊,她卻並沒有再用匕首去抵擋,而是將那把唯一可以救命的匕首扔向了天空之中。只見,飛上天空的那把匕首的手把和刀身脫離了開來,鋒利的刀身直直的插入地面,而刀把卻發生了爆炸,刺耳的爆鳴聲頓時響遍山谷。
婢女嘴角的鮮血不斷的流出,她看著南宮魅結結巴巴的說道:「別……反抗……王爺……否則……否則……誰也不會……有好下……場……」她濃密的睫毛嗒了下來,纖細的身子直直的向後倒去,鋒利的刀身也緩緩地從她的身體之中露了出來。
南宮魅並未將染著鮮血的匕首收起來,而是直接走到上官子炎身邊扶住他,說道:「我們必須較快趕路的速度了。」
上官子炎點了點頭,和南宮魅一起,快速的向著山谷方向飛去。
南宮魅和上官子炎剛剛離開,他們原來站著的位置便出現了幾個面無表情的女子,她們看了死了的婢女一眼后,聞其中一個女子冰冷的聲音響起:「追。」話音一落,她們的身影同時消失在了這裡。
「魅兒,等等。」在一片林子之中,上官子炎突然拉住快速前行的南宮魅。
南宮魅停了下來,以詢問的目光看向了上官子炎。
上官子炎向前走了幾步,在一棵比其他樹稍微粗一些的樹面前停了下來,伸手在樹榦上摸了下之後,又將目光移到了別的樹木之上,似乎在尋找什麼。
上官子炎邪魅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精光,他的目標已經確定了。
他斜向左走了幾步,走到一棵略粗的樹面前停了下來,依舊摸了下,然後走到他的正右方,又在一棵較粗的樹面前停了下來,第三次伸手摸樹榦。
之後,他走到了南宮魅身邊,拉起她的手溫柔的說道:「這裡的迷陣已經被解除了,我們走吧。」
南宮魅微皺眉頭,冷然的說道:「恐怕一時之間走不了了。」
她的話音一落,幾個神情冷漠的女子便出現在了他們周圍,將他們包圍在內。
那幾個女子出現的那一刻,上官子炎便將南宮魅的手握得更緊,用身軀將她擋在後面,警惕的看著那幾個女子,拔高了嗓子說道:「大家都是江湖中人,只為活命。還請各位姐姐讓個道,給在下留個活路。」這幾個女子,功夫都不弱,他現在重傷,根本幫不上忙,只憑南宮魅,應付起來很是艱難。
眾女子中帶頭的女子冰冷的目光卻只在南宮魅身上,她對著南宮魅說道:「南宮小姐,我們呆在這裡,就是為了保護你。可是,也不能讓你離開這裡。出谷的路已經開了,你若執意想要出去,我們就不得不攔住你了!我們不能傷你性命,但刀劍無眼,一不小心便會傷到你,並不能保你周全。還請姑娘三思。」
南宮魅放開了上官子炎的手,走出來面對著帶頭的女子,冷冷的說道:「動手吧。」鋒利的匕首揚起,她伶俐的向著帶頭的女子撲去,就想是一隻撲向獵物母獅。
只要能夠離開這裡,她願意用生命去賭,更何況是幾個不敢對她下殺手的殺手。
幾個冰冷的女子,一同向著南宮魅撲去,雖沒有致命的攻擊,卻處處束縛住她,意在困住她,然後控制住她。
而南宮魅每一次出手,都是致命的攻擊方式,其招式之狠絕毒辣。
圍攻戰術,並不就是人多的一方佔優勢。南宮魅以她的行動充分解釋了這一點。
時間一分一秒在過去,那些女子們一個接一個的倒地,不多時,眾女子中只剩下帶頭的女子還是站著的。
帶頭的女子本就冰冷的臉部更加的陰冷,她皺緊了眉頭,終是使出了全身的本領在南宮魅殺死另一個女子的瞬間對她發出了致命的攻擊。
就算殺死了南宮魅,她也不可能再下來,可是面對著那麼多姐妹的屍體,她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
