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王老二

等到黎凡和母親回村的時候已經差不多晚上八點過了，此時天色已黑，但好在雪地頗為亮堂，白茫茫一片，像是朦朧的月光。出門的時候一眾人都叮囑道：「這個世道有些怪了，那雪怪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很多人都說見過，你們可要小心。」

黎凡聽得一怔，他倒是很想見識一下那什麼雪怪，母親卻搖頭不信：「你們就是口花花地嚇唬我們母子兩，一會兒說這個怪，一會兒說那個怪，這世上哪有那麼嚇人，其實都是人作怪！」

黎凡倒是佩服母親說出這一番話來，她那麼大的年齡，經歷那麼多的事情，看開了也就是人的問題。

黎凡扶著母親，一腳深一腳淺地往回走著，走了不遠便見到一群人在推一輛越野車，呼啦啦的號子的雪夜裡傳的很遠。

母親老遠便認出了其中一個指揮的人，是個矮墩的身影，她說道：「竟然是王老二，他這是在幫誰呢？」說完，母親便說道：「我們繞遠些！王老二這些人不講道理……」

可是還不等兩人有所動作，那邊王老二便喊道：「那誰？趕快過來幫忙，我是王老二。」母親一聽到此話，很有些為難，想要走掉又怕他事後算賬，黎凡卻不管那麼多，扶著母親便要繞路走。

那邊王老二吆喝一聲，便有兩人朝著黎凡母子走來，遠遠地喝道：「站住，敢不聽王大哥的話，你們這是吃了豹子膽么？」

黎凡還沒有說話，那邊人群中的一個女子發話了，說道：「王老二，我讓你幫忙推車，你欺負別人幹什麼？」聽聲音，正是中午在印象食堂吃飯的那個女孩，黎凡瞬間又在人群中找到了那個小男孩和保鏢。

王老二連忙答應，說道：「大小姐，這不是想多找幾個人幫忙嘛，事後我給他們錢。」

黎凡母親怕事情鬧大，便拉著黎凡說道：「我們過去，免得他事後找麻煩，被他惦記上了，多少是個事。」

黎凡母子走近了，那王老二也認出了黎凡母親，說道：「原來是紅姐。」叫了一聲，又不滿道：「紅姐，我王老二在你為難的時候可是幫了你大忙的，現在我找你幫忙你竟然想繞著走，這就不夠意思了吧。」

「趁火打劫的放高利貸，讓我媽一輩子都還不起也算是幫了大忙？王老二，你說話的時候要不要點臉面？」見母親臉色為難，黎凡忍不住說道。他在異界號稱雲凡大帝，根本就沒有將眼前的這幾個小蝦米當回事，問話的時候自然也就沒有那種受欺負了的怨氣，而是帶了居高臨下的氣勢。

這種問話方式，讓王老二心中發毛，眾人側目，一個少年問道：「老姐，這個人的氣勢好足啊，你以前認識么？」

王老二也反應過來了，想到他先前叫紅姐媽，於是色厲內荏地問道：「紅姐，你兒子醒了？這是你兒子？」

紅姐也被黎凡的問話嚇壞了，生怕惹怒王老二，連忙說道：「王老二，你別亂來。」

王老二冷笑道：「我還沒被人這麼質問過，我就要問一下你這個雜碎有什麼資格？」問完這句話，他周圍的狗腿子也不推車了，盡都圍攏過來，虎視眈眈地，隨時準備出手。

那少男少女的保鏢也上前一步，將兩人護在身後。

少女問道：「王老二，你還幫不幫忙了啊？」

王老二賠笑道：「大小姐，王老二是熱心的，只不過要讓我先處理點私事，將這個忘恩負義的小崽子教訓了再說！」

「王老二？你說的什麼恩？」黎凡笑道：「借八千還八十萬這種趁火打劫的事也叫做恩？」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答應了的事情怎麼能夠反悔？」說著便招呼人要動手。

黎凡母親生怕黎凡出點什麼事情，趕忙將黎凡擋在身後，說道：「王老二，你不要太過分了。」

但王老二哪裡會理會他，招呼人開始動手了。

黎凡將母親讓到一邊，正好有一拳迎面打來，黎凡扭頭避過，同時騰起一腳踢到對方肚子上，對方立馬像蝦米一樣弓著背倒了下去。

同時他像腦後長了眼睛，偏頭躲過背後的襲擊，一腳踢中側面襲來的混混的腰眼，那混混吃痛，也站立不起。

三下五除二，七八個人就已經全部被放倒在地，不停地**。

雖然說不清楚黎凡那九千年究竟是不是真實的，但戰鬥意識和戰鬥本能還在，對付這些小蝦米就像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旁觀的那對姐弟和他們的保鏢以及指揮的王老二都已經傻了眼，特別是王老二，眼看著自己人圍了上去，可就是沒有一拳一腳奏效，反而被這個雜碎左一腳右一腳的全部放倒在地，看他樣子有點不像打架，就像有點漫不經心地踢他家的狗——嗯，就是漫不經心。但此時他心中已經冒出了冷汗，這個人居然是睡了九年的廢物？

那個少年吞了口口水，問他身前的保鏢道：「森哥，你覺得他厲不厲害？」

那個高大的男人也有些不敢置信，說道：「可怕！這也許就是教練說的戰鬥本能！而且他擊打的都是他們的穴道要害，不然根本不可能那麼脆弱，這是個難得一見的高手！」

黎凡沒有理會別人的評價，似笑非笑地望著王老二，問道：「王老二，你覺得我有這麼稱呼你的資格么？」

王老二面色難看，臉上火辣辣的，口乾舌燥，問道：「你怎麼做到的？」他知道自己的兄弟伙不是銀樣鑞槍頭，沒到萬不得已的關頭，是不會躺在地上裝死的。

黎凡沒有理他，而是說道：「王老二，錢我會還你，但你也給我老實點。」

說完便扶著早已經目瞪口呆的母親深一腳淺一腳的朝家的方向走去，心中其實還是有些小得意的，本來還說要專門去找一趟王老二，沒想到他自己送上門來，那就正好順手給他個警告。

那個少年想要招呼一聲黎凡，卻不料被他身旁的保鏢拉住了，低聲說道：「別。」

少女嘲笑王老二道：「王老二，踢到鐵板了吧？」說完，又問道：「今晚這忙是幫還是不幫了啊？」

王老二嘿嘿一笑，活像只莽痴痴的蠢狗，說道：「我王老二說話算數，都給老子起來，幹活兒了！」

可那幫軟癱在地的狗腿子依舊**，有人說道：「老大，我們怕是遇上高人，被點了穴道了，我這一動就渾身酸麻，這會不會被凍死啊！」

頓時，眾人附和。

王老二轉身朝著黎凡母子兩的背影喊道：「紅姐……那個，看在咋們鄉里鄉親的份上，饒了我兄弟們……」

黎凡說道：「讓他們學狗叫十分鐘，就沒事了，要賣力！」

在那對姐弟面面相覷之時，雪夜裡已經響起了賣力的狗叫聲，此起彼伏，傳得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