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口供資料

又是新的一天，林警官此刻正在他的辦公室里，這時，他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他拿起話筒。

「警官，我是張雪紅，有個市民想給警方提供點線索。」

林警官嘆了口氣，每天有10多個人來警局，帶著所謂與謀殺案相關的重要線索。其中有些人是些並無惡意的閑雜人等，有些則是好心人，他們相信自己的信息是有價值的。張雪紅警官的任務就是做一個過濾器，擋住那些沒用的東西，將剩下的移交給她的領導。

「很好，雪紅，把他帶來吧。」林警官說。

幾分鐘后，有人敲門，張雪紅警官出現在門口，她帶來一個蠻帥的年輕男人。

「警官，這位是楊國斌先生。他要告訴我們一些情況，或許會與Assassin案有關。」

林警官很高興地站起身來，同他握手。

「早上好，楊先生，請坐。」接著他給楊先生倒了一杯水。

楊先生緩緩地坐了下來，敬畏地看著林警官。眼前的警察形象似乎使他有點失望。他看上去只像是個很普通的人。

「那麼，」林警官說，「你有情況要告訴我們，你認為這些情況與本案有關。那就說吧。」

楊先生緊張地開始講述起來。

「當然那也可能一點用都沒有。那只是我自己的想法，如果沒幫上你們，希望你不要怪我。」

林警官輕輕地嘆了口氣，他又得浪費時間來勸說人了！

「噢，事情是這樣的。有個年輕的女人，她母親出租房屋。那房子位於羅文農場那個方向。他們房子的2樓租給了一個名叫勞德鵬的男人，已有1年多時間了。」

「勞德鵬？」

「是的，警官。他是那種獃頭獃腦的人，倒是挺溫和的，人不壞。他有點落魄，我想我應該說。他是那種連一隻蟑螂都不會去傷害的人，如果不是因為有些事情實在是太奇怪，我是不會覺得這中間有什麼不對勁的。」

楊先生以一種令人費解的方式並重複了一兩次他說的話，講述了他與勞先生的遭遇。

「您看，警官，這看起來很可笑。關小姐是我的女朋友，她和勞先生合租房子，她說她還記得那天上午勞先生準備出門之前的談話。當然，我那時候也沒太注意這些事。我那個女朋友說過她希望勞先生不會被那個瘋子殺害。然後她說因為上次謀殺案發生時，勞先生正好去了榮和山水美地小區找他的一個遠房親戚，這可真是個巧合。我笑著問她，再上一次的謀殺案勞先生是否也在案發現場附近？她說她不知道勞先生去了哪裡。然後我告訴她說，如果他就是那個連環殺手，這實在是挺奇怪的。她說勞先生連一隻蟑螂都不會傷害，而那時候我們只談了這些。我們也不是沒再多想什麼。至少，我還是覺得有點可疑，警官。我開始懷疑這個勞德鵬，我認為，儘管他看上去一點也不像殺人犯，但是他有點反常。」

楊先生嘆了口氣后又接著說，林警官現在是全神貫注地聽著。

「第四起謀殺案發生后，所有的媒體都在報道說，希望提供關於Assassin的行蹤，所說的情況與他非常吻合。隨後我們想繼續弄清楚第一次謀殺案發生時，他有沒有外出。可最終我們還是有了答案，那一天，房東覃太太有位朋友從美國來看望她，他好像是突然來的，她想給他找個住的地方，於是我女友便建議，由於勞先生外出，那個朋友可以睡他的床。可覃太太不同意，因為她認為用租客的房間不太好，她總是希望自己能做得公平。而我們則算出那個日子沒錯，因為我們看了那個美國來的朋友的機票，就是第一起謀殺案發生的日期。」

林警官非常仔細地聽著，不時地記下點什麼。

「講完了？」他問。

「講完了，警官。我也不知道這些對你們有沒有用。」楊先生說道。

「當然有用，你來這裡是相當正確的做法。當然，這個證據並不充分，時間可能是個巧合，可這當然表明我該同那位勞先生見個面。他現在在家嗎？」

「在的，警官。」

「他什麼時候回來的？」

「第四起謀殺案的當天晚上，警官。」

「回來后他一直在做什麼？」

「大部分時間他都呆在房間里。他看上去非常奇怪，覃太太是那樣說的。他買了許多報紙，很早就出門去買早報，覃太太還說他時不時自言自語，她覺得他越來越奇怪了。」

「覃太太的地址在哪裡？」林警官問。

楊先生把地址給他。

「謝謝。我可能今天會到那裡去轉轉，我得提醒你，如果碰到這位勞先生的話，要注意你的態度。」

楊先生站起來，和林警官握了握手。

「你到這裡來，做得很對，應該感到很滿意了。感謝你提供的線索，再見，楊先生。」

「那麼，警官，」過了一會兒，張雪紅重新回到林警官的辦公室，她問道，「您是否認為那就是你要找的人？」

「極有可能。」林警官說，「如果那小夥子所說的情況屬實的話，就是那個人。但是目前證據還不夠充分，我們掌握了一些情況。請你順便把嚴立興的案子的卷宗給我。」

張雪紅花了些時間來尋找嚴立興案的卷宗，這時她翻出了第四個案件的證人口供的資料。

「啊，在這裡。警方的供詞紀錄中有，有一位叫譚智元的年輕人，他證明說，在看完電影《人在囧途》之後離開電影院時，他看到一個男人行動很古怪，在對自己說著什麼。譚智元聽到他說『這倒是個主意』。《人在囧途》就是那部在電影院里放映的影片。」