「魅兒,小心!」上官子炎驚恐的大叫著,他的拳頭已捏緊,卻無奈沒有時間再趕去救南宮魅了。
面對帶頭的女子致命的攻擊,南宮魅卻沒有絲毫的慌張,雖然現在她已經來不及再抽回匕首來擋,卻依舊冰冷輕蔑的吐出兩個字:「找死!」她將長長的秀髮甩起,一支銀色的銀絲從她的髮絲之中飛了出來,在女子的劍刺中南宮魅之前,便鑽進了她的眉心。
這是南宮魅在現代所擅長的暗器,比槍還要好用,殺人於無形之間。
南宮魅雪白的羅群上已經被染上了鮮血,就像是一朵朵嬌艷的花兒。
她沒有片刻的停留,走到上官子炎身邊,拉起他的手便又開始了快速的奔波。
殺死了這幾個女子並不意味著什麼,她已經察覺到,有更多的人正在向她靠近。
亡命逃跑現在才真正開始。
一路上,南宮魅被不同批次的人追上了許多次,雖然都被她殺光了,可是卻也耽誤了她不少時間,消耗了她不少體力。
前面的路似乎還長的很,可是後面的追兵卻越來越近了。
她已經快筋疲力盡了。
她的血也流掉了好多了。
她的臉色也因為失血過多而變的慘白。
可是,她的噩運還在繼續。
猛然停住狂奔的腳步,前面已經無路可走了。
斷崖,深不見地的斷崖,在這時候,也阻斷了他們繼續生存下去的道路。
回過頭去,好幾十個人已經追了上來,擋住了他們返回的道路。
南宮魅握緊手中搶來的劍,冰冷的看著這群冷血無情的人。
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就這樣失去了自由的權利!就算是孤注一至的做致命一搏,她也要搏一把!
上官子炎也抽出了身上的劍,和南宮魅對望了一眼之後,冷冷的看著對面的人。
生不能在一起,但願死後能長相廝守。
腳下一用力,他們同時向著對面的幾十號人撲去,就算是死,也要拉到足夠的人墊背才不冤枉!
刀光劍影,鮮血飛舞,儼然一片人間煉獄。
「上官,小心!」南宮魅見到力不從心的上官子炎正在和一把鋒利的劍相互靠近著,她不顧一切的飛身撲去,橫檔在上官子炎和利劍之間。
「魅兒!」上官子炎怒吼一聲,伸手便將南宮魅拉入了懷中,緊緊地抱著,並快速的將身子旋轉了半周。
鋒利的劍刺入了鮮嫩的血肉之中,血流噴涌而出的聲音震的她耳膜疼痛不止,她眼眸之中的上官子炎邪魅的俊顏上竟染上了一層血,她不敢置信的呢喃道:「上官……」
他的嘴角溢出腥紅的鮮血,卻笑得邪魅勾魂,他痴痴地看著她的容顏,想要將她的容顏印在腦海之中永不模糊,他溫柔的對她說著:「魅兒,一直以來,都是你在為我付出,犧牲,這次該換做我了!答應我,好好活下去!」他抱著南宮魅的雙手猛一用力便將南宮魅狠狠地推開,而他獨自承受了破空飛來的利箭。
他就像是一個靶子,被準確的射中,還是不錯的成績。箭入體,同時也帶給了他莫大的推力,他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一步,這一步卻退入了萬丈深淵之中。
「上官……」南宮魅竭斯底里的呼喊聲,卻只是消散在了涼涼的秋風之中,留不住那抹在斷崖邊上消失的身影。她伸手,卻再也抓不住他寬大溫暖的手掌,她呼喊,卻再也得不到他溫柔的回應。時間似乎在這一刻靜止住了,她的心在這瞬間變得好空好空,似乎在也不可能填滿了。
南宮魅痴痴的望著斷崖邊,身邊的人或事對她來說已變成透明的了。
在上官子炎推開她獨自承受三箭的時候,在上官子炎墜崖的那一刻,她在這個世界上所在乎的一切,全部都隨著他的離去而消失了。
