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貴妃監軍

「砰」伍大成重重一拍桌子，恨聲道：「媽的，怎麼會這樣。好一個西夏狗賊子，當初我老伍就說了，他西夏狼子野心，主動來找我們說什麼狗屁連兵伐蜀，老子就知道他們不安好心。如今果然是在背後捅我們刀子。大帥，我們可不能輕易放過他們。」

得知事情始末后，伍大成差點氣炸了胸。

宋無殤一番白眼，沒好氣道：「你說的到簡單，那你說說，我們要如何才能不輕易放過人家？現在我們西有蜀國，北有北晉，兩面受敵不說，我們和西夏根本就沒有國土接壤，離著老遠。按著你的意思，是要去打人家了？可怎麼打？如今我們連北上抗晉的兵都沒有，又那什麼去打人家？」

伍大成被這番搶白，氣的夠嗆，可也知道宋無殤說的是實情。沒地方發泄，只好指著宋無殤就是一通罵：「宋無殤你個老東西，你是不是存心來氣老子的。你不是一向自以為了不起嗎，不是自以為智計天下第一嗎，那你現在還不給老子想個辦法出來。難道就坐在這裡等著人家來打。」

這次，宋無殤直接理也不理伍大成，給了他一個白眼。

「好了，大成，現在可不是罵人的時候。」王士及也知道兩人是吵慣了的，也並不在意。「如今我們該怎麼辦？都說說吧！」

要說道打仗，伍大成自是不怵任何人，可是要說道謀划動腦子的事情，卻並不是他的擅長。聽得王士及要他想辦法拿注意，脖子一梗，終是氣呼呼退了回去。

宋無殤見了，自是免不了一番嘲笑：「哼哼，光說不練啊，厲害厲害！拍桌子罵人倒從不落人後，現在怎麼又蔫了。」

不過，這次宋無殤沒有等伍大成發怒，便自顧自說道：「大帥，如今皇上雖然急發五道金牌，催促我揮師回援。那不過皇上和朝中的一些大老爺根本不知道實情，而且蜀晉兩國兵勢太過突然所致。朝中亦有明智之士，相信要不了多久，他們必能發現這不過是一個圈套而已，皇上必然也就會知道。因此，依在下看來，我們的主戰場還是在這巫關。只要拿下了巫關，那一切難題自是迎刃而解。如此一來，我們不但不能退，還更應該加緊攻勢，儘快拿下巫關。」

「唔，大成，你說呢？」對於宋無殤的話，王士及並不置可否，反而問起了伍大成。

「宋，宋無殤，好你個老小子啊，你居然敢置皇上安危於不顧。你怎麼就知道北晉不會打到京都？那萬一要是西夏遲遲不對北晉下手，而是給他時間，讓他來打我們，消耗消耗兵力，那怎麼辦？再者說了，你又怎麼能那麼肯定蜀狗這次圍懷城的只有幾千人？萬一他們真的就弄去了幾萬人怎麼辦？」

事實上，自從知道王士及和宋無殤兩人先前一番分析后，伍大成也知道這樣的情況根本是不可能的。因此，在心中也是頗為贊同宋無殤剛才的話。可是，開始宋無殤搶白自己一頓，他心中很是不舒服，這會兒卻是專門藉機整整宋無殤，跟他唱唱反調。

只可惜，在做兩人對他實在是太過了解，對他這番故意找茬的話，根本就不理會。

王士及自動過濾了伍大成的話，點點頭，「無殤所言深得我心。可是這抗旨的事情，怎麼說也是欺君不敬之大罪。因此，我們還需好好商議一番，找個合適的理由，儘可能想個萬全之策。」

「大帥，你，你也太偏心了吧！」伍大成見兩人根本就不理會他，不由大感委屈，在一邊捶胸頓足，大呼不公。

宋無殤道：「呵呵，大帥，這事恐怕還得落在馨妃娘娘的身上啊。」

伍大成又叫了起來，道：「好啊，宋無殤，你可真夠卑鄙啊，居然有開始算計起娘娘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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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逸和許虎以及手下的戰士正圍坐在一起，半日鏖戰，早已是飢腸轆轆。作為今日犒賞，特有大塊的烤肉。眾人一時間，吃的不亦樂乎。

「媽的，小三兒死了，李四死了，王五死了，張牛死了，他們都白死了。」許虎撕下一塊后蹄，罵罵咧咧說道。對於今天的戰鬥，他顯然很不滿意，正憋著一肚子的火氣。在戰場上，每一份每一秒都會死人，大家早已經習慣了，因此對於死人並沒有太大的感觸。除非，死的正好是的兄弟或者親人。

聽到許虎的話，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是的，死去的人都白死了。就在勝利到來的前一刻，死去的人的袍澤，親手放棄了勝利。死去的戰友用生命換來的果實，卻被戰友毫不憐惜的拋棄。

對於其他人也許不覺得怎樣，可是李逸所帶領的手下，卻是今天第一批殺上瓮城的人。死的最多的，也是他們這一批人。

此刻被許虎的話一攪，讓他們本就極力壓抑在心中的鬱悶終於爆發出來。紛紛鼓噪起來。

「就是，他媽的，這算他媽什麼事。逸頭兒，帶我們去找將軍，我們要個說法。」

「就是，就是，我們不能兄弟們白死了。逸頭兒，找將軍去。」

「他媽的，本來說好第一個攻上瓮城的人，可以連升三級。可是，逸頭兒，他們卻只是升了個都尉。這他媽分明不拿我們當回事。」

一時間，李逸手下的人竟是群情激奮，越鬧越凶。引得周圍其他不對也是紛紛側目，最後也跟著鬧了起來。

李逸一看，再不阻止，恐怕就得出大事了。當下從地上跳了起來，大吼一聲：「都他媽給老子住嘴！」

眾人見李逸發火了，都是一滯，都靜了下來。

「來人，許虎妄議將令，給我拖下去，重責二十軍棍！」雖然許虎是他最好的兄弟，可眼下要平息大家，李逸不得不忍痛拿他開刀。

當下，便有兩名軍士上前要拿許虎。許虎聽了李逸的話，不由愣在原地，待得兩人來抓自己的手，一下子從地上跳了起來。憤怒的看著李逸，雙目中噴火一般，咬牙說道：「小逸，你要打我？我那裡錯了！」

