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重振旗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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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狽逃出谷中火場之後,李逸才發現,馨妃早在老太監趙如和三百士兵的保護下,安全的逃了出來,正在一邊休息。
李逸自然要上前慰問一番,可馨妃早已經被這連番的打擊,嚇得不知所措。雖然故作鎮定,可渙散的眼神仍然暴露了她內心的驚懼。連說說都已經結結巴巴,不知道說什麼才好。還是一邊的趙如,代她說了一通。
看到馨妃現在衣甲凌亂,白皙的面容也被煙火熏黑的樣子。不知為何,李逸心頭竟隱隱覺得一陣快意,繼而又有一點憐惜。當下,撂下幾句場面話后,便準備離開。
可就在他轉身欲走的時候,馨妃卻突然叫住了他。
「李將軍,將士們傷亡如何?」
聽到馨妃居然問出這句話,李逸不禁一愣。實在是沒有想到刁蠻如她也知道關心手下人。
「回大人,將士們情況都還好,從卑職得到的情況來看,傷亡並不大。只不過,突然而來的火勢,使得大家多少都受了點傷,士氣受到了一定的影響。」其實李逸也剛剛逃了出來,都還沒來得及清點情況,就來看她來了。不過見馨妃終於知道體恤下屬,心裡稍安,便說些安慰她的話。
「去清點傷亡情況,本宮會求皇上,對大家厚加撫恤的!」
李逸大喜,「卑職替弟兄們謝過大人!」
說完,便轉身去清點損失情況了。
回報上來的情況很不樂觀,從進谷遇伏到出來,短短一個時辰時間不到,就損失了近七百士卒。而剩下的一千三百多人,也幾乎人人有不同程度的傷害,其中大多數都是燒傷。
自從參軍以來,李逸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慘敗。就算是帶隊攻打巫關,每次他的部隊都是損失最少的。這對李逸的打擊實在不輕。
看著眼前或坐或躺的士兵,密密麻麻鋪滿了一地,人人精神萎靡,士氣低落。吆喝喊痛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李逸心頭的痛楚可想而知,以往的驕傲自負,隨著這場慘敗亦是煙消雲散。
一邊的許虎看到李逸臉色陣青陣白,作為一同長大,一起掏鳥蛋,一起承受喪親之痛,一起隨師學藝,一起乞討求生,比親兄弟還要親近的人,當然知道現在李逸心中的想法。可是,許虎自小就口齒笨拙也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他。在小時候,要是李逸被人欺負了,他還可以用自己的身體去幫李逸挨打。打仗的時候,他也可以用自己的刀槍不入之身,去替李逸挨刀擋箭。可現在,雖然明知道應該去寬慰這個陷入深深自責的兄弟,卻偏偏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許虎不由急得團團亂轉。
不過,許虎這樣的莽漢卻也有他靈光一閃的時候。既然不知道該用什麼樣來勸慰自家兄弟,那何不拿出實際行動來,也不是一樣。
想到這個辦法,許虎喜之不勝。想到就做。
當下,許虎來到一小坡之上,環顧一下下面四散開的士兵,扯開了嗓子就是一通大罵:「他媽的,你們這個沒卵蛋的鬼兒子,才死幾個人就在這裡哭哭啼啼的,還他媽是男人嗎?不過吃了一次敗仗而已,難道那幫子蜀狗的一把火,就把你們的卵蛋給燒沒了嗎?都他媽給老子滾起來,既然知道自己吃了敗仗,那就像個男人一樣,去給老子把場子找回來,把自己的亂子給老子撿回來。」
許虎這番話罵得極其難聽,幾乎就是句句不離卵子二字。被人罵做了沒有卵子的男人,對於任何一個男人來說,簡直就是比要了自己的命還厲害,誰受得了?
