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毒液
「分頭調查嗎？」何南打了個哈欠，敲了敲地圖：「這樣效率更高。羅斯塔爾工業？還是辛迪亞貨運？二選一。」
「還是明天再好好考慮吧，你困得連名字都說反了。」雪莉拍了拍他的肩膀，帶著一絲狡黠的笑容，起身離開。
為什麼她可以做到這麼精神……是我咖啡喝得不夠多嗎？
無論如何，何南確實相當疲憊了。
於是，也很快帶著那亂作一團的思緒回了卧室。
在夜裡，他做了個夢。
……夢到自己被困在床上動彈不得，有什麼東西從屋外鑽入，發出濕噠噠的流動聲。
在那短暫的夢魘退散后，何南的意識再度陷入了一片沉寂。
如果就這樣靜靜地沉眠下去，那麼他將休息到鬧鐘響起。
然而，搶先打破沉睡的，是雪莉的聲音和她柔滑纖細的手掌。
「醒醒。」宮野志保推了推躺在床上的何南，語氣十分緊張而嚴肅。
「這才睡兩小時……」何南勉強提起眼皮看了下鬧鐘，意識又很快昏沉下來。
「等等再睡！監控拍到了……奇怪的東西。」
「……什麼？！」
原本還因為沒睡醒而迷迷糊糊的何南，聽她這麼一說立即精神起來。
接著，匆匆下床跑去書房。
屏幕上，正呈現著昨晚監視器的錄像。
看著這一切的何南感到毛骨悚然。
如同夢境一般，一灘黑乎乎的液態物質從窗縫中鑽入室內，化為渾身覆蓋漆黑黏液的人形生物。
接著，它走入了書房。
雪莉切換了另一段錄像。
這裡，終於在黑白、模糊的像素中看清了它的樣貌。
也因此讓何南心裡一顫。
毒液。
……那是毒液。
恐怖的外星共生體……
被它附身的宿主究竟是誰？
「剛剛上廁所路過書房時，我發現滑鼠的擺放位置不太對勁，就覺得它被外人動過了……一查監控，發現有怪物半夜溜進我們家裡，用了我的電腦。」雪莉指了指屏幕上毒液操縱電腦的畫面，深吸了一口氣：「可惜從這個角度，看不到它都查了什麼。」
「我會檢查訪問記錄……不過想也知道是跟我們在查的案子有關。」看著毒液悄無聲息的直接從書房窗縫流出，何南扭頭看了看窗子，心裡犯寒：「我們這簡直變成大街了啊……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被這種怪物盯上的話，我們隨時都會死在床上。」雪莉雖然沒什麼特殊表情，但眉宇間已經暗藏著憂心忡忡：「總之我先報警吧，你檢查下電腦。說不定還丟失了什麼文件……今天起，我們輪流睡吧。手槍別離身。」
「……嗯。」何南的心臟狂跳不止。
兩人都感受到了當今狀態的極度危險。
……他們被完全無法抗衡的對手盯上了。
知道這怪物身份的何南，其實比完全不知情的雪莉還要慌。
因為普通的手槍子彈對毒液根本屁用沒有。
毒液不可能沒注意屋裡有監控攝像頭的。
它們的位置這麼明顯……透過窗子就能看個一清二楚。
即便如此，它也還是要繼續操作電腦。
難道是故意的？
這應當被視作一個警告嗎……？
毒液在警告我們別查案子？
還是說……
艾迪·布洛克其實就是毒液？
無論是哪種，情況都糟透了。
最讓何南恐懼的是，這個世界的自己居然完全不知道還有毒液這玩意存在。
也就是說，此前外星共生體還從來沒降臨過漫威世界的紐約……
……或者，就是其目擊記錄都被消除了，全網封鎖了消息。
這樣的話……很有可能。
何南緊張地檢查著電腦系統訪問記錄，感到眼球傳來陣陣乾澀。
他注意到訪問記錄被刪掉了。
這樣一來，根本不知道毒液看過什麼。
這方面的隱蔽工作倒是做得不錯……
何南咬了咬牙。
好像確實卷進大麻煩里了啊……
……但也可能只是我想多了。
無論如何，該調查還是要繼續的。
如果這樣就被唬住的話，怎麼在險惡的紐約城作為一名偵探活下去？
何南不打算停手。
也不打算就這樣對毒液束手無策、等著某天它再度夜襲時跟案板上的雞一樣任其宰割。
他今天打算去趟槍店，買點霰彈槍這樣真正帶勁的玩意。或許還能有一戰之力。
噴火器也在考慮範圍內。雖然只要不是在封閉空間內就沒法用火重傷毒液，但這依然是它的弱點——只不過用它可能會把房子也燒了。
至於對毒液作用十分明顯的特殊聲波……
何南也很想搞點能發出它們的道具來，可惜他根本不知道具體頻率。
對了……
……遊盪者和月光騎士，我能問問他們知不知道跟毒液有關的情況。
當然，何南必須注意別說走嘴。
即便可以用「我的平行世界里很多人都認識毒液」來解釋，那也只能讓被奇異博士告知了內情的遊盪者理解。
由於請求過斯特蘭奇先生和遊盪者為靈魂穿越的事保密，所以不僅是宮野志保，就連月光騎士也應該都不知道。
所以如果他表現得像很了解這「未知生物」一樣，那就麻煩了。
想到這裡，何南聽著正在跟警察交談的雪莉，自己踱步到窗邊，看著外面還昏黑一片的天空，撥下了遊盪者的號碼。
或許是已經醒了，或許是在外打擊了一晚犯罪還沒回家，遊盪者馬上就接了。
他聽說有個渾身包裹黑色黏液的人形生物，能變成液體，還有著巨大的眼睛和嘴巴后，顯得很感興趣。
然後，這樣問道。
「你報警了嗎，何南？」
「沒……哦，雪莉報了。」
「哦——好吧，其實你找警察也沒什麼用。這又不是普通的非法入室。」電話那邊的遊盪者想了想，這樣說：「我昨天給你郵箱沒有？」
「沒。」
「那我現在給你——拍下照片讓我看看監控里的怪物。」
拿到電子郵箱的何南掛斷了電話，對著電腦拍了張最清晰的毒液照片。
隨後，將其發給了遊盪者，順便問了問他究竟認不認識這怪物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