李逸迎上許虎目光，看著悲憤的他，心中一痛。轉過目光，從面前眾人臉上一一掃過，沉聲說道：「我們是士兵，服從命令便是我們的天職。看看你們剛才都幹了什麼？想要造反嗎？還是想要煽動大伙兒嘩變？都給我老老實實待著，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妄動！」

「都給我聽了，全部坐下，規規矩矩吃飯。吃飽了才有力氣殺敵，大家要是信得過我李逸，我可以給大家保證，死去的弟兄都不會白死，我終會替弟兄們報仇。現在我就去求見將軍，為大家討一個公道。」說完，抽出一把刀子，一刀扎進了腳下的泥土中，以此證明自己的決心。

李逸在軍中待手下極好，而且多次立功，僅僅十八歲便當上了校尉。今天更是升了都尉。因此，在手下心中頗有威望。他為人又敢於擔當，性子豪爽，言出必行。因此，大家對他極為信任。此刻聽他這麼說了，便都重新坐下了。

這時，有人倒替許虎說起了情：「逸頭兒，這都沒事了，虎子那頓板子是不是可以免了？」

李逸回頭看了看許虎，許虎因為李逸一番話，細細一想，剛才卻是自己不對。若不是李逸及時平息了下來，看剛才那勢頭，真不好收拾。再者說了，兩人情若兄弟，以前他也經常犯些小事，挨李逸的板子，因此也並沒有真的生氣，往心裡去。

這時，開始的火氣早就過了。看見有兄弟替自己求情，而李逸又正看著自己。不由訕訕一笑，自然也希望免了這頓板子。

可他不笑還好，一笑，李逸心頭又有了火。也不知道說了他多少次，可卻還是那霹靂性子，說風就是雨。當下，面上一寒：「不行，給我狠狠的打。反正他皮糙肉厚，也打不痛他。」

這最後一句，雖說的無奈，且有點咬牙切齒的意思。可卻還是軟了下來。

就在許虎噼里啪啦挨板子的時候，李逸整整身上的衣甲。便準備去找伍大成，問他一個究竟，為弟兄們討個說法。還沒動身，就有中軍親兵來傳：「元帥有令，著前鋒營都尉李逸，即刻晉見！」

當李逸來到中軍帳時，帳中已經座有七人。正上方便是此次西征軍統帥王士及，在他右手邊，以此是軍師宋無殤和前鋒營驃騎將軍伍大成。左手第一位是前不久才來到軍中的特使督軍馨妃，在馨妃下面是他曾經頂撞過的監軍趙清遠，再下面則是幾天前準備打他軍棍的韓種。在馨妃身後，還站著那位老太監趙如。

不過李逸卻感到幾人間，並不像表面般平靜。那趙清遠和韓種兩人正氣鼓鼓把臉撇向一邊，伍大成面色紅脹。看情況，幾人在他來之前，顯然有過一番爭吵。

「卑職參見大帥！」李逸快步上前，單膝拜倒在地。

「起來吧！」王士及微微點頭，語聲和煦。

就在李逸剛剛起身時，王士及突然語聲一變，嚴聲道：「前鋒營都尉李逸聽令！」

李逸只好再次拜倒，「卑職領命！」

「著令李逸速速帶領兩千人馬，回師懷城，以解懷城之圍。」

「什麼！」聽到這個命令，李逸當即嚇了一大跳，也不顧在做諸人，忍不住驚呼出聲。

不過，王士及又接著說道：「今日接到消息，有一支蜀軍繞過我大軍，奔襲千里，已經圍困懷城。皇上下旨，著我軍速速回師救援。可眼下，關前戰事吃緊，不可能派大軍圍剿。本帥得武將軍保薦，說你足智多謀，勇冠三軍。特命你率軍救援。你可敢接令？」

聽到這個消息，李逸頓時如被雷劈，傻傻愣在當地，久久不能言語。這個消息實在太過驚人，難怪今日在我軍佔盡上風之時，會突然下令撤軍，原來才是這麼回事。

「李逸，你還不接令！」看到李逸愣在那裡，半天沒有反應。伍大成不由急了，好容易給你爭取到一個天大的立功機會，你小子怎麼就不知道牢牢把握住呢。當下，大喝一聲，提醒他道。

「啊，哦，卑職接令！」渾渾噩噩間，李逸便接下了這個命令。

王士及欣然點頭，又說道：「嗯，不錯。另外，按我國軍制，現任命竇越娘為你軍監軍。你一路上，可得好生護衛監軍安全。」

「啊？大帥，竇越娘是誰？」李逸大訝，這竇越娘是誰？從沒聽到過啊。當下，便忍不住問了出來。

可他話音剛落，便聽到趙清遠大聲斥道：「大膽，娘娘的名諱也是你叫得么？還不快快請罪！」

「呵呵，趙大人不必如此。所謂不知者不罪，李將軍不知本宮名諱，何罪之有！」

「轟！」李逸腦袋中一陣炸響，腦袋瞬間一片空白，只有一個聲音不住迴響：貴妃娘娘做了我的監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