果然,他這麼一罵,原本死氣沉沉萎靡不振的楚軍終於有了點生氣。三三兩兩從地上站了起來,慢慢向許虎站立處彙集。
許虎見有了效果,罵得也就更起勁了。
「哈哈,看來大家還是都有卵子的爺們兒啊,我還以為你們沒了卵子,都夾著褲襠站不起來了啊。媽的,你們也不想想,以前老子們在巫關前,吃的敗仗難道還少了?可那是為什麼吃的敗仗?還不是因為那幫沒**的蜀狗,縮在龜殼裡面添自己的卵子玩嗎?現在他們既然出來了,難道老子們還怕了他們?這次不過是老子們一時大意,被他們打了個措手不及罷了。現在在這裡學娘們兒哭哭啼啼有個屁用,真要是男人,就給老子去打回來。老子絕對沖在第一個,你們有沒有膽子?」
眾人早被許虎這通臭罵罵得羞憤難當,氣血翻騰,這時聽到這一動員,憋在胸口的一團惡氣終於找到了宣洩的地方。當即,齊刷刷吼道:「有,他們的誰沒膽子就不是爺們兒,去給弟兄們報仇,捏爆蜀狗的卵子喂狗!」
「殺!殺!殺!」一時間,氣勢如虹,聲震長野。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剛剛打了勝仗。人人吼得面紅脖子粗,頸子里青筋直冒。
這樣一來,眾人士氣固然是重新回到了身上。可是,許虎開始一番卵子什麼的粗話罵得倒是爽快,卻全然忘記了,這裡可還有一個馨妃娘娘,人家不但是個女的,而且身份高貴,那裡受得了這幫的這番粗話。若只是她一個人的話,那拿這幫粗魯的兵漢子自然沒有辦法,只有紅著臉聽他們罵,最多自己堵住耳朵。
只可惜,在他身邊還有一個天下有數的宗師級高手,更可惜的是,那位高手正好是一位許虎口中的沒有卵子的男人。
眾人還沉浸在沸騰的熱血之中,口中仍然肆無忌憚的嗷嗷直叫。
這時,卻突然傳來一個冷冰冰的聲音:「都不要命了嗎,給咱家住嘴!」這聲音並不大,可是卻清晰的傳入在場千多人每一個人的耳中,就好像在自己身邊說的一樣。更可怕的是,拿聲音好像錐子一樣,直插耳膜,震得人一陣難受。那聲音更如同萬年寒冰一般,冷的沁人。
眾人的吼聲戛然而止,駭然回頭,正好看到老太監趙如一臉寒冰的站在馨妃身前。那表情,好像要吃人一般。都禁不住退後了一步。而在老太監身後,是滿臉通紅的馨妃,面帶薄怒。
老太監陰冷的盯著許虎,毒辣的眼神猶如實質一般,刺得許虎身上的寒毛根根直豎,隱隱生疼。
老太監一步步走向許虎,一腔的羞憤,全都集中在了青筋直跳的左手上,口中一字一頓道:「大膽許虎,娘娘在此,居然滿口穢語,以下犯上,你可知罪!」
許虎知道,老太監那支左手只要輕輕挨著自己,恐怕就會要了他的小命。可是,他卻依然不懼,胸膛一挺,正準備說話時,李逸卻不知什麼時候,擋在了他的身前,說道:「請娘娘息怒,許虎這也是不得已兒為止,還望娘娘恕罪。」
「哼,好一個不得已而為之,難道你以為一個不得已而為之就……」趙如剛說道這裡,馨妃卻突然打斷了他的話。
「好了,趙如,現在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別人不知道趙如為何如此憤怒,馨妃常在宮中,自然知道。因此,雖然制止了趙如,可是卻也沒有就此免了許虎的罪,只是要趙如現在不要追究而已。畢竟,剛才許虎的一番話,雖是情急之下不得已才說的,卻也大大傷了趙如的自尊。而趙如在宮中地位超然,馨妃也不想為了一個許虎就得罪了他。
馨妃制止了趙如后,來到李逸身前,問道:「李將軍,雖然我們現在逃了出來,可是敵人就在身後,此處不宜久留,我們是不是先到安全的地方?」
李逸先拉著許虎謝過她不罪之恩,這才說道:「不,大人,現在我們不能走。卑職以為,以常理來看,我軍新敗,必大潰而逃,不能組織有效反擊。而對方新勝,必生驕氣,且我們所騎都是優良戰馬,對方的只是在郯城中搜刮來的民間劣馬,速度及不上我們。對方又兵力不足,必定不敢尾隨追擊。只可能趁此時機,直奔京都而去。
我軍何不利用這一機會,重振旗鼓,利用熟悉地理在國內作戰之利。快速穿插到敵人前方,同樣找一個地方設伏,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報我軍一箭之仇。」
馨妃聽完,蹙眉一想,也覺得有理。在看許虎及其他將校,都不住點頭。當下便同意了李逸這一提議。
於是,全軍開拔,繼續尋路到前方阻擊敵人。可李逸卻不知道,他的敵人,眼下正全力向西行軍,一步步遠離楚國京都,同樣也離李逸及他所帶領的楚軍,越來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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