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上藥
你可曾挨過打之後還要被人強行按著上藥?若你沒有,那我真想說一聲羨慕,我如今正被紫衣的男人按在腿上,不由分說的揉著我腫的滿是檁子的身後。
「揉揉!上藥!」
我跟在他身邊,不知如何便每每控制不住情緒,每每被他一兩句話說的想出言反駁,而每每最後仍是說不過他的。便如現在,我吼了一聲上藥,最終嘗苦果的仍是我自己。
「得令!」他說,抱著我回了我的房間,卻也不知先容我提上褲子,這般,這般不知廉恥。
他坐在我的床邊卻不放我,而是將我反過來按趴在他腿上,從懷裡取了藥瓶出來,打開瓶塞。「乖,會痛,璃兒最堅強的是嗎?」他問我,烙鐵般的手掌放在我臀肉上,聲音輕揉,哄孩子一般。
我卻不做聲,只靜靜趴在他身上,以手指繞著他垂在床上的銀髮。
「真疼得厲害便告訴為師,且不可再硬撐。」他說,捏起我一塊腫起的硬塊,指尖用力,另一隻手輕揉我的頭髮。
孩提時,我總被我那上仙師父責罰,身上腿上,能打不能打的位置多是傷痕,每每腫起痛得難當也一一忍下了,不忍又當如何?喚他與我上藥不成?他如何會來,我不過可有可無,煩他動手都是恩典的,我如何不知。
臀上被揉的痛了,我以手撐著床鋪,轉頭看我那紫衣的師父「都已經打腫了,何苦再費力揉開?」我說,語氣里是否有不屑我早已忘卻「打的人是你,如今心疼的又是你,你若當真心疼便不打就是,何苦現在,白白費些力氣。」
他不言,目光從我臀肉上移開,深邃的目光灼灼將我望著。我為魚肉的時候便該時刻警醒。
「我是說,您。」我悶悶開口,下意識想移開身子卻被他攔下動不得些許。
「打你是因得你做錯了該打,上藥是因為怕你傷到,並沒什麼矛盾的地方」他勾著嘴角「你左右並不真心認我這個師父,你與您其實沒什麼分別。」
「我。。」那灼灼的目光看得我眼暈,便避開他的目光,只玩著他的銀髮,久久不知該說些什麼「我認你做師父的」我說「不然如何讓你打我,您打我。」
「你認我為師卻不認師字之後那一字」他合上瓶塞將我抱起,讓我靠在他肩頭,午後的陽光打進屋子,我身周都是暖暖的,他揉著我的頭髮,聲音愈發輕柔,他說「師者傳道授業解惑只問學識,父者教育陪伴又論德行。為師,我傳你一身修為足矣,可你,在意的是我一身修為嗎?」他問,無需我答「尊師重道本出自本心,我並不強求。」
我低垂下頭不答,卻分不清他與我那高高在上我同樣喚一聲師父的人有何不同,或者是我願意在他面前跪下?又或者是如今被他抱著我卻不想離了這懷抱?我不知,我只垂頭不語,久久,久久,我說「對不起。」我終究不知他與他有何區別,又或者我知,卻不願承認,我能說的,便只一聲對不起。
「做些什麼道歉?」他語氣依舊輕鬆,渾不在意一般,抬手捏著我的下巴與他對視,輕甩那一頭的銀髮,紛紛揚揚落在我四周,他眨眼淺笑「為師這樣美難不成還愁等不到收下你那天?」他揉著我的頭髮,將我一頭才梳好的頭髮揉的亂作一團。
「。。。」我終究是不懂他的,魔教的人何時會為了一個孩子傷心?可為何我望著他如畫的容顏有那麼一點點想哭?是這午後的陽光太足,晃了我的眼睛罷。
他又替我束髮,一併指著我手腕上的蛇串「丫頭,為師餓了。」他說「打人是個體力活,為師老了啊。」
「所以?」我不動,悶悶問他,這午後的陽光並不刺眼的讓人想哭,我或者只是餓的生了幻覺。「我去做?」
「叫龍蛋捉些魚來烤。」他說,彎著嘴角。
「絲絲絲。」
「哦」我點頭應下,取下龍蛋並不在意它吐著猩紅舌頭絲絲絲的叫著,順著窗戶扔到外邊再不說話,屋子裡又是靜靜。
「師父。」我何時受不住這樣的寂靜了?我不知,只悶悶著聲音開口「你既教我修魔,如何日日叫我讀那些之乎者也?那不是正道的書?」
「是啊。」男人的聲音理所當然。「為師不是說過並不干涉你為正為魔嗎?這才幾日璃兒便忘得一乾二淨?定是為師不打那殺威棍璃兒便記不得,不若現下補了?」
這話癆的毛病。「這與你叫我讀那些書有什麼關係?」
「不知何為正你日後如何選為正為魔?為師莫不是收了個傻子?」他說,揉著我的頭「罷了,便是,為師也不會丟下你不管就是。」
「。。。」我如何跟了這樣的師父「那你怎麼不叫我讀魔教的?」
「魔教的故事未入書籍,只口口相傳,璃兒若想知道,為師講與你也可」他說,撫著他的銀髮,並不等我回答,已然開口,聲音悠悠「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又不好的預感「有一座山。」這預感愈發強烈「山上有一座廟,廟裡有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和尚。。」
「師父。」我抽著嘴角「和尚可能,沒有頭髮。」
「哦,很久以前是有的。」他說,撫著他的銀髮「老和尚給小。。」
「師父。。」我又開口「我去看看龍蛋魚抓的怎麼樣了吧。」
「不急,為師講完的。」他撫著銀髮,語氣悠悠「給小和尚講故事,他說。。」
「師父,我覺得我應該先讀好正道的書再說其他的,你,您覺得呢?」我神色認真,將他望著。
「也好。」他勾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