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牙行
老張走了，大夫說了他的腰得休息十天半個月，不然好不了，但就算好了也不能再勞累了。現在店裡就三個人，而且兩個還是老人，曹雨素只能自己上，總不能把剩下的老人也給折騰病了。
尊老愛幼還是有必要的，曹雨素不怕花錢給他們養老，但如果他們病了那花費可就更多了。
要知道他們每個月的工資都不夠看一次病的，給他們三個養老真的花不了幾百兩，可是如果生病了那花費可就不合算了。
所以曹雨素親自上陣做家務，重的東西都她自己來搬。
終於老周也覺得過意不去了：「東家，其實在之前我教過一個徒弟，現在人在藏劍山莊的后廚，我這就讓算命老頭幫我寫一封信，讓我徒弟回來接我的班。」
「那感情好啊，他如果願意來，待遇好商量。」
老周看曹雨素還是這麼好說話，越發愧疚了：「其實按理說新舊東家交替，我們這些老東西也沒臉留在這裡，東家仁慈給我們三個老東西工錢，還願意照顧我們，已經是天大的好事了，我們更是應該有自知之明，不是我們幫襯東家，而是東家照顧我們，我們能做的事情也不多，不用什麼待遇，就和我一樣的工錢就行了。」老周說道。
曹雨素心想四方大陸養老工作真的是任重而道遠，不過老周倒是知道感恩，還願意把自己以前的徒弟叫回來，也算是給自己解決了一個麻煩。
藏劍山莊倒也不是很遠，快馬加鞭兩三天就能來回，估計很快就能有回信了。
算命老頭也幫人寫信，因為是老熟人了，就收了點成本費，信可以去找驛站投送，如果加錢可以幫忙送到收信人手裡。
「曹掌柜，現在少了個夥計，辛苦不少吧？」客人對曹雨素的關心遠遠大於吃飯的興趣，因為老周的手藝已經早吃膩了，能讓他們來悅來客棧的只有曹雨素這個美麗的老闆娘了。
曹雨素倒是應對得體，她很清楚開店要照顧的十有八九都是男人，因為這年頭就這樣，女人下館子的少之又少。所以開個客棧就早知道每天都要和男人打交道，面對這些客人過度的關心，曹雨素對答如流：「不累，自家的客棧自己怎麼能不上心，再說了也只是暫時的，只要招到人一切就都好了。」
「掌柜你倒是很看得開，不過就這樣在門口貼個告示怕是沒幾個人能看到，再說了就算看到也不一定認識啊，我看你還是去牙行找吧。」對面當鋪老闆點出了關鍵，曹雨素雖然告示寫得漂亮，可找跑堂不是找狀元，這年頭大街上來來往往也沒幾個認識字的，就等著認字的上門根本不現實。
曹雨素倒是真沒考慮識字率，就說這麼多天了連個問的人都沒有，感情是看得懂的人太少啊，而認字的人怎麼著也不至於淪落到做跑堂的地步，真的是失算了。
「那你有沒有誠信一些的牙行介紹給我？」本來就有找牙行的打算，現在既然客人提起來了，不如讓客人來決定去找哪個牙行，也算是給客人面子。
「這可是問對人了，我的表兄弟就在馬市那邊開了個牙行，商人雇個零時工或者找長工，找他沒錯。如果曹掌柜下午有空，我帶你去我表兄弟的店裡，讓他介紹個手腳乾淨，幹活麻利的。」
「那我就先謝謝秦老闆了。」
等到當鋪老闆吃完了飯，又回店裡打了個招呼，過來邀請曹雨素去牙行。
「老孫，店交給你了，我晚上之前一定回來。」
「好的東家。」
一路上秦老闆給曹雨素介紹西市的大宗市場交易，那規模可是蔚為壯觀：「每年到了商路開通，北方蠻人就會趕著馬群和羊群南下穿過劍閣關，來到燕歸鎮進行交易，那可真正全是大買賣，甚至還有各路諸侯前來買馬，一車車的黃金能把路面都壓壞，要是下雨天，黃金壓著車轍陷入泥里，幾個大漢又推又拉，搞得滿身是泥，就是推不出來，你知道為什麼么？」
因為黃金太重了，曹雨素心想這有什麼難猜的，不過她表面還是笑嘻嘻，表示不知道。這就是演技，過去十年她每一天都是在演戲，都是為了不讓人看出破綻，都是為了使別人對自己放鬆警惕。這種演技都已經成為習慣了。
「我就知道你不知道，那是因為黃金太重，所以根本推不動。」秦老闆口才很好，通過雨天陷車一個畫面就承托出整個西市最繁華的景象。曹雨素雖然不能親見，但也感受到大宗商品交易的熱鬧。
現在北方還沒有解凍，所以商路也沒有打開，西市只有稀稀落落的商戶，做一點零碎的小生意。不過來到這裡還是能感受到不一樣的氣氛，商人們都已經開始為不久之後的大生意做準備了。
從牙行的熱鬧勁就知道了，牙行也就是中介。
「趙掌柜，前兩天你說有會有兩個倉庫會空出來的，怎麼到現在還沒有空出來，你再幫忙催催啊。眼看我的貨就要來了，這還沒地方放呢。」
「上次打點的那塊市場，衙門什麼時候批啊，要是成了我一定包個大紅包報答你。」
「趙掌柜，說好的今年的租借報價要比往年低一點的，你這怎麼又高了？這帳篷，支架，繩索，槽子怎麼都漲價了？」
「我要預訂十個短期工，再過十天就要，你能幫我找齊么？要二十歲左右的年輕力壯的，都是乾重活，我這裡包吃包住還給工錢。」
……
牙行很忙，幾個夥計每個都要接待兩到三個客戶，這些身穿絲綢人模狗樣的商人現在也是擼起袖子準備大幹一場。
「熱鬧吧，我老表在這馬市摸爬滾打二十年了，那可是金牌老字號，你等著我幫你說去。」
牙行掌柜很忙，也抽不出多少時間，因為時間就是金錢，所以交代了幾句，就讓秦老闆帶人自己去牙行院子里去找，有幾個等工作的閑漢就在院子里，要是看中帶走行，不收費用了。
因為秦老闆的面子，曹雨素省了一筆中介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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