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大舉進攻

雖然經過了連夜的忙碌準備，可是二十三萬大軍的撤退，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直到第二天的中午，王士及所在的中軍，才準備停當，緩緩開拔。

至於伍大成的后軍，恐怕要再等到明天才能開拔了。而且伍大成率領的五萬后軍，也不會跟隨王士及的大軍回京。而是回到他的老巢，距離此處只有三十里的原楚國西線大營。那裡以前駐紮有伍大成的十萬西營將士，和巫關中的蜀軍，遙相對峙。成為楚國的西部邊防軍。

天已經入夜，原本可以容納三十萬大軍的營地，自從王士及帶軍撤走後，現如今已經變得空空蕩蕩。只有地上被丟棄的雜物，和遠處密密麻麻無數的黑黝黝的灶洞，還顯示出曾有大軍駐紮的痕迹。

伍大成再這片狼藉的空曠大地上，走了一圈，身後跟著幾個親兵。那些親兵顯然直到將軍的心情不好，全都憋著氣小心翼翼的跟著，深怕一個不好，惹得將軍生氣。

「哐啷！」這時，伍大成腳下突然出來一陣聲響，把後面的幾個親兵齊齊嚇的一跳。定睛看去，原來不知道是那個懶鬼，走的時候居然把一個破爛的頭盔扔了下來。

伍大成看著腳下這個破爛的頭盔，想起今天楚軍撤退時，人人像死了老娘一樣的表情。已經稍稍平息下的怒火，騰的一下再次躥了起來，再不發泄的話，他肯定會被心中的憤怒和窩囊給活活憋死。

當下，將腿高高抬起，狠狠的一腳向那個破爛的頭盔踢去。那頭盔應聲而起，在夜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向遠處飛去。

「嘶……」不小心用力過大，這一下雖然頭盔飛的夠遠，可是，伍大成的幾個腳趾頭，也是疼的夠爽。忍不住呲牙，倒吸了一口涼氣。雙手抱著痛腳，一陣搓揉，身體夜跟著搖晃。

「噗……」身後的親兵見了，都是憋了一肚子的笑，其中一人一個不小心，像放了個響屁一樣，噗的笑了出來。

他雖然及時捂住了嘴，可是很不幸，還是被伍大成聽到了。放下腳，回頭狠狠瞪了他一眼，正準備罵時。遠處卻突然傳來一個公鴨嗓子一般的叫罵聲：「他媽的，是那個狗日的，大晚上不睡覺，把他媽夜壺到處亂扔，砸到爺爺的腦袋了。想找死嗎？給老子滾出來！」

聽到這聲音后，伍大成圓瞪的眼珠子，差點就掉在地上了，心裡那個氣。正準備回罵的時候，突然想起自己的身份，一個將軍卻和一個小兵對罵，實在不像話。當下，只有生生忍了下來。

在一看身後的親兵，全都用手死死捂住了嘴，可是腮幫子卻劇烈的鼓動。在這黑黑的夜裡，都能看到他們憋的通紅的臉。更有甚者，連脖子都憋的粗了足足一圈。

親兵被伍大成這麼一看，知道不好，極力忍住了，把手從嘴上拿開了。可笑意依然旺盛，只好鼻子里「哼哧哼哧」的響個不停。

其中一人最先反應過來，就準備上前罵那個不張眼的傢伙，可他才剛動，伍大成就制止了他。

「都給老子閉嘴，今晚的事誰敢說出去，明天老子就讓他去敢死隊。都老子滾回去。」

將軍下令，幾人自然是屁滾尿流的滾走了。不過伍大成知道，他們那分明就是笑得打跌。

遠處的巫關城頭，一派燈火通明，隱隱還有歡笑聲順著清風傳了下來。伍大成冷哼了一聲，又想起今天中軍撤退時，他們高喊著「躬送王大帥回京」的口號，心裡一陣翻騰。

「哼，你們就給老子囂張吧！等李逸那鬼兒子回來了，在狠狠教訓你們。媽的，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當初是誰殺傷了城頭，把你們殺的哭爹喊娘的！」伍大成惡狠狠說道。

「媽的，李逸那狗日的，這次是怎麼搞的，居然吃了敗仗。唉，這次關係重大，可有點麻煩啊！給老子的，回來了看老子怎麼收拾你！」

說完，伍大成吐了口口水，轉身回自己的營帳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伍大成睡夢中彷彿又回到了昨天的戰鬥中。自己提著把大刀，正帶領著兒郎們，向巫關發起最後的衝鋒。可是，就在緊要關頭，自己的後方大營中，卻突然傳來了衝天的火光。伍大成站在城頭，看到這一切后，不由大驚失色！