雙眸迷離的看著懸崖邊上,喃喃道:「我說過,你就是我的一切,你不在了,我活著已失去了意義。上官,對不起,我不能答應你繼續活下去,黃泉路上慢點走,等著我。」她站起了身來,纖細的倩影如同一隻美麗的蝴蝶一般向著懸崖邊飛去。
只需縱身一躍她便能去到他身邊了,真好!原來幸福也是可以很簡單的就得到的。
「南宮魅!」清冷的低喉在她準備傾身一躍時傳入了她的耳膜,及時的讓她停住了腳步。
她輕飄飄的身子在懸崖邊緣停了下來,緩緩的轉身,她的眼眸明亮的如同璀璨的星空,無悲無喜,無怨無恨。
喚住南宮魅的正是剛剛才趕到的洛銘,他以為他已經能夠不再對南宮魅動情了,可是他聽說她逃了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擔心她會不會被他的人追殺而導致重傷。猶豫了很久之後,他還是趕了過來,卻看到的是準備跳崖的南宮魅。
他的心在那一刻便糾緊了,驚慌憤怒中叫出了她的名字,正在慶幸她停住了腳步,卻在看到她的臉時,狠狠的抽了一口冷氣。
他在她淡然的眼眸中看到了死亡的決絕!
那一刻,他突然感到無比的害怕,似乎她真的就會那麼在他的眼前消失了。
就算是他再恨她,他也再找不到她來恨了!因為她已經不在了!她已經從他的身邊,他的世界中消失了。
他看著她的眼神在顫抖,聲音不自覺的軟弱了下來,說道:「魅兒,別做傻事,快過來!」他不能讓她就這麼從他眼前消失!她是他的,沒有他的允許,她絕對不能離去!
南宮魅看著洛銘,嘴角卻揚起了一絲笑容,聲音如同黃鶯啼唱一般優美悅耳:「洛銘,你知道嗎?我做過的最傻的一件事便是對你心軟了。如果我們之間沒有那麼多的恩怨,或許我會愛上你的。但直到孩子從我身邊離去的時候,我才知道,我錯的有多麼離譜!冷血的王,你註定是我的一場噩夢,如今,夢終於可以醒了,我終於逃離你了。」
洛銘眉頭皺緊,驚訝疑惑的看著南宮魅,重複說道:「孩子?」從來沒有過的不安在心頭泛起,他才開始意識到他失去了多麼重要的東西,即將失去多麼重要的人。
南宮魅的笑容在臉上消失了,她抬眸目光迷離的看著陰沉沉的天空,彷彿是在自言自語:「孩子,你本就不該到來,所以你離開了。可是,你畢竟來過,你是屬於媽媽的!媽媽不會讓你一個人再寂寞了,媽媽這就來陪你了。」她纖細的身子隨著冰涼的秋風,飄向了萬丈深淵。
「魅兒…」已來不及細想南宮魅所說話的意思,他的心已經撲到了南宮魅的身上去了,可是沒有實體的心,終是抓不住她墜落的身子,當他發瘋似的衝到懸崖邊時,卻只能見到她快速下落的身子,就如同射出的箭一般,再也回不來。
充滿死亡氣息的斷崖邊上,還回蕩著南宮魅清冷的笑聲:「哈哈…他是你的孩子!是你親手殺死的孩子…是你…」
洛銘跪在斷崖邊上,狹長的雙眸已經布滿了血絲,堅硬的岩石被他修長的手指劃出深深的痕迹,突然,他仰頭大笑了起來,就似瘋了一般。
瘋狂的笑聲在山谷之中迴旋,驚飛了休息的鳥兒,嚇走了地上的動物,慢山的紅色楓葉似血般燃燒著。
「所以,你就和孩子一起離開!所以,這就是你對本王的報復嗎?」他憤怒的大吼著,洪亮恐怖的聲音讓站在一旁的殺手們都不得不用手擋住耳朵。
原來,他們曾有過自己的孩子啊!原來他對她唯一的一次出手,竟然就殺死了他的親生骨肉!那麼,他的孩子應該已經來這個世上有兩個月了吧!原來,她和他之間一直都是有那麼個小傢伙在聯繫著的!