「是的。」

「這當中可能有些情況。當時並不算什麼，可那種操作方法被我們這個傢伙運用在下一場謀殺中，這是極有可能的事。我們有譚智元的地址。他對那個男人的描述挺不清楚的，但他的證詞和楊國斌，陳小倩的敘述相吻合。」

林警官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我們就快要找到他了。」林警官說道，這個說法相當不準確，因為他自己總是有點冷淡。

「有什麼指示嗎，警官？」

「要找兩個人去監視勞德鵬的住所，可我並不想驚動我們的小鳥。我必須同助理談一談。然後我想該把勞先生帶到這裡來，問他是否願意陳述一下情況。」

楊國斌從警局出來后，關小姐迎了上去。她一直在邕江河堤上等著他。

「一切順利吧，國斌？」

「我見到了林警官，他負責這樁案子。」

「他長的什麼樣？」

「有點安靜，呃，有點傲慢，態度比較冷淡，有點清高，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樣機敏。」楊先生答道。

關小姐滿懷敬意地問道：「那麼，他說了些什麼？」

楊國斌簡單地把談話內容講述了一遍。

「那麼他們是否真的認為是勞先生犯的案？」

「他們認為有可能是，但是證據不充分，時間上很可能是個巧合。不管怎樣，他們會過去向他問一些問題。」

「可憐的勞先生。」

「最好別說是可憐的勞先生。如果他真是兇手的話，他已經製造了四起可怕的謀殺案。」

關小姐嘆了口氣，搖搖頭。

「聽起來真可怕。」她說道。

「好的，現在隨便吃點午餐吧。你可以想一想，如果我們弄對了的話，我希望我的名字會在報紙或者電視上出現。」

「哦，會嗎，國斌？」

「當然，還有你的名字，還會有房東覃太太的名字，而且我敢說你的照片也會出現在報上。」

「哦，國斌。」關小姐心曠神怡地緊緊抓住國斌的手臂。

「還有，你認為去肥仔餐廳吃午飯怎麼樣？」

關小姐抓得更緊了，說道：「那就快點吧。」

「好吧，馬上就好。我必須打個電話。」

「給誰打？」關小姐問。

「是我要見的一個女孩子。」

她穿過馬路，5分鐘后又回到國斌的身邊，看起來很是得意。

「那麼現在，國斌。」關小姐的手臂挽住他，說，「再給我講講在警局的事情唄。你去那裡有沒有見過另外一個人？」

「哪一個？」

「那個女偵探，那個兇手總寫信去的人。」

「你是說橘子小姐嗎？沒有，她沒在警局。」

「那麼，把全部情況都講給我聽吧。」關小姐有點撒嬌的說道。

此時，勞先生剛剛講完一通電話，正把電話掛上，他回到客廳，覃太太站在房門口，很顯然是在好奇地聽著。

「你不常有電話來，是嗎，勞先生？」

「哦，是的，覃太太，不常有。」

「不是什麼壞消息吧，我相信。」

「不，不。我妹妹剛生了個男孩。」勞先生漏出一句話，其實，他並沒有什麼妹妹。

「哦哦，祝賀你，你還有其他的小外甥或者外甥女嗎？」

「就這一個，」勞先生說道，「我只有這麼一個，我想我該馬上走。他們希望我過去。」

「你會離開很長時間嗎，勞先生？」當他匆忙收拾東西時，覃太太問道。

「哦，不會，幾天而已。」

他走進卧室，覃太太回到廚房，她的良心使她突然間感到內疚。

就在昨天晚上，楊國斌和關小姐還在往回核對那些日子！試圖弄清楚勞先生就是那個可怕的連環殺手。那只是因為他的一些奇怪的行為。

「我想他們不太當真。」關小姐寬慰地說，「現在，我希望他們會為自己感到慚愧。」

在某種連她自己也解釋不清的方式之下，勞先生關於他妹妹有個孩子的說法已經很有效地使得覃太太消除她對這位租房客真實身份的懷疑。

「我希望她沒有太難受，可憐的人。」覃太太想著，她的思緒則舒暢地想著那件並不輕鬆的生孩子的事情。

勞先生輕輕地下了樓，手裡拎著包。這時，電話響了，他雙眼朝著電話機盯了一會兒，接著，他拿起話筒。不一會，又掛斷了。電話是關小姐打來的。

剛才那簡短的談話又在他腦中迴響。

「是你嗎，勞先生？我想你可能想知道，有位市局的警官想見見你……」

他說了些什麼？他記不清了。

「謝謝，謝謝，親愛的，你真好！」似乎就是這些話。

她為什麼給他打電話？她是不是可能已經猜到？還是她只想證實一下他能留下來等候那個警官的來訪？可是她怎麼會知道那警官會來呢？看起來，好像她知道些什麼。

可是如果她真的知道，就不會……

不管如何，她可能已經知道。

勞德鵬在掛有雨傘的架子旁停下，他該怎麼做呢？

從廚房傳來的聲響使他作出決定，時間所剩無幾了，覃太太可能會出來……

他飛快的關上房門，跑到大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