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不詳的預感
「棺材還未入土,便已然成了凶棺,想必定是被人做了手腳!」
我想了想,沉聲向老孫頭說道。「再者,能夠做這種手腳的,也必然是玄門中人。所以,孫爺惹不了這種麻煩,還是選擇明哲保身吧!」
「嗯!」
老孫頭連連點頭。「晉陞啊,那就拜託你了!」
我沒有二話,隨即就著老孫頭供奉的神案啟壇畫符。或許老孫頭並不知道,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畫符,儘管我將《太上玄門十三秘錄》中的諸多術法盡皆熟記於心,可是並未真正的實踐過。跛腳爺倒也是心大,居然讓我來畫這麼重要的符咒,但跛腳爺元氣還未恢復,我只能儘力來畫了!
回想著破穢符的畫法和咒語、指訣等,我雙手立時掐出請神手印,旋即改掐白鶴訣進香,一番叩拜之後。乃是把準備好的黃紙和黑墨以及毛筆拿出擺好,一一敕過。
「此水非凡水,北方壬癸水。一滴在硯中,雲雨須臾至。病者吞之,百病消除。邪鬼吞之成粉碎,急急如律令!」
我瞬間掐出劍指,虛空對著黑墨念出敕水咒,並虛畫出敕水符印。繼而虛空對著毛筆敕道:「五雷神將,雷灼光華。上則護身保命,下則縛鬼伏邪。一切死活滅道我長生,急急如律令!」
敕筆完畢,我立時開始敕紙:「玉帝賜吾紙,書符打邪鬼。張張皆紙書,敢有不伏者,押赴酆都城,急急如律令!」
全部敕畢,我恭敬的拿起毛筆,口中繼續念道:「神筆揮漉,諸神護佑。籍以安寧,降魔伏邪。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取筆咒念罷,我瞬間下筆,左手掐出日君訣,口中再次念「天圓地方,律令九章。吾今下筆,萬鬼伏藏!」
下筆的剎那,一道破穢符便是行雲流水般的畫了出來,待三道符全部畫畢,我當即倒轉筆頭,重重的撞符三下。
隨之拿起破穢符,繞香爐三圈,再掐出劍指敕符三下,如此,三道破穢符算是完成。
三道符下來,我的額頭之上赫然的冒出一排細汗,沒曾想畫符所消耗的元氣竟然如此之巨。我初入玄門不久,且只是秘煉了三日而已,體內的元氣甚是稀薄,若是再繼續畫幾道符,恐怕我便會和跛腳爺一樣需要靜養調息了啊!
揮袖擦拭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我隨即口誦送神咒語,並再次叩拜一番。如此,方才合乎啟壇的禮數,啟壇既要請神,自然也要送神,最後退出壇場。
將三道破穢符交予老孫頭,我隨口說道:「第一道符,貼在那副凶棺的底部,可暫時壓制棺材的凶邪之氣。第二道符貼身佩戴七日七夜,自可化解身上的邪穢之氣。至於第三道符,乃是和第二道符同樣的用途,可交給孫爺的兒子使用。但此事自棺材運送出去以後,便不可再提及,以免引火燒身!」
「好好,我都記下了!」
老孫頭重重的點頭,並感激的說道:「跛腳老哥,這次真是多虧了你們爺倆能夠來到我這義莊,不然我一家子指不定會出什麼事啊!」
「那副凶棺的凶邪之氣太盛,沾之便會倒霉透頂。」跛腳爺皺了皺眉頭,隨之輕嘆道:「這戶人家恐怕要倒大霉,雖然破穢符貼在棺材的底部能暫時壓制頂幾天,卻是治標不治本。你們虎爪溝一帶,能夠叫得上名字的陰陽先生,我大多都認得,但能夠布置出如此凶邪之局的人,我還真想不出是誰……能否躲得過這場厄難,全憑這戶人家的造化了啊!」
「若是這戶人家並不知道被人暗中施法,那麼凶棺送到義莊來,倒也不能全是他們的過錯。於情於理,我似乎都應該提醒一下這戶人家……」老孫頭忽然生出一抹憐憫之情,且輕嘆著說道。
「就算你提醒,他們也無能為力,此等凶邪之局,不是一般人能夠化解的!」
跛腳爺並不贊同的說道。
「難道跛腳老哥你也不能?」老孫頭錯愕的反問。
「呵呵!你太高看我了,且不說我如今元氣未復,縱然是我元氣恢復,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夠幫到他們!」跛腳爺苦笑著搖頭。「再說句託大的話,除了我,方圓五十里內,似乎也沒有人能夠化解此局!還有,能夠布下此局者,乃是拚命之舉,若是要強行化解,難免要與施法之人以命相搏,也就是所謂的鬥法!」
「那,那豈不是無解?」老孫頭再次錯愕的問道。