可是,他知道他的存在的時候,他卻連同他的母親一起失去了!他所愛的女人,再也不會出現在他面前了,再也不會冷冷的看著他說恨他了!
原來,她一直都是他最愛的女人!不是別人的替代,是唯一!
可是,等到他終於明白的時候,卻連珍惜她的機會也沒有了!他親手殺死了他們的孩子,他親自逼死了她!
這世上,再也不會出現一個叫南宮魅的人了!
「轟隆…」一聲響亮的雷聲刺痛了人的耳膜,預示著狂風暴雨的來到。
這場暴雨,整整下了三天三夜。無數樹木被攔腰折斷,山下溪流暴漲了許多。
從三天前南宮魅墜崖起,洛銘便跪在懸崖邊上,雙眸一眨不眨的看著崖底,似乎那裡有著他最痴愛的情人。
他就像是一具石像,等待著時間的流逝,將他風化。
洛銘的手下,能到這裡的,全部都來了,紛紛下到崖底去尋找南宮魅。
此崖斷腸崖,深不見底,掉下去的,從來沒有再再世上出現過。他們所能尋找的,只希望著尋找到南宮魅的屍首。
可是尋了三天三夜,別說找到南宮魅的屍首,就是真正的崖底他們都沒有一個人能下去到的。因為根本就無路可走。
大雨傾盆而下,就似銀河的水軋被打開了一般,淘淘神水噴涌而下,想要一口氣將人間被成一片汪洋大海。
洛銘最得力的侍衛銘武從懸崖底下飛身上崖,大滴的雨滴撞在他的身上而渾然不覺任何疼痛之感。
他飛起之地離洛銘有數米之遠,他眉頭緊皺,臉上略顯疲憊。健壯威武的身軀昂揚在風雨之中,但他向前邁進的每一步都顯得異常艱難,終於,他走到洛銘身邊,看著他往日高傲冷漠的主子如今這般狼狽的模樣,他的心也感到無比的痛處。
為了一個絕情的女人,何必這樣?!他不懂!
但他卻懂洛銘此時的悲傷,是發自心底最深的痛。
他不忍再加深洛銘的痛苦,卻還是不得不開口說道:「王爺,懸崖之上是滑不可攀的石壁,我們的人根本不能下去。所以…斷腸崖是死亡之崖,墜崖之人是沒有生還機會的。南宮姑娘跳了下去,只怕已經…還請王爺保重身體!你是千金之體,切不可有任何閃失啊!」
洛銘似乎根本就沒有聽見銘武所說的話,依舊紋絲未動的爬伏在風雨之中,任風吹,任雨打。
「讓所有人都上來吧。」洛銘清冷的聲音在雨幕中響起,他千年未動的身軀緩緩地站了起來,讓雨水濕透的華服緊緊的貼著他的身體。
修長的身軀筆直的站立在懸崖邊上,許久之後,他才緩緩地轉過身來。那是一張蒼白疲憊的臉,薄薄的嘴唇泛烏,而他漆黑的發,竟白了一束!
似雪的白讓他的俊容更顯慘白,就似剛從墳墓之中爬出來的一般。
全身濕透,白髮,瞬間蒼老十歲的洛銘卻一點也不顯的狼狽,就似落水的天神,俊美的讓所有人羨慕,嫉妒。
可是他那雙狹長魅人的雙眸,卻空洞而無神,他的眼眸,是看著銘武的,可是卻又是透過了銘武看到了他身後。
銘武看著他曾經不可一世的主子,就像是吃了一個稱陀,驚訝的不知該如何描述他此時的心情感受。
迎著狂風暴雨,洛銘步履飄浮的向著銘武走去,每一步都是那麼緩慢,那麼搖晃不穩,似乎只要風再大一些,他就會被吹倒。
銘武已經忘記了要收起他驚訝的表情,不知所措的看著緩步向他搖來的洛銘。按理說,他是該去扶住洛銘的,可是他高貴的王又怎會允許屬下的攙扶?
