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讀書2

你可曾聽聞有哪位師父並不在意座下的弟子學了什麼，學了多少，若你沒有，那你且聽我講講我的故事。

「我又不累了，我坐著看吧。」

那日我苦於我那紫衣銀髮的師父莫名其妙的講課方式終究還是自己翻起了書，一頁頁翻著，真正讀進去的卻不多。日落月升的時候，我那師父舉起雙手伸了懶腰復而含笑將我望著，他說「璃兒可是看了一天，不錯不錯，且叫為師來考考你。」

他說完並不需我回答，抽了紙張過來，取了毛筆沾墨，我見著他提著一邊衣袖，筆走龍蛇，片刻的功夫把那紙推到我的面前，示意我來答。

我如何會答呢，我只低頭看著他出的題目，默然不做聲，許久許久才接過他遞來的筆，在紙上慢慢寫著，字跡如蟲爬一般，我到不在意，龍蛇與爬蟲不都是長條狀的東西，左右區別並不很大。

我硬著頭皮勉力答了第一題，再往下看卻是什麼都不會了，索性撂下筆看他。他也不多說，淺笑著把紙張拿過去，在桌案展平。「不錯，不錯」他說，拂過垂著的銀髮「璃兒只答一題卻也答對一半。」

我抬眼怔怔看他，這可是氣的失心瘋了？沒得胡說。

「璃兒，你來」他朝我招手，取了墊子放到木屋的門檻上，席地而坐，也拉著我坐到那墊子上，月色如洗，撒在大地上，撒在木屋前，紙上的字跡倒也看的分明。他修長的手指指著第一題，緩緩開口，聲音融入在這夜色之中，比那明月還多了幾分和潤。銀髮鋪在身後，比月光還皎潔了些「所謂欲治其國並先齊家，欲齊其家。。。」

我仰頭望著他，分不清他說了什麼，只靜靜望著月色下他如畫的側顏。

「璃兒？」他輕抖手中的紙張，辦著輕響轉頭，與我對視，目光深邃「為師就生的這樣美？讓璃兒目不轉睛嗎？」他唇畔含笑，說話的時候順著他的銀髮，輕眨雙眼。

「師父。」我開口，喚他一聲師父，伸手指著他手上的紙張「你方才說治國齊家，然後呢？」我低頭避開他灼灼的目光，今夜的月光打在臉上，竟有些燙。

如此幾日，白天我坐在他的對面讀書，晚上與他並排坐在月色下聽他講題。我沒什麼長進，那一頁題紙至多不過答上一道題，且大多是他講過的。只他問題越發多了，每每與他對視上也不分時間，他都是淺笑，灼灼望著我。

「璃兒，為師的銀髮美嗎？」

「璃兒，今日的紫衣樣式可還趁為師？」

「璃兒，。。。」

終究還是書好看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