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超凡試煉

貝魯背著雙手只管前行，腳步越來越快，張合起初還能用走的跟上，最後不得不改為小跑。

天色逐漸暗淡下來，彎月掛在天空，灑下銀灰色的月光。

只是這月光，會不會過於的耀眼清冷，就像冰冷的眼眸在注視著大地……

僻靜的土路上只有貝魯和張合兩人，道路兩旁的荒野中傳來古怪的叫聲，像是野獸卻又更為瘮人。

張合此時跑得滿頭是汗，從出城到現在至少過去4個小時，差不多跑了有上百里，『他們這到底是要去哪兒？』

這麼長的時間裡，張合難免會胡思亂想……

也有猜測貝魯是不是要殺人滅口，可無論怎麼想，這麼做對他都沒有任何好處。

自己只不過是個什麼都不懂的菜鳥，身無分文，兜兒比臉都乾淨。

就算要殺，是不是也該養肥了再殺？

正想著道路盡頭出現變化，一棟孤零零的二層木屋闖入他的視野。

掉了半扇門的穀倉，雜亂瘋長到膝蓋高的草坪，環繞著草坪、木屋和穀倉一圈，歪倒、破舊的木柵欄。

——這是一座荒廢的農場。

「你的考驗就在裡面。」貝魯用滿意的目光看著他。

不僅能跟上自己的腳步，持續5個小時，247里沒有一句怨言。

僅憑這點就足夠貝魯對他高看一眼。

要知道此前被他看中的學員，沒一個能做到的。

要麼堅持不下來，要麼就是抱怨個沒完沒了，不停的問東問西。

最終被貝魯丟棄在城外的荒郊野嶺，自生自滅……

正是這樣貝魯才會有『新人墳墓』的綽號，幾乎從沒有人能完成他的考驗，得到推薦加入獵人公會。

體力、耐力和心性，這名學徒都讓他感到滿意。

還有對未知的敬畏，能夠壓制內心的好奇，這對新晉超凡者來說尤為重要。

在這個充斥無數秘密的世界，隨意窺探、哪怕只是簡單的接觸秘密，引來的也有可能是死亡與災難……

只有保持克制，能夠控制內心慾望的超凡者，才能夠在超凡之路上走的更遠。

知道的越多越是恐懼，有時超凡者反而會羨慕普通人，無知是世界給予人類最奢侈的恩賜。

……

廢棄農場的草坪上。

一個半人半異形的……

裸露的血肉，短小的身體，扭曲的肢節。

整體像是用各種野獸的骨頭拼合，再由科學怪人以肌肉縫合而成的邪惡生物。

憎惡侏儒，低等超凡物種。

低等不僅是指實力，還有腦子……

用貝魯的話來說，那就是個沒腦子的野獸，只不過比尋常的野獸更難對付。

成年憎惡侏儒腦海里只有混亂、殺戮，對鮮血的渴望。喜好抓捕雌性智慧生物囚禁、飼養、交配。

最初就是群醜陋噁心，只懂生存本能的雜碎。

抓捕人類配種，幾代混血后變成現在的樣子。

原以為貝魯說的『醜陋』是指單純的樣貌，等張合靠近農場才明白他真正的意思。

大腦發昏，胃部涌動，噁心想吐的感覺一波強過一波。

「嘔~」用手捂嘴，張合趴在地上乾嘔著。

精神污染，來自精神層面的影響和衝動，並非是張合真的被它的長相給噁心到了。

無影也有相同的能力，只是不能和憎惡侏儒相比，對方扭曲拼接的外形，等同給污染加了強效催吐BUFF……

「憎惡侏儒的速度、力量，比一名成年人強不了多少，最麻煩的是精神污染。

幹掉它，你將得到我的推薦。」

貝魯從懷裡取出銀質酒壺，盤坐在地上小口抿著，就像是來郊遊的愜意老叟。

忍住嘔吐的衝動，張合再次抬頭看去。

憎惡手裡的武器是一根骨棒，末端打磨成手掌長的尖刺，行動的樣子很也古怪。

拿著武器的左手在後，身體傾斜右肩向前，雙腿交叉著往前扭動著。

歪著的腦袋向上揚起，就像是要找人拚命。

再瞅~再瞅弄死你信不？

「屠夫，超凡獵魔武器。」貝魯抽出腰間的短刃遞給他，同時又解下雙槍道：「滅魂，同樣是超凡獵魔武器。」

「對獵人來說，魔紋武器是第二生命，普通的武器很難對超凡生物造成傷害，更別提殺死它們。

把超凡之力灌入武器，激活已有魔紋效果。」

指著武器上的神秘紋路，貝魯把最後的腰帶取下，鄭重道：「暫時借你用的。」

屠夫和滅魂是他最珍貴，陪伴至今的武器，就連佩掛使用的腰帶都不是凡品，而是用超凡生物的皮製成。

看著兩種不同的超凡魔紋武器，張合把滅魂插入腰帶，又把腰帶還給了他。

「有它就夠了。」面對貝魯的質疑，張合握緊屠夫說道。

貝魯眼眸意外，嘴角上揚道：「勇氣可嘉。」

無論是前世，還是現世的中亞帝國，對槍支的管控都格外嚴格。

別說開槍了，他連標準的卧姿都不懂。

神槍手都是靠子彈喂出來的，沒有誰能一蹴而成，就算是再有天賦也做不到。

雖然這只是林欣告訴自己的理論，張合卻不打算挑這個時候親自驗證。

戰鬥中，選錯武器帶來的失誤是致命的。

張合不想死在這裡，更不會考慮貝魯的存在。

要是寄希望於對方，內心的懈怠同樣會影響他的判斷和勇氣。

「呼~」深呼一口氣，張合試著揮了揮屠夫，刀鋒斬過空氣發出細微的哨聲。

趴著的身體微微前弓，雙腳腳尖點地，張合學著鍛煉前般的調整著呼吸，說道：「我上了。」

身影闖入農場，草地上晃蕩著的憎惡侏儒就停下腳步。

肌肉撕扯，布滿裂口的脖子向後拉扯，一根肌條崩斷，縫合怪腦袋後仰的看向張合。

「啊~」刺耳的尖叫響起，憎惡侏儒頭顱不動，身體像陀螺般扭轉俯衝。

除了合握武器的左爪，其餘三肢在地面上飛快交替著。

張合讓視線緊貼地面，最大程度的避免與其直視，又不會丟掉目標的行蹤。

眼看雙方的距離越來越近，憎惡侏儒後肢猛然彎曲綳直，身體騰躍而起。

手中的骨棒狠狠劈下，要是被打中的話。

腦殼得漏……

雙腿彎曲猛然前躍，張合在骨棒落下前，從憎惡侏儒的身下撲入草地，握著的屠夫反手橫斬。

當~

金屬交擊聲中，張合手腳並用的向前爬出幾米，這才猛然轉身站了起來。

背馳而立的憎惡侏儒，脊柱上有一道淺淡的斬痕，正是張合先前的攻擊留下的痕迹。

「啊！」

無意義的嘶吼，憎惡侏儒反身飛躍再次前沖。