時間,一分一秒的在過去,只是短短几米的路程,卻被洛銘花掉了好多時間來走。
他終於搖晃到銘武身前兩米遠的地方,腳下一個不穩,偏到了別處。他的正對面已經不再是銘武,他沿著此時的道路,再次緩步的向前走著,一步一步,路過銘武,離懸崖越來越遠。
銘武看著洛銘落莫的背影,不緊苦笑起來,原來他的主子,從來都沒有看到過他的存在啊!而他還以為他是向著他走來的!
不過,他的王沒有看到他也沒有關係,他忠心於他,只要能跟隨在他身邊便是他最得意的事情!
洛銘落莫的身影在崎嶇的山路上緩緩地走著,漫無目地。
他就似一個孤魂野鬼,再無歸處。
「啪…」御書房中,身著龍服的洛肆修長的手猛的拍在案桌上,兩支劍眉皺緊,俊美的容顏上儘是憤怒,「星則國竟然撕毀協議再次開戰,我軍卻連敗,那些將軍都是幹什麼吃的!戰王呢?他不是百戰百勝,怎不出征?」
「皇上息怒!」大總管扒扶在地上,連頭也不敢抬起,「戰王…戰王他…他現在根本不能領兵出征。」
之前,星則國以十五座城池奉上求和,要求輝赫國平安送回所有戰俘便在十年之內絕不再擾輝赫國。輝赫國和星則國的戰爭已經打了多年,可是卻都是誰也戰勝不了誰,多年來,勞民傷財,苦不堪言。如今,星則國以如此好的條件求和,輝赫國自然沒有不答應的理由,才在之前突然讓洛銘回國都。
洛肆也知道,星則國的戰俘中定是隱藏了一個十分重要的人物,才能讓星則國肯用這麼大的代價來求和。
不過不管是什麼原因,對輝赫國都沒有壞處,洛肆答應的也就爽快。可是如今,星則國竟然用戰俘沒有盡數平安回歸的理由而再次開戰,真讓本就心情苦悶的洛銘大為憤怒。
洛肆的眉頭皺的更緊,雙眸之中一片冰冷,冷冷的問道:「可查出洛銘整日蓄酒的原因?」
老總管膽怯的抬起頭來,看了一眼洛肆冰冷的眸子之後又趕緊將頭埋到了地下去,猶豫了片刻才說道:「似乎…似乎是因為…因為含妃娘娘。」這兄弟倆在幾年前便因為含妃大打出手過,如今又因為含妃,只怕會鬧的更僵。洛肆和洛銘都是他得罪不起的主,他們之間的戰爭,他可真不願攪和進去當中間的人肉把子。
洛肆冰冷的眸子中閃過一絲陰冷,自從含格被劫走的那日起,她便已成為他心中不能觸碰的傷口。
他等了四年,終於等到了她,可是她在他身邊只呆了那麼一點時間,便又從他身邊離去!他好恨!好恨自己的無能!他坐擁天下,竟然連自己的女人也保護不了!
其實,他內心之中,也是挺羨慕這個弟弟的。雖然他們因為含格從來都是看不順眼對方,但洛銘沒有這個江山,失意難過時,可以借酒澆愁,可以甩掉所有的俗事不管不顧。可是他卻不能,身為一國之君,即使他對她再思念,他也不能甩下一切去千里尋她。因為他還有江山,他還有他的責任!
含格失蹤已經有兩個月之多了,他找她找的心碎,想必洛銘同樣也是如此吧!
洛肆擺了擺手,有些無奈的說道:「任他去吧。讓星老將軍的公子星爵挂帥出征吧。」
似乎皇上並沒有要對戰王怎麼樣的意思!老總管暗自鬆了一口氣,趕緊領命出去傳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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