「不好了，不好了，蜀軍偷襲了，快跑啊！」

恍惚中，伍大成被一陣刺耳的叫聲驚醒。一下子從榻上翻了起來，耳中卻聽到外面一陣喧鬧。迷糊中，竟分不清這到底是做夢，還是真實！

突然一陣寒意襲來，伍大成不禁打了個寒顫，回頭時，邊看到一命親兵神色慌張的滾了進來。

「將軍，不好了，敵人來襲營了！」那命親兵還沒站穩，便急急吼道。

「什麼，襲營？」伍大成這才清醒，媽的，開始那不是做夢。當下，也來不及重新披掛甲胄，搶過一邊的馬刀，便衝出了營帳。

伍大成剛衝出營帳，便有一個黑影跌跌撞撞向他懷中撲來，伍大成大驚，生怕是敵人。

「嗆啷」一聲，抽出馬刀，便向那黑影砍去。情急之下，卻失了準頭，被那黑影躲過。媽的，睡迷糊了，居然沒砍中，再來！伍大成心中念頭一轉，便抽刀再上！

「將軍，是我！」那黑影再次躲過，一邊躲一邊說話。

伍大成聽到聲音熟悉，停下了劈砍，仔細一看，原來是自己身邊一名叫做張狗蛋的親兵。眼下，他居然身上染有血跡，一身的狼狽。

「怎麼回事？」事實上，伍大成看到外面的場景，便已經知道敵人的偷襲何等的勢大了。整個營地中，已經有七八處火頭，而且後面很多地方都傳來的喊殺聲。由於敵人來得太過突然，楚軍猝不及防下，被殺了個措手不及，慘呼聲不絕於耳，想來損失肯定不小。

「將軍不好了，敵人攻過來來！」張狗蛋氣喘吁吁說道。

伍大成一皺眉，這不是廢話么？我都站在這裡了，還不知道敵人攻來了，豈不是成了傻子。

「知道了，有多少人？」伍大成並沒有慌張，趁著問到。可是，心中卻是叫苦不迭，暗暗後悔。

媽的，上次敵人那支叫做錦繡軍的部隊，就從後面來了次偷襲。而這次從喊殺聲來判斷，顯然也是後方殺來，看來肯定又是那支部隊，翻過了巫山。媽的，都已經吃了一次虧，怎麼這次有吃了這樣的虧了。真實大意了！

事實上，這也確實是伍大成大意了。昨天打了個窩囊的敗仗，心中本就不平，又經歷了今天的匆忙撤軍后。精力極度消耗的他，實在累的不行。雖然前不久才吃過一次對方偷襲的虧，可是和以前從未被對方偷襲過的經驗來比，這一次小小的上當，實在不足以形成教訓。因此，伍大成也就疏忽了這點。那知道，現在再次吃虧了。

不過，今晚雖然對方再次來偷襲，伍大成卻並不放在眼裡。畢竟，險峻的巫山放在那裡，就算你們有人能翻過來，但也決不可能太多。像上次那樣，能有兩三千人，已經到了極限。因此，他並不把今晚的偷襲放在眼裡。

「很多，大概有一兩萬，後面已經頂不住了！」回答他的不是張狗蛋，而是最先向他報告的那命親兵。

「什麼！狗日的，他們怎麼來了這麼多人，你怎麼現在才說！」伍大成急得跳了起來。

那名親兵看到將軍發怒，卻是滿心的委屈，你根本就不給我說話的機會啊。就這句，都還是搶的狗膽的台詞啊！

「將軍，不好了，蜀軍殺過來了！」張狗蛋喘了兩口氣，終於能說話了！

「媽的，知道了！快傳令，務必要給我擋住，敵人只有一兩萬人，不足為慮，叫大家不要慌……」

伍大成還沒有說完，張狗蛋急忙打斷了他的話：「將軍，蜀軍不止一兩萬，這次恐怕他們是大軍出動了，足足有五六萬人馬！」

「怕什麼？」伍大成揮揮手，很不滿張狗蛋打斷自己下令。「你說什麼！五六萬！媽的，到底是五六萬還是一兩萬，怎麼沒有個准數。你們他媽活膩了，敢謊報軍情？」

「將軍，小人不敢啊！」兩人腿一軟，便跪了下來。

這時，伍大成也知道，是自己急切間，沒聽完他們的話，道：「一個個給老子說清楚了！」

「將軍，我軍后軍被敵人偷襲，大概有兩萬敵軍！」

「將軍，就在後方被偷襲的同時，前方巫關突然關門大開，數萬蜀軍從裡面殺出，直奔我就前營。目前，已經有五萬敵軍了，後面還不斷有敵軍出來！」

這時，伍大成才知道形勢緊急。蜀軍居然從兩方，突然襲擊，前後包夾。當下，牙齒咬得格格作響，媽的，敵人膽子也太大了，自己大軍才剛剛撤離，他們就敢出關進攻。

可是，現在已經沒有多餘時間，敵人已經殺到，而且攻勢前所未有的猛烈。伍大成也不愧久經沙場的大將，瞬間便已經鎮定下來，做出了對策，眼中厲芒一閃，已經下定了決心。

「傳令下去，無論如何，全軍死守，不得退後半步，否則軍法從事。就算戰到最後一人，也不能讓敵人前進半步，不能讓他們追擊我大軍！」

「是！」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