「方圓五十里以內無人可解,但方圓五十里以外,據我所知,有一人興許能夠化解此厄!」跛腳爺扭頭看了看我,繼而又向老孫頭說道:「此人乃是一位風水奇人,而這戶人家所犯之局,又是風水禁術。所以,唯有那位風水奇人能夠破解此局,但那人的脾氣十分古怪,而且行蹤飄忽不定,一般人很難找得到他!」
「但不知此人尊姓大名?」老孫頭忙又問道。
「游上玄,人稱上玄先生,其風水造詣,方圓百里之內,無人可及啊!」
跛腳爺微笑著說道。「縱然是我,也無法與此人相提並論。若是這戶人家能夠請到他,或許這場劫數也就能化解了。但這戶人家能不能聽信你的提醒和指點,可就不好說嘍!」
「呵呵!被跛腳老哥這麼一說,我卻是聽得雲山霧罩,而且那個什麼上玄先生究竟在什麼地方我都不知道,怎麼指點東家找到此人啊?」老孫頭苦笑著搖了搖頭。「我還是堅信跛腳老哥你,只有你才能化解他們家的這場劫數。雖然現在你的元氣還未恢復,但總有恢復的時候不是?就算我不提醒他們,一旦他們家出了事,早晚還是會尋找到跛腳老哥你的家門口啊!」
「我如今已經是泥菩薩過河,哪裡管得了這種事情?再說,就算這戶人家找到我的門前,我說過我管不了,縱然是說破天也管不了的!」跛腳爺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繼而又說道:「老孫頭啊,你就不要瞎操心了,還是先把你自己的事情料理清楚要緊。個人有個人的造化,自己都自顧不暇,何須為他人擔心?天色不早了,早些休息吧,明天我們還要趕往陶寨溝!」
一夜無話,第二天清晨,老孫頭送我們離開義莊,便是急匆匆的找東家運回凶棺!
不知走了多久,一直未插過話的三娃兒,卻是忍不住開了口:「跛腳爺,凶棺的人家如果真的找上您,您真的沒有辦法幫到他們嗎?」
「你跛腳爺我現在自顧不暇,哪裡管得了這麼大的事情啊?」跛腳爺苦笑著回道。「你們看到這種不平之事,都有憐憫之心,乃是因為你們都有善念。但世間不平的事情太多太多,沒有無緣無故的被人陷害,也沒有無緣無故的遭災遭難。還有,也並不是我們有了善念就可以為所欲為,想管什麼就管什麼。再者,那戶人家究竟被施下了何等禁術,又是要等多久才能發作,這些我們都一無所知,就算要幫人,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這個能力不是?」
這幾天跛腳爺時常說一些避世之言,似乎和以往的性格多有不同。還有,他並沒有放過任何一個傳授我玄門術法的機會,所說的每一句話,也多有深意。我的內心,隱約有著一種不祥的預感,總覺得跛腳爺有著什麼事在瞞著我,不肯和我說清楚。
但我知道,即便我問出來,以跛腳爺的脾氣,若是不想說,也絕不會說的!
趕了一天的路程,臨近傍晚,尚需五六里的路程才能趕到陶寨溝,而四周又沒什麼可落腳的地方,我們索性繼續走完了最後的幾里路。
待我們來到陶寨溝,已經是夜深人靜的時候了。
眼前的陶寨溝,乃是坐落在一個窮山溝里,三個村子合圍起來的一個小鎮。而三娃兒的村子,是最偏僻的上陶村。
上陶村的村民並不多,附近也多有山林,到了夜裡,各家各戶都是黑燈瞎火,僅僅有著幾隻柴犬的叫聲傳出。
據三娃兒說,他的爺爺陶長工生前提到過最多的一個人,正是這個上陶村的村長陶順發。陶順發和陶長工是發小,關係非常不錯。所以,按照三娃兒的講述,跛腳爺決定先找到這個叫陶順發的人,再回到三娃兒的爺爺的老宅子安置下來。當我們挨家挨戶的打聽之後,果然還是順利的找到了陶村長。
陶村長見到三娃兒以及三娃兒身後的棺材,乃是不停的嘆息,隨即帶著我們來到了陶長工的老宅子。
這所宅院已經荒廢了許久,不過情況還不算太壞,多少還是能夠住人的。陶村長客氣的向跛腳爺說道:「陳老先生,今晚就委屈你們在這裡住下,這所房子雖然老舊不堪,但住人還是沒有問題的。雖然長工離家好些年,其間他的閨女也還是回來過幾次,時不時的幫著收拾一下庭院。不過,他的小兒子還是一直沒有回來過。明天我就讓人通知他的閨女回來,和三娃兒一起把長工妥善的安葬!」
「也好,明天我就在後山附近尋找一處風水寶地,安葬陶長工!」跛腳爺微微點頭,應承下來。
哪知陶村長聞言,卻是連忙阻止道:「陳老先生,不可啊!我們上陶村附近,是不能埋人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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